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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故事的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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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我知道王爷家很有钱,无论是从她平常的吃穿用度这方面,还是王爷曾经随口跟我提起过那么一嘴,什么老家二环内啊什么家里保姆和门口保安因为异地闹分手啊,什么海外买座岛巴拉巴拉的......
但她还从来没说过什么警车开道,我印象中这玩意不是只有电视里才会出现的场景吗?还是那种无脑的霸总歪嘴战神狗血剧?
王爷酝酿半天差点掉下来的眼泪,硬生生被她强行憋了回去,她扭头看我:“合着狗哥儿你这大半天关注的点在这?”
“哎,不然呢?”
“不是该心疼我被人无情的欺骗?不是该适当性安慰我一下什么遇人不淑下个会更好之类的?”
“别了吧,好做作哦。”
王爷:“?”
“所以警车开道到底是什么梗?”
“你个印第安老斑鸠,是想气死我啊。”王爷无奈的叹口气,紧接着她双手举起,用力挺直腰杆,然后‘啊’的一声,疏解自己的情绪,霎时间她刚才的伤感难过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不曾发生过一般。
“就是你想象的那种烂梗,我就是电视里的那种该死的有钱人,而且是巨有钱的那种,这就算了,我还有个舅舅,他是当官的,是你经常能在新闻上看到的那种,所以你懂了吧?”
......众所周知,草是一种植物。
所以这货,合着是个官二代,富二代来着。
但是,这不应该是狗血文里的女主角吗?不是应该去什么商场政界大展拳脚发光发热吗?怎么现在就站在我这种小土狗平民身边,跟着我去寻死了?
“你说你到底怎么想的,家庭条件这么好,还能因为谈个破恋爱就去自杀,白瞎了投个好胎,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这说出去要被多少人唾弃死。”
“不是的。”
我以为王爷会直接呛回我,毕竟按照我跟她的相处方式来说这是常规操作,但她没有,只是低声说了句不是的。
她垂下眼眸,笑的有点苦涩:“我真正感到绝望然后选择自杀,不仅仅是因为被骗被甩而已,是我发现她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她只是和朋友打了个赌,赌我会爱上她,所以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人在傻傻的献上自己的真心,而她呢,她像看笑话一般看着这颗真心,用虚伪的“真诚”哄骗它跳动。”
她语气中的落寞和悲凉之情异常浓重,是我不曾见过的,就像是一个人,终于选择说出自己深藏已久的秘密。
我选择了沉默,我知道她此刻需要的是一个能倾听她故事的人,而不是一个她说一句就杠她一句的印第安老斑鸠。
“他们都以为我被甩是导致我崩溃的直接原因,其实我还没那么脆弱,我确实很难过,难过的想死,但是我一想起我还有爱我的父母,我就强行忍住,我选择放弃,选择离开那里,我想只要时间够久,我就能走出这段谎言。”
“可是我却偏偏知道了另外一件事,关于这个谎言的所有真相。”
“就为了一万块钱你知道吗?之前学校里有个男孩追我,我没有理会,然后他就到处说我不喜欢男人,说我喜欢的是女人,甚至他们打了个赌,想看我的性取向究竟是怎么样的。”
“所以,周青岩来了,周青岩说喜欢我的原因,仅仅是因为那一万块钱而已,狗哥儿,我出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我那么廉价,我居然就值一万块钱?你说可不可笑。”
我紧了紧眉头,思索了两秒钟,找出了这其中不对劲的点,问她:“你家那么有钱,如果她真是为了钱,按理来说就算是骗,她也不会离开你的,捡芝麻丢西瓜这种事只有蠢人才做,她能骗你一年,说明她不是个蠢人。”
“不。”王爷自嘲一笑,摇了摇头:“她不知道我家有钱,我上的只是普通大学而已,那些贵族名校里的有钱二世祖和官三代们基本上都认识我,毕竟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但是我接受不了他们因为家庭原因而靠近我,我不擅长跟他们打官方交际,所以家里人给我安排了一个普通的大学,起码让我能体验一下普通人的校园生活。”
“为了不让我被其他人打扰到,我的所有信息我家里人都替我捂得很紧,所以学校里没人知道我家庭情况到底如何,在他们眼里,我就是和他们一样的普通人而已,除了我长得不赖之外,没其他优秀的点了。所以周青岩是不知道我家有钱的,我也没提过这回事,毕竟那样听起来像是我在炫耀,而我一向低调。”
见我欲言又止的样子,她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的疑问,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是吧?”
我想说不是,我是想知道你怎么能厚着脸皮说自己低调的,但是我忍住了,毕竟人家现在是在掏心掏肺,这种该严肃认真的时候我干嘛要嘴欠扯别的,这不是找打嘛。
“是那个男生告诉我的,就是我说的喜欢我的那个男生,他大概是不服气吧,不服气自己输给了一个女人,又或者是心疼那一万块钱,又或者是,单纯想报复我......”
“在周青岩和我提分手之后,他找到了我,告诉我事情的原委,我可以选择不信的,这样我就不至于那么狼狈,但是知道这件事原委的人属实多了些,每一个知道的人,都像是一把刀,狠狠的刺向我,让我绝望。”
“初恋,这就是我的初恋啊,被救赎后再被伤害才是最致命的,她最不该,最不该的,是辜负了一颗本就小心翼翼的真心。”王爷轻嗤一声,然后摇摇头,再深叹了一口气,继续挥舞着手上的登山棍往前走去。
我没说话,从头到尾直到王爷说完她那段埋藏已久不为人知的往事,我都没有说出一句安慰的话。
如果是一对普通的朋友,那么现在a应该拍着b的肩膀各种安慰了吧,什么下一个会很好啊,什么都是那个人有眼无珠啊,什么她不值得啊诸如此类。
但是我没有,我只是跟在她身后继续走,毕竟我们两个人,都早就放弃了被救赎,那种安慰的话经过我们的嘴,除了可笑之外,没有其他作用。
秦岭之脉绵延纵横几百公里,形似一张巨形的蜘蛛网,沟壑无数,河流蜿蜒,甚是大好河山。
有的人不惜几天的旅程艰辛就为了看看秦岭的风姿,不过他们去的地方都是已经开发出来了供游客游玩的,那种地方对我来说丝毫没有吸引力。
我和王爷选的这一处是老林子,往深了说就是无人区,原生原态,无人涉足。
但是因为这周围的山峰都长得差不离,我们一头扎了进来,走了几个小时之久,根本就分不清我们究竟在哪座山里,只能按照指南针的基本方位,往最高处爬。
行走速度已经慢下来,现在是上山的路,那些藤条枝丫都乱七八糟的交错在一起,加上碎石和灌木丛之类的,这路十分难走,王爷走在我前头,她居中拧开了特制的登山棍,棍管里头镶着刀具,握在手里就变成了一把砍刀模样,每走两步,她就左右挥舞,把那些拦路的藤蔓砍断,毕竟是老林子,这些藤蔓粗的跟手腕差不多,巨难砍断。
我亦拧开了登山棍,开始一起砍那些枯枝藤蔓,因着这原因,这短短一段上坡路,我们也花了差不多三四个小时,等走到一处稍微平缓些的地段时,天色已经开始昏暗下来。
今晚的露营地就选在这里,毕竟再过一会就完全天黑,天黑走夜路是非常不安全的,这种老林子,即使打着手电筒,能见度也十分低,更不用谈是否会遇到什么乱七八糟的蛇虫鼠蚁走兽什么的。
王爷把包放下,去周围拾干枯的柴火木棍,我们要生一堆篝火,这是在野外的必备,有一堆火照着,不仅提供一个光能,还可以防备那些野兽蛇虫之类的靠近。
我也开始着手搭帐篷,首先要进行地面清理,移走所有的石头、木头、树根。
如果地面上有突出的尖木头或者凸起的石头而又无法移动,千万不能将就,那样不仅会损坏帐篷,而且住着肯定也不舒服。
如果宿营地全是石头,又不能找到其他的营地,可以把大小相同的石头铺成一个平面,用更小的石头填充缝隙,最后在石头上铺一层树叶或者沙土。
还有一个经常被野营者忽略的问题:地面是否有各种动物的洞穴。
老鼠、蛇都有地下洞穴,把帐篷搭建在这些洞穴上面肯定是不安全的,即使是小小的蚂蚁巢穴,也会对帐篷造成损害。
为了方便,我们携带的是那种特制的自动帐篷,一个人就可以轻松搭起来。
搭好了帐篷,我把两个人的背包都放进帐篷里,帐篷是能住进三人那么大的,所以即使把带着的东西都放进去,也有很大一块空地能让我们两个好好的休息一晚上。
被子什么的实在带不下,所以我们备了两个睡袋,钻进睡袋里,上头还能盖衣服,晚上也冷不到哪里去。
刚弄好,王爷也抱着柴火回来了,我拍着睡袋问她:“怎么样,酷不酷,斥巨资买的。”
王爷瞥了一眼,摇摇头:“不怎么样,像裹尸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