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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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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慈这两日十分用心教吴雪练舞,几乎是倾囊相授,甚至还将自己以前独创的舞步教给她。
吴雪练习后觉得自己舞技大为精进,对沈慈愈发感激,“姐姐你对我真好!你这么帮我,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才好了。”
“无需感谢。”沈慈垂眸,看着吴雪盈亮的眸子,面上露出轻浅笑意,“你我是姐妹,以后还得互相扶持着才能在这里站稳脚跟,说什么谢不谢的呢?”
她说着,还抬手握住吴雪的肩头,肢体的接触让二人之间越发亲昵。
吴雪感动不已,又嘤嘤哭了出来,“姐姐……呜呜姐姐这么好,除了娘亲,还没人如此待我……”
沈慈心头微颤,看着比自己稍矮些的少女哭得眼眶通红,只得生硬的哄着。
这丫头怎么这么爱哭……
沈慈心里叫苦不迭。
终于到了庆功宴第三日,出发之前吴雪紧张得不行,整个人像是陡然从炎炎夏日被扔进数九寒冬,连牙齿都跟着打战似的。
“姐姐,万一我在台上出了错,谢将军会不会一怒之下将我扔出去打死啊?”进入宴会前,吴雪紧紧攥着沈慈的手,颤声问她。
沈慈已经听了这话不下三次了,饶是她这般耐心的性子,也有些受不了了,“不会的,谢将军不是那样的人,即便不喜欢你也不会为难你,你只管按照我教的去跳。”
吴雪似乎也看出沈慈的不耐烦,赶忙点点头,没敢再多说。
吴雪今天要跳的舞是带着异域风情的胡旋舞,也是曾经沈慈擅长的舞种之一。
胡旋舞的特点就是舞裙色彩鲜艳且热辣性感,较之平原服装,相对暴露一些。
蓝金交映的薄纱舞裙穿在身上,若隐若现的质感以及腰间裙摆处坠着的环佩流苏衬得吴雪雪肌玉肤,看上去身段亦是窈窕玲珑,一走进来便吸引了众人视线。
偏生吴雪性子有些保守胆小,明明穿着如此大胆,脸上的神情却羞怯仓惶。
这样的衣服穿在身上,让她生出一股清纯又魅惑的气质,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杂糅于一身,实在让人移不开眼。
就连盛云沧,都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太子妃坐在太子身边,看到吴雪娇怯惑人的模样,眼底划过满意神色。
不愧是她看中的人,若是这样的尤物都迷不住谢览,那她真的要怀疑谢览到底是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了。
沈慈她们落座好一会儿,谢览才姗姗来迟。
也不觉得让太子和太子妃等着他有什么不对,旁若无人的行了礼,便如前两日一样坐在那里喝酒。
直到吴雪姿态婀娜的上台,谢览的神情才有了些许变化。
后面的乐师换了曲子,吴雪随之起舞。
谢览的眼神落在吴雪的裙摆上,眸光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什么。
沈慈一直关注着谢览,见他目不转睛盯着吴雪,心里暗骂一句禽兽。
前两日的假正经都是装出来的,现在看到吴雪的舞姿,不照样眼珠子都挪不开?
之前沈慈刻意教了吴雪一个舞步,那是以前她姐姐曾在宫宴上表演过的,若谢览真的对她姐姐念念不忘,绝对会记得。
可令沈慈没想到的是,吴雪完美复刻出那个舞步后,谢览竟没有半分反应。
反倒是在看到下一个沈慈独创的舞步之后,谢览身形猛地一震,五指捏紧酒杯,差一点就站起来。
吴雪一曲舞毕,面色微红,香汗淋漓,款款行礼之后想下台,却被谢览叫住。
“你叫吴雪?”谢览沉声问她。
吴雪怕极了谢览,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惹恼了他引祸上身,她战战兢兢点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谢将军你看你,怎可如此心急?唐突了美人可不好,吴雪是地方官员之女,若是谢将军喜欢,稍后便让她跟你回府吧?”太子妃见谢览对吴雪很感兴趣的样子,心底终于松了口气,怕吴雪说出什么败坏谢览好感的话,她赶紧站出来解围。
谢览没看太子妃,他紧紧盯着吴雪的脚踝位置,像是要说什么却极力隐忍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恢复平静,回身对太子妃拱手,“那便多谢太子妃成全。”
随后,谢览竟好似急不可待,当众就带着吴雪起身回府,步伐急切,跟来时的慢慢悠悠形成鲜明对比。
沈慈不解谢览为何这个反应,他看上去不像是急色的样子。
不知是不是沈慈的错觉,她总觉得谢览看上去有一点兴师问罪的急切。
吴雪哪里敢一个人跟谢览走,她匆忙拉住沈慈的手,将她也带了出去。
一旁的张娇见状面上嫉妒更深,在二人经过她时,阴阳怪气的冷哼一声。
“难怪巴巴儿的贴着人家,又是教她跳舞又是护着她,原来早就打了这样的算盘,等着鸡犬升天呢!”踏出宴会厅门槛,沈慈听到张娇这么说。
她无暇理会,跟着吴雪坐上了谢府的马车。
“为何带着她?”谢览骑马在前面,认出了沈慈,便随口问了吴雪一句。
吴雪颤颤巍巍,“甘霖姐姐同我关系最好,有她陪着,我……我心安。”
话一出口,吴雪面色就白了几分,恨不得时光倒流收回这些话。
她这么说不就是在告诉谢览,她很怕他吗?
连沈慈都没忍住扶额,感叹着以后有机会一定教教吴雪如何得体的交谈。
马车外面的谢览也被这回答弄得一愣,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开口:“放心,我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
说完他策马疾驰,将马车远远落在身后。
谢府很大,加上不少东西被王芳带走,现在看上去更大了。
沈慈和吴雪下了马车,就被官家带去了谢览的书房。
这书房,沈慈记得以前她来过一次。
那还是在尚书房读学的时候,谢览处处跟她作对,她亦不服输,两人平日在尚书房便斗得热火朝天,下学了更是肆无忌惮。
那时候沈慈天不怕地不怕,听闻谢览早就做好了下次期考的策论,她深夜偷偷潜入谢览府邸,溜进他书房去偷看。
结果被谢览逮到,两人在书房里好一番纠缠,她还打碎了博古架上一个珍贵花瓶。
虽说最后谢览没有让她赔,但从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沈慈在谢览面前都有些心虚。
时隔这么多年,再次踏进这书房,沈慈神情微怔,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她在门口愣了一会儿,直到吴雪偷偷扯她袖子,才猛地回神。
视线不受控制落在博古架上,待看到那个被人精心修补过但仍遍布裂痕的花瓶时,沈慈瞳孔剧烈震颤。
这花瓶竟还在?!
“我有话同她说,你出去。”谢览面色沉静,话是对沈慈说,视线却落在吴雪身上。
吴雪下意识看向沈慈,想祈求她不要走,可她俩哪里违抗得了谢览呢?
吴雪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慈走出书房。
待书房门关上,吴雪站在书房中央,战战兢兢承受谢览的打量。
“方才跳的舞,谁教你的?”谢览问吴雪。
吴雪紧握手掌,声音微微发抖,“无,无人教我,我自己想出来的。”
沈慈教她之前,就曾三令五申过,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是她教的吴雪跳舞。
吴雪不知沈慈此举何意,但她知道沈慈不会害她,便十分听话的按照她的叮嘱来做。
“撒谎!”谢览音调陡然冷沉,吓得吴雪一个激灵,差点又哭出来。
“将军,我,我没有撒谎!”她咬牙,拼尽全力似的说出这句话。
书房里陷入一片死寂,一股无声的迫人气息在房间里弥漫开,吴雪两腿发颤,隐隐有些站不稳,但还是没有松口。
谢览面色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他审视吴雪半晌,最后不知想到什么,终于移开目光,声音暗哑听不出什么情绪,“出去吧,以后你就住在谢府。”
这话对吴雪来说并不是什么喜讯,她没有表现出半分开心,而是壮着胆子问:“那甘霖姐姐也能留下吗?”
“可以。”谢览本来就在调查那个名为甘霖的女人,把人留在眼皮底下更容易监视,他自然不会反对。
吴雪这才松了口气,谢过谢览后忙不迭离开书房,看她那模样,仿佛身后的书房里藏着什么豺狼虎豹似的。
就这样,沈慈如愿以偿住进了谢府,离她的复仇大计又近了一步。
当年将军府无辜被陷害,背上通敌叛国的污名,哪怕是现在被人提起,都要受人唾骂鄙夷。
沈慈不止要杀了谢览,她还要从谢览手里查到当年他陷害将军府的证据,为她爹还有将军府的所有人沉冤昭雪!
管家带着沈慈二人来到谢府西边的一个偏院,态度很是和善,“二位姑娘暂且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差人去找我,不必拘礼。”
“多谢。”沈慈落落大方应了,带着吴雪正式住进西院。
管家还派来了四个丫鬟,也是纯良好相处的。
谢览坐在桌案后,满脑子都是吴雪跳舞时的姿态,那个舞步分明就是……
“主子,甘霖的身份查到了。”就在这时,谢览派出去调查甘霖的暗卫回来了。
谢览抬眸,接过暗卫递来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