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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许敬南不太肯定,他开始恍惚起来,甚至油然而生一种错觉。

      她坐在这里不会就为了看他吧。

      不过一秒,这个念头就被他疯狂压抑住了。
      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随即转念又一想,她老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不过万把块钱的债,她也不用盯得这么紧吧。

      闪着尾灯的车子在视线里越摇越远,直到彻底消失在街角,陈慈才从躺椅上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陈慈没事就拉着外婆坐在门口晒太阳拉家常,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也不觉得无聊。

      慢慢的,她开始摸清了许敬南出车的时间,加上早上最早的那一趟,一天是跑三个来回,除了最早的那趟出车,其余的几乎陈慈都会瞧见,男人的视线开始总会和她对上,后来开始变为躲避。

      就这样持续了一个星期后,车子常在,但收费的人却换了一个,陈慈隔窗瞧着,变成了一个带伤上岗的跛脚中年男人。

      起初她以为只是正常交班,没太在意,只是在心里想,要是下一趟再看不见他,就不再守着了,可班车跑了几天,她仍旧坐在门口。

      几天以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许敬南是真的不在这趟车上收费了,除了那串电话,她不知道还能去哪儿找人,去问李耐静,又显得有点刻意,她并不想。

      太阳落下去,浅金色的光打满墙壁,晒干的黑色夹克还晾在卧室的阳台,被晚风吹得晃晃悠悠,在侧墙上映出长长的黑影。

      露台上的金鱼尾巴一甩,转过身来对着陈慈不断地吐着泡泡,布鲁布鲁,冒起一串串涟漪。

      陈慈弯腰盯了它一阵,不甘心的摸出手机,打出一串问句,呆站片刻后又一个个的删除,若无其事的放回兜里。

      妈的,感觉真像个催债的了,这么上赶着问一个男人的行踪。

      一瞬间有些自暴自弃的愤怒。
      想睡个男人而已,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矫情了。

      她扭头躺去床上,撒气似的将被子拉过来一股脑盖过头。

      夜黑着,脑子里却无比的清明,欲望的河流浑浊不堪,以最原始的方式在她体内疯狂的奔涌。

      压抑一阵无果,又干脆放弃,翻身起来去了阁楼。

      画架还是不久前她摆放的样子,从桌上随意捡了只炭笔。
      画什么几乎不用思考,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人体动态是很多艺术生都要学习的基础知识,裸/体是世界上最美的艺术,可柔可刚,变化丰富,经常牵一发而动全身。

      画画,特别是素描,不仅要掌握静态的人体,更要对动态的人体了如指掌。
      从头与颈、到躯干、到手臂根部、上下四肢,更全面的,不同维度的来了如指掌。

      而人体动态又属运动时更加的明显。

      陈慈快速落笔起形,根据脑海中的样子,寥寥几笔,男人熟悉的身影慢慢跃然纸上。

      她自然的略去五官,反而将男人的躯干增加了许多细节。

      边画边感叹,男人的头身比真的很优越,比她画过的大多数男人都要优越,手臂和腿上的肌肉线条更是无与伦比的美丽和流畅。

      她接连画了几张。
      酒吧里打架的许敬南、靠着椅背收费的许敬南、蹲在地上吃泡面的许敬南、在医院里裸露着上肩缝针的许敬南。

      手里的炭笔猝不及防的顿住。
      他肩膀上的伤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想起那道血气翻腾的伤口,和加水站看见的布满伤疤的手臂,陈慈陷入短暂的沉思。

      她依旧琢磨不出来,什么的事故会导致那样别具一格的伤口形状。

      短暂思索后,她又从换纸重新动了笔。

      她尝试靠想象去除男人的衣物。
      她画过很多裸体,这是大学的必修课之一,她自认这并不难。

      可动笔越多,她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无论她怎么走线,都觉得笔下的躯干对于男人而言还是差点意思,最后无奈停了笔。

      她尝试回想自己最近画过的人,心里算了算,时间比较靠前的就是高阳,可是高阳身体偏瘦,她动笔几次就没有兴趣了,和眼前的男人实在没有可比之处。

      她又想起曾经找过的健身房男模特,可他们的身材都是经过刻意锻炼的,太健硕,健硕得都有点精致过头,每根线条都像经过刻刀精心雕刻一般,陈慈找不到缺点。

      相比之下,画下的男人身上都是缺点,他的肌肉线条浑然天成,没那么完美,却很吸引人,也不可比。

      最后,陈慈烦躁搁了笔,那张画了一半、不伦不类的无脸形体就这么被野性放逐在画架上。

      重新回到床上,一闭眼全是那副画不出来的男性形体,陈慈一晚上没睡好。

      隔天下午时候,一个宣传车挂着喇叭和横幅在街上来回的吼,说晚上会在乡政府门口的坝子放露天电影,通知大家去看。

      这年头年轻人手里有手机,老人有电视,这样简朴的放映方式倒是很少见了。

      陈慈来了兴趣,晚饭后出门时美其名曰散步,却直奔乡政府门口。

      到的时候坝子里已经乌泱泱的站满了人,有小孩,也有大人,乱哄哄的挤在一起。
      ,三五成群,大部分都带有凳子,黑压压坐了一片。

      陈慈当下有些后悔,她两手空空,一个电影,少说也有一两个小时,干站着会有些难熬。

      天越来越黑,人也渐渐多起来,陈慈本来在中间位置,可人群占座位没个章法,她慢慢被挤到外沿侧边站着,落到了最外面。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一辆皮卡车慢慢驶入视线,上面拉着幕布和音响放映机,车子刹车后,从副驾驶下来个男人,昏暗的天色下身形熟悉得有些晃眼。

      有那么一刹那,陈慈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男人高壮,沉重的器材一个人从卡车上搬下来,几乎没费什么力气。

      陈慈眼光紧追着他。

      到了坝子中央,然后开始拉电线,立架子,挂幕布。
      一套流程,行云流水,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这个男人到底是做什么的,陈慈感到一阵纳闷。

      许敬南站在中央做着放映准备,周围的人形成个圆圈将他围在里面。

      陈慈远远看着他折腾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直勾勾的盯着。
      放映机亮起的瞬间,她立即眯起眼睛,刺激的光线直奔她而来,压得她睁不开眼。

      这时候,许敬南站在原地呆住了,他不想注意到这个女人都不行。

      片刻的恍惚后,他反应过来迅速将光源扳正。

      电影叫《门徒》。

      一片很老的片子,陈慈看过,讲毒品的,她印象不深,只记得张静初很美,一个如花的女人却被毒品摧残致死。

      其他的没记住那么多,只觉得这些离自己的生活都很远。

      电影开场后,人群渐渐鸦雀无声,只剩下电影的人物对白。

      水泥坝周围几盏破旧的老灯昏昏暗暗亮着,光源中心闪着一群飞蛾扑火般的蚊虫,陈慈眼睁睁的看着男人勾着腰埋着头小心翼翼的穿过人群,直奔她而来。

      “刚才不好意思。”
      男人紧挨她站着,有些拘谨和紧张,右手前后不停的挠着脑袋。

      又短又硬的头发不停的被压扁又伸直,有些滑稽。

      陈慈笑。
      “一个大男人怎么道歉还害羞啊。”

      “啊!?”

      许敬南一愣,半天没回过神来。

      他承认自己在这女人面前总是有些搞不清楚来由的紧张,居然那么明显的吗。

      短暂的尴尬后,沉默的立在一旁。

      陈慈见他不说话,又主动搭腔。
      “你不跑车,又打算做这个了?”

      许敬南一听这话就知道她是误会了。
      “我没跑车,本来也是班车老板的腿摔了,我代班几天,他能下床,我就走了。”

      陈慈眼皮一掀。

      居然比她还洒脱,还是个自由职业者。

      “所以你现在转行干这个了?”

      “挣钱么?”
      她看向他。

      许敬南笑。
      “不怎么挣钱,也就偶尔做做,别担心,你的钱一分不会少,我会还的。”

      “我不担心。”
      陈慈慢条斯理收回视线,转到屏幕上。

      许敬南笑。

      也是,要不然她也不会将自己留的电话随意丢了。

      他偏头,下意识的找话。
      “你呢,不上班吗。”

      看你每天挺闲的,躺椅能坐一天。
      后面这句,许敬南没敢问出口。

      陈慈转过头来,冲他俏皮一笑,有些哄诱的开口。
      “好奇?那你猜猜,我像做什么的。”

      两人统共也没见过几面,许敬南想也没想,果断放弃她的提议。

      “我猜不出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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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有更新是在修文,不用管,隔壁新连载文《等候鸟降临》bt公子哥 x 清纯女大,喜欢的宝宝点个收藏【比心】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