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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阿月,我会护着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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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幽幽地望向王宝钏,眼神炙热如狼,令人有些害怕。
王宝钏后退一步道:“我去帮姐夫搬屠苏酒了。”
她忙跟在了苏龙身后,亦步亦趋。
王丞相眸底掠过一抹深思。
看来,她并不想跟昊王过多接触啊。
如此甚好,他便不用提防她再跟着昊王私奔了,丞相府可不想站队任何一方。至于他赠的无价之宝兰芝玉树……
再原路送回不大好看,日后寻机会还他一个人情罢。
李官城见王宝钏躲他,有些不大高兴,神色阴翳了几分,却很快恢复如常,与官员们寒暄了起来,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他一贯手辣心狠,却惯会装好人。
很快,小厮们便搬来了桌椅板凳,众人纷纷入座,待丫鬟们鱼贯而入,端来珍馐佳肴后,苏龙等人便搬着屠苏酒到了。
“来!小弟给李兄斟酒!”
“祝丞相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他们饮酒作诗,觥筹交错好不热闹,终于有了过寿的气氛。
李官城乃是座上宾,与王丞相、王夫人、中书省等人坐在一桌,王宝钏姗姗来迟后,只剩下一个空位了,不得已坐在了他身旁。
男人桃花眸波光流转,温和道:“三小姐爱吃的里脊位置远了些,想必够不着,可用本王帮你夹菜?”
“不必了。”
王宝钏扯唇道。
爹娘他们都在这儿,求求李狗当个人吧,别逗弄她了。
李官城淡淡一笑,未曾勉强,同王丞相等人议论起了政事。
王宝钏听不大懂,只低头啃排骨肉,待他们一一散去后,她终于吃饱打了个嗝。
“真香。”
她话罢,男人便递来了一张手帕,似是让她擦嘴用的。
那手骨节分明、修长如玉,真是好看极了。
王宝钏一抬眸,恰巧和李官城偏执的眸相视,不由打了个寒颤。
“您……您还没走啊?”
桌上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呵……”
男人倾下身子,在她耳旁吐气如兰:“阿月该唤本王什么?”
他食指轻轻摩挲她的脖颈,似她说的话不趁心,便会将其扭断一般,令王宝钏身子一僵,低声道:“阿……阿昊……”
“乖。”
他不由笑了,朗月清风一般动人。
“若早知你的身份,我不会与你过多接触的,咱们尽量少见面避嫌罢。”
王宝钏神色认真,一字一句地道:“无论是我还是相府,都不想与殿下纠缠不清。
无论你是百草堂掌柜还是昊王,我都不会跟你在一起的,明白吗?”
男人都不可信。
或许接近他们会甜蜜一阵子,但也会带来无穷无尽的痛苦、哀伤、束缚……哪有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好?
经历过一些事后,便不稀罕这些情情爱爱的了。
“阿月多虑了,我只当你是朋友罢了,至多是红颜知己,若想要丞相府这一助力,并不排斥娶你,却也并非非你不可。”
他敛眉喝了一口茶。
他将话说的很明白了,王宝钏松了口气儿道:“那就好,我就知道自己的魅力没那么大,阿昊你放心,以后我绝对会寻一个绝色美人儿,嫁予你为妻的。”
她在寒窑受日晒雨淋、忍饥挨饿熬了三年,早已经粗俗不堪,人家王爷怎么会瞧上她呢?或许他刚刚并非跟她搞暧昧,只是本性使然,喜欢跟熟人动手动脚罢了。
男人眸色黯了几分,却未曾言语。
一盏茶喝完,他便起身与王丞相告辞,转身离开了。
王宝钏见时辰不早了,便也准备回去了,王丞相有意留她住下,她却笑靥如花道:“父亲,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已经不习惯被相府种种规矩束缚了,还是留在外面罢。
如今我能够自食其力养活自己了,你们不必担心,有时间我再来看望二老,还有大姐跟大姐夫。”
王丞相未曾再劝,不耐烦摆了摆手道:“走走走!快走吧!”
“是。”
王宝钏屈膝行了一礼,背影渐行渐远。
王丞相抬头朝她望去,眼眶泛红,眸底透着一丝不舍,尔后大步离开,回屋画了一副形貌娇俏的少女图,在留白处写了“不孝女”三个大字,自言自语地道:“你一年半载都难有时间了,一辈子能来几次啊……”
好在他不稀罕她来,否则日日念着这小妮子,哪儿有时间处理政事啊?
王宝钏离开相府后,便见拐角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眉目如画,衣袂生风,正倚在墙上玩味地望着她。
正是李官城。
王宝钏:“……你怎么还没走?”
他不忙着找同盟争皇位,一天天这么闲的吗?
男人敛眉,浓密睫毛在妖孽容颜上,留下了两道阴影,勾唇道:“昊王府过于冷清了,我不喜欢,随阿月回窑洞好不好?”
顿了顿,他又道:“我想吃阿月煮的面了。”
许是觉得这话僭越了,他补充道:“我会付银子的。”
微风袭来,倒显得他有几分落寞寂寥。
也是,皇帝不疼他,他娘和外祖父一家都死了,他本就是孤家寡人,却贪恋上了王宝钏身上的一丝温度,试探着想再寻一丝光亮,好在阴霾中暂时抽身,倒有点儿可怜。
可心疼一匹阴狠的狼,往往会遭到反噬的。
王宝钏一怔,无语道:“付什么银子啊?说好了是朋友,这么客道做什么?走,跟我回家。”
恩,怎么有种捡了一只弃犬的错觉?
“唔,回家……”
李官城微微歪头,眼神炙热,透着一丝侵略性。
他细细呢喃着这两个字,眸色亮了几分,似乎很开心。
这时,风更大了些,不小心吹散王宝钏的鬓发,发钗叮铃落地,青丝散了少女一肩,若仙子一般惊绝艳艳。
王宝钏正要去拾发钗,不料男人竟抢先一步,将荷花玉钗拈在了手中。
尔后,他便抬起修长右手,温柔地帮她整理好鬓发,用发钗将其挽了起来。
王宝钏一怔,在他灿若星辰的眸底,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及一丝无奈和宠溺。
他在她耳旁沙哑道:“阿月头发太多了,用发钗容易散,我给你买几条发带罢?”
瞧他那副体贴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宝钏是他夫人。
未经世事的少女或许会沉沦其中,无法自拔,王宝钏却很快回过神来,摇头道:“不必了,我有很多条呢,刚刚多谢阿昊了。”
“不谢。”
男人眼神阴翳,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扯唇道:“走罢。”
他握住了女子的手腕,缓步上前,步履优雅尊贵。
“放手……”
王宝钏眉头紧蹙,却挣脱不开,只能低下了头,以防被熟人认出来。
很快,她便被拽上了昊王府的马车,李官城吩咐过后,车夫便前往寒窑了。
王宝钏坐的离他甚近,时不时朝一旁挪去,想要跟他保持距离,不料他轻轻一扯,她便栽在了他的怀里。
王宝钏:“……”
她听着男人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属于他的气息,脸庞瞬间涨红,羞恼道:“李官城,你今天疯了?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男人眸色幽深盯着她,没吭声,只是将她抱的更紧了。
【啧,口口声声说并非非宝姐不可,宝姐明确拒绝他后就开始发疯了!】
【他如果真的温柔和煦,也勉强配得上宝姐,可他是一只阴晴不定的疯狗啊!万一哪天哪根筋搭错了,把宝姐掐死怎么办?】
【宝姐踹他下面!】
……
大家一时义愤填膺,被李狗的莽撞行为气得不轻。
王宝钏怕他弄死自己,当然不敢抬脚踹他,只是神色严肃道:“再这样朋友都做不成了。”
男人微微歪头,眼神狠戾如狼,十分危险。
他扯唇道:“阿月,有刺客啊……”
他瞥向她身旁淬毒的长箭,沙哑道:“若非我拽你一下,你已经魂归九天了。”
王宝钏身子一僵,额上尽是细密冷汗。
怪不得她刚刚腰间凉飕飕的,原来……他是犯了天条吗?怎么这么多人想要他的命?他连个安生觉都睡不了罢?
“阿月,别怕。”
男人拍了拍她的肩,一字一句地道:“我会护着你的。”
王宝钏想说你离我远点儿,比什么都强,却觉得这话太无情了,揉了揉太阳穴道:“我知道,你平常也要注意安全。”
我还得指望你供货呢,你可不能死了。
男人闻言,眸色都亮了几分。
许是从未有人关心过他,他有些高兴,便塞给了王宝钏一叠银票,让她拿着买漂亮的衣裳首饰,把她吓的不轻。
“你疯了?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这得有五千两罢?
男人笑了:“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