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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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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人告诉这个坏丫头,男人的肚脐眼不能乱按!
眼见着身体的异常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宁千辰假装怕痒,迅捷地蜷缩了一下身子,再顺势往床下一滑,径直滚落进了床底下。
还好,还好。
床底够黑,他滚在了最里面,傅廷欢的视线看不清他已开始异常的某处。
真是快让这个坏丫头折磨死了。
他恨恨地暗暗骂着傅廷欢。
傅廷欢趴在床底口上,往里探着亮晶晶的眼神,“小辰子,快出来呀。别躲在床底下哦。里面可有大老虎哦。大老虎会吃人的哦。”
这可吓不到宁千辰。
他又不是真的是个宝宝。
他假装听不懂,“我没见过大老虎,不知大老虎是什么。我躺在这里挺好的,很安全。我喜欢躺在这里。”
很安全。
你按不到我肚脐眼了呵。傅廷欢。
傅廷欢心想,宁千辰这家伙果然是锦衣卫出身,就是变傻了还是喜欢阴暗之地,渗入骨血了,本性难移。
算了,今夜就先到这儿,她这一日也折腾累了,又困又倦。
她起身,哐当往床上一躺,就睡过去了。
贴身婢女晴月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家主子。
怪了,主子这几年就入睡困难,经常辗转难眠,这宁千辰才来第一日,她倒头就睡着了。
可见,宁千辰这个宿敌给主子的阴影有多大,时至今日,主子趁着宁千辰变傻了,将他带回睿国公府好生折磨一番,了却了一些心病,终于算是出了一口恶气,所以,这入睡困难之症也就大大缓解了。
看来,心病还需心药医。
晴月灭了烛灯,也没管依旧躺在床底的宁千辰,反正这傻子也闹不出什么事,他爱躺在那儿就躺在那儿吧。
她出了傅廷欢的卧房,关上了卧房门,一路打着哈欠回了旁侧的厢房歇着了。
听着屋内彻底安静下来,宁千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屏息又仔细听了听,判断傅廷欢已经进入深睡眠,便悄然从床底利落地滚出来。
到了桌前,连着倒了两杯水喝,才算是有点缓过气来。
今日被傅廷欢折磨的这一遭,可真够他受的。
身为锦衣卫这些年,他从未怕过什么,没想到这个傅廷欢折磨他的方式却不按正常套路出牌,偏偏寻着这些旁门左道,真是让他消受不了。
想到这个坏丫头,宁千辰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床边,俯身盯着傅廷欢的那张睡颜。
啧啧啧。
美则美矣。
就是太作,太与他过不去了。
自小到大,这丫头与他互相看不顺眼,是彼此的眼中刺肉中钉,一句话都不对付,水火不容。
如今这丫头竟然趁人之危落井下石,将他带回睿国公府一血前仇。只这一日就够他受的,到底陛下何时才能给他飞鸽传书命他恢复如初,那他就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加倍让这丫头奉还。
明日会是怎样的一日,不敢想象。这丫头的脑袋瓜子里到底还存着什么折磨他的招数。
女子闺阁香薰弥漫,每个物件皆着了馨香,宁千辰有些受不了,身子总是怪怪的感觉。他说不清,总之很怪。
他本想翻窗出去,找个屋顶睡一觉。
谁知,他刚开了窗子一条缝隙,往外一瞧,却见睿国公府高墙之上,趴着一个黑影,很明显是探子。
虽然不知是谁派来的,但,他此时不宜出去了,为了陛下的谋划,他还是要小心谨慎,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与自小到大的异性宿敌同睡一间充满女子馨香的屋子,这感觉……
总有点说不出的怪。
宁千辰拼了两个椅子躺在了靠门的墙边,将就睡下了。
这一晚,始终难以睡实。
浑身说不出的热意。
秋分过去几日了,天气已转凉,他穿的也有点单薄,已是子夜了,他应该感到冷才对,为何偏偏会泛起阵阵热意呢。
他又不能出去练功消散这种热意,以免被探子发现破绽。
鼻息之间总觉得女子的馨香在各种氤氲着。甚是烦恼。
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再睁眼时已是翌日一早了。
一个披头散发的美人身影映在他漆黑的眸子里。
他打了个激灵,定睛一瞧,是傅廷欢正眨巴着长睫在盯着他看。
她还未梳洗,只穿着一层洁白的里衣,婀娜的身子正俯在他的身前,靠的那般近。
怪异的感觉再次袭上宁千辰的脑际,真想一把推开傅廷欢。
他装作傻呆呆道:“……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呀。”
傅廷欢微微一扬唇角,卷起指节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儿,“小辰子,你又忘了叫我阿欢了。罚你一个脑崩儿。再罚你叫我两遍阿欢。叫吧。”
宁千辰暗暗骂了两句傅廷欢。
而后,又像个傻宝宝一样叫道:“阿……阿欢。阿欢。”
傅廷欢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牵起他的手,将他拉起来,而后一起坐在了梳妆台前。
仅仅过了一夜,宁千辰就发觉傅廷欢牵着他的手就是这般自然了,仿若他真是她的好朋友好宝宝一样。真是……难以描述。
对于他来说,傅廷欢接触他的每一次,他都如酷刑一般煎熬。
她的小手也太过娇嫩软糯了,牵着他粗砺的大掌,简直会被他磨损硌伤的感觉。
可傅廷欢却乐此不疲。
这是她惩罚他的方式。
宁千辰想,这坏丫头为了一雪前仇,也不怕伤了她自己么。搞不懂她。
眼前,她将他拉到梳妆台前做什么。
晴月端着洗漱盆子进来了,见傅廷欢与宁千辰齐齐坐在了梳妆台前,有点诧异,“主子,这是要……”
傅廷欢笑道:“今日呢,我要给小辰子亲手梳妆一下。晴月,你给我梳洗。”
好家伙,主子给宁千辰这个傻子亲自梳洗,她给主子梳洗。这三个人,这架势,有点应景。
傅廷欢拿起一把檀香木梳,开始认真地给宁千辰梳洗,嘴巴里还不闲着,柔声道:“小辰子,你自然是不记得了。可我还记得小时候,你我之间关于梳头发的故事。那是我六岁你九岁那年,我说千辰你的头发乱了,我这儿有梳子,我给你重新梳一下吧,你却撅起了嘴巴说我就喜欢乱头发才不让你梳,小狗都比你梳的强……”
说到这儿,她的手上的梳子不知怎的顿住了……
晴月见此,也跟着停了下来,望着铜镜中的主子。见她小脸上不知何时笑容已隐去,表情凝滞在那儿,不知沉浸在什么中了……
而宁千辰自然也从铜镜中瞄见了傅廷欢的异常。明明方才还一直在笑着,不知不觉间,她为何神色变了,眸底不知为何多了一丝黯然神伤。
宁千辰从未见过这样神情的傅廷欢。觉得有点稀奇。
晴月轻轻道:“主子,主子,还要继续梳么。”
傅廷欢恍然从沉思中缓过神儿来,眸色怨怼地瞪了一眼镜子中的宁千辰,本来想着狠狠用木梳子按刮他的头皮,但一转念,宁千辰可是刀尖上行走的锦衣卫,他哪里是怕疼之人?想要治他,就要反其道而行之。
于是,她两只小手就像是捋小猫咪一般,极致温柔地抚摸在宁千辰的发丝上,那梳子也是要多柔有多柔地梳着每一下,而后扬起唇角柔声道:“小辰子,我给你梳的头发是不是特别舒服,特别好看。你要好好感谢我呢。你跟我说一遍,谢谢阿欢,阿欢你梳得真舒服,梳得真好看,我每日都要你给我梳头发。”
宁千辰有种要转身立马扼杀傅廷欢的冲动。身为锦衣卫不怕流血不怕任何艰难险阻,眼下竟独独受不了这娇美宿敌的温柔纤指。
这个坏丫头,定是故意用这种法子折磨他。她竟然如此清楚他的所有禁忌。
还有,他小时候真的那般说过她么。他怎么不记得了,或许当时也就随口一说,她竟然铭记至今日。这个记仇的女人。
无奈之下,宁千辰只好傻呆呆跟着说了一遍:“谢谢阿欢,阿欢你梳得真舒服,梳得真好看,我每日都要你给我梳头发。”
说完,他恨恨地暗自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傅廷欢轻扬下颌,捏了捏宁千辰的耳垂,“乖,小辰子。”
宁千辰仿若被电了一下。
一股难以言说的热意从耳垂处倏然蜿蜒。
这个傅廷欢,真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晴月大抵是感觉主子真是有点不对劲儿。因为,主子她本是被人侍候的,她何曾侍候过旁人。现在,她竟然给宁千辰梳头发?
还别说,主子给宁千辰梳的头发还真是顺滑,没有一丝毛刺。
梳洗完毕,也更换了衣裳,傅廷欢忽而想到了八岁那年,学堂里举行背人赛跑的游戏。
她和宁千辰被分到了一组,可宁千辰说什么都不肯背她,害得她被整个学堂嘲笑了好久。
想到这儿,傅廷欢转过身来,一脸灿烂的笑意盯着宁千辰,“小辰子,接下来,你要背着我在睿国公府里转两圈,这样有助于你恢复记忆哦。”
没等宁千辰反应过来呢,背上已经覆上了软软糯糯的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