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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0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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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浅栀先探的是那两层楼,她大概觉得:参考她对对方第一印象,柔柔弱弱的,应该会住在父母承欢膝下,再看两层楼前厅,不少的仆人进进出出。
前厅只有一个宽敞的楼梯口,还在正中间,显然不适合她此刻的猫腻行动。
悄咪咪猫腰,顺着墙,穿过荆刺茂密的蔷薇丛,忍着手臂被倒刺勾划的小伤口,她总算找到后墙。
定神一瞧下来,她心灰意冷。
整个墙体全是青砖,别说大窗户,就连小小的气窗,也只在中间的瓦檐上,见过一个。
还是不容小猫钻进钻出的那种。
这么好的朝向,这么好的院落,不可能做一桩没有窗户,不通风的房子。
只是她还没看到。
或者说,只要来一次的人,谁也不会看到。
这家家主为什么不按照平常思路来盖楼?
答案只有一个:他心内有鬼,或者说,这桩房子建造之初,想到就是另辟蹊径。
整个房子,明坦坦地写着字:我不正常,不走正门,谁也无法靠近我。
夏浅栀叉腰站在墙体侧面,大致量了下,她能确定:里面应该还有可以通风的墙,这是一个双层墙。
进不去,便意味着看不清。
她只好作罢,把打探这栋楼的任务,还是交给更适合的徐图他们。
再次窜过蔷薇丛,夏浅栀到达了平层三开间。
这里,和两层楼的热闹不同,静到哪怕一只耗子窜过,都会有响动。
这次她吸取教训,先绕到墙后面瞧,除了一排竹子之外,便是每间房都有的窗户。
粗看并无异常。
她想窜进一间瞧瞧,可又怕时间太久,暴露正在出卖色··相的秦玄墨。
接着来到前面。
她听力极好,特别是在安静的时候。
当然,这也只表现在案件现场。其他时间,所有的感官,便是马大哈一个。
她竖着耳朵,窜过每一间。
在最靠里的一扇窗户下,她好像听到有轻微的响声。
蹑手蹑脚,她凑近那扇半阖的窗户。
那是一间偌大的仓储库。
地上的细微灰尘,透过窗楞,铺了浅浅一层。
里面,堆满乱七八糟的杂物:损坏的家具、破烂的屏风,甚至还有闲置的锅碗瓢盆。
只看这一间,夏浅栀都怀疑,这里是魏府的仓库区。
根本就不可能住人。
更别提是魏家小姐,那般娇滴滴的美人儿。
可,细微的声响,确实是从这里发出的,她能笃定。
怎么办?
额前渗出的汗,她踌躇难定。
趴过竹林缝隙往长廊那看,玉色衣袍的秦玄墨,依然眉眼带着假笑,和所谓的魏家小姐,谈论着什么。
他的眼神,始终朝着刚才她退下的方向。
算了,自己并无功夫,还是等回禀后,让徐图他们来合适。
想到这,绕过竹林,朝长廊的方向,迅速前行。
“怎么去那么久?让魏小姐一顿好等?”
夏浅栀讪讪笑,把手臂藏在身后,“奴婢肚子疼,不好意思啊魏小姐。”
魏小姐莞尔,“小姑娘生的娇俏可人,难怪你家公子记挂在心。”
“······”
秦玄墨发现她手上的倒刺印,同时也发现她左脸到脖颈间,也有同样的印迹。
在转身之时,他迅速地朝她的受伤部位指了指,夏浅栀吓得立马把褂衫的领口往上扯,总算遮住部分划痕。
*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午时,饭菜飘香之时。
夏浅栀不懂,既然去了,为什么不好好搓上一顿再走,魏老爷也不留客,看来也是个吝啬的人。
“你懂什么?留下吃饭,就耽误他做手脚了。”
“你也猜出来,今日的魏家小姐是假的?”
“嗯,通过几句交谈便已得知。草包一个,非要说那些附庸风雅的话,只能是东施效颦而已。”
“你真厉害。”举起大拇指,夏浅栀把后来看到的都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真正的魏家小姐去哪了?”
“不知道,晚上一探便知。”
抚摸着她的手臂,“你这伤太明显,根本不适合干这个,以后,不要随便去打探,都交给徐图他们便好。”
想起一起神出鬼没的侍卫,夏浅栀最终还是没有问,他们打探到什么。
该说的,秦玄墨自然会说。
寅时。
秦玄墨派出去的人,陆陆续续回来。
夏浅栀尽管已经很困,她还是端着瓜子盘,用嗑瓜子醒脑,在那认真听。
这一听不打紧,瓜子瞬间不香了。
真正的魏秋霜,已经被二皇子给劫走,今天会面的那个,其实是她长相酷似的婢女。
难道,在仓库房的响动,正是被劫走的魏小姐发出的?
那个时候,她还在?二皇子的人,也在?
“时间上应该是,魏老爷本就想打定主意,拿那位假小姐出来试探我。”
“活该,拿假的来搪塞。”
秦玄墨睨她一眼,“怎么这么不喜欢老二?在他院那一晚,你不是睡得挺香吗?”
好吧,就不该替人抱不平,报应来了。
夏浅栀朝他举起小秀拳,最后在生物钟的影响下,她还是朝着房间而去。
熬瞌睡,显然不是她的强项,犯不着和自己过不去。
早上。
徐图的大黑眼圈简直比国宝还厉害,夏浅栀不禁为他掬一把同情泪。
柳清川装叉的扇子也收了,一门心思关在小黑屋审犯人。
这达县小小的别院,俨然成为审案司分案。
就连县令大人,都要亲自在门口守着,随时等候里面的召唤。
所有得到的讯息,都是直接加急呈送到京城。
而主人公,三皇子,却在安逸地,等着最后结果的到来。
二皇子派出的探子,没有得到一个消息,完全处于被动局面。
哪知正在焦头乱额的秦允墨,又再次雪上加霜,魏秋霜居然被劫走?
夏浅栀知道这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午时,她正在陪着秦玄墨吃饭。
看着眼前丝毫不慌乱的人,夏浅栀悟了:狐狸进化成狐狸精。
“魏家小姐··?”
秦玄墨夹起一根笋丝,送到她碗里,“她身上没有,我指派县衙夫人看了。”
“那她,现在人呢?”
秦玄墨慢悠悠地喝下一口汤,“秘密。”
笋丝在嘴里咔吱作响,夏浅栀只把它当成对桌人的脸猛嚼。
*
魏容时和辛清梧还是动了,他们夜闯别馆,却被捉个现场,连县衙的门都没进,直接被压缚京城。
整个魏府的人全被抓来,一一审问,最后,在一名小厮身上,找到最后一块拼图。
二皇子乖乖地把向奇才的那块拿来时,出现的是一幅真正的山水画,位置直指榕城万福山。
到达万福山,秦玄墨一鼓作气,找到万福洞,刚一进去,直接派兵封了洞口,整座山被围个水泄不通。
又过半月,皇帝亲自驾到。
这么多的财宝充盈国库,扩充版图的愿望,总算有了基础,皇帝当场老泪纵横,当场认定,太子爷就是三子。
夏浅栀见到秦玄墨激动难耐的神情,心道:还是有野心,真是让人失望。
她更想那个云淡风轻的三皇子。
别扭到皇帝老大人即将给她的赏赐,她才在金钱的旋涡里迷晕。
夏浅栀总算第一次见到皇帝,秦玄墨的老子。
不用介绍,皇帝老子一见到她,简直像看到金锭子。
一顿好夸,让夏浅栀都不好意思,直摆手。
可听到说有大赏之后,赶紧跪下伏地,心口跳的厉害。
总算有钱了,以后想往哪跑就往哪跑,多美。
她甚至幻想着,骑着狗蛋,游遍天下。
可这美梦还只是开了个头,所有赏赐,全被拉进了藜王府。
秦玄墨振振有词,“你的都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不到藜王府,你想到哪去?”
气的她,扒了他好几天的衣裳,才算解气。
最后,在准备回京时,她打算去泗阳找落凤庵的冷香居士,父亲最后的心愿,她要去完成。
可秦玄墨不让她去,说什么会派人将这位神秘的冷香居士接到京城,气的夏浅栀又扒了他好几天的衣裳。
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到京城时,已经是隆冬时节,大雪纷飞。
煨在藜王府温暖的屋里,她想:这一生是不是就这样废了?
即使秦玄墨好吃好喝的哄,她都是神情恹恹,不想搭理。
直到冷香居士到来。
夏浅栀激动的几晚上没睡着。
可一见到,她才明白:这位,是她娘亲的贴身丫鬟,她父亲是为了怕她没饭吃,去投靠当尼姑有个活路。
父亲的这一愿望,让夏浅栀又伤心难过好几天。
原来,在父母的眼里,她竟是如此的废?
痛定思痛,为了做给天上的父母看,为了活的有个样,她拿出愚公移山的精神,嬉笑怒骂,嗔痴缠绕,最终秦玄墨请示皇帝,让她去当了柳清川的副手。
夏浅栀直接在大殿喊他爸爸,这声喊,其实是对秦玄墨,哪知皇帝听了,直接准备婚配。
她无语凝噎,不敢违逆,只好又把秦玄墨的袍子,扒了好几天。
这一次,她总算明白:人活着还是得有事干才行。
咸鱼,不是那么好当的,她心理素质不行,做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