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
下午，苏阔玉特意打扮了一番。
他人模狗样地穿了一件玫瑰色压花衬衫，配上他那头微微蜷曲的头发，看上去非常具有迷惑性。
得瑟地照了照镜子，他扭头就开车去了驾校。到驾校时，谢扬正在专注地练习爬坡。为了不打扰到他，苏阔玉索性眯着眼站在坡下，点了一根烟。
谢扬的注意力全在前方，反倒是彭教练一眼就看到这个扎眼的男人，诧异道：“苏总今天怎么有空来驾校啊？”
苏阔玉给他递了一根烟：“来接人。”
他看着谢扬，谢扬也在看他。
目光交错间，苏阔玉浑身上下都被小电流滋了一遍。谢扬似乎想说话。
可惜，车猛地熄火了。
彭教练道：“坡道熄火你还玩个屁啊。”
谢扬红着脸转钥匙，重新把车发动起来。
彭教练拿棍子指着车头：“第一个点要看清，看见车头这条线了没？对准中间的轮胎印。注意速度。没对准的话继续调，别太快了，离合给我压好一点，什么时候踩什么时候松，心里要有个数。”
谢扬道：“知道了。”
他的目光锁紧教练给的点，慢慢将车开了上去。彭教练道：“很好。下面你的目光要和旁边这跟竿子在一条直线上，哎哎哎，慢一点，没让你侧过头看它！斜着四十五度三点在一条直线上停车！算了算了，超黄线了，把车开下去吧。”
谢扬只好把车慢慢开了下去，掉头准备继续爬坡。
苏阔玉看了看手表：“还有多久啊？”
彭教练连忙说：“快了快了，这圈走完就换人了。苏总要不坐车里来？外面日头还挺晒。”
苏阔玉话不多说，坐上后排。
车像乌龟一样往坡上爬。苏阔玉十几年前考的驾照，当时的考试项目如今全都变了。所以彭教练扯着嗓门吼谢扬的时候，他没法插嘴帮着说几句。
谢扬这回穿得挺清爽，白t外面加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衫，衬得皮肤发光。苏阔玉狼一样的目光一直锁在他修长的脖颈上，这脖子，看上去真性/感。
这一圈，谢扬顺利多了。于是教练开始扯闲话：“苏总和这小子是什么关系啊？”
苏阔玉随口扯了个谎，道：“亲戚家孩子，让我帮忙照顾几天。”
他把话题带了过去，问：“他练得怎么样啊？月底能不能考科二？”
彭教练皱眉：“估计不行，月底我们放假。他才练坡道，其他项目还没碰，项目全过一遍最早也要到下个月月初才能考了。”
苏阔玉心里道：可真够折腾人的。
一圈转完。
谢扬下车后把衬衫脱了，才来得及喊一句：“苏哥。”
“你不是要去那家餐厅么？刚好我下午有空，走，带你去看看。”苏阔玉熟络地替他拿衣服。谢扬有些不好意思，道：“没事的，我自己拿。”
到驾校门口，苏阔玉吹着口哨说：“上车吧。”
谢扬一看，是辆香槟色的宾利，在夕阳余晖下闪着奢侈的光芒。他虽然还没拿到驾照，但是多多少少也懂一些车。没一个男生不爱车的，这台宾利，可以算得上他梦中情车前十名了。
他刚坐上后排，苏阔玉就说：“你坐副驾吧。可以看看我是怎么开车的。”
谢扬想了想，索性换到副驾。
苏阔玉刚上车手机就响了。他塞了个耳机，道：“什么事。”
片刻，苏阔玉道：“你跟刘秘书说，那个项目他们是想压价，索性晾他们几天，让他们老实点。”
他修长的手指扣了扣方向盘：“孙总那里，你打个电话过去，说我明天亲自请他吃饭，让他务必帮这个忙。”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苏阔玉发现谢扬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这孩子安静的时候看上去很温顺，像一头小兽。让人很容易忽视掉他与生俱来的攻击性。但不管怎样，小孩就是小孩，苏阔玉比他多活了十年，成精了，不怕他。
“你在想心事？”苏阔玉笑眯眯地问他。
谢扬收回目光：“原来你是盛世的老板。”他听说过盛世这家公司，这几年搞房地产项目搞得风生水起，火出圈了都。
“啊，被你发现了。”苏阔玉俏皮地笑了笑。等红绿灯时，他给那家法式餐厅的老板蒋金发了条微信，说他还有20分钟到。
蒋金正窝在家里看电视，收到消息一脸懵逼：“到哪儿啊？”
苏阔玉回：“大白天做梦呢你！到你店里。给你介绍了个服务生。”
蒋金说：“哎你不早说，我今天没去店里，店让经理看着呢。”
苏阔玉说：“你跟经理招呼一声。”
交代完后，车也开进了喧闹的市区。苏阔玉发现这小孩挺拘谨，自从上车后就低头想心事，或者干脆看外面。苏阔玉说：“你干嘛不说话？”
以前无论遇到什么类型的小男孩，都会尽量找话题跟他聊，不会让气氛冷下来的。这小孩儿倒好，还要让苏阔玉自己费心思找话题。
谢扬将目光转了回来：“苏哥，这一趟麻烦你了，我给你报销车费吧。”
苏阔玉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这小孩怎么这么实诚啊？你那点工资够你吃的吗就想着报销我车费？”
谢扬被他说得有些难堪，声音低了下去：“够。”
苏阔玉柔声道：“不需要你报销。我乐意带你来。”
谢扬微微怔住了，似乎有些猜不透这人的心思。
车很快就驶入一个露天停车场。
苏阔玉带着谢扬来到餐厅。这家餐厅是个别墅，围栏种了许多玫瑰。很快就有人迎了过来，热情地说：“苏总来了。今天吃什么？这位是——”
苏阔玉温柔地看着谢扬，朝经理道：“朋友。还是老样子，上些新品和应季菜吧，给我这小朋友尝尝鲜。”
经理暧昧地看了一眼谢扬，立马下去安排了。
谢扬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可又说不上来为什么。他明明是来应聘的，结果苏阔玉却带他吃上了。他瞟了一眼菜单，这里随便一个前菜都是三四位数，他实在吃不起。
“苏哥，要不算了吧。您别破费了。”谢扬说。他不太想欠苏阔玉太多的人情。
结果苏阔玉认真地看着他：“你不了解了解这家店的菜色，怎么端盘子？”
这简简单单一句话，直接给谢扬把嘴堵上了。
可话是这么说没错，也实在没必要一顿饭大几千啊！
用餐时，苏阔玉把经理喊了过来，道：“他呢，想在你们这里做个兼职，当个服务生，你们看看合不合适。”
经理也是个会来事儿的，朝苏阔玉笑道：“苏总的朋友为什么来我们店端盘子啊？您给在自己公司随便安排个职位不比这里方便？”
这苏阔玉倒是没想到的。是啊，自己这么稀罕这小孩儿，放在自己身边当个助理不是更好？省的自己以后还要驾校餐厅两头跑。跑倒是其次，主要是没什么合适的理由。
谢扬看着苏阔玉。
苏阔玉说：“你要不到我公司来？我让你当个小助理。”
“苏哥，我还有一个月就开学了……”
苏阔玉说：“我月薪给你五千。不需要天天来，有空过来泡个茶买杯咖啡就行。”
谢扬不说话了。
苏阔玉没想到自己这一趟还能有这意外收获，赞赏地看了一眼餐厅经理，觉得这人要比蒋金那傻缺会来事儿。他把上的菜推到谢扬面前，道：“尝一尝。”
谢扬拿刀叉切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味道富有层次感，很好吃。
谢扬不觉道：“等我攒够了钱，苏哥，我请你吃。”
苏阔玉笑眯眯地说：“好的呀。”
突然，苏阔玉的电话响了，苏阔玉拿来一看，是庄星宇打来的。电话那头问他回不回来吃饭。
苏阔玉看了一眼埋头吃东西的谢扬，道：“今晚我就不回去了，你自己吃吧，记得把小刘开的药吃了。”
电话那边迟疑了一下，说了句“好。”
谢扬擦了擦嘴，抬头道：“苏哥，你儿子生病了？”
苏阔玉道：“他不是我儿子。”
谢扬听出来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的男声，再结合苏阔玉的年纪，推算出如果苏阔玉英年早婚的话，儿子估计上小学。可是他没料到，苏阔玉根本没有结婚，更不可能有儿子。
苏阔玉坦白：“我是同性恋，天生弯的，不会有儿子的。”
谢扬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吗？苏阔玉似乎不需要安慰；说自己能理解吗？苏阔玉可能也不需要他的理解。
谢扬上了大学，见到的人多了，身边也有弯的。他虽然不是其中一员，但平心而论也不反感，有些gay甚至跟他关系很好，处久了和朋友没什么两样。
所以他只花了十秒钟就消化了这条信息，道：“挺好的。各有各的活法。”
苏阔玉托着脑袋看着他，似笑非笑：“奔三了才知道，gay原来也想要一个美满安定的家庭的。有个亲密无间的伴侣，很不错。”
“苏哥你别泄气，你条件很好的，找个携手一生的伴侣不难。”
“我要求高着呢。”
谢扬顿了顿，想起自己身边有个玩得不错的gay圈朋友天天嚷着想嫁给成功男人，于是道：“苏哥有什么要求？不妨说给我听听，我可以帮你留意留意。”
“我啊。我想找个年轻一些的，脾气好一些的，个子跟你差不多高就行。有自己的事业可以，但不能一天到晚见不到人，能持家，别总出去应酬，情史最好是空白的。”
谢扬想了想，认真地问：“大学生，经济不独立，苏哥考虑吗？”
苏阔玉以为谢扬说的是他自己，眼中一道精光闪过：“大学生好啊，经济不独立怎么了？我独立啊！我又不需要他养家，他每天开开心心的就行了。”
谢扬说：“知道了。”
他又道：“我有个朋友，挺符合这些条件的，苏哥如果有空。我可以约你们出来见面。”
苏阔玉眼中难掩失望的神色。看来这小子不是gay，这么直白的暗示都听不出来。可他转而又想，这不挺好的吗？等追到手了可以师父领进门啊！
于是他道：“行，有空约出来见个面。不过单独跟他见面挺尴尬的，你一定得全程在场啊。”
谢扬说：“肯定的。”
他说着将一份厚切惠灵顿放到苏阔玉面前：“苏哥你尝尝这个，很好吃。”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