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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两人的分道扬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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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晴音的字迹清秀,笔锋回旋处温柔婉转,却写出了这段决绝之词,萧沐尘看的是心生欢喜,捏着纸张轻轻甩了两下,将墨迹甩干了,折叠起来,道:“两万两银票一会儿就给你送过来,希望你拿了银票,连夜离开,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萧沐尘说完,也不等许晴音回话,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去了。
许晴音看着萧沐尘离去的背景,忍了很久的委屈的泪水,终于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的落了下来。
此时,一双温热的手掌,包裹住了她的肩膀,许晴音吃了一惊,回过头却发现是纳兰玉书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前。
“玉书,你身体……”许晴音抹了把泪,快速往下一瞟,又慌得挪开视线,只盯着他略显苍白的面孔,继续道:“你怎么下床了,你感觉怎么样了?”
纳兰玉书笑了笑,道:“我早就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许晴音看到纳兰玉书后,心里一放松,身体上的疲惫顿时像潮水一般席卷而来,她脚下一软,就是一个踉跄,纳兰玉书见状连忙揽住她,将她按进怀里。
许晴音被纳兰玉书这么一抱,原本想立刻挣脱出来,可一方面想到他的身体刚好了点,万一挣扎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处,那可就不好了;
一方面,她想到苏洛白,心里也升起了一股报复的心态,于是干脆在纳兰玉书的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了起来。
“好了,哭一场,把他忘了,以后再不来找他,可以做到吗?”纳兰玉书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柔声道。
许晴音在他的怀中,抽噎的泣不成声——不甘心,她不甘心!欺人太甚!他们不让她好过,那他们也别想好过了!
别人或许无法得罪赫赫扬扬尊贵无比的靖北王府,但她不一样,系统在手,什么没有?萧沐尘,殷蝶舞……苏洛白,苏洛白,苏洛白!!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
许晴音在纳兰玉书的怀里,睁着一双布满血丝,又流泪不止的眼睛,恨恨的咬住了牙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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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北王府。
萧沐尘心不甘情愿了将两万两银票,交给了一个今天监督一整天许晴音的那个侍卫,侍卫接过银票,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搞什么啊,怎么又是他啊,这事不是完了嘛,为什么又要让他去见那个固执的女人呢?啊啊啊啊……
侍卫心底的哀嚎,萧沐尘也听不到,他只是冷冰冰的吩咐道:“把银票给那个女人后,让她写张收据,签字画押,然后让她赶紧离开,必须连夜离开,听到了吗!如果我的人明天早上还能看到许晴音在阆中城里出现,你就可以去嘉海关驻军地干活了!”
侍卫有些心如死灰——还不如现在就把他流放过去掏大粪得了,省的天天提心吊胆了。
萧沐尘看着侍卫离去,松了口气,一转身,穿过了几道回廊,来到了苏洛白的房间门口,一推门,就看到他坐在床边收拾包袱,脸上的喜色与期待,使他正张面孔如宝石一样散发的光辉,让站在门口的萧沐尘,都有些微微失了神。
“洛儿,干嘛这么急。”萧沐尘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
苏洛白见到萧沐尘来了,就停下了手,将包袱往他的方向轻轻一推,道:“王夫,我没有拿你们送给我的那些珍贵的珠宝珍玩,这几件是你们给我做的衣服,我想着回去的路上也得有几件换洗的,所以就拿了,等我到家了,我会把做衣服的钱还上的。”
萧沐尘听到这话,心里像是被刀子剜了一个口子,泊泊的涌出鲜血,疼的他面色发白——这孩子,还是没有对他敞开心扉呀!
也是,自己对他好像更多的也只是欺骗,那些外在的众多华丽物件,丝毫打动不了他,更弥补不了自己这将近二十年来,良心上的亏欠。
“洛儿,你何必如此见外……”萧沐尘说着话,就想去握苏洛白的手,被苏洛白迅速躲开了。
“王夫,”苏洛白开口道:“你说过了,只要我今天陪殷蝶舞玩的开心,你就让我跟妻主夫妻团圆的,你可不能言而无信啊!”
苏洛白今天一天,就像一根绷紧了的弦,能坚持到最后不断,就是个奇迹了,那个殷蝶舞对着他献了一天的殷勤,在戏院里是端茶递水,给剥核桃花生和瓜子,好几回还亲手喂他嘴里去了;
在酒楼又是夹菜又是盛汤的,他要不是心心念念一直盼着完成今天的任务和许晴音团聚,早就掀桌子走人了,又怎么会故作开心的与她虚以委蛇?
“我怎么可能言而无信呢,可是,唉,我说了,怕你难过。”萧沐尘叹了口气,故意卖关子说道。
苏洛白一听这话,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颤了颤嘴唇,道:“王夫快说,我……我不难过,你快说,你快说!”
萧沐尘站了起来,装作很为难的模样,背对着他,一副不忍直视他即将而来的痛苦模样,道:“我刚才其实去找了你妻主,问她何时接你回去,可她不知为何,却说你进了王府,清白早已是谜,不同意接你回家……”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我妻主,我妻主不是那种人!”苏洛白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快步走到萧沐尘身后,声嘶力竭的喊道。
萧沐尘背对着苏洛白,眼珠微微一转,不慌不忙,却在一甩袖子回过身时,陡然间换了一副面孔,皱眉哀怨道:
“洛儿啊,我怎么会胡说八道骗你呢!你妻主还说什么当初捡你的莳花馆掌事爹爹苏幕遮,把你从小养到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光花钱都花了,”他说着话,伸出了两个手指头,道:“花了两万两呢!你妻主向我要了两万两银票啊!”
苏洛白闻言,顿觉五雷轰顶,一张面孔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如雪,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踉跄着,萧沐尘见状微微蹙眉,连忙伸手搀扶他。
苏洛白缓了一会儿,不可置信的摇着头,颤声道:“什么花了两万两,爹爹说过,我赎身的银子,是一万两啊,王夫,你是不是听错了?”
“什么!”萧沐尘这回真的怒了,正好他的身侧是桌子,他猛的一拍桌面,桌上的茶壶杯盏哗啦啦倒了一桌:“这女的真是狮子大开口,竟然多要一倍之多!真是……气死我了!”
苏洛白紧紧的盯着萧沐尘的眼睛,看着他是真的很生气,没有一丝一毫的作假,一颗心顿时掉进了冰窖,身子也仿佛坠入了万丈深渊,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开口的,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幽幽的飘了出来:
“然后呢,然后又怎样了呢?”
萧沐尘气极,道:“然后还能怎么样,我刚才派人给她送过去两万两银票呗!哦,还有这个,你自己看!”
萧沐尘气鼓鼓的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纸,递给了苏洛白,苏洛白颤抖的接了过来,打开一看。
苏洛白,从今以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再不纠缠——许晴音。
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突然,这些字的一撇一捺,像是变成了一根根的黑色的细针,蹭蹭蹭的刺入了他的眼睛里,狠狠的扎进了他的心口中,一瞬间,在体内血流成河,而他的外表,看起来还是完美无缺,可他自己明白,只需要再来个外力的轻轻一击,哪怕只有一下,他的身躯瞬间就会被体内不归经络胡乱奔腾的鲜血,给冲的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