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生活日志》三色柳

22、第二十二章 归程

　　红胡子船长最终没有找出泄露航道的人来，也没有再提过这一件意外，更意外的是盖瑞大将的追兵也没有出现过。平静的旅程让人安稳下来，之后却是无聊，只偶尔路过星云的时候能看见一些瑰丽的色彩如珍珠一样流过，当然，小船是丝毫不敢靠近那些美丽的死亡色彩。
　　视讯里铺天盖地的各种商品广告和上百集的肥皂剧，男性船员们最喜爱的莫过于冒险剧集。剧集里的主角和主角的朋友们永远能够从危险的中心逃脱，火山爆发阻拦不了他们，星球崩溃毁灭不了他们，他们能够凭借一艘物资不齐全的小飞船在宇宙里纵横，也能在某一个偏僻的空间站遇见绝世美女进行一场毫无负担的艳遇。
　　偶尔会有几个赌徒聚集起来进行现金游戏，铁弗参加，毫不客气地赢得所有，银子的警戒心还有些重，很抗拒和那些粗鲁的船员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可是又抵抗不了年轻人的好奇心，每天跟在铁弗身后游荡，对这个新奇的世界跃跃欲试。
　　旅行的最后一天，船长先生衡量了一路上的花费，提出了一个合理的报酬要求，“黑眼睛小姐，最好的报酬莫过于签订一个长期供货协议。每个月，你运两个集装箱的蔬菜到a011，我派人现金取货，当然，你得给我们最低折扣。”
　　“船长真是好会做生意！”柳蔚蓝没有反驳，“同样的，我那位受伤的伙伴就拜托你了，你们纵横宇宙来去自如，那么，能把他送到远离摇光的地方就好，越远越妙！”
　　红胡子船长耸肩，“合作愉快！”
　　柳蔚蓝伸出手掌，空中互击了一下。
　　“我会交给你一张名片，下船后去找他吧，一切都会安排好的！”红胡子船长递过来一张小小的纸片，“有兴趣吗？我这里还有各种版本的殷墟藏宝图，如果你需要的话会给你一个好价格的！”
　　柳蔚蓝哈哈大笑，“船长，我已经不是热血的少女，太多的幻想对我不适用了，你说呢？”
　　“蟑螂们可爱，对酒这个东西有强烈的热情，我只要准备一些上好的老白干就能换得不错的古董，转手卖给贵族们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红胡子船长有些怀念，“有时候遇见讨厌的蟑螂，就更不能放过了！”
　　“我该感谢船长对我的信任！”
　　“铁弗就是保证！”红胡子小眼睛闪亮，“我总是相信他的眼光！”
　　柳蔚蓝笑，“不怕做亏本的生意么？或者我作为他主人的身份只能维持短短的一段时间！”
　　“他从小就是一个让大人头痛的孩子，别的小孩都抱着视讯看冒险剧集幻想成为一个名震四方的海盗的时候，他却时刻计划着能过上不一样的生活。他有那个能力，也有那个运气，无论做了什么，他总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红胡子船长点燃烟斗，“他17岁的是很离开基地，四处流浪，偶尔会传一个消息回来，最后却成为了交易中心的奴隶！真是笑掉人的大牙，这样伤脑筋的家伙成为奴隶是贵族们的悲剧，你不觉得吗？”
　　柳蔚蓝点点头，“你说得很对！”
　　“不过贵族们的想法很让人费解，铁弗玩得越高兴，对他感兴趣的家伙越多！他把自己做成一个难题，生活无聊的贵族们想要征服！”红胡子起身俯到柳蔚蓝耳边，“那个银发的小家伙身上的味道太香，我不想在我的船上发生任何的意外，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呢？”
　　柳蔚蓝耸肩，“你太放纵自己的船员了！”
　　“黑眼睛小姐，大部分的旅途是枯燥的，这个时候累积起来的暴虐欲望必须要有一个出口，如果不是金钱那就是美人！如我这样有道德的海盗还太少，你应该更谨慎一些！”
　　柳蔚蓝和船长约定了详细的交货事宜，拉着在赌桌边围观的银子回房间，银子仰起尖尖的小下巴笑道，“姐姐，很有趣啊！”
　　“是的，但是我们首先要处理一件事情！”柳蔚蓝推开门进去，洛月坐在床边翻看一本古书，见两人进来只慢慢合上，送了一杯水给柳蔚蓝。
　　柳蔚蓝拉银子坐在沙发上，道，“银子，去过空间站吗？”
　　银子摇头，双眼亮晶晶，“是什么样的地方呢？”
　　“流民，罪犯，走私商人，海盗，叛军，机场中转站。所有你能想到的人和物在那里都能找到！最重要的，那里有何交易中心一样的机构存在，形式却粗暴了许多！”柳蔚蓝慢慢道，“你走在哪里都是一个显眼的存在，而你身上的气味更能刺激心怀不轨的人的恶意！”
　　银子有些惶恐，谈论到自己身上的气味却更是羞涩，双手紧张地扣在一起，“那我该怎么做？”
　　“有没有什么办法掩盖这个气味？”
　　洛月淡淡道，“阿梅瑞人从身体发育开始，性成熟的象征就是这个香味，无法消除！”
　　柳蔚蓝打了一个响指，从镯子里拉出一个巨大的黑色斗篷来，“只委屈一下下，等我们顺利地登上回织女的船就安全了！我最不愿意的就是转船，不仅麻烦，还不能控制在空间站上会发生什么事情！”
　　柳蔚蓝的抱怨在飞船停在空间站的时候终止，柏木依然没有苏醒，她在他手中塞了一小瓷瓶的药丸便领着三人下船。
　　出了通道便是巨大的待客大厅，厅内密密麻麻都是等待转船进入摇光的人，空气非常不好，尽管中央空调一刻也没有停，人群却让空气混浊不堪。
　　柳蔚蓝视讯接通了红胡子船长给的名片上的那位先生，视讯里出现的是一位滑稽的小货品商人，听说是红胡子船长介绍过来的，立即热情地邀请几人到大厅门口的杂货店去。
　　银子用黑色的斗篷遮盖自己特别的发色，小心翼翼地跟在铁弗身后。
　　那位先生没有问多余的问题，听柳蔚蓝说完要求后打了几个电话，只片刻后就有四张船票送过来，登船时间是当天。柳蔚蓝表示感谢并现金支付，那位先生却笑开了花，“能得到穹庐人的蔬菜，运气真不错！”
　　那位先生领柳蔚蓝从贵宾通道走，银子的斗篷不小心勾住一处栏杆，露出银色的头发来，柳蔚蓝转身拉过他，那位先生哑着声音道，“小姐，上船后请小心，最近风声不好！”
　　柳蔚蓝静静地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人口中心突然增加了许多的阿梅瑞奴隶，人民在抗议，为什么每次战争都让国民来买单。国家的税收和福利都浪费在了不事生产的奴隶身上，他们要求增加本国国民的收益，废除战争奴隶这种虚伪的个人道主义行为。”
　　“谢谢你，我会注意的！”柳蔚蓝感觉到银子的手在颤抖，转身走向上船通道。
　　这一次的运气很好，登上的是一艘观光飞船，船内的乘客多是进行旅游或者渡蜜月的新婚夫妻，一进飞船大厅气氛完全不同。明亮的灯光，芳香的空气，衣冠楚楚的客人以及满面微笑的服务生，金钱果然是一个妙物，能给人最愉快地□□享受。
　　柳蔚蓝得到的是一个有一个客厅三个卧室的套房，洛月静静地占据了最小的一间后关上房门不再做任何交流，铁弗无奈地耸肩，“怀抱善意的人总是被辜负。”
　　“你和银子一人一个卧室，我住客厅就好！”柳蔚蓝丢下行李，紧绷了几天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客厅正对是一个小小的花园，花园的四周是通向别的套房的门，有好几个邻居在玻璃窗户内招收打招呼。
　　银子脱下黑色斗篷，“洛月哥哥喜欢独处！”
　　铁弗打开客厅里的联网视讯，首先蹦出来的就是摇光新文联播，漂亮端庄的女播音员通报了摇光机场前几日出现的一处意外事故，一条登船通道损毁，修复工作正在紧张开展，预计一个周以后恢复正常使用。
　　柳蔚蓝笑一笑，继续往下看，英俊的男播音员又通报昨日摇光东边的某一个垃圾处理厂发生一起不明原因爆炸，工厂所在地被夷为平地，有检测设备捕捉到爆炸一瞬间的画面，却是一阵异性的光波闪过后工厂无声无息化为粉碎。播音员说，据专家研究，有可能是恐怖组织研究的新型攻击武器，攻击目的意在给政府一个警告，抗议此次战争。
　　柳蔚蓝皱了皱眉头，停住画面往回翻，画面停在爆炸的那一瞬间，巨大的光波冲击形成一个异样的图案。
　　“那是什么？”银子怔怔道，“好奇怪的图案！”
　　柳蔚蓝慢慢抚摸着沙发上的皮质，画面又动起来，骚乱的人群里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安吉小姐！”银子大叫起来跳到屏幕边上，“她在维持秩序！”
　　“好了，累了一天，你们去洗漱休息了！”柳蔚蓝懒懒地躺回沙发里，若有所思地看着屏幕发呆。
　　铁弗起身，拎起银子的衣领回房间，银子不是很乐意，铁弗小声道，“忘记我说过什么了吗？”
　　“主人不喜欢不听话的奴隶！”银子委委屈屈地道，“可是我都没有任性！”
　　“她这个时候需要安静，呆在那里只会让她厌烦！”铁弗打开浴室，小小地吹了声口哨，“配置还真不错，我们可以先泡一下！”
　　“我想陪着她！”
　　“我们的主人很强悍，她不是软弱的女人！”铁弗对桌镜子看自己的脸，整理长长的黑发，“无谓的同情配不上她。”
　　“是这样吗？”银子皱眉！
　　“相信我，没错的！”铁弗在镜子里笑，白牙森森。
　　“可是你以前也教过我，谁的话都不要相信，包括你！”银子气鼓鼓地说。
　　铁弗从镜子里瞪着银子，银子有点害怕地缩脖子，铁弗转身捞起银子的脖子，银子吓得哇哇大叫起来。
　　柳蔚蓝听那两人笑闹，伸手掏了一支烟夹在手指点燃，放在茶几边缘，看青烟升起来，视频的画面不断重复在那个升腾起来的光波和安吉小姐怪异的脸上。
　　飞船完成中转，慢慢离开中转站，四处都变得安静起来。
　　有人打开门，调低了客厅的光，柳蔚蓝模模糊糊中只觉得有人关了视频，然后给自己盖了一张薄被子。
　　柳蔚蓝缓缓张开眼睛，黑暗中缓缓笑起来，“舍得出来了？”
　　洛月坐在沙发边的地板上，正对柳蔚蓝，“情况不是很好么？”
　　“我好像做错了一件事！”
　　洛月的脸慢慢凑近，嘴唇轻轻落在她的脸上，蝴蝶一样轻盈的一个吻。
　　“安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柳蔚蓝轻笑，“不是说如果遇见以前的人，会去复仇么？”
　　洛月捡起茶几上燃了一半的烟，深深吸了一口，慢慢吐出来，仍然将烟放在茶几边缘，起身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在柳蔚蓝手边，“早点休息！”
　　柳蔚蓝伸手拉一下洛月的手，冰凉，尔后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