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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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海处。
海风咸湿，不断往内陆刮着，天空中已是乌云密布，似乎一会儿便要下起大雨。
这个时间点是退潮期，海卫处需要巡逻并检查这附近是否有数量异常的海洋异化生物出没。
海卫队不比陆卫队，管辖范围有那么大，他们只需要沿着海岸巡查便好。
四轮的越野车在呼啸的海风中缓慢开着，开车的老王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扛着一把枪，目光锐利。
后座的分析师手指在光脑上点了两下，隔着头盔和喧嚣的风声，他通过四人头盔里连接在一起的内置发声器说道：“一百五十米后下车巡视，那片区域已经一周没有出现异常了，最近要重点关注。”
“快点吧，过会下了雨可不好办。”坐在副驾驶的光头男人说道，“真倒霉，偏偏是这种天气轮到我们巡逻这么远的地方。”
“已经减量了。”分析师看了他一眼，“下雨之前应该可以赶回去，赶不回去也会有第一支队的人来换班。”
“为什么不干脆就让第一支队的出任务算了，整这死出。”光头男人依旧嘴里嘟囔着，不过也不再说话。
“到了。”分析师说完，车子稳稳停下。
四人抄起武器下了车，老王抹了一把头盔上熏到的水汽，和光头男人打前阵。
他们巡逻的那片区域起了一层很薄的雾气，这种天气很危险，不过他们这活也干得很熟练了，脚步十分沉稳，没有丝毫急躁，仔细扫描周遭的情况，同时收集海滩上的各类样本。
几人的效率很高，才十几分钟，已经扫完了一大半区域，但也正是这个时候，雨珠从天而降，砸在了他们的头盔上，而后细密的雨落下，雾气更重了。
“妈的，你不是说雨还要一个多小时才会下吗！”
“那就回去吧，我下车的时候就已经上报地点了，过会第一支队的人就来了。”
“等等……你看那里！”
细密的雨水像是从天上洒下一层厚厚的珠帘，隔着这层水做的珠帘，他们看到一道身影出现在不远处，那道影子离海岸线很近，他们握紧武器，做好防御姿态，一步一步接近。
身后的分析师忽然出声：“是个人！”
所有人都一愣。
他们都看见了……那是一个人类的身影。
“确定是人类么。”老王低声问，“不是什么外形像人的异化生物？”
分析师摇了摇头：“不是，你看体型也知道不是，污染检测仪也没有出现问题。”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在这种地方，不要命了？”光头恨恨地说道。
这人一出现，他们又要推迟回去的时间。
在离海这么近的地方，又是雨天，危险系数太高了。
老王调整了一下头盔上的设置，而后开口说话，声音通过装置可以传播到远处：“海卫处执勤，请无关人员快点从那里离开。”
那个人的身影没有动，依旧站在原地。
他们之前执勤的时候见过不要命的收集员，自以为运气好，胆子大到敢深入海滩上，有的死了，尸体被啃得不成样子，有的真运气好，被他们碰上给警告了回去。
“啧。”光头男人把枪架起，一步一步往前走过去。
“老吴，别着急……”分析师刚开口想劝阻，奈何光头男已经走出了一点距离了，其实不止是光头男，他们四人没有一个不想早点回去不滩浑水，但那毕竟是个人类，作为海卫处的人，他们到底不能不管。
“最后警告一次，再不走就不要怪我们伤到你了。”他夹着枪越逼越近，已经可以清晰地看见那个人的轮廓。
但是光头男却一愣，连枪口都下意识垂下，甚至忘记调整队内语音。
“那是个孩子。”
“什么！”众人都一惊，但还是都小心翼翼拿着武器走近。
那是一个约有七八岁的小男孩，他穿着一件单薄的褪色体恤衫，被雨水打得湿漉漉，贴在皮肤上，双脚浸泡在海水之中，水线刚刚没过他的脚踝。
这个男孩的眼睛很大很圆，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光头男，以及靠近的另外四人。
然而下一秒，一声子弹划破空气的气声从几人耳边滑过，等光头男再转过头，那个小男孩裸.露的手臂上，不知何处多出了一根小指粗的针。
他们猛然回过头，看向发射的人，老王依旧保持着抬枪的姿势，目光锐利。
“你……这是高浓度镇定剂！人类不能用！”光头男人眼睛都瞪圆了几分。
“你觉得他现在还是人类的概率有多少？”老王反问，将手里的麻醉枪别在腰间，提起了长枪，“没有防护服长时间呆在这种地方，老吴，不要看到孩子就失去理智。”
老王没有杀了他，是因为要带他回去做个检查。
这个孩子身上没有伤口，排除被人丢弃的可能，也没有狂躁症状，不属于显性污染者。
但是按照常理来说，从离这里最近的第三区一路到这个沙滩，他少说在无防护状态下在污染区里待了三四个小时，不可能是这种如此冷静的状态。
太诡异了，不能轻易杀了这个孩子。
小男孩的身体已经瘫软在了沙地上，他像是没有骨头似的，整个人软趴趴的，以一种奇怪扭曲的姿势倒在地上，这下，他的全身都沾上了海水，头发也湿漉漉的，老吴将他一把抄起，也觉得这孩子瘦的不行，身上二两肉也没有，骨头却一点也不咯人。
几人对视一眼，决定返回。
而就在他们刚转身时，几人的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急促的警报声。
那个声音他们已经无比熟悉了，是来自污染检测器。
“防御准备！”分析师厉声说道。
然而下一秒，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
“啊──”
那叫声从头盔里传来，几人都听出来了，这是是老吴的声音。
三人立刻拿着武器转身，却见老吴的肩膀不知何时已经被撕裂出大块的血肉，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柔若无骨似的扒在老吴的肩膀上，嘴角沾着大片的鲜血。
老王瞳孔微缩，他抽出长刀，毫不犹豫地往老吴的肩膀处劈了下去。
“打！”
乌云渐渐压下来了。
子弹的声音被雨水声盖住，逐渐消失，弹夹落地，刀剑断裂。
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海滩又一次陷入沉默。
“咯咯咯……咯咯……”那个小男孩趴在地上，浑身都浸泡在鲜红的血液之中，他舒服得打了一个滚，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笑声。
细密的雨丝逐渐变成豆大的雨点，海滩上红得发黑的血迹被逐渐洗涤冲刷，流入大海……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