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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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柳姒瑶愣了两秒。
旋即，她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捂住唇笑出声。
慢慢的，越笑越大声，直到弯下腰。
“董总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柳姒瑶看着她，目光中透露出疑惑，“董总知道自己刚才在说什么吗？”
柳姒瑶的态度看不出被示爱的欣喜，反而有种滑稽荒谬之态。
董凉菁敛下眼睫，不去在意对方的态度。
她认认真真地说：“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如果你想再听一遍，我还可以重新说。”
执拗的劲儿上来，她有些斤斤计较地说：“一遍还是听不懂的话，我可以说十遍百遍，不论多少遍，我总会让你听懂。”
柳姒瑶的笑声止住，她慢慢起身，重新站直身体。
“如果你真要这样，”柳姒瑶面无表情看着她，“那我也只能很遗憾告诉你，过去了便是过去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们已经不可能了，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柳姒瑶没有继续停留，头也不回便离开了总裁办。
门应声关上，办公室内重新恢复安静，一切仿佛从未发生。
董凉菁垂眸看了看刚才和柳姒瑶有过短暂接触的手掌，一言未发回到座椅上。
过去她什么都不懂，惹了不少麻烦，这一世在商界摸爬滚打，好歹锻炼了些许看人的本事。
董凉菁是个格外好学的学生，过去她可以为了写出一篇令自己满意的文章而通宵构思，现在也同样可以为了追回柳姒瑶而仔细推敲对方的一举一动。
——柳姒瑶并没有表现的那样不在意。
得到这个结论，是在对方主动提出未婚妻这一词。
董凉菁以为横在她们之间的只有圣上的挑拨离间，却忘记了对方同样在恨着她的从不回应。
于公于私，她都不是一个称职的恋人。
又或者说，因为她的疏忽，她们根本没有开始过。
柳姒瑶在意她有“未婚妻”这件事，便是还未对她完全放下，这段感情还有着挽救的余地。
只是董凉菁还需要好好学习一下，该怎样让对方多一些改观。
向对方告白是意料之外的心血来潮。
上一世，她欠对方一个明确的回应，就像柳钰霖所说，她太不懂得表达，导致许多误会由此引起。
这一世，她便做个努力称职的追求者，不会吝惜赞美和告白之词。
哪怕说一遍对方不会在意，那么水滴石穿，日积月累，总会在对方心中留下一些痕迹。
情爱一事，董凉菁知之甚少。
她能做的只有不断试错，不断从错误中汲取经验，然后进行下一轮的试错。
然而，好在她不算是个差生，这样的窘境不会维持太久。
想通之后，董凉菁心情顺畅许多。
她给礼湘打了个电话，告诉对方重新安排旗下艺人的资源配置，说完这件事后，她又问起最近可以投资的项目。
见她不准备瞎掺和，礼湘松了口气，说了好几个很有潜力的项目。
董凉菁思忖片刻，问：“有没有哪一个是适合她的？”
不需要她多言，礼湘便明白这个“她”指的是谁。
“倒是有，要让她去试镜还是直接送进去当女一？”礼湘问。
董凉菁想了想，说：“把剧本交给她，看她想不想去试试吧。”
结束通话，董凉菁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笔记本。
她翻开后，在第二页写了些字，看过之后露出较为满意的神色，这才将笔记本放回去继续工作。
和柳姒瑶的短暂见面不过两天，董凉菁又一次遇到了对方。
孙总邀请她去参加某珠宝品牌方举办的晚宴，正好那晚没事，董凉菁便应约而去。
早两年，她很少出席这种场所，不适应是一个原因，公司主理人不是自己是另一个原因。
她当上总裁后，哪怕不想去参加这样的晚宴，也总是要硬着头皮去应酬。
是以，磨练几次之后，她便能较好适应这类场所的氛围。
孙总这次带了孙迦柔来，后者穿一身小香风短裙，精致又得体。
“我去跟那群老古董们，你们年轻人去旁边转转。”和比较重要的几位老总打过招呼后，孙总开始支走她们。
孙迦柔明显是被他提点过，登时耳根便微微泛红。
“菁菁姐，我们去外面花园里转转吧。”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耳畔碎发，“这里的酒味让我有些头晕。”
哪怕参加多少次，董凉菁也还是不能完全习惯于这种虚假的交际。
董凉菁猜到了父女两人的算盘，虽然不想和对方继续发展，但现在她也需要一个借口脱身。
于是她点了点头，孙迦柔又是一笑，主动过来挽她的胳膊。
她们慢步去了花园，此时大厅里金碧辉煌，歌手唱着慵懒的曲调，外面的人倒是不算多。
正巧有侍者经过，董凉菁主动避开一些，孙迦柔的手便收了回去。
等侍者过去，董凉菁先一秒往前走了两步，孙迦柔只能跟着一起往前。
“菁菁姐，感觉最近都没有见到你，在忙什么呀。”孙迦柔主动引出话题。
董凉菁沉吟片刻，说：“一些公务事，没什么特别的。”
孙迦柔：“那菁菁姐明天有时间吗？”
董凉菁：“有会要开，结束很晚。”
孙迦柔：“没关系的，我可以等。”
董凉菁脚步一顿，侧头看她：“迦柔，你喜欢我吗？”
闻言，孙迦柔脸颊很快浮起粉意。
不需要对方回答，董凉菁便明白了。
她斟酌着，尽量不去伤害到眼前人：“可是迦柔，我现在并不想考虑婚姻。”
孙迦柔的神色显而易见有些黯淡：“菁菁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不赞同长辈们所谓的联姻，一个集团的发展从长远来看，还是需要自身的努力和成长，而不是靠走捷径去实现，那样的成功算不得磊落。”董凉菁温声说，“你是个很好的女孩，但很抱歉迦柔，我从始至终都不准备考虑这件事。”
孙迦柔眼底蓄起水意：“所以，菁菁姐最近不想见我，就是因为你不想和我联姻吗？”
虽然不完全如此，但也没有必要解释太清楚。
董凉菁无可无不可点头，算是应下了她的猜疑。
孙迦柔抿了抿唇：“没关系，我可以等，姐姐什么时候考虑婚姻，我随时都可以的。”
董凉菁微微愣神，对方便主动靠过来，环住她轻轻抱了一下。
“我不会给姐姐添麻烦的。”孙迦柔含情脉脉地说。
董凉菁若有所察抬头，和不远处抱臂而立的柳姒瑶对上视线。
对方神色平静，好似对眼前事根本不在意。
董凉菁吓了一跳，下意识推开孙迦柔。
这个动作不经大脑，导致她没有收住力度，孙迦柔惊呼一声摔进了水池。
董凉菁又被吓了一次，冰冷的水溅在她皮肤上，令她忍不住瑟缩一瞬。
某些尘封许久的记忆涌入脑海。
刺骨的河水，后颈的钝痛，松开的银钗。
董凉菁痛苦地捂住头，有些无法呼吸。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脸色倏地苍白起来。
孙迦柔会游泳，好在水池不算深，她稍作努力便回到了陆地上。
只不过因为刚才的动静，不少人被吸引了过来。
孙迦柔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狼狈而窘迫。
“暂时先披一下吧。”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礼湘将自己的外套递过去。
她本是看到了董凉菁，想要过来闲聊，不料遇到这样的事，而后者看起来状态又不算好，只能自己充当英雄。
“董总，你没事吧？”安抚好美人，礼湘回头去看董凉菁。
董凉菁耳鸣着，听不到她的声音，耳畔只有河水翻滚的哗啦声。
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后颈隐约作痛，腰侧也开始微微颤着。
没有记忆的时候，她便格外畏水，洗澡也只站立冲澡，从不会泡澡，更别提靠近池塘小溪。
亲眼看到孙迦柔落水，这样的画面给她带来了些冲击感。
董凉菁从崖边跳下去时并没有丝毫的犹豫，可在河水中浸泡着，想到柳姒瑶会不想看到她，便忽然有些不甘于就这样死去。
然而到底命运使然，她没能挣脱得开水草，她们也没能挣脱得开命运的安排。
也幸好，她们能重逢。
董凉菁眼前出现些许光斑，她摇了摇头，努力驱散这些东西。
然而或许是那寒冷的池水勾起她的回忆，令她短暂有些无法自拔。
她身形颤了颤，紧接着便被人稳稳托住。
熟悉而陌生的气息传来，柳姒瑶的声音响起：“她状态不好你看不见？愣着干嘛，快去叫医生啊。”
董凉菁仿佛得到了救赎的罪人，她眷恋地靠在对方肩头，没有挣扎。
恍惚中，似乎听到对方轻叹一声。
这样大型的聚会场合，自然不会缺临时医生，很快礼湘便带着人赶来。
她们就近找了个空房间，医生给董凉菁看过后摇了摇头：“不是什么大问题，可能是受到了惊吓有些缓不过劲来，好好休息一会就可以了。”
医生离开后，柳姒瑶将董凉菁往沙发上放了放。
后者意识已经不算清醒，似有所感，紧紧抓住她的衣摆不松开。
柳姒瑶冷着脸掰开她的手指，把已经变皱的衣服解救出来。
“就当是还你前几天的一抱好了，现在两不相欠，谁都别再记在心里。”柳姒瑶低声呢喃着。
她目光落在沙发上的人脸上，对方很瘦，和上一世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但仍是肉眼可见的疲倦。
董凉菁一直都是如此，不知道总是在为什么而忙碌着。
柳姒瑶之前觉得自己足够懂她，可到了最后却觉得自己似乎真的看错了人。
然而现在回看，似乎又有什么端倪冒出头来，令她变得不那么笃定。
但不论如何，她现在对董凉菁都只想保持稳定的冷静心态。
——除了那天，对方突如其来的告白。
董凉菁不知道的是，那天关上门后，
她几乎落荒而逃。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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