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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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拍完，第一天的拍摄就结束了。
段悠悠站在原地，看着陆衡在那边左右逢源得打招呼，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这个人，很闲吗？？
不是顶流吗？？最近不是颁奖礼季吗？？
就算没得奖，连陪跑都没吗？？
怎么还有空跑过来做一个造型只为拍一场戏啊？？
刘一杰看段悠悠还站在原地发呆，过去拍了拍她，“发什么呆呢？看到陆导师太激动了？现在你俩不是经常碰见么？果然我就说粉一个人哪有这么快就脱粉的，你看你眼睛都要粘在他身上了。”
段悠悠撇了撇嘴，“小刘啊，我问你个事啊，陆导师最近人气下滑了吗？”
这没来由的一问，让刘一杰挠了挠头，想了一会明白过来，赶紧反驳，“没啊！怎么可能，段悠悠你是不是2G网啊，陆衡最近不是刚拿一个全能艺人奖么，一直都是微博粉丝助力帮第一名啊，你这个粉丝怎么当的。”
这下段悠悠更纳闷了，“那他怎么还有空来拍微电影？！不去拿奖么？！”
这个问题很快得到了答复，胡菲看俩人站在片场里迟迟不过来，端着水过来给她们喝，闻言答到，“陆PD是参加完颁奖礼过来的啊，段悠悠你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杜导和陆衡关系不错，而且这次的创新拍摄模式也很吸引眼球，陆衡本来就是杜导下一步电视剧的钦点男一号啊，过来帮帮忙也很正常。”
“而且，陆PD来不是最好么，你知道现在因为星1的原因，导师们的关注度也是水涨船高啊。”胡菲突然神神秘秘的凑近她俩，“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肖蝶之前拼了命的想来拍这个微电影呢，只是杜导认为没有符合她的角色，强硬拒绝了她。这微电影上线绝对人气爆高，你俩就偷笑吧。”
该偷笑的段悠悠表示笑不出来。
那头，社交完毕的陆衡仿佛是感知到了这边某人射出的诡异视线，转头向这边走来。
刘一杰率先打招呼，“陆PD好，陆PD辛苦了！”
陆衡略微点了点头，随着他越走越近，段悠悠能看到此人明显是赶着上妆的，而且神色中确实有疲惫。
哎，年轻人也是不容易。
自从上次小考过后，其实段悠悠都没再见过陆衡了，毕竟之前也是天天排练室从早看到晚的人，眼见着小伙子看着确实很辛苦，就自来熟的拍了拍陆衡的肩，跟了句：“陆PD好，陆PD辛苦了……”
没想到陆衡闻言皱了皱眉，怎么同样的话，听起来味道就不太一样呢。
刘一杰的妆容相对比较复杂，此时正好化妆老师来催刘一杰去卸妆，胡菲就领着刘一杰走了，只剩下段悠悠和陆衡在原地。
两人都没说话，不知道是不是段悠悠的错觉，一时之间，空气中竟然有些弥漫着故意的丝丝暧昧气味。气温仿佛都升高了。
一定是剧本惹的祸！
毕竟这可是剧本里她的钦定生子对象！
“咳……咳。”段悠悠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尴尬的沉默，“颁奖礼结束赶过来的么？这么拼？”
陆衡看着她，不知道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了，轻笑着说，“对啊，等等杜导说还要补拍一些镜头。我看了剧本，这个故事真的挺有意思的。”
合着他大半夜赶过来，她们都收工了，他还要接着拍。
明明也是一大早开始拍的人，自己不觉得什么，此时一听陆衡这么说，段悠悠竟然来了点无名火，“陆衡导师还是年轻啊，这么熬都没事，几天没睡觉了，都能直接进动物园当保护动物了。”
这个话就有点阴阳怪气了，一出口，连段悠悠都惊了，这人睡不睡觉跟她有啥关系啊。
缕了缕思路，段悠悠得出结论，主要是怕他到时候三公舞台表现不好拖累她。
……
“段悠悠你是在关心我吗？”
段悠悠一惊，闻言抬头。化了特效妆的陆衡，别说，还真有点中古世纪贵族的气息，原本就深邃的五官，此刻看起来有种令人无法移开目光的魔力。
段悠悠就觉得脑袋里突然冒出了“噌”的一声，仿佛是铁树开花的声音。
……
……
我靠！不是！怎么可能是！小崽子做梦呢！！
出口却是，“当然啊，毕竟也是我粉的人，陆衡哥哥一定要注意身体哦~”
语气和表情虽然依旧是无懈可击的完美脸，但刻意挪开的目光还是暴露了些许。陆衡似乎心情很好，笑着问她，“这次准备什么时候脱粉？”
段悠悠听懂了，这是在笑话她。
调整了情绪，回忆了一下她粉丝跟她说的话，“不可能的，跟随哥哥到天荒地老。哥哥不老，我们不散。”
“等我老了你就要脱粉了？”
我靠！！冤枉！！！您正年轻！！小鲜肉一枚！！！
“哥哥永远不会老！”段悠悠恨不得咬牙切齿的说出这段话。
陆衡心情大好，揉了揉额角，不再逗她了，“好了，你去卸妆吧，我再补几个镜头。”
胡菲看段悠悠迟迟不回来，从化妆间走出来找她，走近的时候，正好看两人还在聊天。
只见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女孩，望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男人，眼眸中是藏不住的担心和心疼，语气也是温温柔柔的。
“那你拍完也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一天呢，别搞生病了。”
胡菲：妈妈，我嗑到真的了。
……
段悠悠回到化妆间之后，就看到胡菲一直冲她挤眉弄眼的，恨不得把皱纹都挤出来了。
“干嘛呢，有眼屎就去洗洗。”段悠悠打了个哈欠，折腾了这么一天，年轻的身体也感到疲惫了。
胡菲见她终于理自己了，左右看了看，发现闲杂人等太多，遂做了个“我都懂”的眼神，“什么都不用说，都在心里。”
段悠悠：？？？孩子追星追傻了？？
卸完妆之后，几个星1女孩一起回宿舍，此时已经快凌晨四点了，再过一会天都要亮了。
走之前，段悠悠看到陆衡还在补镜头，他跟着导演的指挥，重走了好几遍。段悠悠远远看了眼就低下头跟胡菲走了。
胡菲鬼鬼祟祟得溜过来，悄咪咪得说，“心疼了？”
段悠悠黑人问号脸，“？？？”
“别装了。”胡菲心疼得拍了拍她的肩，“很辛苦吧，看着他还在忙碌，却不能说些什么，你放心，我都懂。粉丝和偶像的爱情是不会有好结局的，听我一句劝。”
段悠悠：……
“你哪只眼睛看到爱情了？”
胡菲：“我靠段悠悠我要不要把你刚才说的话录下来，你特么什么时候讲话这么温柔过！如果这都不算爱！我有什么好期待！你那个眼神我滴妈，我劝你注意点，真的，藏都藏不住！但你放心，我一定帮你保守秘密！”
有毒，此女有毒。再接触下去可能有人传人风险！
段悠悠三步并两步上了车，往角落里的位子一钻，一副生人勿近的脸就准备睡觉。
这在戴了“爱情寄生虫”滤镜的胡菲眼里，又是一出黯然神伤的戏码暂且不提。
到了宿舍，段悠悠倒头就睡，一秒都没耽搁，但这一整天跌宕起伏的剧情还是让她没有休息下来的脑细胞疯狂得做了一整晚梦。
梦里的她，一会是玛雅，一会是段悠悠，但跟她纠缠不清的人翻来覆去都是一张脸。
这张脸五官深邃仿佛雕刻般，古铜色的皮肤散发着浓浓的禁欲气息，最让人难忘的是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既单纯又成熟的眼睛，不能多看，仿佛会被吸走灵魂。
……
被闹钟叫醒的段悠悠回想着梦里的画面，突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些什么。
完犊子了，果然已经人传人了！！
……
考虑到前一天的拍摄实在是结束的太晚，第二天的拍摄是从中午才开始的。即使如此，胡菲也是打着大哈欠，勉强从床上爬起来。
所以当她看到一个明显刚跑完步洗完澡做完黑科技护肤神采飞扬的段悠悠的时候，她惊了。
“别告诉我你又去晨练了……”
段悠悠理直气壮地点点头，“甚至还加练了一小时，强身健体，防止人传人！”
一车人除了段悠悠都哈欠连天的，上了车还有在补觉的，段悠悠坐在靠后，倒是精神得很，全程没睡，就是一直听到哪里有传来的压抑咳嗽声。
到地儿之后，果然见谢杏的脸红得不太正常，人看起来也蔫蔫的。
胡菲如临大敌，赶紧去买了一堆药过来。
一量温度38度。
吓得胡菲又给她们其他人每人整了个三连：泡腾片、板蓝根、姜茶，忙得头头转。
发烧的谢杏没有了以往的阴沉，一个人窝在角落里，看起来有点可怜。
似乎这个时候，大家才想起来，这些为了梦想拼搏奋斗的女孩子们，其实年轻还小得可怜。普通人这个年纪，都还在校园里享受悠闲的大学生活，而她们早就起早摸黑，带病奋战。
吃过退烧药以后，谢杏整个人就有点晕乎乎的，导致化妆师上妆有点跟不上进度。
不巧今天要拍的第五幕，还有谢杏很重的戏份，导演过来催了几次，但是谢杏的状态实在太差，化妆师也急得没有办法。
场边导演着急得冲进来，催着谢杏化妆的时候，段悠悠和刘一杰正在一边看刚拿到的第五幕剧本。
段悠悠顿了顿，还是开口，“导演，先把我和刘一杰的戏份拍掉吧。”
已经在发飙边缘的场边导演皱着眉点了点头。
故事紧接着第四幕的剧情，因为格葛叛变挟持了阿穆特，此次的非人族进攻可以说是全盘皆输，玛雅和艾尔撒都被关进了监牢。
这一场的刘一杰再也不用穿厚重的铠甲了，而段悠悠的服装也是破破烂烂的，两人一起走到了监牢的场景里。
或许是此番抓获的非人太多，所以只能让玛雅和艾尔撒关在同一件牢房。自从关进牢房之后，艾尔撒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她的盔甲被卸去了，露出了瘦弱的身子。玛雅从没想到盔甲下的艾尔撒会这么瘦。
玛雅轻轻地走过去，尽力不吵醒她。拿起格葛“赏赐”的一条毯子，盖在她的身上。
格葛，原来他才是内线，是凯撒宫安插在普拉平原的内线。
自从那天之后，玛雅没有再看到阿穆特的身影，凯撒宫应该是早有准备，才一直将阿穆特困在宫内。因为只要有他作要挟，整个普拉平原的人都不敢再轻举妄动。
“最后一个凯德拉族的男子，多么精贵而又重要的身份。甚至超过了我这头战斗力一般的母龙。”
段悠悠轻声念出这句台词。
有了昨天的铺垫，今天的两人迅速进入角色。昨天的剧本还是大举进攻，然而此时此刻，两人已经沦为了阶下囚，这其中的巨大反差让人不禁唏嘘。
两人也都只拿到了这一幕的剧本，对接下来的剧情也一无所知。
无边无尽得迷茫和不确定笼罩着两人，让人觉得连开口讲话都不知从何说起。
“卡！艾尔撒的表情要再无助茫然一点。”杜导的声音从对讲器里传来，“你们唯一的反攻希望已经失败了，阿穆特还被抓住了，艾尔撒，你应该知道你的心情是要比现在的玛雅还要更复杂无助的。”
刘一杰点了点头。确实，在她的剧本里，在她所知晓的剧情里，阿穆特被抓的含义远比表面上看起来还要复杂很多。
“再来一遍！”
两人跟着杜导的指示又走了几遍，段悠悠看着刘一杰的深情，渐渐品出一点不对来。
如果说玛雅现在的心情只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导致的不知所措，那刘一杰所扮演的艾尔撒却显然还有一层更深层次以及藏不住的悲伤和悔恨在里面。
看来这和她所不知道的剧情有很大的关系。
但导演的规则很严格，段悠悠知道自己也问不出什么，索性跟着剧情耐心等待，所有的一切总是会有答案的。
“卡！”两人的对手戏杀青，杜导皱着眉头问身边的导演，“格葛呢？到她的戏份了。”
因为下一场的戏也还是在监牢的场景里，所以段悠悠和刘一杰就继续坐在场景里，等谢杏过来。
片场里是不能开空调的，偌大的片场其实有点冷飕飕的，两人这一场的衣服又都很单薄，不过是坐了一会，刘一杰就打了个喷嚏。
“你要不要再去喝点姜茶？”段悠悠问她。
刘一杰摇了摇头，“不用了，一来一回的又麻烦，马上就开拍了。”
结果这一马上就马上了半个钟头，连段悠悠都觉得鼻涕吸溜吸溜了。
没等到谢杏，倒是等到了杜导发飙，两个人虽然是在片场，都能听到杜导暴怒的声音。
“生病怎么了？谁不在生病？”杜导在圈内向来是以直脾气著称的，果然不假，骂得一句中气比一句足，“这么年轻发个小烧就在这里拖慢所有人进度！还没进圈就不知道怎么做人吗！先做人再做事！”
这话说得分量就重了，从段悠悠的角度，就看到杜导说完这句话就甩手走出了片场，大概是去抽烟了。
胡菲跟在后面小声道歉，场边导演一看杜导都跑出去了，只好对还站在“监牢”里的两人说，“先去休息一下吧。”
白冻了半小时的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低头叹了口气。
回到化妆间一看，谢杏明显是哭过了，正坐在镜子前补妆。
化妆师也有点头大了，一边化一边抱怨，“麻烦你别哭了好么，你一哭，前面的都白画了！”
看到两人进来，胡菲也是为难得叹了口气，看了眼段悠悠又看了眼谢杏，半天没说出话来。
“小胡，那个姜茶还有么？”段悠悠打破沉默，“赶紧给小刘整点，刚已经在打喷嚏了，别又倒下一个。”
胡菲闻言赶忙点头，又去端了两杯姜茶过来，“段悠悠你也喝点！”
段悠悠点点头，老实喝下，一个发烧的谢杏已经够让胡菲头大了，她们剩下几个一定不能再掉链子了。
“最后十分钟哦，十分钟之后全部到位！”场边导演过来催场，语气明显是最后通牒了。
胡菲赶忙连胜道好，转头又去问谢杏的化妆师还要多久。
不知道是不是胡菲的询问压断了化妆师脑海里的最后一根弦，她突然化妆刷一甩，“我不化了！这怎么化啊！刚补完又哭掉！刚补完又哭掉！永远都画不好！”
而化妆师的这句话似乎也压断了谢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突然在化妆间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喊，“我发烧了有什么错！为什么你们都针对我！又不是我想发烧的！”
声音都哭哑了，听得人很不舒服。
胡菲僵在原地，脸色发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刚才还在赔笑的脸此刻不知该做什么表情，只能尴尬得挂在那里。
刘一杰转过头来看段悠悠，那眼神仿佛也在惊讶怎么事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段悠悠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庆幸好在杜导出去抽烟了，不然真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谢杏一个人在那嚎哭了好一会，见没人来安慰她，渐渐就收了声音。
段悠悠见她终于不再歇斯底里了，才慢悠悠走过去，从化妆师的抽纸盒里抽了几张纸递过去。
“哭够了么？”她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没有埋怨，也没有安慰，仿佛只是单纯在问今天是星期几一样。
谢杏抬头看见是她，接过纸巾的手顿了顿，低着头咬着唇不说话，她似乎是没想到，第一个过来给她递纸的竟然是段悠悠。
见她不答话，段悠悠也不生气，继续用毫无波澜的声音说，“哭够了就赶紧补妆吧，还有七分钟，麻烦化妆老师稍微赶一赶了。”
女孩明明年纪不大，却有着不属于她年纪的沉着，一时之间，化妆室里焦灼紧张的气氛，好像都随着她的几句话沉淀下来。
化妆师也觉得自己刚才情绪有点失控了，段悠悠态度良好，又给了她台阶，她就赶紧走回来，一言不发，看着谢杏擦干了眼泪，赶紧拿出粉扑给谢杏补妆。
也不知道是不是谢杏真的发泄过了，确实就没有再掉眼泪了，化妆师手里的粉扑得贼快，在场边导演再次过来催场的时候，成功把谢杏推出了化妆间。
段悠悠轻飘飘两句话，就解决了方才崩溃边缘的众人。胡菲赶紧过来冲她竖了个大拇指。
刘一杰几不可闻得叹了口气，“你啊……就是人太好……”
段悠悠闻言笑了，“我人不好能和你做朋友么？”
刘一杰见这人嘚瑟起来了，泼了泼冷水，“但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领情。”
段悠悠不在意的挥挥手，“我也没你说的这么好，我也想早收工啊。”
刘一杰顿了顿没再说话了。
段悠悠心里不免有点怀念，说实话，当艺人这么多年，带病工作实在是太正常了。她在开始锻炼之前，也是被满满的通告拖累的身体很差，发烧是常有的事，有一次严重是在她自己的演唱会，连着好多首，确实那段时间也太忙了没休息好，强度那么大的演唱会，中场休息的时候她已经在吸氧了，后来才知道她那时候已经是重度肺炎，一边吸氧的时候，肺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白笙当时盯着她就是一句话，“哭完了么？哭完了赶紧去补妆，还有五分钟上台。”
曾经年轻的乐筱也埋怨过白笙的无情，但后来她在一步步的成长中才知道。
娱乐圈本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什么资本都没有，只有靠自己这个身体去跟别人拼，不过只是生点病而已，真不是什么大事。
后来下半场她在安可了两首歌之后，升降台降下来的一瞬间就晕倒了。
等再从医院醒来，白笙告诉她，她的完美演唱会为她争取来了一个星期的休息时间。
她还记得白笙说的话。
“你只有够拼，才有资格谈累。”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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