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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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达小姐，”自从那天艾达对着尸体夸奖她之后，安妮对艾达越来越畏惧，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安妮主动开口，“我觉得这个庄园主，不像是什么正经的心理医生，您还要继续寻找他的手记吗？”
艾达闻言，似笑非笑地看了安妮一眼，看得安妮头皮发麻。
她停下动作，先去昏迷的青年床前看了看情况，确认埃米尔一时半会并不会苏醒后，走出电疗室向二楼走去，脚步声回响在空旷的庄园。
“诡异的肖像画，走廊尽头藏着尸体的房间，还有……一位常年住在这种地方，歇斯底里的新嫁娘。安妮，你觉得这样一个山庄的主人，会是一个济世之心的医者，还是一个心理变态的反社会疯子。”
说的是问句，却没有丝毫疑问的语气，因为答案已经昭然若揭。安妮好像失去了思考能力，有些呆滞地跟在艾达身后。
艾达来到二楼走廊，踏上手工编织的名贵地毯，走廊上整齐排列着的画像仿佛活了过来，一双双绝望的目光看着到来的两个女人。
“我最开始觉得，庄园主追求的‘美学’，无非是世俗定义下的美貌，用这种没什么新意的方式收集‘实验品’。”
她回头看了安妮一眼，补充道：“或者换种说法，他是在记录受害人。”
安妮睁大了眼睛，浅色的瞳孔映照着走廊深处的黑暗，和站在她面前，神色平静的心理医生。
她有些艰难地开口：“艾达小姐，您是说，所有画像上的人，都已经像那个房间里……那样，被残忍杀害了？”
艾达没有回答，自顾自向前走去。
“我小时候很喜欢收集‘罪证’，和老师一起分析犯罪人的心理，虽然不能参与治疗，却有幸接触过很多病例。”
她在一幅画前停了下来，手指轻轻抚摸华贵的画框。
“不顾家族意愿，随自己情郎私奔的狄蒙娜小姐，在一个雨夜被家族找回，那位年轻小伙子就死在她的面前，她的父亲说，那是为了惩罚她的任性。后来……她疯了，被送进一家疗养院，再也没有了消息，他们家族对外的说法是，她在某个僻静的山庄养病。”
她继续向前走，在另一副画框前停了下来。
“据说是巴黎最美丽的交际花，和一位贵族家里普通的花匠坠入了爱河，不惜放弃贵族的供养和花匠在一起，美丽的女郎失去了珠宝、鲜花和华丽的礼服，沦为平凡众生里普普通通的一员，没有人知道他们后来的结局如何……却不想，竟然在这里。”
……
艾达向前走了很久，说出了一个又一个安妮或有所耳闻，或全然不知的故事。
“对了，虽然没找到她的画像，不过，我十三岁那年，那位年轻的军官满世界寻找自己从遥远的东方国度带回来的美丽情人，这事满城风雨，安妮应该也听说过吧。”
安妮停下了脚步，不知所措地看着艾达，喃喃道：“是美智子小姐……”
“故事里那个女人的名字没多少人知道，不过，美智子，这个名字很适合她。”
“艾达小姐，您怎么会知道……这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一个据说死去多年的女人，成了一个闹鬼的庄园的主人，确实不可思议，不过要是十三娘在背后插手，也不是不能理解，她不是一向对客居异乡的旅客很优待。”
艾达终于走到了走廊尽头，推开那扇让安妮恐惧的、吱呀作响的木门。
“虽然无法知晓所有受害者的信息，不过我想，庄园主追寻的，或许不是‘外表’那种肤浅的东西。扑向火焰的飞蛾，哪怕容颜不一定姣好，却有温室里的菟丝花无法拥有的生命力。
曾经的庄园主，大概选择了一个再感性不过的研究课题，爱情。”
艾达的话消散在黑暗里，只留下吱呀作响的木门。她走进小小的房间，昏黄的灯光亮起，照亮了不知死去多少年的残骸。
静谧中夹杂着扭曲的疯狂。
单纯的酒侍愣在原地，冷静发疯的医生探寻着房间里的所有细节，死去的冤魂仿佛在这一刻睁开了死不瞑目的双眼，遗留在尘世的目光里是永不消散的执念。
“他选择的都是些为了爱情做出冲动选择的人。”安妮被恐惧淹没了许久的理智终于姗姗来迟地回来了一点。
在她惊魂未定的目光中，艾达抚摸上了墙壁上一副未完成的画作。
与走廊上风格写实的作品不同，这幅画充满了抽象的线条，大片触目惊心的暗红在画布上倾斜，原本浅淡柔软的淡蓝色背景似乎要被灼伤，满纸不详而剧烈的颜色冲突。
她说：“美智子小姐，当真是与众不同。”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