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狗且之事》火韭

5、（5）

　　西里斯看着斯内普僵住的表情，有点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笑。
　　“说真的——我都没想到自己第一句会说这个，但你为啥给捡到的狗起我的名字？”
　　“它是黑的。”斯内普冷冰冰地说，手悄悄摸到枕头下边抓魔杖，“与你无关。”
　　“行吧。”西里斯说，他也把手伸向了魔杖，“不过我再提醒你一次，我俩可都在你的床上，如果搞出太大动静，你觉得你会想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吗？”
　　“解释你此前是只没教养的小狗崽子？我很乐意——”斯内普抽了口气，肯定是蹭到了，呃，布莱克咬的伤口，“从，我身上，滚下去。”
　　西里斯有种感觉，想起布莱克使得斯内普的态度微妙地软化了一点，他从斯内普胸前别过腿（下方的人露出极度恶心的表情），挪到了床边上，反正骑着斯内普也没什么吸引力。斯莱特林立刻坐起来，抓住魔杖。
　　“非法学习阿尼马吉，布莱克。”斯内普想起了什么，面露得意，“这就足够让你被开除了。”
　　“哦，有证据吗？”西里斯冷笑，“你拇指上的咬伤？你偷带进宿舍的鸡胸肉？还是作为一个大活人的我？你觉得大家会相信你的狗狗故事，还是会相信你在被我干了之后反咬一口？他们最多会取笑我是个糟糕的情人。”
　　斯内普的表情变得更难看了，他其实对自己的话没那么有把握，但斯内普肯定宁可掉块肉，也不会冒被误认成他的“情人”的风险。话说回来，为了不遭开除而被当成斯内普的情人好像也不太值得。
　　“你想怎样？”斯内普恶狠狠地问。
　　“我可以在这待一晚。”西里斯想了一下，说，“天亮之后，等你的好朋友们都离开了，我再溜出去。”
　　“跟你在一张床上待一晚？”斯内普的表情就好像西里斯要求他吃屎一样，“想都别想。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别的自己想办法。”
　　“我从这儿出去，好让你从背后偷袭我？”西里斯用拇指指了一下床帐的缝隙，“想得美，除非你先出去。”
　　“好让你偷袭我？”斯内普冷哼，“绝不可能。”
　　“背后偷袭是你的风格，可不是我的。”西里斯轻蔑地说，“或者我就勉为其难地在你脏兮兮的小床上待到天亮，这样就可以直接掀开帐子下床，省得你提心吊胆。”
　　斯内普只穿着一件旧衬衫（这家伙大概买不起睡衣），瘦瘦的胸膛起伏着，火冒三丈地瞪着他，然后喘出一大口气，抄起装鸡胸肉的盒子当头朝西里斯砸过去。西里斯用左臂挡了一下，右手拔出魔杖，他还以为这是袭击的前兆，但看起来只是泄愤。盒子弹开了，剩下的鸡肉掉得到处都是。
　　“给你填饱肚子，布莱克。”斯内普满怀恶意地说，“还有试着别在我床上尿尿，当只乖狗狗。”
　　西里斯捏起一片鸡肉朝他脸上丢去，斯内普挥魔杖把它变成了一撮灰，他没趁机给格兰芬多念恶咒，看样子的确同意了叫休战。西里斯有点意外，他没想着会这么顺利来着，既然如此，他也退远了点，跟斯内普各占据床铺前后两半，无所事事地对峙。距天亮还有四个小时，如果能确定他们都没有互相攻击的意图，这段时间会很漫长的。
　　“干什么？”他警惕地说，斯莱特林掀床幔的动作停下了。
　　“别紧张，小狗狗。”斯内普说出的每个词都像在啐他，“只是去拿本书，比起整晚对着你那张愚蠢的脸，我宁可干点有用的事。”
　　西里斯差点一脚踹过去，但他越发作，斯内普越会没完没了，他这辈子就别想摆脱这个梗了。索性在这床帐里也用不着要什么脸，西里斯在床上一跳，跪坐起来，斯内普立刻把魔杖对准了他。
　　“你想——”
　　“汪汪汪汪汪！”他发出一串清脆的狗叫，效果拔群：斯内普的脸扭曲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你疯了吗？”
　　“你好像很喜欢狗狗嘛，既然你失去了你的小布莱克——”西里斯四肢着地往床头爬过去，斯内普用两条皮包骨的细腿蹬着床退到退无可退，生动地诠释了什么叫毛骨悚然，反正西里斯是第一次知道人的头发真可以竖起来。
　　有意思。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他变本加厉地欢叫，作势伸出舌头要舔。
　　“滚开！！！”斯内普几近破音，再玩下去他们恐怕就真不用保什么密了，而且西里斯也不是真想舔鼻涕精没洗澡的皮肤。他退了回来，咧嘴一笑，奇怪地想到如果他这会儿还是布莱克，大概会把尾巴摇出风声。
　　“你他妈……不要脸！”斯内普怒不可遏，“下流！个婊子养的……”
　　他飞快地骂出一长串精彩绝伦的脏话，词汇量惊人，传说这家伙在下三滥的街区长大，果真不是吹的。西里斯掏掏耳朵，假装自己仅仅是对污言秽语感到不耐烦，没有在默记。他正考虑把其中一些暑假留给爸妈，效果绝对值得期待。
　　“你这么喜欢狗，干嘛不自己养一条？”等对方安静下来，西里斯问，“很好养的，小狗很便宜，而且要喂它每天从餐桌上偷几块肉就行。”
　　“关你屁事。”斯内普从牙缝里说，他拽过被子盖住腿，好像刚意识到自己下半身只穿了条内裤。
　　“因为穆尔赛博他们不喜欢狗？还是你爸妈不喜欢？”西里斯追问，斯内普瞪了他一眼。
　　“我不喜欢狗！”斯莱特林气冲冲地说，“把你从街上捡回来只是……出于同情。你没听到我说要找到你的主人把你送回去吗？——哦，我就该让波特直接把你弄走。”
　　或者摔死，那样更好。西里斯听出了潜台词。
　　“你知道么，狗狗能闻出你的状态？”他说，“只不过真正的狗未必聪明到能理解那是什么意思，但如果是个阿尼玛格斯——”
　　“就你这样的，也不过是条蠢狗。”斯内普骂道，但西里斯能听出他紧张了。
　　“我都难以置信，但你对付狗狗的时候，简直是个大号甜心棉花糖。”他窃笑着说，“‘我会想你的’~啧啧，不喜欢狗？”
　　“无声无息！”
　　这可能是斯内普对他用过的最温和的咒语了，西里斯放声大笑（反正也没有声音），斯内普坚决地把一本书挡在他俩之间。
　　“你太吵了。”斯莱特林冷冰冰地说，“影响我的效率。”
　　西里斯做个鬼脸，在他那半边床上倒下，像布莱克一样蜷缩起来。他觉得斯内普今晚不会偷袭他，这么干很冒险，但不冒险的人生有什么意思呢？
　　斯内普踢醒他的时候已经有光线透进床帐，最后两个人的声音从门口出去渐渐消失了。斯莱特林已经穿戴整齐，眼睛有点红，不知道昨晚睡过没有。西里斯爬起来，不慌不忙地伸展了一下，感觉后背和脖子都在为不良睡姿抗议。
　　“现在，离开我的床。”斯内普命令道，同时他们四周的床帐都掀了起来，西里斯差点被晃花眼。
　　“你也早上好，甜心。”他说，这样对方就没机会先用变狗的事嘲笑他了。
　　“滚下去！”斯内普咆哮，“如果你敢对别人说一个字——”
　　这好像该是我的台词，西里斯差点说，你可没有变成一只巴掌大的小狗狗啊。但他没蠢到提醒鼻涕精，而且这人这么害怕别人知道他是个会从街上捡小动物而且对它们絮絮叨叨的家伙，简直太有意思了。
　　“给。”他把自己的手帕丢在两人之间，斯内普看了它一眼，好像没明白这是不是个宣战，“用来包你的拇指，把那条脏兮兮的玩意儿扔了吧。我敢说庞弗雷夫人看到你用什么包伤口的时候会尖叫的。”
　　“比起她给你做过的检查，这就不算什么了。”斯内普恶意满满地说，“一个健康的小男孩，就——”他用拇指和食指比出半寸的距离，“——这么点儿，是很小。”
　　西里斯差点朝他丢恶咒，或者拿出实物证据来反驳，但斯内普随后又说：“你要赶不上第一节课了，布莱克，波特很快就会摔死另一条狗来找你了。”
　　“他会摔到地上的只有你。”西里斯反击。
　　他给自己念了个幻身咒，急匆匆地离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打定主意下课后要好好跟鼻涕精算这笔账。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