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饼]乌鸦嘴》青鹤

38、番外集-3

　　番外集-3

　　敖丙也变过女儿身。
　　不过那是以前在金钱山的事情了。

　　当时哪吒一听敖丙说想去人间看看，脑袋就摇得像拨浪鼓，你别去了，他们的手有点毛病，喜欢扔东西。
　　你去过？
　　去过啊，比我山头的牛还野蛮呢，不过我跑得快，他们也打不到我就是了。
　　回想起头一遭入世的情景，乌鸦始终心怀芥蒂，它不过是在一户农庄屋头小憩，底下便围了一圈小屁孩儿，人有几个记不清了，光记得为首的娃儿长得挺丑，也属他坏心眼最多，所有人都扔土块，就他扔的是石子儿，可把乌鸦气的，挨个啄了他们一口才走。
　　敖丙摸着鸟儿立起来的毛，心生安慰却仍有些向往，可是我听说人间很热闹，还有很多天上都没有的东西。
　　金钱山也很热闹啊，我们的妖市不比他们赶集差好不好。
　　可是……
　　没啥可是，你这万一龙尾巴一露馅，还不得让人揪着扒了皮扔出去啊。
　　那你再把我捡回来就好了。
　　啥？？？
　　敖丙低下头，认真地看着鸟儿，你带我去看看吧，好吗？

　　那时候乌鸦不知道，敖丙那样多毫无意义的执着从何而来。
　　但是敖丙知道，有朝一日他将留在天雷降落的地方，在那之前，他想多看看未来自己消散而去的凡尘风光。

　　山下灯火明，人间正七夕。
　　二人各自化出个少年公子的人形，互相一瞧，似模似样，理理衣装就要进城，没想一踏入城门就叫攒动的人群挤得寸步难行，拉着手互相揪着才没分散。
　　他们这是干什么？
　　哪吒看着路边的巧果，七夕了吧。
　　七夕？
　　对啊，你不知道吗？
　　敖丙摇摇头，他生在东海牢笼，长在东海牢笼，听闻最多的便是族人的过错，和父王的叹息。
　　哪吒便拽着他，凑到小贩跟前，敖丙就见他袖底下的手掌悄悄一转，变出两枚圆铜板，交给小贩以后从摊上拿走几个面食，揣着走了。
　　给你，拿着。
　　敖丙捏着哪吒塞给他的面饼，是个兔子模样的小食，白白胖胖，活灵活现，这是什么？
　　巧果啊，七夕才有的。
　　那你给他的又是什么？
　　钱呗，做人很麻烦的，什么都要钱。
　　敖丙似懂非懂点点头，低头一咬，顿时咧开嘴一笑，是甜的，像桃子。
　　七夕嘛，当然是甜的。
　　敖丙有些好奇，问他这是什么特殊的日子，静静地听哪吒从七仙女讲到牛郎织女，星河坠落，风过云端，他正经的侧脸在灯下格外清晰，上下开启的双唇一动一动，敖丙盯着看着，突然伸出手，捂住了他的脸颊。
　　哪吒吓了一跳，你干啥？
　　敖丙悄声道，你的妖纹跑出来啦。
　　啊？？
　　乌鸦不常化形外出，时常总因惯有的潇洒得意而暴露，这回也不例外。

　　来来来，咱们无量城一年一度的乞巧大会开始啦！姑娘们都来瞧瞧呀，今年头筹可有大奖哩！
　　乞巧大会？敖丙下意识扭过头，眼犯新奇，那是什么？
　　嗨呀就是女孩子比试的地方嘛。
　　她们还会比武？
　　哪吒给逗笑了，伸出手，往敖丙脑门一戳，你这里边都装的什么呢，乞巧乞巧，啥意思你琢磨不出来？
　　噢……敖丙了然，那我们可以去看看吗？
　　你去干嘛？你又不是女孩儿，再说了，你会些啥呀？
　　翻绳子算吗？
　　什么东西？
　　敖丙认真道，我会用尾巴把绳子打结，然后再打开。
　　哪吒无言地看着他正色的表情，到底没忍住，噗嗤一乐，倒也不是没有办法，看我给你变一个。
　　说完摇身一变，青葱少年没有了，眼前立着个豆蔻少女，脸上两道妖纹也不藏了，乍一瞧去倒像女儿家上的面妆。

　　敖丙下意识感叹，你好聪明啊！
　　是你太笨了好不好！
　　敖丙有样学样，照着化出个相似模样，眉清目秀，情同姐妹。
　　俩人欢天喜地挤进了人堆，结伴登台。
　　当被问及才艺，敖丙说他装了条尾巴，可以用尾巴琴棋书画，哪吒正偷笑这呆子的胡说八道，下一句就问到了他的头上。
　　才艺？
　　对，只要是你最拿手的，都可以同台较量。
　　哪吒挠挠头，唱歌算吗？
　　啊？
　　不是你说最拿手的吗？这就是我的拿手绝活啊。
　　台下开始有人起哄，非听这貌美姑娘唱个一词半曲，场面一度热闹得好似过年放炮。
　　那……行吧，你唱。
　　哪吒轻轻嗓子，往前走了两步，气入丹田，张嘴就来。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