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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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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崔裕景牵着云英走进大门,云英想挣开他的手,他反倒握着不放。云英急坏了,又拗不过崔裕景的力气,只能绷着脸,不理他。崔裕景让一旁的助理小蔡给云英安置房间,自己则快步走向会客厅。
云英这才反省自己是不是进入虎穴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找个地方睡觉才是正事。因为她相信崔裕景会安排处理的。
她并不知道原来她这么依赖别人。
“云英小姐,那么就请跟我来吧!”
“恩,好。”
小蔡是个很懂规矩的人,没有贸然去询问云英,云英也就随他去了。房间很大,很温暖的气息,古典书香味的风格充溢整个房间。书桌上放着几张崔裕景的相片,无不例外,表情都是微笑的。
“小蔡,请问这个房间是景的吗?”
“云英小姐,这个房间是少爷结婚前的卧室,现在只当作是书房。少爷交代让我安排您来这,他说您会喜欢这房间的。”
“恩,我很喜欢。没事了,不麻烦你了。你去忙吧。”
“好,有什么事让人找我就行了。”
“恩。”
出乎云英的意料,崔裕景也是这样喜欢古典文学的人,或许她真的非常不了解崔裕景,对,非常不了解。明明两个彼此都不了解的人,为什么却会这样冲动。不知道对方的好坏,不理会明天,只会在这一刻维持恋爱的心态,不曾挂念未来的结局。
她去浴室拿了条毛巾擦拭头发,慢慢地掩上门,边擦头发边拿了本书在看。
会客厅里,崔裕景的外婆正与客人在谈下次合作的文件,崔裕景敲门欲进,外婆让人告诉他有什么事明天中午再说。他转了转了颈部,头歪了歪,以别人不可听见的声音吐了一口气,很累。
他向另一间房走去,还未走近,一阵说话声使他停了脚步。房里有个两个人,自己的妻子和一个女佣。崔裕景的妻子何钰,是本地企业中另一个商业巨头的小女儿,颇受外婆的喜欢,很是得宠。
何钰对那个女佣说道:“他们说景刚刚牵着一个女人进了大门,是吗?”
“少夫人,是的。我刚刚还看到小蔡领那位小姐到少爷的书房去了。”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记住不要跟别人说我问过。”
女佣推门出去,崔裕景绕道而走。书房离婚房很远,崔裕景自从结婚以来就不准何钰到书房半步。今日他却让另一个女人进去,何钰气不打一处来。想想结婚近半年来,作为丈夫的崔裕景次次以工作忙碌为由,每个月与她同房不过两三次。虽然明白这是商业婚姻,崔裕景的外婆承诺过断不会让他欺负她。可是崔裕景对她欺负是没有,却处处忽略她,冷落她......
她的一生难道就是这样过去的吗?。
想来何钰也是可怜人,崔裕景何尝又不是呢?两个毫无感情的人,因为两个企业的最高利润而变成夫妻。这个时代的人又哪会是古代的谨听父训的呢?
这厢,崔裕景已经走到书房。轻敲了两声,里面的人喊了句:“门没锁,请进吧!”
“云英,怎么还不去洗澡啊,你这样会感冒的,我现在叫人拿衣服给你。”还没等云英出声,崔裕景已经让女佣拿衣服了。
“恩,你现在过来就为这事?”云英发现崔裕景笑得不太自然才问他。
“那个,这几天你可能有点麻烦,不过你住在我书房,她应该不敢来。但你还是小心点,最好不要离开房间,有人会照顾你,我也会让人保护你。”自己家里的复杂还要连累云英,他觉得很愧疚。
该说崔裕景对这家庭的懦弱吗?却不尽然,他身为下任继承人,肩上的重担常常压得他喘不过气。就连自己的婚事也是依外婆的意思,为自己家族的企业获得最大的利润。
云英意识到崔裕景说话中的无奈,便故作轻松地拍着他的肩膀:“好的,本小姐不敢遇魔杀魔,但躲可是我的绝活啊!”
崔裕景就这样站着俯视眼前坐在他前面的女子,像是要把云英看透。淡泊如她,想要追求的是什么呢?崔裕景有能力给吗?还是,她只是想找个可停靠的彼岸,而她仍只是她,不会被署名归属谁?
已是初夏了,木棉树披上一层绿衣。此时他的心情就如W-inds所唱的《四季》。
每一样想拥有的东西都会第一时间立即据为己有
不会改变的只有这宝物
没有磁场也没有终站只不过是被吸引的心
温暖的体温包围缠绕著二人
当春风吹过的瞬间胸口刻上你的seasons
相信这样能一直下去
明天无论是晴是雨你已经不能再遇见
如潮水般的回忆夏天的梦想
假使世界将要终结尽管如此
我想二人也会在一起
想每晚也能有你陪伴著直至每天
责怪每天的破晓归来
在秋天晚上闭起眼睛看见复苏的你的seasons
那样的温暖和思念都不会消失
是否不够亲切?
提醒著笨拙的我
从回忆中看见最后的,那个冬天的泪
他忧郁地坐在云英旁边,帮云英擦拭依然湿润的头发。
“云英,你从高中以来性格就是如此。可是,你真的觉得这样好吗?”他的心情想来眼前的人是无法明白,曾经犯过的错,曾经的玩闹,也就只有他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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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英从不回答这样的问题。这么多年来,她长大了,成熟了,性格却依然是如此。这样的问题有很多人都问过,有关心她的,也有怨恨她的。她没有力气去解释,回忆些什么。因为她知道怎样的回答对旁人来讲,都显得无比苍白和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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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裕景面对她的沉默,心里有根铁丝在揪紧他的血肉,一滴一滴,一点一点的疼痛。他知道他拿这个女人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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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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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英的头发的光泽很漂亮,柔软而坚韧。这时他触摸到了她的耳珠,却发现没有耳钉,也没有戴过耳钉的痕迹,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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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着脸看她的耳朵,云英正纳闷他在看什么呢,一回头,她的唇瓣擦过他的脸,云英的脸很热,连忙转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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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崔裕景吩咐去拿衣服的女佣敲了门进来了。
这是一幅怎么样的画面?
少爷错愕而又带些得意的脸,那个陌生的小姐则是脸红地撇开脸。
天,我是不是选错了时间进这个房间啊?女佣心底无限地懊恼……
崔裕景起身接过女佣手里的衣服,略带怒气地说:“没事了,走吧,把门关上。”
“是。”
“云英,快去洗澡吧。别感冒了。”崔裕景怪笑地看着旁边仍然脸红到发烧的女人。
“刚刚,我是不小心的。别想歪了!”云英可不喜欢他胡思乱想。
崔裕景墨眉一挑,故作咤异地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啊,想歪了?难不成你想让我想歪到哪去?”
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再一阵红,一阵白… …
云英脸薄,不和他一般见识,接过他手里的衣服转身走进浴室。
或许她真的是适合他吧!只是她的忧伤什么时候才会让他替她分担?他是她肯交付一切的人吗?他又该用什么样的方式保护她?又或许时间能见证他们的一切吧。
崔裕景离开,他让人给她送来一份晚饭和日常洗刷品。
明天,外婆会同意他们这样吗?他的头很痛,这下可好了。何钰在婚房那,崔裕景绝对不会在今天和她同房,况且还听到了她和女佣之间的对话。以往书房还可以睡,现在云英在那了,今天才确立关系,他不会让人有诬蔑云英的机会的。还是去客房睡吧,真是糟糕,在自己家都要睡客房。
云英穿着湖清色的睡衣,站在靠湖的窗边。这个房间的视线很好,她很喜欢。其实他和她的爱好是多么地一致,以前同班的时候倒没注意过。
清风皓月,湖面倒映着路灯袅袅的影姿,岸边的柳树在湖中变成了疏影横斜。
她记得在高一的时候,冬天寒冷地刺骨,为了避免脚会生冻疮,跑到天台晒暖暖的太阳。她看到了天空的无限,看多久都不腻,不腻。她什么都不羡慕,因为找不到羡慕的对象。想要羡慕的只是她脑海里想出来的。“如果真的摔痛就放声大哭好了,只是哭过之后不要忘了站起来,因为路还很长,继续走下去的时候会看到,无数的鲜花在阳光中璀璨。”这样的一句话,多少次鼓舞了她,是她从内心的迷宫中走出来。
那时的她只是以为她还小,所以才会这样困惑,才会往往把自己困在自己建设的迷宫中。可是现在的她又何尝解脱了呢?一样样的哀伤,一样样的沉默,一样样地独立独行。
原来人,不是长大了就会改变。
第二天的中午,外婆叫崔裕景过去和她一起吃午饭。
外婆已经听说了昨天晚上的事,这时候她要听的是她外孙的想法。她很明白他的外孙不喜欢孙媳妇何钰,却也没有为这件婚事和她有过分歧。他都留面子给自己,自己是不是在这次应该给些自由的空间给他呢?
“外婆,在想什么呢?”崔裕景已经过来了,拉开椅子坐在外婆的旁边。
他的心里很紧张,毕竟昨晚他是在客房里睡。
“景儿啊,你是不是该自己开口说说你想要我同意的事啊?”她当然是疼孙子的啊,可一想到自己的孙子昨晚竟然在自己家里睡客房,她就高兴不起来。难道钰儿那么惹他不喜欢?景儿也没在书房睡,说明他和那位小姐的关系也还不是很深,这样看来事情是不是好办了呢?
崔裕景不语,愈加踌躇。
“我不干涉你和那位小姐的事,但你不应该把她带回这里,你今天之内就带她离开这。景儿啊,你须知这个家还有你的妻子呢!要是传出去,钰儿一个女人家面皮薄受得了吗?你在外面爱怎样就怎样,绝不可以领回家。听明白了吗?你看着办吧!”外婆不理会他,自顾自地吃饭。
此时的崔裕景哪还有心思吃饭啊。
原来外婆还是认为这次自己也似以前一样,只是逢场作戏罢。崔裕景在心里苦笑不已。
“外婆,我还有事,先走了。”他脸色泛白,起身向书房走去。
他连自己想保护的人都照顾不了,他又有什么资格替云英分担呢?为什么当初要同意外婆替他操办婚姻?自己的生活却不是自己操纵,他的心里又何止是无奈… …
他与她该如何发展下去呢?总不可能一辈子这样吧!
“云英,开门!云英… ”崔裕景站在书房门前,敲了几声都无人应答,只能在门前叫喊。可仍未听到云英的应答,崔裕景莫名地心慌,云英昨儿淋雨,今儿该不会生病了吧!以安全起见,他让人找来了钥匙,一开门便飞冲过去。
可是,这床中人可是在安安稳稳地睡大觉呢!
昨晚云英迟迟未睡,看清风微拂水面,湖中妙姿影影绰绰,引吟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 …
此愁无可计,年华似水,偏偏愁与年华同长。一夜不得安睡,待到黎明姗姗来迟,才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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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裕景伸手探她的额头,觉察无事,紧绷的脸转为漫漫的柔和。小心翼翼坐在床边,免得惊醒梦中人。他定定地看着云英的脸,蓦地脸上生出一抹笑,轻缓地拂去她脸上的一绺青丝。
当年我以为我们再无可能了,昨日你却牵我的手,我以为你会恨我一辈子呢,早知如此,早知你还会把我放在心上,再怎样我也不会和别人结婚。你,可明白?不是说没有了关于我以前的记忆吗?怎么还会牵我的手?
云凝青丝玉脂冠,笑吟百媚入眉端。她的青丝总是蓄不长,可惜了这漂亮的光泽。女人的青丝如情丝… …
崔裕景一直记得云英从来就没有蓄过长头发,每次她情绪一激动就拿头发出气泄愤。这样的女子,真是任性至极。什么时候,她才会为了他蓄长头发呢?在他们之间,存在着太多的不确定。这样一盘错综杂乱的棋,他恨不能马上拨乱反正。
下一步棋又该怎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