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风枝惊暗鹊（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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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后的第一场雪，季葶为谢垣晴拍了组写真。
本是想为她挑选一套清冷气质的明制汉服，不想她却看上了一套异域红装。
今年电视剧《东宫》火爆，小枫的一袭红衣不知俘获了多少女孩的心，谢垣晴亦是如此。
“当时在微博看到女主照片时候，我就一眼看上了这个装扮，不过那时候在国外，找不到人、更找不到场地拍出这样的感觉，直到哥哥和你谈恋爱后，我就知道我能愿望成真了。”
她拿起桌子上的红珍珠耳坠，漫不经心的拨弄着下面的流苏。
季葶将眉心坠抹额替她戴上，细细的理着两侧的碎发，“这么相信我？那我得更卖力一点，免得让你失望。”
妆容已经完成的差不多，谢垣晴自己将耳坠带上，看着镜子里中的自己，笑得颇为满意，“拍的不美，只能说明是我颜值不够。葶葶姐的技术，可是没得挑。”
“美，足够美。”季葶将刻有金色花纹的穗子替她在腰间扣上，“没想到，这身衣服竟是极为衬你，倒是我之前眼拙，竟挑了件素净的。”
许是第一印象太过深刻，季葶曾经看到的照片里，谢垣晴柔软的长发披肩，齐眉的刘海遮掩住饱满的额头，眉眼总是带着些忧，显得人乖巧而又寡言。
如今真见到人了，才发现要比她以为的活泼不少，模样虽只能说是清秀，却极为有朝气，让整张脸都增色不少，再配上异域的浓妆，颇有几分异域姑娘的天真烂漫之感。
谢垣晴对着镜子照了照，有些遗憾，“可惜我哥哥看不到。”
“回头我多录几个视频发给他。”季葶扬了扬手里的相机。
本来约好今日和季葶去看电影的，但最近医院的病人比较多，谢垣朗也已多日不曾回过家。
季葶将衣架上的红色毛领披风拿下，为谢垣晴披上，“要不要再给你拿个暖手宝？”
今日拍的是雪景，汉服的裙摆过大，难免会有些漏风。
谢垣晴摇摇头，她身上贴了许多的暖贴，背包里也装了几个，暖宝宝拿着太累赘了些。
她将身上的披风系好，指尖拂过白色的毛领，暖洋洋的。
“葶葶姐，我哥其实是个特别暖的一个人。”她说。
“我知道。”季葶带上自己的相机，准备出门。
冬日的初雪不是很冷，洋洋洒洒的自空中落下，如春日的柳絮般轻盈。
谢垣晴伸出手，接了一片落在掌心，晶莹沁凉。
“我记得我小时候总是体弱多病，哥哥那时候在北京读书，但是每周他都会打电话回来问问我的状况，后来12岁那年，我遭遇绑架，回来夜夜噩梦难眠，他便为我讲了近半年的睡前小故事，那时候他已在国外，学医都已经很苦了，他却还日日记挂着我这个妹妹。”
手里的雪花化了，谢垣晴收回了手，回头看她，“可是真要见面了，他反倒很少说些什么。”
季葶笑了，“质胜于华，行胜于言……是他的处事原则。”
就连当初追她，都是以细节动人，漂亮话……倒是未曾多说。
“那如果他因为工作不能经常陪你，也请你不要怪他。”谢垣晴附耳道。
“……”季葶反应过来，“你在拐着弯子的替你哥哥说话呢？”
“也没有。”出口的积雪已经清扫到一边，但因为水渍还是起了薄薄的一层冰，谢垣晴拎着自己裙摆走下阶梯，“‘行胜于言’这句话是你夸他的，我可没说。”
季葶站在下面扶住她，忍不住点了下她的额，“你这丫头，鬼精灵的。”
走到陆地上，谢垣晴细心的理了理衣摆，然后抿唇笑道，“我这不是看哥哥最近总是半夜归家，连圣诞节都没能陪你出来，担心会不开心吗？”
本来说是要元旦之后再拍雪景照，一听哥哥今日还不能得空回来，便将日程提前了。
季葶知道，谢垣晴是想替哥哥陪着她。
“他没陪我，你这不是来了吗？”季葶拉着她去了停车场。
好在她今日开了车出来，不然这冰天雪地的，倒是不怎么好打车。
谢垣晴摇着头，“那可不一样。”
想到几日未见的未婚夫，季葶也有些担心，“你哥哥……医院都在忙什么？”
每通话都是匆匆忙忙的，季葶也有些摸不清他的行踪。
谢垣晴也有些云里雾里，“听说最近流感病人比较多，医护人员本就忙不过来，他手上又有几个需要跟进的大手术，加班就比较多。”
“真的只是这样吗？”季葶还是有些不放心，“我这周还是去看看吧。”
谢垣晴眨了眨眼，“去突击查岗吗？”
季葶眯了眯眼，玩笑道，“怎么？你哥哥还会金屋藏娇？”
“这怎么可能！”谢垣晴不敢再开玩笑，连忙保证，“他只藏过你一个。”
季葶今日照片拍了许久，到晚上又和谢垣晴去吃了烧烤，到了很晚才回家。
谢垣朗的电话如同踩着点，打了过来，“在干嘛？”
“刚回家。”季葶边换鞋子，边用肩膀夹着手机，“下班了？”
谢垣朗“嗯”了一声，很快又问道，“听说你们今天拍照去了？”
“小晴和你说了啊？”
“嗯，还给我发了你的照片。”
季葶有些意外，“她什么时候拍的？”
两人一天都呆在一处，她实在不知道谢垣晴什么时候联系的她。
谢垣朗笑了，声音略有调侃，“就在你踢落树上积雪的时候。”
这么幼稚的行为……
季葶倏然有些囧，“我就是……觉得比较好玩。”
“很可爱。”他笑着，声音很是温和缱绻。
季葶：“……”
夸赞来的猝不及防。
之前还说他不大会说漂亮话呢……
季葶不知怎得就有些羞，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今晚回家休息？”
“太晚了，住医院的休息室。”
谢垣朗的那边静谧异常，甚至能听到他绵长而细微的呼吸声。
季葶皱了皱眉，“你都住五天了吧？这么多工作吗？”
“嗯，有些多。”
“那……我明天去医院看看你？”季葶忍不住道。
左右明天没有安排拍摄工作，她不去工作室也是一样的。
“不用。”谢垣朗回答的很是果断。
季葶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嗯？”
“最近病人多，你被传染就不好了。”
天气转冷，医院的病人总是比往常的多些。
季葶保证，“我会带好口罩。”
“那也不行。”谢垣朗没有半分退让，“我最近太忙了，吃饭的时间都很赶，不大方便见你。等过了这段日子，我会去找你。”
他的话有理有据，从刚开始的坚持到后面的诱哄，季葶没有多说些什么，却总觉得有些不对。
往常最忙的时候，也没见他连续快一周都宿在医院的，还说不要自己去看，这次……会是因为什么呢？
第二天临到上班，季葶都还在想着这个问题。
沫沫宿舍的暖气坏了，这些日子抽空就往工作室跑，今日亦是来的及早。
“葶姐，早啊……”她用纸巾擦了擦额前淋湿的雪水，有些喘的同季葶打着招呼。
季葶看了她一眼，觉得有些奇怪，“今天怎么包装的这么严实？怕冷啊？”
往日连个围巾都不带的人，今日却是口罩围巾齐上阵，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杏眼来。
“不是。”沫沫伸手揉掉睫毛上的水雾，“听学医的姐妹说最近传染病比较猖獗，让我注意一下。”
一边说着，从包里又掏出几片一次性医用口罩塞到了季葶的手中，“我买了许多，葶姐你出门也带着吧。”
“什么传染病？”
“病毒性流感？”沫沫想了想，“她也不大确定，只是她实习的医院如今挺戒备森严的。”
季葶倏然有了个不大好的预感，“你同学……她在哪家医院实习？”
“市医院啊，听说还有望留下来……”
呢……
话还未说完，季葶已经重新折返回电梯，按了下降键，沫沫错愣不已，“葶姐，你去哪啊？”
电梯的门已然合上，沫沫没来得及听到回答，只看到自家老板的面容早已没了平时的镇定，全然是焦急万分的无措。
快点，再快一点……
季葶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竟是头一次觉得，这样的白雪皑皑竟是那般的刺眼。
雨雪天气本就交通不便，更何况如今还是上班的高峰期，来的路上不知堵了多少个红绿灯。
临到医院的十字路口时，季葶跑下了出租，冒着雨雪飞奔而去。
医院人来人往，季葶碰撞了不知多少个人，更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对不起，她甚至连电梯都等不及，直接进了楼梯通道，一路跑去了三楼。
办公室里，她没有看到他的影子。
桌面干净整洁，不像是有人办公的模样。
最起码，今天没有。
身后传来脚步声，季葶满含期翼的回头。
……却是另一张年轻男医生的脸。
“你是谢医生的未婚妻？”他似是有些印象。
顾不得礼节，更顾不得什么寒暄。
季葶张了张口，出声时才发现嗓子已经被风雪吹哑。
“他在哪……”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风枝惊暗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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