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李思泺×宋昭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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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假如大小姐没有放鸽子》
“最后一个节目准备！”
南港一中高三毕业晚会的后台，上一个环节刚刚结束，演出的同学与主持人擦肩而过，厚重的幕帘在电子遥控下重新闭合。工作组的老师和同学一股脑地将各种乐器搬上台。
后台来回的人很多，负责人没听到回应，又喊了遍：“最后一个节目！乐团的！赶紧！”
主持人是事先彩排过的，按照平常速度念完台词本又走完与观众互动的小活动，才开始cue最后一个节目。
而同一时间的幕后，板凳、乐谱架、钢琴，工作人员匆忙又有条理地将所有器械全部摆放完毕。
乐团总指导上台确认了一下椅子数和摆放位置正确后匆忙走下舞台。负责人等在那，问了句：“没错吧？”
前者“嗯”了声，看着站在后台准备上场的一众同学：“人齐了吗？”
最前面的男生应了一句：“应该都齐了老师。”
不等总指导说什么，负责人已经站在楼梯口催促：“人齐了就赶紧登台吧，主持要下来了。”
话落，穿着统一服饰的同学整齐有序地登上楼梯。手中的乐器被他们细心地护在怀中，仔细注意着，生怕在这漆黑的环境中碰着磕着。
眼看着最后一个节目要开始了，负责人还没来得及长舒一口气，就听有人仓皇地喊了声：“老师，李思泺还没到！”
由于幕后和舞台很近，即便是喊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但站在附近的负责人和乐团总指导还是捕捉到了这个令人抓心的消息。
负责人脸一白，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谁？还有谁没到？”
说完，他看到了小提琴席最前面的空椅子。
总指导皱眉：“怎么回事！她人呢？”
“来了来了！老师我在这！”
娇俏的声音从楼梯下传来，女生单手拎着裙子，单手拿着小提琴哒哒哒跑了上来。
总指导松了口气，立马伸手把她跑乱的发型给理了理：“你去哪了？”
李思泺眼神躲闪，顿了几秒钟才解释：“我，我去厕所，人太……”
话还没说完，总指导像是发现了什么，才刚刚舒展的眉又蹙了起来：“你的口红怎么掉了？？？”
刚刚跑得急，光线又太暗，以至于她第一时间都没有发现。好在舞台上的灯光够亮，女孩嘴角晕出的颜色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李思泺被问得一噎，原本白皙的耳朵瞬间发烫，无措得低下脑袋。
好在情况紧急，总指导也没有追问缘由，招来在一旁候着的化妆师飞速地补了个妆，就将人赶上了舞台。
“接下来有请……”
主持人的介绍词通过话筒清晰地传入台上每一个人的耳中，李思泺稳稳坐下，以最快的速度整理裙摆调整坐姿。
旁边的好闺蜜突然倾身，压低声音问她：“你跑哪去了？”
李思泺拨了两下额前的刘海，平静出声：“有点事。”
女生不知道信没信，嘀咕一句“是吗”，幕帘就悄无声息地缓缓拉开。
校乐团是在一片雷鸣般地掌声中自帘幕后亮相，坐在小提琴首席位置的李思泺穿着一袭黑色的修身礼服，散下的一头黑色长发扎成一个漂亮的公主头，没有过分绚丽的修饰，只在耳侧别了一枚珍珠发夹，简约又大气。
与舞台上的灯光比起来，台下几近漆黑，交头接耳声肆意响起，主角全是台上光彩照人的女生。
“李思泺真的好漂亮啊。”
“毕竟天天上表白墙的人，诶，这都毕业了，你再不上就没机会了。”
“是啊，好歹把联系方式要到，要不然等真毕业了就联系不上了！”
“她这么漂亮肯定有男朋友了。”
“没听说过，学校里她都和女生走一起，一看就没男朋友！”
听着最近几位男生的讨论，靠在黑暗中一角的男生漫不经心地掀起眼帘，眉梢微扬，染了几分凉意与睥睨。
他的站姿十分慵懒，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唇角微勾，不紧不慢地抬手逝去嘴角蹭上的红，耐人寻味。
乐团的表演作为压轴完成得非常出色，比开场时更甚的掌声大有种要掀破大礼堂气势，如雷贯耳。
后台，演出结束的同学正在互相聊天，脸上挂着的笑容是三年高中生涯中最为灿烂的。
“毕业快乐！”
“毕业快乐！”
“诶，老师待会请吃饭，都别走啊！一个都别走！！！”
“那当然，不吃白不吃！”
激烈的讨论声中，李思泺独树一帜，拉过闺蜜说了句：“我就不了，还有点事，你替我跟老师说一声。”
“你确定不来？咱毕业最后一聚了，下次聚会都不知道是啥时候了，什么事啊这么重要？”
面对闺蜜的质疑，李思泺为难地扯了下嘴角，附耳悄声道：“我男朋友回来了。”
“啊？”
这回，是成功把她惊到了。
不怪她这反应，李思泺有男朋友这件事全校估计只有她一人知道。
至于她为什么知道？那还得说起某次出行，她翻开两人拍的合照结果不小心看见了相册里的另外一个人。
照片里的男生穿着空航制服，白衬衫藏蓝色西裤，堪比模特身材。像是不经意间的偷拍，正巧捕捉到抬眸望过来的那一幕，一个面无表情的眼神却苏得她直呼腿软。
结果就是一顿“刑事逼供”下，李思泺承认了自己有男朋友的事实。
因为是高三这个关键阶段，李思泺不敢告诉父母，所以这段地下情被藏得很好，被好闺蜜发现完全是意外中的意外。
交代完，李思泺换下表演礼服，套上校服背上小提琴盒就马不停蹄地往外跑。
毕业晚会接近尾声，李思泺不打算上台谢幕，从中门溜了出去，一路小跑下楼梯。
楼梯曲折，她不停歇地跑着，直至在最后一个拐角瞧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蓦地一顿，白净漂亮的脸蛋上当即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大声喊他。
“宋昭南！”
站在楼梯下的男生闻声回眸，过分英俊的脸在阳光下愈发耀眼，和初见时一样令人心动不已。
李思泺根本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放下小提琴朝他跑过去，最后一跃扑进男生宽阔的胸膛。
宋昭南将人抱了个满怀，手臂横在她的腰后，惯性向后退了一小步，最后稳稳站住。
他摸了摸女生的后脑，语气宠溺又温柔：“小提琴都不要了？”
怀里人埋在他的颈窝，粘人地蹭了蹭，嗓音软得格外勾人：“不要了不要了，小提琴哪有你重要！”
宋昭南见怪不怪。
李思泺对他，向来是想到什么就说了。
就像在一起的那天，北城和南港那么远的距离，她硬是连招呼也不打一个，独自一人坐飞机跑到他学校。
宋昭南是请了急假才好不容易出学校，北城不比南港，冬天的温度相差能有二十多度。大雪纷飞的日子，小姑娘穿着大红色的羽绒服，冷得站在保安亭前呵气。
她似是没有一点不耐烦，看着白色的雾气消散，又梅开二度地继续，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听到踩着雪地里的脚步声，女孩率先察觉到有人靠近，一个扭头便看到了他。
她被冻得苍白的小脸上瞬间扬起一抹明亮的笑，伸长手臂朝他挥手。
“宋昭南！”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喜欢喊他学长，总是宋昭南宋昭南的喊他，每一声都能喊出不同的腔调。相同的是，几乎每一次都是脆生生带着满满的能量。
宋昭南阔步靠近，低眸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你怎么来了？”
小姑娘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单纯反问：“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宋昭南沉默，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他当然知道。
她的生日，人生仅此一次的十八岁生日。
李思泺以为他不记得，不免失落地皱了下眉。随后，她像是给自己打气般拍了拍双手，再度笑道：“今天是我生日！我生日！我十八岁了！”
她如此刻意的强调，宋昭南才低低嗯了声。
李思泺睁大眼睛看他：“嗯？就没了？”
宋昭南没在这个问题上和她纠结，盯着女生发白的小脸，他没忍住靠近一点替人把围巾往上拎了点，足以挡住半张脸。
北城的冬天降至零下十几度，他的声音也分外得冷：“这么冷的天，不好好待在家里收礼物，跑这来干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李思泺的错觉，她从这句话里品出了一丝生气。
他问她跑北城来干什么？
“我来收礼物啊。”
女孩的声音软糯糯的，拔高音量说话的时候，虽然气势到了，但碍于声线的软，总像是孩子在无理取闹。
“宋昭南，我十八岁了，成年了，你不能在拿那种哄小孩的理由来搪塞我了。我的人生，从今天开始可以自己做决定了。”
宋昭南表情不变：“所以呢？”
“所以我来找你了啊。”
理直气壮的态度，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单独出行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鹅毛大雪，十八岁的少女顶着奶白色的毛绒帽，半张小脸窝在配套的奶白色围巾里，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与他四目相对。
她把双手插在兜里，原地无意识地晃了晃，嘀咕：“在家收礼物多没意思，我最想要的礼物就是你。”
宋昭南一愣。
心跳漏拍，好不容易找回节奏，又是一记重锤，彻底打乱他的冷静。
“我喜欢你，宋昭南。”
李思泺仰着头，干净澄澈的双眸极其认真地看着他，真挚到有几分执拗。
“在我可以做主自己的人生后，第一个决定就是你。你放心，我是个成年人了，可以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不会始乱终弃的！”
眼前人低垂着双眼，眼梢上扬，细长的睫毛上落了点白色的雪花，很快形成小水珠，大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感觉。
他听得专注，无声哂笑：“你对我做了什么就始乱终弃？”
“……”女生被问得一噎，歪着脑袋试探性地回答：“呃，我亲了你？”
她说的是图书馆强吻他的那一回。
宋昭南敛眸，墨眸不见波澜，似乎对她的答案并不满意。
李思泺自动解读他的意思，又是往日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细白的指尖扯住他的袖口轻晃：“哎呀哎呀，没事，我现在补一个。”
宋昭南：？
不等他反应，小姑娘突然踮起脚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嘟起嘴巴在他冰凉的唇上碰了碰。
不过几秒钟的事情，她重新退回原地，一副壮士割腕的大义表情，严肃道：“好了，我不会对你始乱终弃的。”
宋昭南彻底怔住，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他，也被眼前人这波操作给整懵了。
可再难以置信的行为，一旦标上“李思泺”这个前缀，莫名就变得理所当然。
他哑然失笑，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意味深长。
李思泺没来得及分析他的眼神，便听到男生云淡风轻的一问。
“你这也叫乱？”
竟是十分的不以为然。
她不确定地看着他：“不算吗？”
宋昭南：“不算。”
“那怎么办？”
不等她想明白，整个人已经被对方扯入了怀中。温热的气息逼近，烫的得她浑身一颤。李思泺下意识抓住他的衣服，锃亮的眸里难得落了点不知所措。
“没事，我教你。”
李思泺不明所以，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他是在回答她方才的问题。
捂着脸蛋的围巾被摘下，强烈的冷风一并灌了进来，却也无法掩盖男生身上清冽的气息。两人的呼吸交错，那近在咫尺的薄唇将落不落，惹得李思泺难耐地抬眸。
这一眼，像是开启了潘多拉之盒，伴随着被狠狠压住的唇瓣，她看见了宋昭南眼里翻涌的暗欲。像是这凛冬里唯一燃烧的火苗，烫得她呼吸一滞。
起初，他的动作不急不缓。随着时间的流逝，正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唇齿间的纠缠多少还是染上了点不受控制的欲望。
软得不着调的嘤咛锁住了差点失控的理智，宋昭南蹙眉，眼里情绪克制，一个用力直接咬住那柔软的下唇。
李思泺从未经历过这么热烈的缠绵，经此一遭，双腿软得差点跪下。
宋昭南察觉到她的退缩，松开的时候还温柔地蹭了蹭她的鼻尖，旋即又蜻蜓点水般吻了下她红润的双唇。
他道：“早就想这么做了。”
早在那个暑假，静谧无声的图书馆内，他被少女压在书架上夺走初吻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了。时隔三年，该收的利息给了机会自然得收回，一点便宜都不能少。
头顶的路灯灭了一瞬，又骤然亮起。
宋昭南将人纳入怀里，俯身埋在她的颈窝，开口时的嗓音哑得不成样：
“这才叫‘乱’，明白了吗？”
李思泺整个人都熟透了，莹白的耳朵也无可避免地染上一层绯色。听到耳边的低问，她脑袋点点，声音都弱了几度：“……明白了。”
“不是说想要我吗？”
宋昭南无声挑眉，眉眼间尽是压抑不住的笑意：“既然来了，怎么可能让你空手而归。”
这回，不需要他再三确认，李思泺也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喜悦来得太过突然，刹那冲散了方才被一个吻惹来的慌乱。
她伸手回抱住宋昭南，小手在他的后背上下滑了滑，雀跃不已。
“要要要！”怀里的人笑弯了眼：“我喜欢你，超级超级喜欢你，一辈子都喜欢你！”
女生的话语里含着明显的笑意，宋昭南轻而易举被感染，俊脸也跟着溢出浅笑。
他摸摸她的后脑，柔声：“知道了。”
北城那天的天气有多冷李思泺早就忘记了，可她仍然记得，宋昭南的怀抱，暖到了她的心扉。
……
“毕业快乐，泺泺。”
你说在做主自己的人生后第一个决定就是我。
巧了，我也一样。
十八岁的宋昭南，在他最爱的航天科技馆，定下了人生的第一个决定——
等她长大。
十八岁的李思泺，在漫天飘雪的寒冬，定下了人生的第一个决定——
要他。
十八岁的李思泺，让二十一岁的宋昭南，成功实现了他人生的第一个决定。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李思泺×宋昭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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