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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五十七话蛊惑 ...

  •   寒风凛冽,在半封闭的墓室中吹拂着,墓顶结着一些冰锥,慢慢地它们融化了,一滴滴水珠落下,在半空中消失,这里的每一块冰锥看似美丽剔透,可当中都有一些小小的黑色气泡,寒风慢慢散去,没有伤及墙上的壁画,也没有伤到一砖一瓦,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壁画面前,是两个落寞的人影。

      紧着的拳头慢慢松下,萧韶临盯着面前的人,眼神看似坚定却藏不住坚定背后的迷茫。萧韶临不知道他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他想复仇,不想让梦里的情景发生,可越是这样,他越是迷茫,他想复仇,可面对师父,想起师父曾经的教诲,他犹豫了,甚至是不知所措。狼虽然以狠著称,但萧韶临或许是这狼群中的意外,温柔善良知书达理,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师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怎么去面对祁宸宿,他有些退缩了。

      “看样子,你不怎么坚定我们的合作啊,难不成你之前的在乎,只是一时的热血上头?”

      萧韶临抬头,不知什么时候那人已经到了他的面前,黑影彻底变成了人形,原本有些朦胧的脸一下子变得清晰,祟灵布满的身体也变得实体。萧韶临迅速后撤,却不想,这人先了他一步。麻痹的感觉布满了全身,这不是他的力量,而是自己的意识下的驱动自己的灵力,萧韶临感觉自己完全动不了了身体里的寒气似乎逆转封住了自己的经脉。

      “你似乎很不乖啊,小狼。”

      没有血色的手掌捂住了萧韶临的嘴,慢慢撬开他的双唇,一股冰凉透过他的舌头流入了喉管,随后落入身体当中。晶莹的眼泪从眼眶中流出,落在了那只白色的手掌上。

      “乖乖地,睡一觉,没有任何事。”

      双眸瞬间失神,眼中的亮光散开了,萧韶临慢慢闭上了眼,扑倒在了面前人的怀里。那人轻抚着萧韶临的头发浓密的白发,藏在白发里的耳朵软软的,像是柔韧的云。

      “不得不说,你这张脸很像他,但你比起他,我更欣赏你,毕竟,你不会不顾一切去保护那群人。”

      那个人的身后分离出了一块巨大的黑影,像是燃烧的黑色火焰,那黑色火焰走到萧韶临的身后,黑色的气息凝聚出了一只手,那手划过萧韶临的脸颊,软软的发丝也让他心动不已。

      “我儿子的眼光真是不错啊,喜欢上了这么个妖,手如柔夷,肤如凝脂。”

      这团黑影褪去了他身上的黑色,露出了清晰的面貌,面庞棱角分明,看起来像是30多岁的人,嘴角有微微的胡须,五官精致,眼珠微红,一头黑色长发,耳上缀着一些漂亮的金饰,整体气质像是一个威武的大将军,又颇有君王的感觉。

      “别忙着感叹你这儿媳妇,你还是想想你那儿子,试试能不能把他拉过来。”抱着萧韶临的黑影不屑地说了一句,颇有嘲笑的味道。

      “不劳阁下操心了。”

      说罢,那黑影消失,重新回到了原位。

      “上古妖神的两位弟子,如果都站在我这边,那是多讽刺的事,我到想看看,他们会不会动手,尤其是那位万古第一智者,瀛泽。”

      浮川之内一切如常,天河的水流照旧从云端落下,滋润这里的万物。祁宸宿和往常一样在回廊里游荡,看着水榭的灵泉流去,听着从央泽殿传来的琴声。

      “怎么回事,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他挠着头,百思不得其解,慢慢地他游回了自己的小院,经过了那挂着一朵白玉梅的房间。那是萧韶临的屋子,房门半掩,似乎没有人的样子,祁宸宿驻足了一会便自行离开。回到房间,再出来时,他换下了以往的黑衣,穿上了一袭白衫,平时散开的头发也规整地用一根白发带束了起来,整体给人的感觉有了颠覆性的转变,甚至可以说不像他。祁宸宿缓缓关上房门,拎着一个糕点盒穿过围廊,走出了大门。

      门外的一片云海,透过薄弱的云雾可以看见下面层层叠叠的树林,壮观非常,从奇泽府到山下只有一条蜿蜒曲折的阶梯,靠近奇泽府的这段阶梯旁都是万丈深渊。祁宸宿纵身一跃,身后长出了一双蝙蝠翼在云中翱翔。穿过薄云,他来到了不净峰另一侧的悬崖前,灵泉的一股分支飞流而下挡住了那个洞口。祁宸宿长吁了一口气,一头扎了进去。洞内寒冷异常,穿过水帘的祁宸宿全身上下的布料都被浸湿,胸肌腹肌展露无遗,衣角滴着水,只有手上的糕点盒仍然是干燥的。他慢慢走进洞内,洞口和道路都是窄窄的,走了一段距离便变得很开阔。

      洞厅不大正中间摆了一张白玉般晶亮的床,上面躺着一个估摸八岁的孩子,扎着一条小辫子,头上戴着一个金色的镂空头箍,一身漂亮的黑衣,虽然年纪还小,但精致的五官仍然掩盖不住,尤其是眉眼之间,像极了祁宸宿。祁宸宿走到那床的旁边坐下,放下了拎着的糕饼盒,一只手抓住了床上那人的手,另一只手轻抚着他的头。

      “小舟,我来看你了,想哥哥了吗,哥哥有段时间没来看你了,今天是小舟的生辰,时间久了,小舟以前喜欢吃的东西好些都找不到人做了,哥哥学着做了一些,小舟别嫌弃哥哥的手艺。”

      说着说着,一股心酸涌上心头,晶亮的泪水在祁宸宿的眼里转了转。透过微弱的光可以看清,洞厅的四周都刻了一些小小的人像,有的威严,有的和善,有的是调皮打闹的孩子,还有的是和蔼可亲的老人,每个人的面孔都栩栩如生,不知道是洞外水帘的作用还是其他的原因,这里没有一点灰尘也没有一点蛛网,安静得有点不寻常。

      一种若隐若现的声音在山洞里游荡,像是幽灵一般,似乎在喊着,伯稚,声音传入了祁宸宿的耳中,祁宸宿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一股热浪顿时充满了整个山洞。黑色的影子从墙内钻了出来,可刚跑出来便被一条红色的光绳直接栓住,没有任何动弹的余地。一团团小小的火悬浮在空中,照亮了整个山洞,影子也在火焰的照耀下化成了人形,祁宸宿一脸从容地看着他。

      “你是怎么进来的。”

      “伯稚……”

      这一声伯稚传入祁宸宿的耳中,也使他的心为之一颤,他的瞳孔微微颤抖,缩小了一些。时隔千年,祁宸宿再次听到这一声呼喊,熟悉又陌生。他紧了紧拳头,光绳收缩,一身惨叫传了出来,祁宸宿依然面不改色地看着他,重复着他刚才问的问题。

      “你是怎么进来的。”

      见祁宸宿的内心没有动摇,那影子也不再那样喊他,而是褪去了身上的祟灵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伯稚,我是……”

      还未说完那人便被吊了起来,一团火焰在那根绳子上燃烧,那人挣扎着,可是绳子依旧没有任何松动的痕迹,即便如此他依然喊着那一声,伯稚。

      祁宸宿咬着牙说了一句。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别想着用几句话动摇我,我不吃这套。”

      “伯稚,几千年过去了,不记得我了吗。”

      祁宸宿嘴角微扬,眼睛边的红色花纹瞬间从暗红变成了鲜红色,还发着淡淡的光,像是来自地狱的光,几乎是同一时间,那人影所在的道路也被火焰铺满。火焰塞满了整个通道,一声惨叫传来,震落了洞顶几块石头。祁宸宿转过身,看见即将砸到床上人的石头,贴心地护了一下那人。看着那孩子的脸,祁宸宿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也可以说是悲伤。

      “伯稚……”

      声音依旧传了过来,在熊熊的烈火之中,走出了一个人,那个人浑身半透明,身上没有染到一点火星,温柔的眼神看着祁宸宿,嘴里依旧叫着两个字,伯稚。

      看着那人的样子,祁宸宿红了眼,但凡是祟灵都逃不过这火焰,能够穿透这火焰的只有灵魂,祁宸宿挣扎着,他深知面前这个人可能是又一场骗局,但这个人已经穿过了自己的火焰这是事实,此刻,他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伤心,面前这个是他夜夜都在思念的亲人,即使这是骗局他也想骗骗自己。伯稚两个字一声声敲击着他的心,几千年来再没有人对他呼喊着这两个字,一切是那么熟悉,眼泪夺眶而出。

      “父亲……你真的……”

      那魂魄飘到祁宸宿的面前,伸出虚无的手掌摸了摸祁宸宿的头。

      “我的伯稚长大了,原谅父亲只能这样和你见面,父亲实属无奈。”

      祁宸宿的眼泪滴落,穿过了面前的这个灵魂,他伸出手,摸到了这个魂魄,即使是魂魄,还是和当初的感觉一般无二。

      “父亲,你的魂魄还在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或许我……”

      “你可以什么,求你的师父吗,伯稚年少顽劣便被他们收为了徒弟,父亲实在不想再麻烦他们,看见伯稚长大,父亲就很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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