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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FRAGMENT:罗密欧与朱丽叶 ...

  •   “现在播报晨间新闻。昨日,美国当地时间下午三时十八分……大学发生一起枪击案,造成三人死亡,至少一人受伤,均没有日本公民。据悉……犯人已被当场击毙,具体情况尚在调查中……”

      电视机里响起了女播音员字正腔圆的嗓音。降谷零端着咖啡走出厨房时,画面正好切换到了现场情况回放:大概是某个路人用手机拍摄的视频,镜头一直在抖动,影像和声音都模糊不清,却也足够让人感受到场面的混乱。他在餐桌旁坐下,顺手捞起报纸,毫不意外地也在上面看到了对枪击事件的报道。
      事情发生在昨天,没有日本人被卷入,所以报道的篇幅不多,只是简单讲了一下案件经过。只不过,要说这件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呜哇,那不就是初姐的学校吗?好可怕……”
      金发少年打着哈欠从二楼走下来,在听到熟悉的校名时立刻困意全无,几步小跑上前,一屁股坐到降谷零旁边,探过脑袋去和父亲一起看报纸。

      降谷萤坐在茶几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边看着手机边插话道:“而且我听说就发生在商学院那边,当时是上课时间,所以现场人还蛮多的。”
      “啧,那种随随便便就能搞到枪支的国家……”降谷零皱着眉评论了一句,然后伸手把报纸从儿子眼前抽走,“好了,小初没事,你妈妈正在和她打电话呢。倒是你,不是说今天有社团训练吗?再磨磨蹭蹭的就要迟到了。”

      “……糟了!”
      降谷淳听了,先是一愣,然后迅速反应过来,大叫一声冲向餐桌,抓起两片吐司面包塞进嘴里。只听“蹬蹬蹬”几声,金发少年风风火火地跑回楼上,一分钟后又风风火火地跑了下来,手上拎着沉甸甸的网球袋,嘴里嚼着面包,口齿不清地丢下一句“我出门了”,便随着关门的声音消失在了玄关。

      “小淳?路上注意安全——啊,这就走掉了。”刚刚走进客厅的加贺里只来得及捕捉到小儿子匆忙的背影,叮嘱的话讲了一半,最后只得收束为一个无奈的叹息。
      她重新举起将手机贴到耳边,继续与远在国外的二女儿通话。

      “啊,刚刚是小淳……比起这个,你那边真的没事吗?我听说了现场的情况,好危险啊,不然你还是回来……”
      “我没事啦,我没事!不是说了吗,昨天我没有课,根本就没去学校。”与加贺里充满担忧的语气不同,电话另一头的降谷初则显得平静多了,根本不像是更靠近案发现场的那个人,“放心吧,妈妈——放暑假的时候我自然就回去了。”
      “嗯……总之,如果遇到了枪击事件……”
      “立刻逃跑,跑不掉的话就躲起来,远离窗户,寻找掩体,堵上门,关掉电灯和手机,保持安静,尽可能拖延时间等警察来。——是这样吧?我都好好地记着呢。”
      加贺里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地动了动嘴唇,到底还是放弃了说服女儿立刻回国的念头,只是再一次老生常谈地让她保护好自己,不可以一个人去危险的地方,遇到可疑的人就马上报警。毕竟刚刚出了事,小初也十分理解父母的不安,耐心地一句一句答应下来,保证每周都会向家里报平安。

      “就这样吧,妈妈,我马上要去图书馆了。”见加贺里滔滔不绝的发言终于暂时告一段落,小初及时地开口打断,抓住时机结束了话题,“让爸爸也别担心,我会注意安全。当然你们也一样,特别是我爸,天天熬夜加班小心秃顶。”

      女儿毫不留情的“秃顶”二字让加贺里一时无言以对,她微张开嘴,愣愣地眨了眨眼,神情古怪地往丈夫的方向瞥了一眼,然后又飞快地收回了视线。

      “……怎么了?她说什么了?”
      一瞬间的目光没有逃过身经百战的降谷警视监的眼睛。他从餐桌前起身,走到加贺里身边不解地问道,却紧接着看见妻子眯起双眼,抬起食指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加贺里指了指手机,于是降谷零会意地凑近过去,与妻子挨着脑袋,一起专注地聆听起电话那一头的动静,表情严肃得仿佛在监听间谍。

      电话仍在通话中,大概是小初刚刚在匆忙中没有准确按下挂断的按键,就直接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现在还能听见一些模糊的声音。
      加贺里将手机音量调到最大,然后,他们在窸窸窣窣的背景杂音中,辨认出了熟悉的女儿的声音。

      只听小初对她旁边的某人说道:
      “久等了,赤井,我们走吧。”

      赤井?
      ……赤井?

      这个姓氏听起来很是耳熟,但又稍微有点陌生。
      降谷夫妇二人不约而同地怔愣一下,转头对视一眼,最后是降谷零最先反应过来。

      他用震惊中充斥着愤怒,愤怒中又满含了震惊的语气,难以置信地大喊道:

      “赤井——???!!!”

      *

      正在往咖啡中加糖的降谷萤被父亲的这一声大喊惊得手上一抖,大半的白砂糖全都洒在了茶几上。
      她抽了几张纸擦拭桌面,边擦边困惑地抬起头,看见自家父母正凑在一起,神秘兮兮地捧着个手机,不知道在窃窃私语着什么。她顿了一下,正准备发问,就见加贺里突然转头看过来,轻轻扬起嘴角,露出了那种看上去就十分亲切的微笑。

      “说起来,小萤,小初有没有对你提起过……她在美国认识的朋友?”
      “朋友的话,姑且是有听她说过……”降谷萤用勺子在咖啡杯中搅拌了几下,慢慢地回答道,“但我印象里没有叫‘赤井’的。”
      “是吗……男生之类的,完全没有吗?”
      “那当然有了,关系不错的前辈之类的,但我觉得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哦。”

      加贺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下巴,就在小萤以为妈妈已经打算放弃追问的时候,她的下一句话却不知为何忽然转向了大女儿身上。
      “那小萤你呢?你有没有啊?”
      “……啊?”
      “别装傻呀,就是男朋友啊——有男朋友吗?”
      “怎么就突然开始问我了……真是的,怎么可能嘛。”

      小萤哭笑不得地躲开了母亲凑上来的脑袋,任凭她如何保证“你就偷偷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你爸爸”都不为所动。

      算了吧,这种话她会信就有鬼了。

      “只是喜欢的人也没有吗?出野君和平间君他们,你们一直关系很好吧?还有,诸伏先生家里的……”
      “妈妈——”眼看加贺里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列人名,仿佛要把女儿从小到大接触过的所有异性都说个遍,降谷萤赶紧开口打断,眼疾手快地端起杯子,作势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好了、好了,我谈恋爱的话当然会告诉你们的,现在就别再问了。等下我还要陪室友去逛街,晚上就直接回公寓那边了。”

      礼拜日上午八点半,大女儿也拎上包出门了,降谷家里终于只剩下了夫妇二人,以及刚刚从院子里溜达进屋的狗。
      金发的男主人蹲下来抚摸小狗的脑袋,瞥向看起来有些表情郁闷的加贺里,笑道:“她还真能装啊。”
      “真是的……说出来又不会怎么样。”
      “她不想说就算了,反正那个赌约……我们两个都已经输了。”

      小萤大概是在即将升入高中的那个暑假开始谈恋爱的,对象是诸伏高明家的独生子嘉树。估计是担心早恋被父母反对,所以两个小孩偷偷摸摸地搞起了地下恋情——简直不知道该说他们胆小还是胆大,诸伏高明形容其为“初生牛犊不怕虎”。
      降谷零:“倒也不必说我们是虎。”

      起先加贺里觉得挺好玩,兴致勃勃地跑来和零打赌,说女儿肯定很快就忍不住要坦白,最多也就两个月。降谷零差不多持相同意见,但把时间延长到了半年。据说这两个人赌注下得很大,可惜最后没有赢家。谁都没想到,别说高中,现在女儿连大学都要毕业了,还是不肯透露一点消息。

      加贺里摇了摇头:“这难道是什么卧底基因遗传吗……”
      “这件事之后再说,比起她,我倒是更在意小初。”降谷零站起来,任狗子自己跑走去玩,神情严肃地继续说着,“赤井……该不会是那个赤井吧。”
      “说不定只是凑巧呢。”
      “那也够可怕的了。她都认识了些什么人啊——早知道就不该让她去那种危险的国家。”

      “小初那种吃软不吃硬的性格,你越是反对,她恐怕就越是要和你对着干。”加贺里耸了耸肩,捞起一个靠枕抱在怀里,往丈夫身边靠过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不动了,“别想了,那孩子还是挺机灵的,就算真的是那个‘赤井’,至少不是什么坏人。”
      “FBI也半斤八两。”
      “说不定就是普通朋友,或者干脆只是点头之交。更何况,小初早晚要回国的嘛。”

      降谷零不置可否,伸手把妻子搂到怀里,不太高兴地亲上了她的嘴唇。

      *

      两个月后,在美国留学的降谷二女儿放假回家,若无其事地宣布她交了男朋友,亲口打破了降谷夫妇“普通朋友”和“点头之交”的幻想。

      “男朋友就是那个‘赤井’?”
      “哈?你们怎么……”小初满脸震惊,紧接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变得愤怒起来,“等等,是萤?她出卖我?!”
      “和你姐没关系。”饭桌上的降谷警视监冷着一张脸,端出了教训部下的严厉架势,“下次记得先确认电话挂断再收手机。”

      “不是,等会儿……你们都听见什么了?!”
      “你先老实回答我,那个‘赤井’是怎么回事?”
      “……就是他啊,我男朋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谈恋爱的自由总有吧!”

      眼见气氛要变得剑拔弩张起来,加贺里忍不住抬肘碰了碰丈夫的胳膊,眼神示意他不要那么凶。
      “冷静点,你们两个。总之,小初,不如先说说看,你和那位赤井君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同学,就这样认识了嘛。”降谷初轻哼了一声,咽下嘴里的米饭,慢悠悠地答道,“你们干嘛反应这么大?赤井人很好的,枪击案发生的时候,他还……”

      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小初猛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捏着筷子的手指突然一僵,大脑飞快运转起来,试图寻找补救的办法。但显然,坐在对面的公安警察完全没给她这个机会,就连加贺里都收起了温和的脸色,皱起眉不赞同地看向女儿。

      “枪击案?”
      她撂下筷子,正襟危坐着抬眼,状似漫不经心,却一针见血地拆穿了女儿的谎言。
      “你不是说那天没去学校吗,小初?”

      降谷零兀自喝了一口汤,在旁边冷笑着补充道:
      “看样子,她不仅去了学校,还不巧地碰上大事了。”

      饭桌上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一片安静中,只听得见小狗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着玩具的声响。
      降谷淳坐在旁边埋头吃饭,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初姐,自求多福。

      *

      “……所以,你和爸妈吵了一架,然后就离家出走了?”
      “什么离家出走,我这不是准备来找你了吗,萤。”降谷初举着电话沿街往前走,本就糟糕的心情因为午后炙热的阳光而变得更差了,“你现在在哪儿呢?外面真是热死了,早知道应该拿顶帽子出来。”
      “我在外面办事,一时半会儿可能回不去。你身上带钱了吗?”
      “一千块现金。深山老林可去不了。”

      电话里的降谷萤轻笑了一声:“可以,那你来吧。我在警视厅,你去对面那个咖啡店等我一会儿。”
      随后,没等小初把“你去警视厅干嘛”这句话问出口,对面的大姐已经先一步挂断了。

      一个小时之后,姐妹二人成功汇合。

      降谷初坐上白色SUV的副驾驶,系好安全带,靠在座椅靠背上打了个哈欠。透过挡风玻璃看过去,她家大姐正站在前面和一个年轻男人说话。过了一会儿,两个人点头道别,降谷萤这才拉开驾驶室的车门,矮身钻了进来。

      “那是谁啊?”
      “石部平一郎,第四课课长家的儿子。”小萤边发动车子,边随口回答道,“目前是我的追求者。”
      小初听了,夸张地发出一声惊叹:“嚯,想联姻啊?”
      “大概吧。”黑发的大姐扬起嘴角,笑了笑,继续说,“桥口先生要调去情报通信局,警备企划课里面正在议论接任课长的人选,警视厅的人当然也在偷偷摸摸站队。不管是不是降谷一系提拔上去的干部,先和警备局局长家的女儿搭上线,将来无论要利用还是要牵制,可都是完美的筹码。”

      “……你知道得还挺清楚。”
      “偶尔去酒会上接爸爸回家,看看那些人的态度就一目了然了。”
      降谷初又瞪大眼睛,发出了那种装模作样的惊叹声:“嘶……你这家伙去当公安一定很可怕,怪不得风见叔总想把你招进去,你看他就从来不问我。今天也是为了这件事叫你去警视厅的吧?”
      “嗯……是啊。”
      “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更想继续读书。”趁着等红灯的时候,降谷萤点燃了一支烟,送上嘴边轻轻地吸了一口,扭过头给了妹妹一个微笑,“不过我也对他说,小淳很想当警察,虽然目前的志愿是交警,但只要到时候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搞不好能把人争取过去。”

      小初没忍住大笑出声,随后又摆着手念叨了两句“那小子可算了吧”。没等她继续说下去,就听见身边传来了车窗打开的声音,以及长姐轻飘飘的提问:
      “现在说说你吧,小初,你和那位赤井君到底是怎么回事?”
      “……能是怎么回事?该死的,我只是普通地谈个恋爱,谁知道那家伙是FBI的儿子啊?他明明和我说他爸是在酒吧拉手风琴的!”

      说起这件事就来气。
      降谷初烦躁地翻了个白眼,手肘抵上车窗框,朝着窗外倒退的风景狠狠地“啧”了一声。

      “毕竟情况特殊,你还是个外国人,这点倒可以理解。”
      “也是,反正我也和他说我爸是咖啡厅服务员,勉强算是扯平吧。”小初用手指缠住耳边的金色发丝,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圈,“现在想想,爸妈当时的反应就很不对劲,肯定和赤井他们家的人早就认识,别是还结过仇吧。”

      降谷萤直视着前方专心开车,这一次没有再接话妹妹的调侃:
      “但说真的,小初,FBI的相关者的确不太适合接触,万一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
      “我知道。”她的话说了一半,就被话题当事人毫不迟疑地打断了。降谷初仍然撑着下巴,面向窗外,贴着防晒涂层的深色玻璃上映照出平静却坚决的灰紫色眼睛。

      “我知道分寸,放心吧,姐。”她又斩钉截铁地重复了一遍,继而在长姐挑眉看过来的时候扯开嘴角,回以一个轻松的微笑,“话又说回来,反正我又不打算结婚,至少在赚够钱之前是不可能的。”
      似乎有些出乎意料的发言让小萤愣了一下,却很快也跟着笑了起来:
      “看吧,所以风见叔才不问你要不要当公安,人人都知道你的心思全在赚钱上。”

      “那是当然,财富可是权力的敲门砖,拥有财富的女人才能有和男人叫板的底气。我可不想天天看人脸色生活,尤其是看那些瞧不起女人的男人的脸色。”金发女孩双臂环胸,眉毛横得笔直,“那个姓石部的也一样,他看你的眼神可真恶心,好像是在看猎物,亏你还能好声好气地朝他笑。”
      “他啊,他多少是个聪明人,就算心里再看不起女人,面上还是要乖乖向我献殷勤呢。”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降谷萤微微眯起眼睛,指尖探出窗外抖了抖烟灰,“看在他还算识时务的份上,暂时没必要撕破脸。更何况——要想羞辱人,可不止摆臭脸一种办法。”

      小初撇了撇嘴,扭头不再看姐姐脸上那种一看就不怀好意的表情,然而窗外熟悉的街道却令她一下子又转回了头。
      “喂——这不就是回家的路吗?!”
      “是啊,不然你今晚还想去哪儿呢?”
      大姐点头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气定神闲的语气与小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是,等等……去你公寓不行吗?!我的意思明明就是今晚去你那里!你室友回老家去了吧!”
      “确实,不过今晚嘉树要过来。”
      “什么——?!不是吧降谷萤,你的亲妹妹可是好不容易放假回国!”
      “嘉树也是好不容易才抽出时间来的。”

      降谷萤施施然在路边停了车,对亲妹妹的控诉完全不为所动。
      “‘财富是权力的密码’。”她笑眯眯地吸了一口烟,撑着下巴看过去,慢条斯理地摊了摊手,说道,“你身上没钱了吧?那你就没得选了,小初。”

      降谷初气得双眼冒火,却又因为无奈的现实而哑口无言。
      “……你信不信我马上就把你谈恋爱的事说出去。”
      “你说吧,反正嘉树的爸爸又不是FBI。”

      副驾驶的车门被用力地撞上,发出“咣当”一声。

      “小初,好好和爸妈道个歉吧。”降谷萤将车窗开大,叫住了气冲冲走开的妹妹,“听说了枪击案的时候,妈妈吓得摔碎了一个碗,手上还被菜汤给烫了。我从没见她露出那么害怕的表情,抓着爸爸的衣服说不出话来。你在这件事上说谎骗他们……他们会很伤心的。”

      降谷初停住了脚步,侧过头来看了一眼,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我知道啦。”她嘟囔着走向鹅黄色外墙的房子,在写有“降谷”字样的门牌上盯了几秒,伸手按响了门铃。

      不出一分钟,响亮的狗叫声先从院子里传出来,大门被打开的同时,她的鞋子上便盖住了一双柔软的爪子。

      “回来啦?”
      金发的降谷警视监保持着开门的姿势,站在门口,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与女儿四目相对,轮廓相似的两双眼睛里互相映照出对方的模样。降谷零沉默片晌,叹了口气,侧过身给她让路。

      “进来吃饭吧,今天做了天妇罗。”
      “爸——”

      降谷初在父亲转身的瞬间大声叫道。

      “你们放心,你们相信我,我不会给你们惹麻烦的。”她语气坚定地说,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而且,就算生了孩子,我也一定让他姓‘降谷’。”

      话音刚落,小初便一溜烟跑进了屋里,徒留被“生孩子”三个字震到的父亲在背后愤怒地吼叫:
      “不——可——以——!!!”

      加贺里把安抚地拍了拍丈夫,动作利落地将手机屏幕伸到他眼前,打断了他不停辱骂某FBI的激烈言语。
      “别气了,零,别气了,先来看看这个。”
      降谷零往手机屏幕上看过去,赫然是已经破解的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内部数据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FRAGMENT:罗密欧与朱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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