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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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茸所在的剧组叫《还》，是个古装玄幻剧。
讲的是一个家境殷实的小少爷突遇灾祸，家破人亡，全家连下人在内56口无一幸免。在关键时刻，一个黑衣人匆匆赶来，只来得及救下被母亲以死护住的小少爷。于是小少爷改头换面，隐姓埋名，并开始暗中调查，却发现这其中另有秘密，真相渐渐浮出水面——自己是个半妖，刚出生时那群人便杀了他的亲生母亲，把他丢进了养父母家，等他大了再杀了他养父母一家，连所谓的救命恩人也不过是其中一枚棋子。而这一切，只是为了激发他身为半妖的力量，再挟恩掌控他。背后的人好算计，连他的性格都掐算在内，唯一没算到的是，小少爷的救命恩人在相处中渐渐的对他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暗中透露出不少消息，甚至在最终战时替小少爷挡了致命一击，让小少爷得以报仇。死前，他对小少爷说：“若仍不够，我来世再还。”
松茸演的，便是小少爷还无忧无虑的少年时期。
松茸的戏份并不多，两三天就可以拍完。温蛮发现这只小松鼠很喜欢黏着自己，只要是没他的戏份，就会一直跟着他。
啧，有点烦。
但他面上仍是一副温和乖巧的样子，十分唬人。
松茸也并没有发现不对劲，但计蒙天天跟在温蛮屁股后面，根本支不开，让他越发烦躁起来。
明天杀青温蛮就要走了，他没时间了。
杀青这天，松茸拍完最后一个画面，突然发现一直跟着温蛮的计蒙不在了。
他眼睛亮了亮，按耐住兴奋不已的心情，假装无意的问温蛮：“计蒙呢？我们该回去了。”
“他啊，有事先离开了。”
哈！松茸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像往常一样去挽温蛮的手臂。
之前几次温蛮都会想办法避开，但这次却任由松茸挽着他，甚至看着松茸挽住他的那双手臂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松茸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发现温蛮这个细微的动作。
两人看起来一派和睦。
到松茸家的时候，平静的假象终于被撕破。
温蛮面无表情的捏着松茸的手腕，力气之大足以捏碎腕骨。松茸的左手还捏着一根长长的银针。
他惊讶了下又很快反应过来，却被温蛮见招拆招，不过半分钟不到，就被锁妖链捆住。
锁妖链是池厌走前留给他的。
“怎么可能？你应该很虚弱的！你怎么可能打得过我！”松茸死死的瞪着温蛮，哪里还有初见时那副呆萌的样子。
他想不通，以温蛮现在的身体，快速吸收了两条狐尾，妖力和体质不匹配会让他变得虚弱。为什么他不仅不虚弱，反而好像更厉害了。
“哦，原来《还》是你自己的故事啊。”温蛮对他的疑问充耳不闻，围着他绕了一圈，突然得出这么个结论。
松茸的表情怔了怔。
他怎么会知道……
温蛮在剧组无聊的时候看过剧本，故事里很多有关小少爷黑化后的细节都和现在的松茸对的上。他也是随便一猜，看他的神情，应该是猜对了。
“然后呢？报完仇的小少爷失去了活下去的目标，最后投靠了邪恶组织？”
“大人才不是邪恶！大人是这天地间唯一的神！至高无上的神！你懂什么？”
嗯，看来还是个洗脑能力一流的邪教。
“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松茸的伪装终于彻底褪去，一双眼睛变得通红，右边半张脸忽明忽暗的闪着密密麻麻的黑色纹路，让他看起来像是地狱里的恶鬼。他盯着温蛮，执着于知道自己是哪里暴露了。
温蛮看着他，突然嗤笑出来。
他站得有些累了，坐到沙发上，懒洋洋的靠着沙发靠背，慢吞吞的开口道：“哭的太假了。”
在他面前扮乖，他又“嗤”了一声。
破绽太多，说都懒得说了。
松茸看着温蛮这幅气场全开的模样，像是突然被掐住了嗓子。
不是！
怎么还有两幅面孔呢他？！
哭得太假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刚露面就暴露了是吗？
太侮辱人……太侮辱妖了！
你们狐狸精真xx没有一个好东西！！！
他被噎得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缓了好久才突然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我一起抓了。”
温蛮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捉贼要捉赃啊，一开始就抓你你会暴露得这么干脆？”
行吧，松茸彻底自闭。
温蛮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放弃了。自己修为还是太低，看不出松茸现在到底算是个什么物种。
他掏出手机，给池厌打电话。
池厌来得很快，带着计蒙一起。
松茸大概知道自己实力并不是太高，计蒙在的时候一直没有行动，只是努力装好人刷好感度。温蛮等了两天也不见他出手，只好让计蒙也离开，和池厌一起在其他地方等着。
他和孟极，表面上是他受孟极威胁，实际上他才是两人中的主导方。之所以在温蛮找来时表现出孟极要杀他灭口的假象，就是为了让他们有先入为主的思维误区，让他们觉得他和孟极是对立方。这么做的目的，不过是想趁其不备而已。
说到底，还是对自己的实力没信心，不然何必搞这些弯弯绕绕。
“他到底是什么？”温蛮好奇的问池厌。
“一半是蛇，另一半……”池厌仔细辨认了一番，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道：“另一半现在的确是松鼠，但他的另一半属于消耗品。”
池厌这么一解释，连看起来不太聪明的计蒙都懂了。
“你是说……”
“嗯，有人用禁术将他体内另一半的人类血脉替换成妖族血脉。同族血脉往往难以兼容，在他之上的他又难以驾驭，只能找被他本体克制的种族，比如这只松鼠。但这种禁术只能暂时将妖怪的本源之力锁在血液中，随着时间推移本源之力也会渐渐流逝。”
“所以他需要隔一段时间换一次血？”温蛮皱了皱他好看的眉，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个小妖被残害。于是再看向松茸时，目光显得格外冰冷，连乖巧的人设都懒得维持。
其实无所谓。
反正这里也没有家中的长辈。
“嗯。”池厌看着他因为不悦而露出的真实面目，丝毫不意外。
他的小狐狸本就如此。
对着善才会露出柔软的皮毛，留给恶的永远只会是利爪而已。
松茸被移交至总局监牢时终于松了口，他知道自己一旦进了特管局监牢就彻底成为弃子。
“我可以把我所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只……只求你们，养好他的魂魄后，能送他入轮回。”此时的松茸，和刚被抓住时那副狂热的模样完全不同。他说着，从靠近心口的位置，掏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
瓶中有一簇细小，且微弱的魂火。
“他当初为我挡了那一击，自己却肉身尽碎，连魂魄都四分五裂，是大人帮了我。”他说到这，自嘲般的笑了笑：“可惜了，我报不了大人的恩情，反而要恩将仇报了。”
松茸小心翼翼的捧着玻璃瓶，瓶内的魂火懵懂无知，只靠着本能贴着玻璃，向他的方向努力跃动。
“算了，无所谓，本来我就只是为了他。不过相互利用而已。”
温蛮无话可说，伸手接过玻璃瓶，算是默认了他的请求。
看似忠诚的邪教徒也不是很靠谱啊。
他边听边发散思维。
松茸虽然直接接触过那位大人，却并没有见过他的模样，据说那位大人常年把自己笼罩在黑雾中。
不过他们也不是没有收获，起码知道两点。
第一，王海军和他们不是一伙的，但那位大人也得靠王海军寻找藏着狐尾的阵点。
第二，那位大人的时间不多了，甚至急切到等不及温蛮自己去收回狐尾，想要抓住他直接带他去。
关于尾巴的事，池厌从青丘回来后和温蛮说过。但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只能等温蛮把尾巴都收回来后才能想起来。
事情的全貌好像开始渐渐浮出水面，却又因为势力分化显露出更为复杂的样子。
但此时……
温蛮和池厌对视一眼，两人都笑了。
那位的时间不多了，我的时间可多了去了呢。
你急着要我收回尾巴，我偏不。
温小蛮一身反骨，溜幕后boss的心跃跃欲试。
他圆滚滚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隐约能看见隐藏在内的竖瞳。明明是只狐狸，却长了一张食草系动物般乖巧无辜的脸。
于是仿佛做什么都显得正义感十足。
“计蒙，我带你去找你的魃魃呀~”
计蒙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又好像没哪里不对。
他思考了两秒钟，想不出来，索性抛诸脑后。绽开一个计蒙专属的天真烂漫的笑容：“好好好。”
计蒙睡醒后就想找旱魃了，不过那时候刚好知道温蛮要来，就一直等着。遇见温蛮后，温蛮又好像很忙，他只能乖乖跟着，也没提过这事。
现在温蛮主动提起来，他高兴得简直想上蹿下跳。
计蒙的山里有不少旱魃留下的东西，奈何时间太久，气息大都散得差不多了。
他翻了半天，终于翻出一撮头发。
那是有一次他和旱魃吵架，他半夜偷偷剪的。当时想给他剪个光头，结果一刀下去就被发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