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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晋江独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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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夫郎红着眼眶,一双杏眼看上去湿漉漉的凝视着他,里面带着担忧慌张,余晖为他的身上披上了一层淡淡的暖色霞光,衬着他整个人楚楚可怜。
喻锦淮看着孟允舒出神,直到孟允舒端着药碗放在他的面前,闻着浓浓的药味,苦涩味刺激着他的鼻腔。
抬头撞进孟允舒带着浓浓担忧的目光,喻锦淮不由得心里暖烘烘的。
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不同于父母亲人,也不同于邻里朋友对他的关心,是一种新的体验,让他的心里有一种别样的感触。
喻锦淮端起药碗二话不说一口闷,刚刚放下药碗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张带着茧子的手掌,在上面放着一颗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透明的包装纸里包裹着一颗红色的糖果。
“吃一个缓缓。”他听孟允舒如是说。
这句话让他不由得想起来孟允舒初来喻家时,他每每喝完药,自己总会给他一勺蜂蜜,让他压一下口腔中的药味,现如今他的夫郎将这个手段用在他的身上。
喻锦淮心里一暖,即便他不喜欢甜味也不愿辜负了孟允舒的一片好心。
看到糖,趴在一边的喻知宁好奇的凑上去,指尖戳了戳,问:“小叔父,这是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孟允舒恍然回过神,他竟然忘记了旁边还有喻知宁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将糖拿了出来。
“这、这是……”孟允舒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还是喻锦淮开口缓解了他的尴尬。
“这是小叔叔的朋友给的药丸。”
一听是药,喻知宁瞬间失了兴趣,他困顿的打了一个哈欠,见状,孟允舒忙将手里的糖放在喻锦淮的手上,自己接过药碗放在一旁,帮着喻知宁脱了衣服好让他先睡。
小孩子熬不住,喻知宁躺在被窝里没多久就呼呼大睡了,小呼噜打的那是一个响,这还是孟允舒第一次听到喻知宁打呼噜,可见今日是真的累到了。
给喻锦淮简单的清洗过后,两人便睡着了。
喻锦淮今日钻了几乎是一整天的山,又和野猪斗智斗勇,身上又受了伤,没一会儿也像他的小侄子那样打起了呼噜,两人像是一唱一和似的,闹得睡在中间的孟允舒哭笑不得。
翌日早上,心里有事的孟允舒是家里起来最早的人。
今日的天气好,无风,晨起也不甚冷。
自天冷了,两只狗便睡在了堂屋,喻家向来对两只狼狗好,它们身子底下的麻袋里除过装有茅草以外还装着喻锦淮幼时穿不了的棉衣,里面的棉花保暖虽然效果不好,但对于两只狼狗来说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冬日里趴在上面也软软的,天气好时,不用家里人动手,通人性的它们会自己叼着自己的麻袋放在院子里晒。
如此一来,到了晚上,更是暖和的不行。
孙婶子曾经见过一次,直言说大青和大黑比村里的刘二狗都勤快。
他从卧房里出来,家里的两只狗和他熟悉了,看见他的身影狗头动了动,尾巴也晃着。
走出堂屋,孟允舒来不及梳洗,先给家里的鸡和马喂了食,跟在他身后的大黑看见鸡槽里的麦麸,凑上去嗅了几下,然后对着他哼哼唧唧的讨着吃的。
暖洋洋的太阳照在身上,让孟允舒不由得舒服的眯了眯双眼。
*
喻锦淮醒时听到外面孟允舒和两只狗嘀咕的声音,才发现已经不早了,他往炕上一看,嘚,今日是他起的最晚了,连一向喜欢赖床的阿宁也起了。
卧房里的窗帘还垂着,喻锦淮撑起身体,抬手掀开,将窗帘绑住,太阳光霎那间充盈在了整间卧房,房间里一下子亮了起来。
门外响起说话声,他一回头就见孟允舒端着一盆水进来,盆沿上搭着他的布巾,跟在他身边的喻知宁手里也拿着沾了青盐的牙刷。
看见他,喻知宁裂开嘴笑,“小叔叔。”
孟允舒望着他,视线在他的脚上移过,询问道:“需要我帮你吗?”
喻锦淮摇了摇头,表示不用,他只是脚崴了,并不是不能动。
掀开被子,挪动着坐在炕边,就着孟允舒端过来的水盆洗了把脸,余光瞥见旁边眼巴巴瞅着自己的喻知宁,喻锦淮禁不住心里一乐,接过来牙刷和竹杯刷牙。
等他洗完,一大一小又拿着东西离开。
走到门口,孟允舒回过头提议道:“今日太阳好,你要坐在院子里晒晒吗?”
喻锦淮想了想,对上孟允舒期待的眼神,微微颔首。
家里没有拐杖,得到应允的孟允舒留下两个字“等我。”便匆匆离开。
炕上的喻锦淮右脚趿拉上他的鞋,左脚因为崴了而变得肿胀,是以难以穿上鞋,只能虚虚的穿上一点,他坐在炕沿边,双手撑着身侧,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夫郎。
另一边,从卧房出来的孟允舒打算将今日的午食放在院子里吃,故此他把厨房里的小桌子搬了出来,桌子是实木的,一时半会他还搬不动,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挪到了院子里。
喻知宁搬着小凳子忙前忙后,两只狼狗已经吃过早食,现下正懒洋洋的趴在屋檐底下晒着太阳。
顾及到喻锦淮的身体,孟允舒早食做的比较丰富,他在喻知宁还没起来时去了一趟系统,他种的玉米已然成熟,便拿了几颗煮了,又煮了杂粮粥,炒了一盘冬笋,当然,奶粉也冲了一盆。
小桌子上摆的满满的,饭菜冒着热腾腾的气,香味引得吃饱了的大青大黑跑到了饭桌前,站在一旁垂涎的盯着,它们自幼受过训练,不会偷吃主人家的饭,是以孟允舒很放心的只留下喻知宁一个小孩子守在这里,自己扭身回了卧房。
听到脚步声,喻锦淮抬头,看着迎面走过来的夫郎,发觉他额头上的汗,便问道:“怎么有汗?”
孟允舒闻声,抬手擦了擦,毫不在意的回答:“方才搬了厨房的桌子。”
他说的轻巧,喻锦淮可是知晓厨房里的小桌子是有多重,眉头微蹙,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起来,“怎的不让小岳帮你?”
孟允舒走到他的面前,伸手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偏过头看他,“也就几步路,我可以。”
听出他语气中的坚定,喻锦淮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想着抽时间重新打一张轻便一点的桌子,这样要是他不在家,夫郎要是想在院子里用桌子就不需那么费力了,来不及多想,他的全副心神都集中在了身边人的身上。
诧异于孟允舒的动作,离的近了,他能闻到孟允舒身上不同于汉子身上的味道,反而是一股淡淡的香味,是他形容不上来的味道,深深的吸引着他。
望着孟允舒露出来的一段脖颈,喻锦淮的眸色渐深,偏偏那人还不自知,单纯的双眼望着他,似乎是在疑惑他怎么不动。
压下自己的心思,喻锦淮佯装镇静的跟着孟允舒的步伐缓慢的往前移动。
喻锦淮身形高壮,他常年上山打猎又忙着地里的活,身上几乎都是肌肉,压在孟允舒的身上,让他沉重的喘不过气,吃力的扶着他走了一截路,脖颈上的青筋都显露出来,如此一来,更显得孟允舒身体娇小。
作为当事人的喻锦淮自然是发现了,他将重力挪到了自己完好的右脚上,减轻给孟允舒的压力。
骤然一轻,孟允舒发现后扫了他一眼,见他知晓轻重,便不再多言。
好不容易走到了院子里,两人都出了一身的汗,一人是累的一人是慌的。
坐在凳子上早就等的不耐烦的喻知宁见两人终于来了,颠颠的给他们拉开凳子,等两个大人做好了,他迫不及待的开口:“吃饭饭。”
喻锦淮第一眼就注意到桌子上的黄色棒子,回想起孟允舒给他形容的玉米的样子,心道想来这就是玉米了。
“行,阿宁饿了,我们吃饭。”
话落孟允舒拿了一个玉米递给喻锦淮,又给喻知宁拿了一个,最后才轮到自己。
“淮哥尝尝。”
“嗯。”
玉米粒入口香甜软糯,咬开后有着淡淡的清香,让人回味,孟允舒一共煮了五根玉米,他和喻知宁只吃了一个,喻锦淮吃了两个,还剩下一个打算等午食做饭用了。
玉米虽然不如红薯那样吃了耐饱,可它单单作为农作物这一特点,也是喻锦淮愿意去种的。
吃过午食不久,听说喻锦淮受伤的事,村里人都来喻家瞧了一眼。
喻知宁早在吃完饭就去找他的孙茗玩了。
现在院子里只剩下了喻锦淮和孟允舒,想起厨房里放的野猪肉,孟允舒问:“野猪肉怎么办?”
喻锦淮思索一小会,道:“给村长、明大夫和小岳家各送上一斤,咱们留下几斤做成腊肉,剩下的卖给村里人,可行?”
要是拉到镇上或者县里准能卖上一笔钱,可如今他脚上受伤,不方便外出,在村里卖了是最好的办法。
孟允舒听了,点头同意。
既然决定了,他便起身去找喻锦岳让他通知村里人,他们两本是好心,却没曾想因为野猪肉竟闹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