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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跑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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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青溪支着脑袋止不住的叹气,想想自己真的挺渣的。
明明是自己先说喜欢人家,现在又翻脸不认账。现在把人睡了,还不负责的跑了。
渣男!岁青溪在心里骂自己。
自己对寒雪凌是那种心思吗?岁青溪有些不解,当初自己为什么会说出爱慕寒雪凌的话呢?
想不通的岁青溪跑去大殿前挖了两坛梨花酿,本来打算只喝一点点的,却不知不觉全喝完了。
“唔……”岁青溪将酒坛倒了过来,一滴都没有了,又支起身子想去再寻几坛。
“青溪?”月见见满院雪白那一抹摇摇晃晃的红色身影还以为自己看错,走进一看果然是岁青溪,还喝了个伶仃大醉。
“不是才说喝酒误事,怎么还喝?”
误事?误什么事?岁青溪皱着眉想月见说的什么意思,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有些迷糊,大着舌头对月见说。
“月见?你来的正好,你问问我,我是不是爱慕我师兄?”
自己怎么可能爱慕寒雪凌,岁青溪皱着眉,不满的想。
月见“……”
月见眼里出现了一个扇形统计图,三分不屑,五分薄凉,还有两分的漫不经心。一脸复杂的看着岁青溪,这位大爷又玩哪出?
“你快问!”岁青溪不满的皱眉,催促道。
月见一脸认命,酒醉的人得哄着,酒醉的岁青溪更得哄着
“你是不是爱慕你师兄?”
“是啊。”不知道为何岁青溪下意识的接上了。
岁青溪“???”
岁青溪有些生气,将脚边的酒坛踢开,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自己怎么可能喜欢寒雪凌!不对,肯定是刚刚没发挥好。
“你再问我一遍。”
月见“……”
月见默念三遍,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我不生气。
好脾气的又重复了一遍。
“你是不是爱慕你师兄?”
“是啊。”
岁青溪“……”
嘴有些不受控制,岁青溪烦躁想抽自己。岁青溪低着头沉默了许久,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你再问我一次。”
月见“……”
月见转身就走,见过难伺候的,没见过岁青溪这么难伺候。却被岁青溪一把拉住了袖子,有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岁青溪伸出一根手指道
“最后一次,月见,拜托。”
月见“……”
“你是不是爱慕你师兄?”
“是啊。”
月见“……”
岁青溪“……”
反应过来的岁青溪又不甘的大叫
“我不是!”
月见只得顺着他
“好好好,你不是。”
岁青溪才满意似的点点头,对嘛,自己怎么可能喜欢寒雪凌,松开了手,让月见离开。
月见见岁青溪不闹了,将人哄到厢房,免得他再乱来。岁青溪乖乖的跟着月见回去,坐着床上从床头摸出一个风车,开心的把玩着,突然却又叹了口气,自欺欺人有什么意思呢?
自己是喜欢寒雪凌的?
只是因为当时两人闹得太僵,自己搞得师兄家破人亡,虽然是为他,护他,但自己不敢同他说。
师兄明明这么信任自己,自己却骗了他,岁青溪很内疚。
他不敢让寒雪凌知道其实他的家人都是因他而死,不敢让他知道他的帝位沾着怎样肮脏的鲜血。
所以自己宁愿做一个恶人,一个阴险歹毒,众叛亲离的小人。
和师兄决裂,笑着说杀人很好玩。
假装不在意他,假装将他骗得团团转,假装那些年的情谊在自己心里不值一提。只是自己演的太久了,演得太像了,自己也忘了本该是什么样子的。
岁青溪想起那夜在小山,自己信誓旦旦的将那枚红色的剑穗系在自己的脚踝,心中发誓要护寒雪凌,做他的剑。
为的是自己心头那一抹雪白,不沾上任何污秽,永远洁白无瑕。
明明连一点点污秽都不舍得让他见到,怕污了他的眼。心甘情愿为他承受一切,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那寒雪凌呢?
他对自己也是喜欢吗?
是愧疚吧。
可他明明不用愧疚的啊。
无论怎么样,自己确确实实骗了他,他道到头都不相信自己会去做那些事,不肯去查,只想听自己说。
就因为儿时那句,不听别人怎么说,你说什么我便信什么的承诺,便一直等着自己的一句解释。
可自己能解释什么呢?
无论自己因什么去做那些事,使的那些勾心斗角,用的那些阴谋诡计都寒雪凌所不屑的啊。
岁青溪小时候便想,若寒雪凌做帝君,那一定是个很好的明君,事实也是这样。寒雪凌同安仙君一般继恶如仇,懂得体谅民间疾苦,为人光明正大,最见不得那些肮脏的手段。岁青溪知寒雪凌希望自己如此,也相信自己如此。
是自己辜负了他的信任,自己的手上也占满了污秽和无数人的鲜血,这样不堪的自己怎么敢再去奢望什么呢?
他对自己是愧疚吧?
是愧疚吧。
是愧疚吧…
是愧疚的话,还清便好了。
岁青溪眼角的泪滑下,落在手里的风车上,风车的一角便变得皱皱巴巴的。像岁青溪胸膛跳动的那颗心,拧巴,支离破碎的疼着。
倒是没想到,动心的那人是自己,也只是自己。
自己的喜欢不需要回应的,埋在心底便好了,这样不堪的自己,已经不配去碰那片纯洁无瑕的玉了。
岁青溪自喝酒那日后身体更加糟糕了起来,整日整日的昏睡,月见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岁青溪心有郁结。
岁青溪寻死不得醒来那几日行尸走肉,也没这般严重。是发生什么了吗?
就因为把帝君睡了?帝君这几日也没跑过来让他负责任啊?他都跑路了,该伤心的不该是帝君吗?还是说岁青溪因为良心发现,觉得自己这般不负责任,内疚到心有郁结?听起来都有些好笑,怎么可能?
“你怎么了?”趁着岁青溪好不容易清醒,月见有些着急的问。
岁青溪摇了摇头,眼睛有些暗淡无光。
“我这般的事你同寒雪凌说了没?”
月见摇了摇头“没,你病的突然,没来得及。”
“那便好,你先别同他说。他若来,就说我病得严重,不方便见。”
月见一愣。
“为什么?”
岁青溪也没理他,将一个风车递给了过去,风车的末端系着一枚红色的穗子,末端有颗小小的铃。
“过几日白衣会来寻我,我会同他一起走。”
“我走后将这个风车交给寒雪凌,他便不会来了。”
月见抿着唇,他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这般。事情不该是这样的,他看着岁青溪呕心沥血那么多年,也看着寒雪凌为救岁青溪日夜奔波,两个人明明都为着对方,怎么会到这样的地步呢?
“你去做什么?”
“你先答应我。”
岁青溪盯着月见,似要等到他答应为止。
月见接过那个风车,风车一角被水渍浸过,皱皱巴巴的。
“好,我答应你。”
“我去凡间寻了白衣,希望他能帮我解毒。”
月见一愣,岁青溪想将毒都解了吗。“为什么不寻秋先生?”
“因为会很疼,我怕疼。”
岁青溪身上每一种毒都是虎狼之药,本是一毒压着一毒,这毒本来是解不了的,若是解了一毒,平衡便会被打破,无论是哪一种毒发,都是将人往鬼门关送,死也死得不是那么好受。现在岁青溪不死身,若解便是要将每一种毒从毒发到死亡全体验一遍。
岁青溪很怕疼,很怕很怕。
可他更怕自己这般样子被秋江行和寒雪凌看到。
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不想让他们更内疚了。
一想到寒雪凌眼底的愧,秋江行对自己满满的内疚。岁青溪的心便扭成一团,只知道很疼,很疼。若那般会比毒发时疼上千八百倍吧,岁青溪心里想,所以他不愿去找秋江行,反而大费周章跑去凡间寻了白衣。
“白衣治就不疼了?”
“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