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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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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予的到来出乎唐毅河的意料。
他可不相信晏予是来找他重修于好的,剩下的只有一个可能——她来找他算账。
唐毅河的内心逐渐开始紧张。
欧芹诧异晏予怎么会来,不同于唐毅河,她笑脸堆起,一脸欢迎晏予,“晏总来了,真是大驾光临。”
“唐总,欧总,寿礼的话待会助理会送来。”晏予看向唐毅河,眼神看着很是亲和,“我有事同唐总谈谈。”
唐毅河打了个哈哈,“今天寿宴,大家都放松放松,生意上的事就放到明天吧。”
“不是生意事,关于晏衿,唐总可有兴趣?”
唐毅河心有疑惑,他保持谨慎的态度,“衿衿的事我们也可以晚点再聊。”
晏予抬起手臂,露出了手腕上低调奢华的银表,“可我这个时候才有空闲。”
唐毅河听懂晏予的言下之意,晏予无非在说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就没得找了。
晏予最近行踪不定,见她一面实属有些困难。
唐毅河内心天人交战,晏予亲自过来,想来表面上晏予一副往常一样的镇定自若,闲适优雅,实际可能内心焦躁,狼狈烦闷。
他不能为表象所迷惑,晏予故作决定权在她那边,实则天平倾向于他。
不然晏予怎会专门前来他的寿宴,这是交好的信号。
唐毅河总算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好,如果聊的时间不长的话,现在我们就到个安静的地方谈谈衿衿的事。”
晏予露出一个在意料之中的微笑。
欧芹为难,“宴会快要开始了,客人们都到了七七八八。”
特别是客人看到晏予来了之后,无不吃惊。
“你难道不会招呼客人吗?还有……”唐毅河左右望去,“钟麟在哪里?”
说曹操曹操到,钟麟急匆匆跑来,后背都沁出汗水。
唐毅河看到钟麟,对欧芹的冷脸换成了笑容,“钟麟,你来主持,不懂的就问欧总。”
“是。”
钟麟看着是个阳光健朗的小伙子,穿着一身西装都难掩刚毕业的青涩。
他莫名感觉后背有些发凉,他知道侧后方站着的是晏予,连唐毅河都要忌惮的晏予。
余光往侧后方瞥去,晏予已经转身离开,她身着大衣,光从背影看,气势冷冽强硬,和正脸的浅笑形成强烈的反差。
他没有仔细看过晏予的正面,方才晏予是在看他么?
“别发呆了。”唐毅河拍了下钟麟的肩膀,“好好干。”
随后他又对晏许说道:“你也帮你欧姨的忙,跟钟麟好好相处。”
晏许点头,“好的。”
她却没有多看钟麟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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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予怎么来了?”晏衿问迟枫晚。
几个小时前和晏予见面时,她还真看不出来晏予有想来寿宴的征兆。
“她一定会来的。”
晏衿微微低头,看着崭新的鞋头,这双鞋还是迟枫晚为她挑选的。
迟枫晚这语气,好似十分了解晏予一般。
不知为何,晏衿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这种迟枫晚好像对其他人都很了解熟稔的感觉。
走了一段距离,晏衿才意识到不对。
先前为了躲避迟媛辛答应了迟枫晚,现在一想,她们难不成就这么贸然插/入晏予和唐毅河的对话中。
她纠结了半路,想要问迟枫晚,可看迟枫晚气定神闲的样子,又没有问出口。
对面刚好走来两个身着酒店制服的服务人员。
“晏衿小姐,唐总正找您。”
迟枫晚扭头看向身边的晏衿,并不意外。
晏衿脚步放慢了些。
迟枫晚对她很是了解,可是她怎么不了解迟枫晚。
“衿衿。”
晏衿抬眸,“嗯?”
迟枫晚的眼妆将眼型优势淋漓展示,半似勾人不勾人,眼波流转,在一笑时彻底将人的心神捕获。
“放轻松点,不用担心,一切顺其自然就行。”
她好像在指唐毅河的事,又好像另有所指。
晏衿点点头,“嗯。”
·
晏衿进到包间中看见了晏予。
晏予无论在哪里都是最为瞩目的那个。
依旧穿着几个小时前的黑色大衣,扣子未系,在黑与白的衬托下,露出半截的绿宝石胸针幽幽肃杀。
桌上放着几张盖了红章的协议。
唐毅河方才和晏予简单商谈了一会。
原来晏予是为晏无双留给晏衿的遗产而来。
看来晏予比想象中的更在意晏衿,还愿意为晏衿亲自到来他的寿宴协商遗产的事。
晏予有了软肋,他可以借此与晏予重修关系。
“衿衿来了。”仿佛父慈子孝一般,唐毅河招手,进来的只有晏衿,迟枫晚在外边等着她。
“这是你母亲给你的礼物,之前暂时由我保管着,你也快研究生毕业,想来也有能力处理钱财。”
他这番话说得漂亮,把自己的私心摘了个干净。
晏予就这么静静看着他的表演,也不拆穿方才唐毅河初次听到遗产的事时那精明算计的模样。
“你在这签名,摁手印,随后都可以办理股权和房产的登记手续,你不是明天就要出国了吗?等你毕业回国后再弄也来得及。”
唐毅河的算盘打得真是响亮。
晏衿没有那么单纯,但她确实明天就要出国,并且在毕业前不打算回来,包括元旦、新年。
唐毅河对这个结果极为满意,晏予比想象中的还要着急,合同都带来了,看来优势的确在他这边。
他在晏予面前表现得慈父一点,缓和一下没有多少的父女关系,减少晏予对他公司的竞争。
牺牲少量的利益换来更大的好处。
何况晏衿暂时没有能力行使股权,一年的变数有多大,谁又知道。
唐毅河满心欢心,他终于有一天在晏予这占到便宜。
晏予的助理将合同收起。
晏予临走前,刚好看了眼晏衿。
晏衿觉得这眼神意味深长。
像是在等待一出好戏的上演。
这出戏还是一场荒诞喜剧。
·
“你总算回来了。”欧舒羊一个人吃着蛋糕,“我都吃了好几块了。”
晏衿是独自前来的,欧舒羊好奇:“你的迟姐姐呢?”
什么迟姐姐?
“她不是我的姐姐。”
欧舒羊白了眼晏衿,将最后一口吃完,“那你难不成还叫她姑姑?”
晏衿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给欧舒羊又端来一个纸杯蛋糕,“继续吃吧。”
“我吃饱了。”说完欧舒羊又喝了一大杯可乐。
没跟在唐毅河身边,也没有人认出晏衿。
欧舒羊同晏衿说方才在宴会发生的事。
“你知道吗,刚刚宴会上的主持人是那个我撞到的人耶,他看起来好年轻,居然是总经理,不会是走后门的吧,还是靠脸上位。”
钟麟又一次上台,这回身边的人是寿宴的寿星——唐毅河。
现场掌声一片,热闹起来。
“我姑姑和晏许感情可真好。”欧舒羊撇撇嘴,她讨厌唐毅河,连带讨厌晏许。
唐毅河抛出几句话,笑声起伏,他熟悉如何点燃氛围,活跃气氛。
晏衿坐在后方,隐藏在人群中。
她听见前面有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峰银的人怎么来了?”
“峰银不是和唐总有合作吗,来了也很正常。”
“可是晏总来了。”
“晏总?那个和唐总闹掰的女儿?”
“天啊,晏总不是搞了峰银的好几个项目吗,唐总不可能连这都不知道吧?晏总和峰银的人有私仇……”
“万一碰上面,那可就搞笑了。”
……
晏衿隐隐约约听见“峰银”的字眼,她不认得峰银的人,但是顺着周围的人的视线,她也看向某个地方。
同时,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迟枫晚就在旁边那桌。
迟枫晚正和身边的人聊天。
唐毅河拿了话筒,嘴巴就再也停不下来。
他差点就要把人生六十年每一年的经历讲出来,还有一番心得体会。
忽然,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他看到了峰银的老总,接下来要说的话瞬间卡壳。
突然的停顿令所有人目光都投向台上。
唐毅河立马用笑化解尴尬,“说了这么多,想必大家都饿了,今天我特意准备了……”
接下来的话晏衿没怎么听,欧舒羊跑到别的桌打听八卦去了,她对商界的事也不怎么清楚,但不妨碍她吃瓜。
旁边空了的座位没多久就有人坐下。
晏衿正在看无聊的公众号文章,随口说了一句:“没打听到?”
熟悉的香水味淡淡的,并不猛烈,却令晏衿心底猛然一跳,抬头看去。
迟枫晚眼眸含笑,唇角牵着,“你是在找小欧吗?”
“她去打听峰银的八卦了。”
峰银的人居然来了,周围的人都在寻找晏予,晏予不在大厅内,莫非已经离开了。
有不少人认出了迟枫晚,纷纷过来敬酒,迟枫晚大多数时候婉拒,偶尔会敬酒。
晏衿倒是第一次看迟枫晚应付商场之上的人,戴上礼貌却不失疏离的微笑,谈笑自如,应对有张。
明明依然在笑,感觉着却不怎么一样。
这样坐在迟枫晚身边,听迟枫晚和陌生的人礼貌性地来往对话,好似有一堵无形的墙,横亘在二人之间。
迟枫晚踏入商界多年,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在阁楼里默默画画的枫晚姐姐。
或许在迟枫晚心中,她晏衿一直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幼稚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