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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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青打开门，有几道明显的视线让他想忽视都不行，实在是太明显。
他一边假装着掩门，一边观察着那几道视线的来源。
一个是来自侧面正在装灯笼的妖，另一个对面穿着暴露的女人，还有一个是她旁边那衣冠楚楚的男人。
那男人的眼神尤其让荀青不喜，带着些邪气，透出想把他衣衫扒光的意思。
除了这几道目光，荀青还发现了几个似有似无的目光。
他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只是一只手突然卡在门缝中，让房门留了一道缝隙。
南六可惜地望着荀青的肩膀。
其实他的手是想搭在荀青的肩膀上，而不是去卡门缝。
可惜了。
他望着荀青的目光蠢蠢欲动，那只垂在腿边的左手微微弯曲，抬了抬。
只是在荀青视线看过来的时候，南六脑子猛然清醒，现在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
刚才走在荀青身后，他已经想明白了。
逞一时口舌之快没有用，要想关系更进一步，必须让荀青看到他的优点，让他态度软化，到时候，他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想抱就抱，想一亲芳泽就一亲芳泽。
南六的左手不动了，他淡定自若地问荀青：“怎么了？”
“这是我想问的。”荀青也察觉到南六的异常，可是这次他不想去追问，一追问就要耽误很多时间，他看向南六放在门缝中的右手：“你卡在这里是做什么？”
他低声说道：“现在外面有很多眼线盯着这个房间。”
南六透过门缝望去，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对面那个总不是眼线，……那只是个贪图美色的登徒子。”
荀青：……
荀青望着南六的眼神充满着讥讽，只听见他轻声对南六说：“你觉得你和他有区别吗？”
“当然有。”南六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可不是登徒子，只是你的爱慕者。”
荀青觉得这两个没差。
这家伙不就是看着他的脸才黏上来，和外面那个没区别。
南六见荀青的表情异常，他轻咳了一声，清清嗓子，打算说他个一二，只是一切没他想象中那么顺利，这次荀青直接在张口的那一刻就打断了他。
“不要做多余的事。”荀青伸手将南六的手从门缝拿开，略微坚硬的触感激得南六心里小鹿乱撞，已然让他忘记了门外那个人。
南六脸上浮现出丝丝红色，衬得那张脸愈发白嫩。
他小声地对荀青说：“你的手真好看。”
荀青微愣，旋即立刻松开南六的手：“你迟早有天会死在美色身上。”
“那实在是一件幸事。”南六目光灼热地望着荀青，荀青已然无语，转而说道：“待会开门，你变成兔子，我变成琴师，我们一起出去。”
荀青愣了愣。
这句话一定会让面前的人得寸进尺。
这样一想，荀青脸色变得稍微难看了一些。
果然，一切如他所料。
只听见南六对他说：“你果然放不下我。”
荀青早就想好了说辞，他说：“不，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让你带路。”
南六自动将自动将荀青的话理解成自己想要的意思，觉得荀青口是心非，眼中闪过一丝明了，他敷衍地回答荀青：“我知道，一切都是我想多了。”
不，你根本不懂。
荀青直想挖出南六的脑子看看，看看里面装得是不是都是浆糊。
这人的脑子怎么一点也不好使。
他张口正想讽刺南六，可是话到嘴边，又立刻收回。
他是这个正常人，不用和脑子不正常的人计较，一计较就没完没了。
心中说服了自己，荀青淡定地说：“按照刚才说的行事。”
说完，他的面貌立刻出现了变化。
变成了先前那位琴师的模样。
不过要是有专精幻术这一块，或者修为比他高的人在，还是很容易识破，毕竟幻术不是他擅长的，他只是平时看话本觉得有意思，去了解了一些皮毛，还称不上高手。
“镜子。”荀青朝着南六伸出手。
南六低头看着荀青那只骨节修长的手，他下意识地用外衣擦了擦右手，刚才一直在发呆，完全没有体会到触感，这次一定好好感受一下，摸得更久一些。
他擦手的动作快了几分。
荀青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满脸的无奈与无力，这次结束后，他衷心地希望不要再遇上面前这人。
糟心。
他提醒道：“我是要镜子，你把你的手擦那么干净作甚，是能变成镜子，还是代替镜子？”
南六被荀青这话呛住，停下了擦手的动作。
不过一瞬，他又恢复了正常，笑靥如花地对荀青说：“这不是怕手上的尘土弄脏镜子，让你照的不清楚，没想到你这样不识好人心。”
荀青嘴角微微抽动，这还来个倒打一耙。
他吐槽道：“好人心这个词无论如何都安不到你身上。”
南六目光微闪，旋即一脸骄傲地说：“你果然知道了。”
他的脸上泛起一层红色：“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荀青：“不要废话，快把镜子拿出来。”
这次还沉浸在喜悦中的南六给得很爽快，荀青觉得要是这个时候让南六把他所有身家交出来，恐怕也是可以的。
不过他身上的够多了，还不至于贪图别人的东西。
荀青忽视掉南六灼热的视线，开始打量起镜子中自己的模样。
只有三分像。
不对，是哪儿都不像。
荀青越看越不满意，他调整着眉目，这一调整，愈发不像，反倒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一旁的南六看得直呼难受：“要是在街上看到你是这般模样，我恨不得离你十万八千里。”
他手中浮现一团黑气。
那团黑气迅速地移动到兔子身边，裹挟着兔子又再次过来，将兔子扔到地上，这才消失。
南六：“你要不变成他的模样，我变成琴师。”
荀青怀疑地望着南六：“你没见过他。”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让自己的口气那么冲：“如何能像？”
“这件事好办。”南六笑了笑：“花楼里人流极大，这种小角色随时都在招新，多一个新面孔也没关系的。”
这话听得还是让荀青觉得有些不安。
他犹豫地望着南六。
只是南六的动作比他预想的要快，话音刚落，他就付诸于行动，一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和荀青幻化出来的那张脸类似的男人。
南六：“还忘了个东西。”
一团黑气卷起那边的琴放在他手上。
南六抱琴而笑。
这感觉是比他像。
荀青不再反驳南六的提议，他点了点头：“我扮兔子，你扮演琴师。”
他低头描摹着兔子的脸。
荀青心中有了成算，他的脸再次开始变化，一边大一边小的眼睛逐渐变成了杏眼，脸型也在逐渐变成娃娃脸，和脚边的兔子有了七分相似。
剩下那三分是在气质。
不过缺的那三分在荀青张着眼睛，冲着南六宛然一笑的时候，补足了。
南六的心开始砰砰砰直跳。
他余光看到躺在脚边的兔子，立刻又清醒过来，心跳开始减缓。
可是视线一移开放到荀青身上时，他的心跳再次加速，跳个不停。
明明是同一张脸。
他不解地低头看向兔子。
……这张脸还是好丑。
南六的脸上露出嫌弃，可是当他再次抬头看向荀青时，又觉得这张脸好看。
他低头。
又觉得这张脸丑陋不堪。
来来回回好几次，当荀青从镜子上移开目光，看到就是南六一会儿嫌弃，一会儿高兴，变来变去的脸色，就跟个凡间会变色的那种动物一样。
他忍不住想给南六当头一棒，手一抬起，他想起他手中的东西不是他的剑只是一个普通的镜子，而且之后还有可能会用到的镜子。
于是他默默地将手收回。
可是他看着南六还是有些不爽。
他掏出自己芥子空间中铁核桃，朝着南六的脑袋扔过去。
超大一声‘咚’响起。
南六回过神不解地望着荀青：“怎么了？”
荀青：“没事。走了。”
南六并没有因为荀青这般话就将这个问题放下，他思忖着。
目光移到荀青脸上又愣着住了。
可是这事一团灵气裹着兔子挡住了他的视线，而映入南六眼中的也变成了兔子那张脸。
南六脸色如菜叶。
这倒是让荀青乐了，他现在觉得变色龙也不错，挺有意思的。
只是还有正事要办。
于是他暂且放下自己心中那个逗弄南六的念头，转而控制着灵气将兔子放在榻上。
南六望着荀青，脸上不自觉露出笑意，完全不见先前的菜色。
余光注意到荀青先前扔过来的东西。
他眉头微微皱起。
这东西有点像那个……
南六脸上不复之前笑容，转而被愁上眉间，他慢慢弯腰捡起。
他细细打量着手中黄色的果子，确实很像。
他曾经见到过很相似的果子。
那是在一处秘境中，里面有一颗树，百仞无枝，上有九欘，下有九枸，青叶紫茎，玄华黄实，百仞无枝。[注1]
他不认识这棵树，可是他身边的人认识。
据说是传说中的建木。
南六握着果子的手紧了紧：“你东西掉了。”
他将手上的果子递过去：“这是什么？这么硬。”
他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这不是建木的果子，是他看错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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