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殇·南京（1937年12月1日—1937年12月14日）》周泽平

40、39.出言不慎惹祸端

　　“咣——咣——咣——咣——咣——”下午五点。
　　沈家门外天渐暗，风又起，沈家门内岳翔让沈雅云靠在自己的怀里。
　　沈雅云的一双眼睛看着岳翔，岳翔则十分严肃地想着解决方案。
　　“你怎么了？”沈雅云终究是看出了异常，问道。
　　“没事，没事……”岳翔的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这么危险的事可不能让沈雅云知道。
　　沈雅云离开岳翔的怀抱，双手摸着岳翔的脸，“不对，你肯定有事情瞒着我！快说，你要是不说，我就……”沈雅云气呼呼地握起拳头。
　　“好吧，好吧，我跟你说。”岳翔的双手紧紧的抱着沈雅云，附在沈雅云耳边轻声说：“蒋委员长在南京种满法国梧桐，我说可惜的时候，你为什么捂住我的嘴？”
　　“因为蒋委员长心眼很小，你的可惜后面如果是蒋委员长的坏话，那就危险了。”沈雅云附在岳翔耳边轻声回答。
　　岳翔点了点头，“不过我现在算是得罪了蒋委员长。”
　　“这话怎么说？”沈雅云疑惑地看着岳翔。
　　岳翔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唐生智守卫南京的计划是蠢猪行为？”
　　沈雅云点了点头。
　　“真正要守南京的是蒋委员长，我骂唐生智是蠢猪，就是骂蒋委员长是蠢猪，这算不算说蒋委员长坏话？”
　　沈雅云的眼中满是担忧。
　　岳翔低头吻住了沈雅云的嘴，吻了一会儿才松开，“别担心，这是小事，我有办法解决的。”
　　“什么办法？”沈雅云看着岳翔。
　　岳翔附在沈雅云耳边，轻声说：“现在不是说的时间，这里也不是说的地点，等吃过晚饭，在你的房间，我再跟你说。”
　　沈雅云点了点头，闭上眼睛躺在岳翔的怀里。
　　岳翔抱着沈雅云，心道：“蒋委员长，你现在应该是拿着我的录音材料在教训唐生智和萧山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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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司令部内的一个房中，蒋委员长正在听戴笠汇报事情，萧山令在这个时候来到了房门口，他的左手拿着一个文件袋，抬起右手来敲了敲门。
　　“咚咚咚”的敲门声传进了房间里，随后听到房间里传出蒋委员长的声音：“雨农，你先去吧！”
　　“是。”戴笠应了一声，走出了房门，冲着萧山令笑了笑。
　　萧山令冲着戴笠点了点头，目送着戴笠离开。
　　“铁侬啊！你有什么事吗？”
　　萧山令走进房间，“委员长，我是来陈述南京保卫之策的，请委员长过目。”萧山令说罢打开文件袋，取出里面的三张纸，并将它们递到了蒋委员长的面前。
　　蒋委员长道：“我还是不看了，你简单地说一说吧！”
　　“是，请委员长移步随我来地图前。”萧山令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蒋委员长点了点头，来到正对着地图的沙发坐下。
　　萧山令道：“12月1日，广德与江阴要塞失守；12月6日，句容与溧水失守。如今日军已对南京形成包围，得益于陈绍宽将军指挥有方，日本的海军军舰暂时无法进入长江，因此我军的水上撤退并未被日军切断。”
　　蒋委员长点了点头，“你继续说。”
　　“是，”萧山令道：“日军三面包围南京，所思所想就是希望我们与他在南京决战。我认为他要与我们在南京决战，我们就偏不与他在南京决战。我们可以一边抵抗，一边组织撤离南京城内军民，将运不走的米浸水，将运不走的食物下毒，将南京市内的飞机场摧毁。等到做完了这些，我军就可以脱离正面战场，让日军进入南京城。委员长可以想见，二十万日军进入南京，面对着有粮不能食的局面，必然混乱。届时，我军战胜日军之机会就出现了。”
　　蒋委员长点头，“按照你这种方法，南京在我们手里有几天？”
　　“在转移百姓时就可以将米浸水，完成这项大概需要两天时间，然后军队可以一边抵抗一边后撤，也要两天时间。如果我军与日军在7号开始交战，那么11号就可以将南京让给日军，我军完全在外围活动。”萧山令道。
　　蒋委员长道：“守四天就给日本人，这不行！”
　　“那您希望我们守多久？”
　　“至少要守一个月，这样吧，一个月之后就用你的这份作战计划。”蒋委员长起身，就要离开。
　　“委员长！”萧山令来到蒋委员长面前，拦住蒋委员长，“如果正面硬刚，只怕我们坚持不了那么长时间啊！”
　　“坚持不了也要坚持！南京，乃我国民政府之首都。若是很快失守，则国际上对我中国抗战必胜之心就会动摇，届时我们想要的国际援助就会没有。你现在明白了吧？”蒋委员长说完就要走。
　　“委员长！”萧山令依旧不肯让开，“只要南京失守，不论时间长短，国际上就不会有国家相信我们能够战胜日本。我们应当用我们自己的办法打击日寇，而不是依赖于国际上的援助。”
　　蒋委员长叹气，“你怎么还不明白呢？中国的抗战需要放到全世界的战场上去看，我们要在国际上争取盟友，因此，南京绝不能在四天之内就沦陷。”
　　“委员长……”
　　“好了！”蒋委员长打断萧山令，“你既然听不懂我的话，那就退下！”
　　“是。”萧山令闭了一下眼睛，无奈的叹了口气，把他制定的作战计划递到蒋委员长面前，“委员长，这是我制定的作战计划，您抽空的时候看一下。”
　　蒋委员长点头，接过了萧山令的作战计划。
　　“那我告辞了，您好好休息！”萧山令说完就退出了房间。
　　“你先在这等一等，”蒋委员长冲着门外喊，“把唐司令也叫来。”
　　门外的士兵点了点头，就离开了。不一会儿，唐生智就来到了这间房间。
　　“我先请你们听一段录音。”蒋委员长打开录音带，录音带里传来岳翔的声音“唐生智守南京是蠢猪行为。”
　　萧山令有些震惊，心道：“岳翔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不管住自己的嘴呢？”
　　蒋委员长却没看出萧山令心中所想，而是道：“是我要守南京的，他骂唐司令是蠢猪，是不是骂我是蠢猪啊？娘希匹，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样的人，你们怎么也不处理一下？”
　　萧山令立刻站起身来，躬身道：“委员长说的是，我会派人去处理他的。”
　　“不用了，我已经让戴笠去处理他了。”蒋委员长道。
　　萧山令有些震惊地看着蒋委员长，事到如今，他只能向蒋委员长求情：“委员长，这岳翔也算是有点谋略，让他去对付日本鬼子，一定会给日本人造成不小的麻烦……”
　　“我看让他去参军，会给我们造成不小的麻烦。”蒋委员长道：“他若是在军队里散布南京守不住的谣言，那岂不是动摇军心吗？像这种有才华的人，不能为我所用，那就要……”
　　“不好了，委员长！”戴笠不敲门就走进了蒋委员长的房间，神色非常紧张，也打断了蒋委员长的谈话。
　　“出什么事了？”蒋委员长道。
　　“您来南京的事被日军知道了，日军的飞机正在南京上空徘徊。”戴笠道。
　　“什么？娘希匹！我来南京是绝密啊！怎么会被日本人知道呢？”蒋委员长道。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是知道的几人中有人是日军的间谍。”戴笠道。
　　“是唐生智他们泄的密吗？”蒋委员长道。
　　戴笠摇头道：“不是，几天前谢承瑞组织了一个行动，一举端掉了日军潜伏在南京的所有特务，所以不会是这边泄的密。”
　　“既然不是这边，那就是我们那边。娘希匹！”蒋委员长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查！你去给我查！把事情查清楚，看是谁泄的密。查出来以后，我绝饶不了他！”
　　“是。”戴笠道：“不过，委员长，我觉得我们应当尽早撤离南京，南京已经不安全了。”
　　蒋委员长点头，“你现在有什么办法吗？”
　　戴笠摇头，“目前对方严阵以待，我们现在出去就是送死。学生无能，目前还没想到助校长脱困之法。”
　　蒋委员长在房间里走了几圈，突然停下来，看着戴笠道：“你刚才说除掉南京日特的人叫什么名字？”
　　“谢承瑞。”戴笠答道。
　　“他是黄埔的吗？”蒋委员长道。
　　“是，”戴笠点头道：“谢承瑞于1935年9月入中央军校高等教育班第四期受训，1936年7月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现任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第一旅二团上校团长。”
　　“好啊！这是我军的人才啊！你立刻去找谢承瑞，我要见他！”蒋委员长道。
　　“是。”戴笠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