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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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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的天气都算不错。
阳光倾洒在地,清风微拂而过,使得树影摇曳。
最好的时节,能让身在户外的人们体感达到适宜……
既温暖又舒适。
可此时此刻撒匀忻的心中却是一片冰冷,如同身处于冰窖之中,感受不出丝毫的热意。
眼前正双腿交叉而立,虚靠在巷间墙壁上抱肘站着的女人姿态高傲,上挑的眉梢别具风情,浑身散发着让人说不出来的魅力。
她火红的烈唇张扬明艳,却让人遐想不起来。
因为自那口中所说出的话……
字字无情,句句伤人。
“撒匀忻,你觉得,现在我们已经分手了,而且我也已经有了新的交往对象……”晏青禾上下打量了撒匀忻一番,“你却还是如此死缠烂打、不依不饶的,有任何的意义吗?”
她现下有些不满:本来原计划和自己新交的伴侣共同去喝个下午茶,结果却被朋友一个号称有急事速来的通讯叫到这里来。
真相却是,对方不知被撒匀忻用什么条件所收买……
现在眼前的这个人想要乞求自己复合。
笑话,只要是她所分过的手,哪会有再度复合的道理?
晏青禾看着眼前的年轻男o,嘴角露出些讥讽的笑意:到现在还是这般的软弱无能,还真是没用。
“青禾,你,你别这样好不好…我们,我们明明都已经……”撒匀忻发觉晏青禾面对自己时眼中的冰冷——分明已经没有丝毫的情意。
他心中更凉了几分,语气也连带着慌乱了起来。
晏青禾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已然猜到了此时对方想要说的是些什么:“已经那样了……”
她稍稍凑近撒匀忻,不出意料地看到了对方微红的耳垂。
心中瞬间觉得恶心,于是立即收敛了情绪,冷笑了声:“那又怎么样?同意交往前我不是都与你说过了?”
晏青禾无视对方眼中的灰白与挫败,一字一顿、吐字清晰:“这不过都是你、自愿的啊。”
真以为拿个临时标记就能要挟到她了?做梦。
晏青禾看着撒匀忻眼眶中藏着的几滴要落未落的眼泪,不禁愈发嫌弃地皱了皱眉。
她烦的就是这一点,哭哭哭,天天有什么好哭的?
以前交往过这么多人,也从来没见过哪个像他这么能哭……
最初她还有点兴趣哄上一哄,可到了后来就越来越不耐烦。
本来那时候同意和他交往也不过是抱着比较有趣的态度,何况撒匀忻长得也合她的心思。
谁想到这个omega竟然会这么麻烦。
“行了,我也那么多时间陪你,你愿意哭就找别人哭去…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一别两宽,各生喜欢。”晏青禾随意地笑了笑,如自己来时那般潇洒地离去,毫不在意身后人的痛楚绝望。
分了就是分了,别找。
对她这样的人来说……
不爱了,就已经没有任何价值。
“青禾……”撒匀忻望着对方毫不留恋的背影,到底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刚刚他怕被晏青禾厌恶,才一直忍着没让它们掉下来。
可她……
不还是走了吗?
撒匀忻从小被家里人娇生惯养,基本上也没掉过几次眼泪。
不,应该说在认识那alpha之前,他还从未哭过。
然而在认识了她之后,自己却是一直在哭……
当初晏青禾在撒匀忻向自己请求交往的那天,便一脸玩味地望着他:“你确定吗?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我的性格,可不是一般的恶劣。”
撒匀忻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对方换伴侣的速度非常之快,比光脑更新的速度还要快。
几乎与世家中因风评差而名声在外的时家大渣a有的一比。
但当时撒匀忻实在是太喜欢眼前的这个alpha了。
他喜欢她的霸道、她的桀骜不驯。
于是仍然不知悔改地坚定回答:“我确定。”
撒匀忻一字一顿地认真将自己刚才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青禾,我喜欢你。请你和我交往吧。”
晏青禾也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好。希望你日后…不会觉得后悔。”
撒匀忻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感动她,而且……
他都已经自愿地被对方标记过。
现在,他们到底还是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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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匀忻蹲在那条小巷的角落,倚着墙壁,只觉得心中万分苦涩。
没了什么顾虑,他干脆自暴自弃般任由咸湿的眼泪滑下脸庞,湿了妆容。
“……你没事吧?”清冷冷的女声自撒匀忻的头顶传来。
撒匀忻初时并没有意识到这是在和自己说话,索性没有理会。
那人并未因此在意,而是耐心地重新问了一遍:“你没事吧?”听起来有些懒洋洋的语调。
这是,在问自己吗?
撒匀忻下意识地循声抬头望去:声音的主人是个气质干净的女alpha。
对方穿着黑白条纹的宽松薄毛衫,海蓝色的棉质休闲裤,看起来简单舒适……
却又丝毫不失风采。
此时她正微微地歪着头,抱肘看向自己,眼里带着些许打量。
“……”一直没去注意旁边有没有其他人,也不知道这alpha已经站在自己身边多久了。
刚才发生的事情她又看到了多少……
撒匀忻就只得干巴巴地回了句:“我,我没事。”
时汐沉默地望了他一会儿,不置可否。
如果真的没事,谁又怎么会哭得这么伤心呢?
时汐并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她偶然路过这里,恰巧听到了只言片语。
本来这之后她打算直接离开,却在看到撒匀忻那副悲痛欲绝的样子时停下了脚步。
到底还是没忍心,上前问了一句。
这omega的性格太过脆弱,若是一时想不开了,也是罪过。
现在撒匀忻虽然回答着没事,时汐心中却早已有着自己的判断。
不过就是失恋了而已,又不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绝症……
竟然能哭成这样。
alpha到底还是觉得看不下去:“与其在这里等着别人回心转意,倒不如自己重新振作起来,再去找个真正适合自己的……”
时汐扫了对方一眼,注意到他确实是在认真地听,便轻声笑了下。
继续劝道:“既然知道自己遇到的并非良人,就去换一个。”
人的一生那么长,在这过程中自然会遇到许许多多的人……
谁又知道哪天会不会恰巧就遇到自己喜欢的那位了呢?
头顶传来了轻声的叹息:“何况,这世间,可并不是只有情爱而已啊……”有意思的事情多着呢,哭什么。
字字珠玑,一下一下地敲打在撒匀忻的心上。
没错,只是失个恋,他不该如此脆弱。
撒匀忻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些许羞赧:自己确实是有些差劲。
但出于羞耻心,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轻声地开口反驳一下。
却发现那alpha已经开始准备转身离去。
对方来劝自己,似乎并不带着什么目的——
倒像是单纯地看不过去。
“……谢谢你!”抛去了那点挽救自尊心的念头。
撒匀忻急忙向着离去的alpha大声地喊了起来。
时汐听着自身后传来的声音,只是摆了摆手。
不经意间的笑,却好看得让人有些移不开眼睛。
路边一辆不知已经停了多久的岩红色迈赫尔,车窗被控制着缓缓地降下。
副驾驶座上的女人透过后视镜望着对方的背影,似是随意发问:“她是谁?”
司机闻言也向后视镜看了眼,心下了然:“是时家的人。”
想了想,再度补充:“就是和秦家的那个大小姐,和她有着婚约的那位。”
名字他却暂时想不起来了。
“秦汶。”不带什么感情的陈述。
后视镜中,已经看不到那alpha。
车窗被重新升起,女人微微仰躺在身后柔软的车枕上。
淡声地向司机吩咐:“走吧。”
于是车子发动,巨大的轰鸣声如同野兽嘶吼,极快地向远处驶去。
时汐走在街道上,重新调出光脑中存着的那封邀请函。
比起别的世家的人来说,秦汶所举办的宴会真的并不算多。
作为对方的未婚妻,她还真没有什么不去的理由。
秦汶和她说过最不喜欢的就是麻烦。
所以这宴会……
应该又是她家中的长辈逼着举办。
时汐笑了笑,替其惋惜了下:自己也很害怕麻烦。
但却不会有人要求她一定得做这类事情。
先前她愿意偶尔去参加这类宴会,就已经很让时爸时妈满意了。
说起来……
时爸时妈还真称得上尊重自家孩子的意愿。
时汐想着时间还早,应该去哪里打发下时间,便着手在光脑上寻找起附近的咖啡厅来。
还是上次秦汶教给她的方法:要找平均星数高的那种。
基本不会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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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青禾,怎么了?”明易迦坐在车中,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她这是在明知故问……
其实很清楚对方拨来通讯的原因。
“别装了。你居然会帮撒匀忻约我出来,得了他什么好处?”
晏青禾知晓明易迦的性格,如果是没有什么不错的利益,对方断然不会多管闲事。
“好处,我得了。”明易迦语气冷淡,“但具体是什么,无可奉告。”
“……”非常气,气到想掐着对方的喉咙晃。
但却也只能想想。
晏青禾咬牙:“我不希望以后再看到那个omega。你如果还当我是朋友,就最好别再帮他……”
明易迦想起自己看到的那幕:“放心。我觉得,他应该从今以后都不会再来找你了。”
说完后,她就挂断了通讯。
没有任何想要解释的意思。
晏青禾沉默了会儿,随即释然。
明易迦很少会随便说出没有把握的话:说那omega不会再纠缠自己,就必然不会再纠缠。
毕竟,她的这位朋友办事狠绝,说一不二。
撒匀忻那么缠人……
既然能够主动放弃,如此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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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总,这是近期的行程安排,请你过目。”
其中有两个活动的时间发生了冲突,按例交给她来亲自进行决断。
明易迦指尖一划,看到个稍显熟悉的名字。
秦汶。
“这次的宴会,参与人员名单能弄到吗?”不等秘书回答,年轻的总裁就抬了抬手,“算了,直接告诉我,时汐在不在那其中。”
秘书现场查询过后,恭敬将光屛重新推向明易迦:“查过了,时小姐会去。”
“推了另一个活动,我会出席秦家的那场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