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欢》乐巧儿

41、十三 再见

　　若说最初回李园有那么一丝惶恐，对李园众人的改变的惶恐，对他们撒谎的惶恐，对千音和颜枢他们离去不知为何的惶恐，那么，自从知道欢儿就要回来的时候，这种惶恐就被喜悦所代替。
　　3年了，不知欢儿变得怎样，15岁的少年，应该是意气风发了才是，他应该很俊秀，他一定迷死了许多待嫁闺中的女子。
　　半月，十五天，我是真的知道了度日如年的感受。谷中三年即使渡得艰难，但与此时却是全然不同的感觉。谷中三年，那是艰难的三年，我过的像行尸走肉，而这半月，我充满了期待。
　　冷香小筑的梅园传来阵阵梅香，沁人心扉。
　　“少夫人今天脸色好很多了。”陈姨为我盘发，看着镜子中我们的身影，我不变的面容，陈姨脸上一贯的笑容，彷如隔世。
　　“因为欢儿要回来了，”镜子中我能看到自己脸上不自觉浮起的红晕，“而且我的身体也好了，要不今天我怎么迫不及待地想出去走走呢。”
　　“虽然可以出去走走，但是并不代表情儿你的身体好了，”李连袭的声音忽然响起，我转身，是相携的二人，“外面很冷，情儿你要多穿一点。”
　　“就是啊，要是少夫人不小心感冒了，等少爷回来了，那么……”小星插嘴笑道。
　　“小星！”我有些怒意，小星总是说些说些让我恼怒的话，因为李连袭的关系，非但没有改正，反而有腹黑的趋势。
　　“少夫人生气了？”小星一脸无辜状，“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哦，少夫人就气成这样，难道被我猜中了？你想对少爷做什么？！”
　　“我……”我想我脸上肯定布满了红晕，3年，收敛了个性的我竟隐隐有斗不过小星的趋势。
　　“好了，”一直不说话的陈姨略带些笑意，“我去看看小小她们早餐准备好了没有，这可是3年来少夫人第一次出房间吃饭呢。”
　　“有劳陈姨。”李连袭笑着说，似乎也不在意我和小星的两个人的口角之争。
　　“是，李总管。”陈姨穿过李连袭和小星消失在我们的面前，我忽然想起了什么。
　　“好高兴，”我起身看着眼前的二人，“欢儿回来了就会有婚礼了。”
　　“少夫人，你……说什么呢？”小星的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神情，“才，才……”
　　“才？”我知道自己说中了点，“只能你笑话我，不能我笑话你吗？”
　　“我？”小星看了李连袭一眼，碰触到他含笑的眼神之后慌忙别开，“别瞎说，我……”
　　“小星要赖账？”我眼里迸发出不可思议的星光，这就是我们之间的恶趣味，以对方的色变为乐，“千万不要否认，3年前的求婚可是我一手安排的，你要是再逃避，我怕二哥会疯的。”
　　“我……”小星被我的话震到，然后感受到了李连袭我上她的手，然后撞进李连袭复杂的目光里。
　　我必须让小星明白这一点，她需要牢牢抓住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
　　“我不会躲闪的。”少顷，小星的手也牢牢握住了李连袭的，但是看着二人的身影，我却有点想哭。
　　“情儿，”李连袭先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拍拍小星的手，他走到我的面前轻轻拥住了我，“欢儿很快就回来了。”
　　这怀抱很温暖，李连袭，名义上我的哥哥，的确是给了我哥哥般的温暖，即使我们毫无血缘。
　　“我知道。”我该很高兴才是，欢儿要回来了，但是不知为何，我的心里却有些担忧。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很平常的话语，但是不知为何，我听出了一丝异样，再仔细回想，却捉摸不到。
　　“我知道的，”只好刻意忽视，余光瞄到小星担忧的目光，我狡黠地笑，“二哥你快放开我吧，二嫂生气了，看她那嫉妒的眼。”
　　“哦？”李连袭一愣，开始有些摸不着头脑，然后也意识到了是我的恶趣味，于是配合性地轻轻放开我，将视线看向小星，“小星生气了？”
　　“才没有！”李连袭看到的是小星带有怒意的脸，但是我却没有放过她先是诧异然后了然，再是怒气的表情。
　　我算不算扳回一局？
　　就这样就好，一切和以前一样。
　　也许已不能一样……
　　这一切，是真实的，却也是虚幻的，我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一份美好，生怕它破灭，即使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

　　半月十五天过去三分之二的时候，离去的流风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同时出现的是依旧一袭黑衣的流云。即使蒙着面，即使他还未说出一个字，一句话，但是那眼神，流云的眼神，我永远不会忘却。
　　黑色的夜行衣抱着他健实的身躯，冬日的冷风似是还环绕在他的周围，略有些狼狈的装扮和那泛着血色的眼眸，无一不是告诉着我，他，情寻阁的流云，是怎样地风尘仆仆地赶来，从我不知道的远方。
　　“流云。”不自觉地吐出这两个字，我明显看到流云的身体猛地一颤。
　　“参见阁主！”单膝下跪，地面似乎都猛地一颤。
　　“起来吧。”我没有靠近流云，对着他我才会流露自己这么真实的一面，表现出这一丝惶恐，不敢上前。
　　3年，再见，我内心是情怯的，不敢接触曾经的人和事物，但是在李园，面对这里的任何事物，我必须表现正常。天知道我是多么地心虚，很多时候，我不敢多说多做，每时每刻我几乎都观察着身边的任何事情，以便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李园的众人，他们的眼里，我是3年来和他们一起生活的林诗情，但是实际上，这三年，我们之间是空白。
　　谎言。
　　我编织着天大的谎言，连我自己一起欺骗。
　　但是流云不一样，对他，我可以流露我的真实。
　　“谢阁主。”流云起身，我们互相不说话，唯有对视。
　　“时间宝贵，你们还是有话快说的好。”倒是一旁的流风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开口带破一室的沉寂。
　　我明显看到流云的身躯不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虽然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禀阁主，情寻阁……”流云开口就要禀明公事。
　　“等等，”我打断流云的话，在他诧异的目光中对着流风，“流风你先出去一下吧。”
　　“是，阁主。”流风有一点不可思议，虽然只有一瞬，但我察觉到了，这就更加确定了我让他出去的必要性。
　　“有什么事情，叫我就好。”就在离开的前，流风竟然还这样说道，流云的脸上因蒙面看不出什么，但他的眼神阙出卖了他。
　　流风这是威胁，流云却不得不接受这样的威胁。
　　“阁？阁主？”从流风的威胁中反映过来的流云看到忽然在他面前的我，有一丝诧异，然后有一丝闪躲。
　　“告诉我，他对你做了什么。”我问得很直接，我想要知道，即使这可能会伤害到他。
　　我不知道我何时这么决然，即使对方伤痕累累也在所不惜，但是我知道的是，不能让他独自面对。
　　“流云不懂阁主是什么意思。”但是流云似乎不懂我的想法，抑或是他的自尊不容许我知道，他否决了我的问题。
　　“是不懂还是不想说？”我有些愠怒，但很快就平息了下来，我看着流云，想从他的眼里看出些什么，但是最终以失败告终，“把情寻阁三年来的发展告诉我吧。”
　　“是，阁主。”流云似是松了口气，然后开始叙说情寻阁三年来的种种。
　　其实不重要的，说不说有什么要紧。
　　流云永远会是衷心的流云，我明白。只是，承认了流云的我要怎样保护他？
　　若今日的林诗情有足够的能力，我一定不顾一切地剥开真相，但是，我没有。
　　那么，这样吧，这样就好。
　　一黑一白的身影消失在我面前，我记起我曾经说的，对流风：“如果是你流风，当有一天你粉身碎骨，我可以看在流风这个名字的份上为你做些什么，但是流云，那是我认定的流云，我要知道他的一切，我不想他一个人背着伤痛，而我却毫不知情，置身事外，我必须保护他，正如他保护我一般。”
　　简直，大言不惭。
　　但是，又怎样？我说的，我会做到。
　　即使，我现在几乎全部被蒙在鼓里，连消息的倚仗渠道也不能发挥着作用，
　　即使，我现在依旧没有绝对的能力，虽然和3年前不能同日而语却也远远落在对立的人的身后，
　　即使，我现在身不由己，编织着自己也分不清真假的谎言。
　　时间，我只需要时间……
　　千音的难言之隐，她隐瞒着我做的一切我会查清，颜枢和她的交易远远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一直置身事外却是不是插一脚的墨雨，他的种种业不能忽视，流风，流云，情寻阁的一切也决不能被掌握。
　　还有李园，一定要保护，还有欢儿……

作者有话说

　　表示，努力更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