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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朝思暮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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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不得是踢不得,不过她总不能来帮忙拆了他姻缘还顺带英勇献身吧,这任务可不是这么玩儿的。
在灵枫的记忆中,自从商樱嫁给了他,他平日和她都是分房而睡,且今夜陈悦似乎有些病了,易盛该是心中担忧,洁身自好才是。
这大晚上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来找她偷……虽然也算不上偷,毕竟商樱是他热热闹闹办了婚礼可合法行事的姨太太。
灵枫心下想要推开他,实际上她却只能抬手推攘,抵住他的胸膛,一脸羞涩道:“那个,停一下,咱有话好好说。”
易盛下巴搁置在她的肩窝里,下巴刚刚长出未来得及刮的胡渣扎在她的光洁颈项上有些痒且有些疼。她偏偏头,想要躲过:“陈小姐她今晚不舒服,你去看看她才是。”
易盛一手扣住她盈盈一握的腰,另一只手却摩挲着她的唇角,嗓音淡淡:“我又不是医生,在那儿守着做什么。再说了,她若有事,陈妈自会照顾”
这话说的貌似是多么的绝情,不过这多半是装的,装作漠不在乎的样子来掩饰内心柔软的心。
呵,口是心非的男人!
灵枫自觉如今能轻易揣摩易盛的心,她挣扎两下便放弃,觉得他只是做做样子不会真做些什么。
但他的吻沿着她的唇角滑过颈项一路往下的时候,她后知后觉,似乎易盛并没有要停下的打算。
灵枫蒙了。
上一世,他脸薄的跟个馄饨皮儿,她亲他一下,他脸红的就跟个小红灯笼一样,他一个手指头也不敢碰她。这一世却是怎么了,莫非果真是财大气粗,底气十足,一来就搂搂抱抱还蹬鼻子上脸要卿卿我我,带睡觉?
易盛看着微微推攘他的人,面色微红,呼吸紊乱,一张好看的脸十分清艳。他们虽然成亲已有数月,但是举了婚礼之后他就有事去了北方,算起来,已经有一月未见。
人说小别胜新婚,他觉得自己不是贪图美色之人,只是今日回来在楼下见她之时,心却猛然咯噔了一下。
他说不出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此时将她抱在怀中,才有了一点安心。
他将她抵在他肩处的手抓住,顺势带到唇边,亲了亲她的手指,声音略微喑哑道:“你不想我?”
灵枫不知这易盛今夜到底是想干什么,是为了气陈悦?还是真想睡觉
她心中疑惑,嘴角却是弯起来做足了真心的样子:“朝思暮想,只是……”只是今夜不大合适这话还没说出来,已经被易盛含在口中。
两人唇齿相贴的时候,灵枫不由分神想到:这人儿是来真的?
她缓缓抬起手,貌似是一个搂住他脖子的动作,实际却对着他脖子比划了两下,准备一手刀给砍下去。
屋中安静,挨着窗边的玉兰树上一颗夏蝉就在此时,易盛身边最为贴心的张副官急急在门外敲了门:“司令。”
灵枫赶紧收回手刀,变成温柔搂着他脖子的动作,果然易盛放开了她,目光冷冷看着门处,声音有些怒气:“怎么了。”
张副官看着紧闭的房门,此时月黑风高,不用想也知道他此时来会打扰司令的好事,只是这也不敢不来。
他站在门外忐忑回禀道:“太太病的厉害,高烧不退,陈妈急的团团转。是否马上请大夫来。”
病了?这还真的病了,挺符合女主特性啊!灵枫心里一边感叹一边赶紧推开易盛,将自己的衣服合拢,柔柔道:“你快看看去吧。”
她这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易盛幽怨看了她两眼,终于放开她也从床上坐起来,他有些扫兴颇为遗憾道:“那我去看看?”
灵枫赶紧真挚点点头,去吧。
易盛下了床抬手扣好衣服,披上外套走了两步又回头,迟疑道:我真去了?
灵枫内心郁闷这是什么半推半就的招数。明明心中就挂念不下还非得让人请他去。她面含微笑,再次点点头。
易盛无奈摇摇头,出门时候见着守在门口的张副官,神色冷的吓人“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请医生来?”
当夜因为陈悦不知是不是回来的路上受了寒,高烧不退,易盛只能连夜开了车带着陈悦去了城中医院。
灵枫倒是睡了一个清闲,直到太阳上了三竿,才起了床,哼着小曲儿下楼用餐。一下楼却瞧着张副官立在门口,陈悦身边服侍的张妈收拾了几身衣裳,熬了些补汤正央求着副官送到医院去。
易盛虽然待部下兄弟友善,但是易家原本祖上三代都是有权势的大官,所以还是比较注重礼制,张副官见着灵枫一下来,赶紧问礼:“二姨太。”陈妈虽然不大待见她,但是也憋着没办法叫了声二姨太。
灵枫端了一杯牛奶,喝了几口才开口道:“陈妈让你送去,你送去就是了。”
张副官难为情解释道:“二姨太您不知道,这几日平城不太平,司令吩咐了,让小的得寸步不离在家中守着。”
灵枫点了点头,“也是。”说着抬眼对陈妈漫不经心道:“把东西交给我吧,我正巧约了几个姐妹晚上去跳舞,我顺带带过去就是了。”
“这……”陈妈狐疑看向灵枫,明显有些不放心。灵枫笑眯眯道:“哟,陈妈这是怕我害你家小姐不成,我若真想害,你家小姐昨日就去不了医院了。””
灵枫尖酸刻薄却有理的话,陈妈赶紧道:“二姨太说笑了。”说着将熬好的汤恭恭敬敬送到灵枫手上。
张副官却哭丧着脸道:“二姨太你也不可出去,司令让我在家,不就是守着你,担心你的安危嘛,你这出去,我怎么交差啊?”
灵枫放下牛奶,从包里掏出一块小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才道:“交什么差,司令没回平城之前,我天天出去跳舞都没有什么事儿,今儿个他回来了,我还能出事不成。”
见灵枫这性子,张副官哪里有办法,只能跟上去:“那小的送你去吧。”
灵枫点了点头,将陈妈带给陈悦的食盒交到他手上:“行吧,可你别烦着我,说好了,待会儿到了医院,你就跟着司令吧。””
出来之后,灵枫透着车窗看着两旁繁华的街道,两岸洋楼百货而立,街上车水马龙,有拉客的黄包车,也有富家子弟开着的小轿车,有穿旗袍的少女,有穿长衫的先生,咖啡馆和布装并排。
一切都是热闹的,令她几乎有种不知今日为何日的感觉。
心中有些莫名的惆怅和恍惚,不一会儿,车子便到达了医院。她从车上下来抬眼看了看西式医院,张副官在一旁为她引路。
医院中人来人往,灵枫思虑着待会儿见着陈悦,到底应该摆出怎样的神色来,是装好人呢还是装吃醋呢。
她一边思虑一边走着,迎面走来一人与她擦肩而过。她没有注意,那人走出几步却忽然回头道:“四月?”声音带着有些不确定。
被人这么一喊,身边的张副官脚步停了停,贴心道,“二姨太,有人叫你呢?”
“叫我?”灵枫微愣,瞬间反应过来,四月是商樱曾唱戏的艺名,这人不叫她又叫谁。她看了看四周,回头只见得走廊上正站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眉目清秀的医生。是个大帅哥。
她,脑子快速的转了一圈,嗯,商樱的初恋,叫什么名字来着……
灵枫在脑海中搜索那人的名字,那人却已经大步走过来,眼中有些惊讶又有几分重逢的喜悦。
他记得那时候初见,她只是寻常绿布袄裙,围着一条白色围巾,头发梳成两条长长的麻花辫,他便阴差阳错以为她是某个学校的大学生。
后来才知她是平城中最大的角儿,他曾远远站在月阁外听上一回,犹记得,台上妆成,水袖长舞之间,只觉山花烂漫。
“真的是你。”他隔着她大约三步的距离停下来,克制寒暄道。
灵枫终于想起来,朝他点头礼貌招呼:“吴先生,好久不见。”
吴秋白看着商樱,此时她轻轻颔首打招呼,他一时间竟有些无措,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灵枫捋了捋耳边的碎发,看着吴秋白,心里暗叹,这人曾与商樱有些浅浅交集,如若不是他后来离开了平城,说不定商樱跟易盛八竿子打不着。怪只怪命运弄人啊。
二人沉默了半晌,吴秋白才问道:“”听说你没有唱戏了?
灵枫点点头,随口道:“这年头,唱戏也赚不了钱,只能另谋生路了”
吴秋白尴尬笑了笑,看着她的目光却有些柔情:“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灵枫笑起来,温柔和讯:“嗯,我嫁人了。”
“是吗?”
两人站在走廊处,廊外一颗巨大槐树绿叶苍苍,树上知了热闹的鸣叫。易盛从病房中出来刚好瞧着这一幕。
走廊尽头站着的人,一身黄底玉兰花旗袍,黑发盘在脑后,一弯细眉,朱红色的唇。手上提着一个缀满珍珠的小包和身侧之人在说些什么,说着说着微微抿唇,目光在阳光下明亮又破碎。
她仅仅只是站在那便吸引过往行人诸多目光,格外显眼。而那样的温柔好看的笑容对着另一个男人。
“你怎么来了?”
灵枫和吴秋白正客套寒暄着,忽然易盛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朝着她走过来,眉头微皱,心情似乎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