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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争议 ...

  •   姜雨墓匆匆忙忙地就被推到了马背上,又听到了一个让她逃走的声音,因此,此时脑子里一片混乱的她,就只剩下了一个信念——逃!

      她甩了一下鞭子,喊道:“驾!”

      马接受到指令后,立马就开始狂跑了起来。

      南奕琛心急如焚地看着渐渐远去的姜雨墓,巨大的怒气在他的胸口里翻滚着,他看向身后那些冲出来保护他的士兵,喊道:“来人讲她们四个给我拿下!”

      四大名画奋力地和士兵们争斗着,想为姜雨墓争取逃跑的时间,但是人多势众,南奕琛还是冲破了重围,骑上马,前去追拿姜雨墓了。

      另一边,姜雨墓晕晕乎乎地坐在马背上,巨大的晃动弄得她胃酸倒流,特别想吐。她根本没有骑过马,也不知道怎么控制一匹马。

      于是,载着姜雨墓的马兴高采烈地在街上狂奔着,以为自己自由了。

      南奕琛紧随其后,骑着马,飞奔了过来,他脸上的表情阴森得可怕,眼眸闪烁不定着,就连嘴角上那似笑非笑的笑容都显得特别地诡异。

      姜雨墓全然不知,仍死死地抱着马背,深怕自己跌了下去。说什么来什么,下一秒,马好似是觉得自己非常威风似的,突然抬起来两只前蹄,叫了起来。

      姜雨墓顺势滑了下来,从马背上跌了下来。她只觉得身下一空,心一悬,便迅速地落了下去。但是,她并没有跌倒在地,而是跌入了南奕琛的怀里。

      南奕琛一手抱着她,一手抽出了剑,“刷”的一声将马给杀了。

      姜雨墓睁开了眼睛,在看到了眼前那张放大了的俊脸后,连忙挣扎了起来。眼前这张脸此时不像是一个人,更像是一个前来夺命的鬼。

      不过,姜雨墓那点类似小鸡般的力气,根本奈何不了南奕琛,南奕琛抱着她,跳上了马背,将她带回到了春楼。

      春楼里。

      四大名画寡不敌众,被士兵们给抓住了,士兵们绑了她们的双手,还夺走了她们的佩剑。
      画雪一直盯着大门,只希望门外不要出现姜雨墓的身影。

      但是,很可惜的,一匹马飞奔了过来,马背上,有两个人。

      南奕琛强行将姜雨墓、四大名画带回了府邸,姜雨墓还好,是坐着马车,被南奕琛困在怀里,一路从春楼护送回丞相府的。

      四大名画可就没有那么幸运,她们被随意地扔到了另一辆马车上,一路上摇摇晃晃的,脑袋不知是第几次砸到了马车。

      南奕琛早就看她们不顺眼了,其一便是因为她们总是将京城里那些大大小小的消息传递给姜雨墓,让南奕琛为了维持自己那性情纯良的假象,而不敢轻举妄动。

      其二便是这四个女人只不过是个侍女,却常常仗着有姜雨墓的庇护而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他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其实全都记了下来,就想趁哪天姜雨墓不注意,将她们除之而后快。

      毕竟,在南奕琛的世界里,就只有两种人——将死之人和姜雨墓。

      他周遭的这些人,不管是谁,明谦也好,皇帝也罢,只要他们威胁到了自己的利益,他都能杀了他们,所以他们是将死之人。

      但是,姜雨墓不一样。

      她是他想一辈子揣在兜里的人,不管她愿不愿意,他都会这样。

      丞相府。

      南奕琛抱着正在他怀中奋力挣扎的姜雨墓,给下人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们将四大名画关押起来。

      随后,他便沉着一张脸,跨过了小桥,走进了□□里。南奕琛将门锁上了,这才将姜雨墓放在床上。

      姜雨墓逃脱后,立马往门那里冲了过去,却被南奕琛轻而易举地将她带入怀中。

      南奕琛紧紧地握着姜雨墓那纤细的腰肢,神色有些疲惫,道:“别闹了,嗯?”

      没错,对于南奕琛来说,姜雨墓的确是在闹脾气。上次她就是这样,在发现他常常去春楼后,一气之下回了姜府,还不肯见他。但是最后,她还不是乖乖地回来了。

      姜雨墓拼尽全力地挣扎着,想要推开他,但是她的力气真的太小了,南奕琛的身子连动都没有动一下,显然是蚍蜉撼树。

      南奕琛见她那么讨厌靠近自己,叹了一口气,放软了声音,哄着她,道:“你保证不逃离我,我就放开你,好吗?”

      姜雨墓仰着头,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南奕琛,道:“你给我选择了?我选哪一个不都是得待在你身旁!别把话说得怎么好听,好似在逼迫他人的人不是你自己一样。”

      南奕琛被她怼了一下,话卡在嗓子里,出不来了,神色也有些尴尬。

      他盯着姜雨墓那不甘不愿的神情,心里竟然怪异地觉得这样的姜雨墓竟然有些可爱。

      虽然他欺骗姜雨墓无数次,但是炸了毛的她在他眼里看起来还是那么的骄纵可爱。她一双大眼睛被她瞪得圆圆的,一张带着婴儿肥的脸红通通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就姜雨墓这样的长相,人们实在是很难分清她究竟是生气还是只是在闹小脾气。反正,南奕琛认为是后者。

      南奕琛从了她,松开了手臂,姜雨墓就立马跳开了,往大门那里奔了过去。

      姜雨墓一把打开了门,正想走出去,身前却突然出现了两把剑,将她顶在了门内。

      姜雨墓皱着眉头,道:“你们在做什么?把剑拿开!”

      护卫们并没有听从姜雨墓的指令,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举着剑。

      姜雨墓咬了咬牙,知道她这是出不去了,跺跺脚走回了房,道:“南奕琛!你这是干什么!”

      南奕琛耸肩摊手,一副漫不经心地样子,道:“阻止你离开我啊。”

      姜雨墓走到了南奕琛面前,狠狠地盯着,道:“我要和你和离!我不想要一个杀人如麻,草菅人命,沉湎淫逸的人做自己的夫君!“

      南奕琛挑了条那英气的眉头,道:“沉湎淫逸?我只不过是去了青楼而已,夸大其词了吧?”

      南奕琛不以为意地喝了口茶,道:“好了,我知道错了,是我骗了你,是我杀了人,但我以后不会再这样做了,嗯?”

      姜雨墓听着他那敷衍的语气,世界观完全被刷新了。

      怎么有人可以在杀死了一个人后还那么轻松?

      她嘲讽道:“哇唔...好真诚的道歉啊。”

      南奕琛抿着薄唇,思考了一会儿,伸出手想将姜雨墓拉入怀中,但却被姜雨墓一把打开了。

      姜雨墓直接拿起茶杯,泼了南奕琛一脸的茶水,道:“你现在能认真和我谈话了吧?”

      茶水弄湿了南奕琛那长长的睫毛,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在地。南奕琛也没有想到姜雨墓竟然会那么做,他突然发现,事情好像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姜雨墓刚刚说的那声“和离”好像也不是开玩笑的。

      他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茶水,坐直了身体,一副乖乖听话的样子,道:“那...你想说些什么?我以为刚才我们已经说了很清楚了。“

      姜雨墓翻了一个白眼,道:“是,我是把自己想说的都说出来的,但是你还没有给我一个解释呢。”

      “为什么不跟我和离,或者休弃我?反正没了我,你就能光明正大地去青楼了不是吗?没了我,你也不用再那么掩盖自己的真面目了不是吗?”

      “为什么不让我离开!”

      南奕琛那纤细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了敲桌子,他抬起了头,神情严肃地说道:“因为我离不开你,所以我不能让你离开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姜雨墓愣住了,张了张口正想说话,却被南奕琛打断了。

      南奕琛怕了,他真的害怕了,他不敢去听姜雨墓的答案,深怕就算面对如此卑微的自己,姜雨墓还是会狠心决绝他。

      因为,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就证明姜雨墓已经厌恶他,不需要他,不想要他了。

      所以,南奕琛退缩了,躲进了自己的龟壳里。

      他迅速地转移了话题,道:“那你呢?你还没和我解释为何你要离开我呢。“

      “还是,就凭我杀了那些京岛人,你就要和我和离?”

      姜雨墓刚刚那一瞬间的不知所措已经不见了,她皱着眉头,难以置信地问道:“杀了上万人对你而言只是小事?”

      南奕琛慌乱地眨了眨了眼睛,连忙为自己辩解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并不能成为我们和离的理由。我杀的人是他们,又不是你,这件事凭什么能威胁到我们的感情。”

      姜雨墓勾起嘴角,笑容里充满了苦涩之意,她重重的闭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道:“就凭我已经认不清你了。”

      “口口声声说你爱我的人是你!天天往青楼里钻的人也是你!在玉林院里细心地照顾那些病患的人是你!一句话取了上万人性命的人也是你!”

      “到底哪一个是真正的你啊?”

      “你谎话连篇,撒谎成性,我分辨不了你说的到底是真心话,还是假话了。”

      “你把自己伪装得那么好,以至于我发现真相时,我真的已经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你了,你那么陌生,那么可怕,就好像随时能吞了我一样。”

      南奕琛的脸渐渐阴沉了下来,脸上的笑意也全部卸下了,他催下眼帘,自言自语般地说道:“到底,在你眼前,我们的感情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姜雨墓听到他说的这句话了,她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累,无论她怎么解释,他们都好像牛头不对马嘴一样。

      于是,姜雨墓也不再绕弯子了,直接简单明了地说道:“没错,我就是因为你杀了那些京岛人而想要和你和离,想要离你离得远远的,最好就是永远都不要见到你!”

      “你知道当我发现真相时有多么的害怕吗?就好像,我以为待在自己身旁的一直是个人畜无害的小猫咪,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和我朝夕相处的猫咪竟然是随时都会要了我性命的大老虎!”

      “南奕琛!今日你会为了权势杀了那上万个京岛人,明日,你就会因为我或姜家威胁到你的利益而送我们上路。”

      南奕琛激动得站了起来,喊道:“你知道我不会那么做的!”

      姜雨墓摇了摇头,眼泪顺着脸颊流落下来,道:“你的话我还能信吗?你那么一个心狠手辣,草菅人命的人,谁知道你下一秒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南奕琛垂下眼帘,脸上的肌肉因为心中的怒气正在剧烈地颤抖着,他的唇都被他咬出血了,鲜血染红了他的唇齿,让此刻的他看起来有些狰狞。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要逃离他!

      南奕琛睁开了眼睛,眼眸里闪烁不定,下一秒,他突然爆发了,将桌上所有的东西给推倒在地,茶杯、茶壶坠落在地,发出了一阵巨大的声响。

      南奕琛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姜雨墓一跳,她眼泪也不流了,只是傻傻地站在那里,害怕地看着眼睛红得吓人的南奕琛。

      南奕琛那充满了血丝的眼睛盯着姜雨墓,他歇斯底里地喊道:“是!我是草菅人命!我是残暴不仁!”

      然后,他的声音突然又软了下来,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般,道:“但...”

      “我从未那样对待过你吧?”

      一滴滴温热的泪水从南奕琛的眼眶里流了出来,但是他的眼睛却眨都没有眨一下,仍然死死地盯着姜雨墓。

      姜雨墓从未见过南奕琛那么激动的样子,激动得几乎有些疯狂。她吞了吞口水,后退了几步。

      南奕琛看着她后退的那只脚,气得差点喘不上气来了。

      看!她又要逃离他!

      他像是要把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宣泄出来一样地大喊道:“我什么时候不是捧着你,迎着你,哄着你的!我会算计,加害,戮杀所有人,但这所有人不包括你!你是我的例外,你知道吗!”

      南奕琛仰着头,想让眼泪倒流回到眼眶,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缓缓地说道:“可笑的是...我从来都不是你的例外...”

      他突然提高声量,喊道:“你从来都不会选择我!治病、救人、炼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从来都比我重要!”

      “你从来都会因为它们而抛弃我!”

      姜雨墓知道他指的是上次她离开他去南部救治瘟疫的事情。

      他怎么还对这事耿耿于怀啊?

      姜雨墓刚想开口解释,就被南奕琛给打断了。

      他掏了掏耳朵,道:“别,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无非就是什么人命关天的说辞,我都听倦了。”

      “不就是几条贱命嘛,值得你这样以身犯险吗?”

      南奕琛低下了头,等他再次抬起头来时,他眼中的泪意已经消失了,他面部表情地看着姜雨墓,眼中平静地可怕,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又仿佛是一个孤注一掷的疯子。

      他勾起了一个疯狂又诡异的笑容,压低了声音,声线冷得令人颤抖,道:“既然...你的世界里那么多喧嚣,那我就只能将你关起来。”

      “那样的话...你的世界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你能看见的只有我,你的时间也只属于我,都是我的。”

      姜雨墓被他这副接近疯狂的模样给吓到了,在听见南奕琛似乎有意囚禁自己时,姜雨墓心中的那股害怕化成了怒气。

      姜雨墓难以置信地喊道:“你疯了!”

      南奕琛瞥了她一眼,眼睛红得厉害,但是脸上的事情还是那么的毫无波澜,他淡淡地说道:“不...我没疯...我一直以来都是这个样子的...”

      “只是,在你面前,我一直都会收敛自己的獠牙,表现得非常纯良无害。但是,你以为是我自愿那么做的吗?”

      “我也不想啊!”

      “我觉得自己很卑微,很凄惨,很心酸,我必须要在我最爱的人面前掩饰自己,因为我爱的那人根本不会接受一个那么可怕的我。”

      “你喜欢的是一个生性纯良,喜欢拯救世界的盖世英雄,但是我并不是这样的人...”

      “如你所说的那样,我残暴,我嗜血,我甚至疯狂!”

      “我知道,你不会喜欢这样的我,不会爱上这样的我。如若让你认识那个真实的我的话,你一定会像现在这样逃得远远的,将我视为恶魔,毒蛇。”

      “于是,我伪装成一副温尔文雅、心系天下的模样来接近你,并且夹紧尾巴,小心翼翼地将自己阴暗的一面藏得紧紧的。”

      “我已经很用力地正在隐藏自己了...”

      “但你偏偏扒下了我的伪装!偏偏要去寻找真相!”

      南奕琛深深地喘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问道:“为什么?你好好的呆在府里当我的妻子不行吗?”

      他加重了语气,喊道:“荣华富贵,权势地位,你要什么我不能给?但你不!你偏偏不!你要拯救苍生,你要救死扶伤!”

      姜雨墓看着失控了的南奕琛,心脏跳得飞快,身上的汗毛也竖起来了,她抱着自己的手臂,努力地去掩饰着她心中的惧意。

      南奕琛盯着姜雨墓,没有错过她眼里的任何一丝神情,自然也看见了她眼中的那丝惧意。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失去了力气一样地说道:“墓儿...有些人天生就是那么的冷血的。”

      “我...尽力了...我真的尽力了…”

      姜雨墓战战兢兢地盯了他一会儿,心里突然有些酸意,这股酸意让她那本坚定不移的心融化了不少,但是很快的,她眉头一皱,心又开始快速地跳动了起来。

      刚刚南奕琛那突然的爆发将她吓得后退了好几步,现在,她整个身体都已经贴在门上面了,仿佛下一秒她便会不顾一切地夺门而出。

      姜雨墓那微卷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她使劲摇了摇头,道:“我现在已经不敢相信你了...”

      每当出事时,他总是做出一副可怜兮兮委屈至极的模样来让她心软,一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他城府太深,她真的看不清他了...

      南奕琛脸上那伤心欲绝的表情消失了,就仿佛刚刚那个痛心疾首地诉说着自己委屈的他只是个假象罢了。

      他仿佛摘下了一个重重的面具,神情突然冷了下来,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刚刚说的是真心话,但,既然你不信,那就算了。”

      “哎,你对那些贱民倒是宅心仁厚,对我这个夫君就铁石心肠。呵,何其讽刺啊...”

      姜雨墓转过身去,背对着他道:“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南奕琛突然笑了,那副笑容里吐露着一丝冷意和嘲讽。

      下一秒,他换了另一种笑容。他笑得很开心,仿佛终于摆脱了什么,但是仔细看的话,那笑容里又有一丝苦涩,又仿佛失去了什么。

      南奕琛甩了甩衣袖,洋装出一副轻松愉悦的模样,道:“这太好了,我终于不用再挤出那副假得要死的微笑了,因为再也不用在你面前卖惨了。”

      “姜雨墓,我给过你机会的,但是你拒绝了。”

      “那么就请你看看,那个真正的我,那个摘下了面具的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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