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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一直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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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弦歌才十四岁,哪怕装得再老成,也是一个脸皮薄的女娃娃。
听到如此大胆告白的话语,她面上浮现一抹红晕,敛起眼,漂亮的桃花目不敢看齐舒云神采奕奕的眼睛,“浪荡子!我不喜欢你。”
齐舒云颇有一种鬼王叶弦歌我对付不了,小叶弦歌我还对付不了吗的心态,他笑眯眯回:“不用你喜欢我,叶叶你只做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就好。”
殿堂外风声渐起,雨铃随着风声清脆作响,十分动听。
叶弦歌望着天光大盛,望着站在光中的少年,见着温和的满怀笑意,突然恍惚了一下。
其实她不是不喜欢齐二公子,她也曾动过心,在齐二公子一次次的追逐中,她也体会到了少女怀春的冲动。
但是齐二公子的秉性如何,大家都知道,人怎么会突然变性呢?
可是看着乞丐齐舒云,她明白,原来自己喜欢的那个人不是齐二公子,一直是他。
那个孤魂野鬼,那个连脸她都不知道长什么样的鬼。
一次心动过,自然会为了同样的灵魂再次心动。
此刻听着心底杂乱跳动的心跳声,她感觉到一丝不知所措,一丝茫然。
外面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有太监恸绝悲声,大喊:“公主殿下!前线传来急报!”
叶弦歌回神,立马起身,问那太监:“何事如此惊慌?”
“禀公主,前线急报……太子殿下他……”
“太子哥哥怎么了?”叶弦歌皱眉,瞧着太监眼角的泪水,她手脚瞬间凉了。
“太子殿下他薨逝了!”
天,猛地暗了几分。
风雨欲来,乌云压境。
叶弦歌怔怔立在原地,突然一只温热的手伸过来,擦了擦她眼角不由自主流下来的泪水。
她慢慢转过去,泪眼婆娑看着齐舒云,“太子哥哥没了。”
“我知道,哭吧。”齐舒云说完后,沉默着看着她,默默帮她擦去越来越多的泪水。
“不,不会的,太子哥哥答应我回来后要带我去南方玩的。”叶弦歌摇摇头。
不会的,她不相信。
她的战神太子哥哥,会死在战场上,会死于敌军的乱箭之中。
她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强迫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可是嘴角已经下拉,整个人看起来像死去双亲的幼兽,可怜呜咽。
天昏昏沉沉的,很快降下秋雨来。
狂风呼啸,叶弦歌哭到嗓子沙哑,整个人麻木无神,她慢慢走出宫殿,走到父皇御书房前。
因为太子战死,前方战事失利,燕国上下朝臣一片人心惶惶,大家脸上都是悲伤与急切。
“太子殿下死了,陛下,我推荐李勇骠骑将军当主将。”
皇帝正处于悲伤之中,一时没有做决定,下面的朝臣催促,“陛下,三军一日无主将,我大燕一日危矣。”
可是李勇有勇无谋,和太子的军事天赋差得太多。
但朝堂上无更好的武将可用,皇帝无可奈何同意下旨。
此时叶弦歌走了进来,双目沉沉看着她的父皇,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扑到他怀中,而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儿臣求父皇让儿臣前往战场!”
“胡闹,你去干什么?”皇帝气得咳嗽几声。
“儿臣要为太子哥哥,报!仇!”她眼中是滔天的怒火,小小的脸蛋充满了仇恨。
她是一国的公主,皇帝最是疼爱她,怎么可能会让她以身犯险。
最后,她不仅没有随军出征,还被强制关在宫殿中,不得诏令不许出门。
叶弦歌可不是那种会乖乖被关住的人,父皇不想让她去报仇,是想要保护她。
可是,她想要保护的人,是太子哥哥,是父皇母后,是姐姐,是整个大燕啊。
难道,就这样看着太子哥哥死亡,她不做任何事情吗?
叶弦歌溜出去了,带着齐舒云一起奔赴战场。
那年冬天是她十五岁的生日,边疆的雪下得很大。
她躲藏在敌国的小镇中,和齐舒云商讨如何在千军万马中取下敌军主将的头颅。
齐舒云看着年轻气盛的她,什么话也没有说。
对于这段历史,他了解的不多,只知道燕国最后是覆灭的,至于是在叶弦歌几岁覆灭,飞山派的古籍中没有写,他也没有特意去查过。
他不可能说出泼冷水的话,比如燕国无论如何都会覆灭,因为他不想让叶弦歌失望。
当初也是叶弦歌不顾所有,要陪着他进入时光机改写阳临的历史。
他为何不能陪着叶弦歌来改写燕国的历史呢?
“你们想要杀死越国主将?呵呵,痴人说梦。还不如直接去刺杀越国皇帝呢。”坐在他们身后的一位仙风道骨的道士摇头道。
叶弦歌一惊,她说话的声音很小,怎么被旁人给听去了。
她警惕地看着那个道士,慢慢走近,看着他神秘莫测的模样,犹疑许久,问:“仙长有何妙计?”
“妙计称不上,不过,我这里有本书,与你有缘。”道士从怀中掏出一卷古朴的羊皮卷,看起来很有历史沧桑感。
“什么书?”叶弦歌接过那书,却看不太懂上面的符号。
“这是一本救济天下的书,但不是救济燕国的书。不过它能帮你杀死越国皇帝,杀死所有你想杀的人。”道士神秘兮兮起身,一眨眼就消失了身影。
“不是救济燕国的书?”叶弦歌垂眸,看着手心的那羊皮卷,有些迷茫。
那为何能保证她可以杀死所有她想要杀的人?
齐舒云拿起那羊皮卷,也看不出所以然来。
“我真的能杀死越国皇帝吗?”叶弦歌喃喃,“太子哥哥死得这么惨,我真的好想给他报仇!”
他微笑着摸摸叶弦歌的脑袋,“山水迢遥着难以实现的才叫梦想,或许坚持之后,事情会有转机,不要难过,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叶弦歌心中没底,抓着齐舒云的手,久久不放。
两人风尘仆仆赶到了越国,结果发现这里的守卫比燕国还要密集。
两人好不容易潜进去,叶弦歌的琉璃月还没有完全刺入越国皇帝的胸膛,就有暗卫飞出来,拦住了她的剑。
越国皇帝二十七八的模样,整个人带着阴沉的凶狠,鹰眼抓着叶弦歌惨白的小脸,“你是何人?”
叶弦歌知道自己失败了,也许就快死了,她惨笑一声,“狗皇帝,我是来取你狗命的阎罗王!”
瞧着她的风采,越国皇帝眯起了眼睛,想到了什么,突然笑起来,“这是为兄长来报仇吗?你和燕国太子,不愧流淌着同样的血脉,和他太像了。”
暗卫问要不要杀死她,越国皇帝摇摇头,“如此美人,虽然还没有完全开放,但也是人间绝色,怎可随意杀死。”
“将她活捉了,我要让她当我的妃子!”
叶弦歌脸色巨变,她抬起琉璃月,想突围出去,却被暗卫给打伤,吐了好几口血。
此时,齐舒云好不容易启动了瞬移阵法。
这些日子他一直试图修炼,小乞丐的身体不好,修炼进度很困难,练了大半年才能启动瞬移阵法。
他将重伤的叶弦歌带回燕国。
在叶弦歌沉睡的那几日,越国派来大使,说是要联姻停战。
此时张勇已经在战场上输了好几场重要的战争,燕国割让了许多城池,再继续割下去就是燕国最后的一道抵御外敌的城池。
燕国打不起,却又不想将公主送出去。
说是联姻,天知道越国皇帝打着什么鬼主意。
而且叶弦歌昏迷很多日了,除了叶弦歌,燕国也再无公主可以和亲。
大使放下狠话,如果大燕公主不和亲,半月后就是燕国的亡国之日。
在徐府沉默许久的叶云歌站了出来,她主动给了徐林风一纸休书,年岁二十,替妹和亲。
从此前方无论是龙潭虎穴,还是荆棘陷阱,她虽然身子柔弱,却也能替自己的妹妹趟一次。
大燕的百姓刚刚经历洪灾,经受不了更多的战争,如果能以她的身躯换来和平,她又有何惧?
拜别父皇母后,叶云歌再次穿上大红色的嫁衣,进入宽大的轿子中。
这个轿子比第一次成婚时要富丽堂皇不少,可是她的心却好似进入了一个逼仄的空间。
一切都是未知的恐惧的,唯一能给她勇气的是父皇母后的泪水,叶弦歌昏睡时无意识喊出来的“太子哥哥”。
她,作为公主该站出来承担自己的责任。
至于徐林风……
不能与他白首,是她今生之痛。
叶云歌闭上了眼,眼角滴落晶莹剔透的泪水。
马车穿过城门,奔向遥远的边疆。
烟尘之后,是一个男人,他站在城墙至上极目远眺自己的妻子离去。
风刮过来,他握紧了拳头,转头回到皇宫,自请前往战场。
“你可是文官,怎么能去战场呢?”
“陛下真以为大公主和亲,能阻挡所有的灾难吗?”
云歌说过,只要有她哥在,就不需要他上战场。
可是现在太子殿下已经战死,云歌也为国和亲,所有保护他的人都走了,他还留在这里苟且偷生吗?
皇帝见他眼角流下的血泪,叹口气,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点点头,算是同意。
等叶弦歌醒来后,所有人都默契地没和她提叶云歌替她和亲了。
她在燕国皇宫中养伤,等待养完伤继续去刺杀。
有了齐舒云的帮助,她觉得自己总有一天能够杀死她想要杀的人。
皇宫里的气氛不太对,她并没有注意到,每天不是去练武场练武就是研究那个羊皮卷。
半个月之后,越国送来还礼的礼盒。
在朝堂之上,礼盒中叶云歌的头颅掉在地上,滚了几滚。
她白皙的脸上血迹被擦干净了,整个头颅像是一个精美的艺术品,现在一滚,她被梳起来的青丝松散开来。
那双美丽的眼睛紧闭着,曾经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号此刻放在她身上,也依然适用。
她的艳丽,仅仅一颗头颅就可以感受到。
“我家陛下说了,人不对,必须要小公主来,这个女人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粗鄙妇人,不仅冒充小公主,还非完璧之身,陛下很生气,就斩了她的头颅,命我送来。”
坐在至尊之位的皇帝愣愣看着地上的头颅,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力气,没有办法站起来。
皇帝大病一场,叶弦歌得知了大家隐藏的一切。
疏星亭中,她颤抖着问齐舒云:“姐姐的祸,是我招来的吗?”
齐舒云轻拢她入怀,见她失魂落魄,用唇吻去她脸颊上的泪水,“不是你的错,这都不是你的错。”
“那是谁的错!为何要这样对我……”叶弦歌迷茫且无措。
“是这个时代的错。”
“如果是这个时代的错,那我就要掀翻这个时代,如果是越国的错,那我就杀死全部都越国人!”叶弦歌眼中浮现出狠厉的血色。
齐舒云担心问:“你……怎么了?”
叶弦歌抬眸,看着他瘦削的脸庞,沉默许久,突然出声道:“如果有一天,我不记得你了,你要来找我。”
“什么?”齐舒云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你答应我,要来找我。”叶弦歌抓着他的手,语气强硬,眼中急切。
齐舒云点点头,微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叶弦歌松了一口气。
夜间,她走出皇宫,寻了一处密林,拿出羊皮卷。
之前被越国暗卫打伤,她的血沾到羊皮卷上,上面浮现出来一些字。
这羊皮卷上隐藏的秘术是如何以身祭天,引下业火锻魂,获得无穷无尽恐怖的力量。
业火,燃尽因果,她的因果是哪些呢?她不清楚自己会忘掉什么。
在以身祭天之前,她特意拿出了竹子做的书,将自己所有在乎的人和要完成的事情都记录在册。
她按照羊皮卷上符号画出阵法,念出秘诀,引出业火来。
齐舒云发现端倪,跟着她,看着她一系列动作后猜出她也许就是在此时成为了往后狠厉冷艳的鬼王。
怎么可以这样呢,她还年轻,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国家放弃自己的生命呢?
他上前一步,苦苦哀求:“不要以身祭天,你会死的。变成了鬼,得到了业火,燕国也会灭亡的,你阻止不了。”
叶弦歌站在熊熊的业火中,小脸痛苦地扭曲起来,她听不到齐舒云的声音,浑身的剧痛让她不能说出任何的话来。
她一次次想要扑灭身上的业火,在地上打滚,看起来痛不欲生。
齐舒云白着脸,踏进阵法,一把抱住了她,用自己的躯体帮助她灭火。
可惜这是业火,是叶弦歌主动引下来渡自己的业火,除不尽灭不完。
直到两具尸体被业火烧成了灰烬,齐舒云的魂魄浑浑噩噩即将飘散,却被时空隧道保护住。
叶弦歌的魂魄则在业火中浴火重生,宛如带火的游凤重回这世间。
她冷冷看着地上的灰烬和一本被烧掉一半的书。
捡起书,她看了一眼。
被烧掉的那一半,只有一个黑乎乎的“云”字。
云?
什么云?
她想不起来。
没被烧的内容写的是她要报仇,叶弦歌很轻易就想起燕国,想起惨死的兄长与姐姐,想起自己的抱负。
她眼中鬼火跳跃,感受着体内充沛的力量,冷哼一声。
要去报仇,但是她更想去找一找兄长与姐姐的魂魄。
她按照灵魂深处的指引找到鬼界,在鬼界里杀了个七进七出。
前任鬼王残暴无度,以虐杀为乐,但是自己又没有获得业火的认可,实力不太行。
看到业火伴身的叶弦歌,差点被吓死。
叶弦歌在寻找的途中早就听闻鬼王的各种坏话,如今一见,她与之一战,将其烧至魂飞魄散。
在鬼界游荡几年,没有找到她的兄长姐姐,她才恍然意识到,她的两位亲人已经放下执念前去投胎了。
成为鬼王,她回到了人间燕国。
彼时徐林风和李勇苦苦支撑着被越国侵略的战局。
自打叶云歌被斩首,徐林风就大病一场,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如今拖着病躯,努力维持着燕国的存活。
在叶弦歌来到战场的前几天,他死于一场暗杀。
美梦两载,一朝破碎,战场三年,他终于能无愧于云歌,去见她了。
当年他看着那一纸休书,选择了放手,那是他一生之痛,此后经年,再也无法弥补。
李勇很慌,自己的军事死亡,自己智谋不够,兵力不足,如何在越军欺压下保护好城池?
当越国十万大军压境,风声鹤唳,乌云低垂。
李勇绝望地看着天际,那处乌泱泱的士兵头顶,有几只寒鸦飞过。
恢弘的攻击号角声已经扬起,破城工具被敌军运到城下。
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声,让脚下城池在颤抖,让李勇的心在颤抖。
这次必死无疑。虽然是主将,不能动摇军心,可他心底就是这样认为的。
突然,远处飞来了一个红衣女子。
她身躯单薄,手提一柄长剑,迎风而立,身姿挺拔,睥睨众人。
只见她挥起长剑,一剑斩苍穹,天上的云都被她给斩开来。
风静,人更静。
李勇目瞪口呆地看着城下一地的尸体,全部身首异处,四肢断裂之处整整齐齐。
是被剑气切豆腐一般切烂。
十万敌军,几息之间,全部死亡。
战场上静得可怕,只有寒鸦的嘶鸣。
李勇惊恐地看着红衣女子,却见她转过身来,淡淡看着他。
是……小公主。
消失了三年的小公主!
叶弦歌随着大军回到了皇宫,见到了垂垂老矣的父皇母后。
她跪在父皇面前,轻轻诉说这些年的思念。
夜间,她回寝宫的时候,经过了疏星亭。
身体顿了一顿,她掀起眸子,站在疏星亭中看御花园的花。
十三岁那年,这里的花开得是最鲜艳的。
那时她日日盯着盼着,希望用这些花装点姐姐的婚宴。
只是,好像有个人,一直站在疏星亭里看她。
是谁,她已经记不清楚了,脑海中好像有一片空白的画面,有一张空白的脸。
是有一个人吗?他长什么样?
也许是错觉,叶弦歌垂眸,转身离去。
在睡梦中,她梦到了一个很黑的棺椁,梦到香甜的血液,梦到站在山坡上清瘦的少年,梦到温热的唇与炙热的气息,梦到好多声低低沉沉的“我喜欢你”。
不要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
我不想,不想忘记你。
*
齐舒云的魂魄被业火烧伤,在时空隧道里养了很久,才慢慢恢复。
他平时没有做过什么恶事,不会被业火审判。
那业火也是考验叶弦歌的业火,并不是考验他的,总归还算幸运,他魂魄养好了。
他惊讶于叶弦歌都已经成为鬼王了,却依然看不见时空隧道。
他在想是不是叶弦歌的魂魄还没有醒来。
这夜,他以为和往日一样,是日复一日平凡的等待。
只是突然,床上的叶弦歌灵魂开始颤动。
从她身上剥离出三千年后穿越而来的鬼王。
鬼王叶弦歌仿佛是大梦一场,有些惆怅看了一眼皇宫。
“她终于报仇了,我终于心安了。”
“叶叶,我等你等了好多年。”齐舒云委屈巴巴撅着嘴,在旁边拉着她的衣衫,像是一直可怜的小狗。
叶弦歌笑,不带一丝留恋,拉着他走进时空隧道。
往事总总,都随风而去,留恋也无用。
再来一次,燕国覆灭也无可挽回。
可是阳临爆炸才刚发生,只要回到前一天,她能为齐舒云救下他的家园。
齐舒云拉着她的手,脸上笑意一直没有下去,突然他想到了什么,问:“你还记得三千年前的齐二公子和小乞丐吗?”
叶弦歌顿了一下,呼吸一乱,很快又恢复平稳,淡声:“不认识这两个人。”
齐舒云有些失望低头,很快又释然,他小声嘀咕:“不记得也没关系,反正一直都是我。”
走在时空隧道中,叶弦歌眸色复杂地落在与齐舒云十指相握的手。
他怕两人会分开,所以一直抓着她。
这相握的手,让她想起了齐二公子月色盈盈中,递过喜糖来的白皙手指。
不是不记得,她重新经历了一遍少女时期,怎会那么轻易忘掉齐舒云。
这三千年中,她脑海中一直空白的那一部分,那个“云”,居然指的是他。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他注定会翻山越岭,来到古墓中救她。
说不上来那股感情是否强烈,宛如深海中的海水,一浪一浪扑打着她,让她一次次反问自己——喜欢他吗?
她愿意为他放弃生命吗?
在她搞清楚这个问题之前,她依然是那个冰冷的鬼王。
“叶叶,你在想什么呢?到了,阳临爆炸前一天。”齐舒云指着前面的散发着蓝光的通道。
“和我一起想,坐在床上亲吻的那个画面,好嘛?”齐舒云说着说着,自己反倒脸红起来。
叶弦歌点头,和齐舒云一起往前走。
下一秒,她们落到齐舒云的床上。
齐舒云躺在床上,唇角还滴落着血,叶弦歌的唇正落在他的嘴角,小舌头将血液卷入口腔。
香甜的血液,她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