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龙的白月光竟是我自己》尚榀茶

14、第 14 章

　　陈阳看着面前痛哭流涕的小鸡崽，内心五味杂陈，他突然有种理解了那些老来得子的人是什么样的心情，约莫是除了那一丝兴奋，剩下的全是和他一样，不可思议。

　　碍于面前的小鸡崽哭的太伤心，颇有一种水漫金山的架势，在小鸡崽的眼泪即将飙到自己身上前，陈阳终于做好了心里建设。罢了，罢了，总归是个梦，说不定又是姓风的搞的鬼，怕他虐待他的蛋弟弟，所以让他也体会一把有只鸡儿子的感觉。

　　想通了这一点，陈阳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脸上的僵硬也荡然无存，语气也柔软了下来：

　　“好了，好了，不哭了啊，爹爹在呢！”

　　小鸡崽抽泣了几声，眨巴了几下圆圆的眼睛。“爹爹大坏蛋，这么久都不来接崽崽。”

　　陈阳：……他能说他这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还有只鸡儿子吗？

　　不过想到方才这小家伙伤心欲绝的样子，陈阳还是将话憋回了肚子里。

　　“爹爹错了，崽崽就原谅爹爹这一次吧。爹爹这不是也进不来这个地方吗？”毕竟这梦也不是想做就做的不是。

　　小鸡崽闻言煞有介事地插着两只小翅膀，圆眼睛骨碌碌一转，两只小瓜子就开始在地上刨。陈阳也不清楚这家伙又犯了什么毛病，不过想到是梦，他也就淡然地蹲在一边看了起来。

　　“崽崽啊，你这是找什么呢？”

　　小鸡崽没理会他，依旧卖力地干着活。

　　陈阳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它，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对方那黄色的毛发没先前那么亮了。

　　他一抬手摸上了小鸡崽的脑袋，让他意外的是，他的手直接穿过了小鸡崽的脑袋，只留下了一团温热。

　　陈阳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敢情他做了个梦，还是个AI梦？

　　小鸡崽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终于停下了动作，“爹爹，崽崽还不能出来，这是崽崽的灵体，爹爹好好照顾崽崽，崽崽就能出来啦！”

　　照顾，难不成说的是那颗红鸡蛋？陈阳看向再次忙碌起来的小鸡崽，脸色微微有些讶异。

　　没多久，小鸡崽终于停下了动作，陈阳发现，地上竟然有了一个个小小的坑，坑里有一只五彩斑斓的羽毛。

　　陈阳自认为见多识广，动物百科还是熟读过的，但这样的羽毛还是超出了他的知识范围。

　　“爹爹，这是我生前留下的羽毛，上面还有我的一丝气息，拿着他，爹爹就能找到我啦！”

　　小鸡崽的眼睛亮亮的，陈阳竟然从那神情中看到了一丝骄傲。

　　他感觉自己魔怔了，认了鸡儿子不说，竟然还能看得懂鸡的表情了。

　　“好，好，爹爹一定将这根羽毛随身携带，吃饭睡觉上厕所也不丢下！”

　　小鸡崽得到了准信儿，张张嘴打了个哈欠，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陈阳觉得那鹅黄色的羽毛几乎泛了白，他刚想问句“你是不是累了。”

　　就听小鸡崽说道：“爹爹，你输给我的灵气不够了，咱们下次再聊吧。”

　　陈阳猛然醒了过来，一阵心悸。

　　蛋依然静静地躺在他的手中，周围的红雾似乎也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陈阳看了眼沙发上一堆不知用途的符箓，翻了半天也没看出哪张符箓是有这种致幻效果的。

　　他从来不是一个过度执着于这种小事的人，翻了几遍就将符箓收了起来，抬手压在了电视柜前面的遥控器下。

　　墙上的挂钟已经走到了十一点，陈阳躺在床上，拿起手机，翻看今日的热点。

　　头条早已被某某明星的恋情，又或者某某土豪的家长里短占据了大部分板块，滑到底也没发现他想看的。

　　他想了想，在搜索栏里输入“海市郊野公园死人案件”，最后弹出都是一些不相关的新闻，什么海市郊野公园上演宠物情缘，海市郊野公园广场舞争夺战之类的。

　　看来早上那一波已经被界管局处理干净了，没有留下一丝蛛丝马迹，甚至在那些主播的回放记录里，陈阳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至于白民的事，网上也只是简短写了些山海经的传说——白发披肩，天帝帝俊的后羿——总之一句话，有些裙带关系的神民。

　　不过陈阳也没多纠结，他转了转手机，拨通了王壮壮的电话。

　　电话那头只嘟了一声，电话就被接通了，王壮壮那孔武有力的语气传了过来。

　　“小陈啊，你还活着呢？哥告诉你啊，这往后不周山可是不能随便去了，今日王哥就被教育了。这不周山会出现毒雾，上次咱们去的那一波人好几个都中毒死了，哎，今儿王哥差点交代在那儿了，多亏了镇守那里的警察同志，不然……哎，小陈啊，你没事就好啊。”

　　陈阳听着王壮壮啰里八嗦地说了一通，终于从他的话里总结出了事情的经过。

　　看来，王壮壮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善后组的人也已经将世人所能接受的结果告知了他。

　　接下来陈阳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王壮壮又扯皮了会儿，从上次的不周山之旅，一直聊到了每个人的履历。

　　王壮壮不愧是做导游的，不一会就将知道的全部倒给了陈阳。

　　陈阳惊奇地发现，死的五个人竟然有一个共同点，他们和他一样，都是元月一日出生的。

　　陈阳觉着那杀人的说不定有什么怪癖，不然为何专挑这个日子出生的人。他决定等到了明日，一定好好向关队问清楚。

　　两人再聊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在王壮壮扯到各种家长里短的八卦之前，陈阳找了个理由挂断了电话。

　　翌日一早，陈阳迷迷糊糊地刷着牙，一低头正好从镜子里瞅见自己胸膛上的一点红痕。

　　他微微一愣，还以为是经历的诡异事件多了身体过敏了，扯开睡衣的领子，这才看清了那红痕的全貌，顿时僵在了原地。

　　露出的那端不过是一截小小的羽茎，再往下是一根五彩斑斓的羽毛。

　　陈阳盯着那根羽毛样子的纹身看了半天，用水搓洗了半天，终于确信了一件事，他上辈子一定和姓风的有仇，不然那人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他？

　　隔空给人纹身算怎么回事？怪不得他做梦还梦见这奇怪的羽毛了，敢情那羽毛现在长自己身上了！

　　陈阳只用了三分钟，就将自己收拾成了个人样，将红鸡蛋以及那一沓符箓往兜里一揣，就朝界管局而去。

　　今日他要退货，就算不吃不喝再多干几年，他也要将这货给退了！

　　安心酒店的前台依旧是昨日半晚过来时所见的那个小姐姐。小姐姐见到陈阳圆圆的小脸微微一红，说道：“陈哥，早上好。”

　　陈阳脚步顿了顿，昨日未曾仔细观察，今日一看，才发现，小姐姐长得着实秀色可餐，怪不得昨日姓风那么阴阳怪气。

　　陈阳唇角一扬，好脾气地回了句：“小姐姐早上好。”略点了点头，这才刷卡朝楼上而去。

　　程凰正坐在工位上忙着打电话，“哎，对，对，那是我二大爷，他无亲无故，就葬在您那边儿就成。”

　　陈阳刚想问句话，程凰再次接起了电话，依旧在安排他不知几大爷的后事，陈阳等了十多分钟，对方那些亲戚的后事也没安排完。

　　索性老莫这时候从门外走了进来，陈阳顿时像是见到了救星，一个跨步，不巧正好擦过了桌角，他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就朝老莫飞了过去。

　　老莫毕竟有着多年的作战经验，话还没说，已经顺手接住了陈阳。

　　“哎呦，小陈，你这急急忙忙的是要做甚？”

　　“风九烛呢？来了没有？”

　　老莫拿了个优盘，走到角落的打印机旁，一边操作一边说道：“小风啊，请假了。据说是家里有个亲戚跟人打架受伤，回去找场子了。”说着老莫瞥了陈阳一眼，语重心长地教育道：“虽说咱们界管局不管个人私事，但这种打架斗殴的事还是不提倡的。”

　　陈阳嘴角抽了抽，换上了一副虚心受教的好同学样儿：“莫老儿，瞧您说的，咱们的工作不就是维护世界和平，你好我好大家好么，打架斗殴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老莫点点头，说道：“昨天的事儿，有些急，你没吓着吧？不过你放心，咱们局都是有正规培训的，这个月除了咱们一队，四队也招了新人，到时候你和小风一起过去就成，呐，这是你的课表。”

　　陈阳受宠若惊地从老莫手里接过，一般而言，培训吗，都是放松的好时候，但陈阳看见课表，顿时呆了。

　　早上九点到十点，体能训练；十点到十一点紧急情况应对训练；十一点到十二点，界管局规章制度认知；午休外加吃饭一小时，一点到三点，理论知识课，三点到六点，基础数术课。

　　基础数术课后还用大大的括号写着：随机安排。

　　陈阳顿时有些头大，再一看，培训时长：半个月，括弧，随实际情况将有所调整。

　　陈阳腹诽，这界管局连培训都这么与众不同……但再抬眼，已经露出了一张标准的笑脸：“老莫，这随机安排是什么个意思？”

　　“哦，这个啊，你也晓得咱们界管局和其他部门不太一样，这讲师事情比较多，所以啊，一般是谁有空就给你们上上课，这上课的形式，也是讲师自己定的。不过你放心，像昨天那种实践教学也不多。”

　　陈阳：……他怎么听着不太靠谱的样子。

　　后面那个时长问题也不用问了，估摸着也是同理。

　　就在这时，关潼打着电话从门外走了进来。余光一瞥就看见了一脸便秘模样的陈阳。对着电话交代了句：

　　“哎，好，就这样吧。”

　　而后走到陈阳身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欲言又止地说道：“小陈啊，你跟我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