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大人他身娇体弱》大君归

63、这口锅请您务必收下

　　成绩出来的前几天，王星回拿着推荐信去见了面试主考官，周风鸢在考场门口蹲着，蹲了没一会他就出来了：“这么快？！”

　　“对啊。”推荐信对方收下了，后续十分把握不再需要他操心了。

　　成绩出来之后，周风鸢的成绩够上线，学校稳了。白龙光速发送通知书，还附带赠送一个水晶立方新生纪念物，立方体内雕一只盘旋在齿轮、传子、螺丝等零件的小龙。一角切出平面，立在桌上，还挺好看。

　　王星回拿出了啤酒，倒满两杯：“恭喜你上岸哦。”

　　“干杯——”

　　碰杯，溅起来的泡沫飞到了两人手上。

　　接下来的日子漫长得有些难熬。格里芬、敲钟人的报酬为周风鸢的未来建造了足够的支撑，他可以暂时放下对钱的忧虑，好好享受一个允许无所事事混日子的漫长假期。然而揪心的感觉始终缠绕在他忽然而至的发呆中，时不时发作，像扎进心里的一根刺。

　　再漫长的假期也有结束的一天，王星回提前了很多天来准备收拾东西，听周风鸢的意见买合适牌子的蟑螂药防虫，一些容易蒙上灰尘的器具贴上保鲜膜，把小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两人定在在同一天出发，去往不同的地方。

　　虽然周风鸢事后很后悔这个决定，也许……大概……错开一天会好些？

　　然而没有余票可以选择了。

　　王星回的飞机比周风鸢的长铁要早，周风鸢送他去机场。原本他很不喜欢家庭剧那些机场分别的桥段，总觉得太磨叽，老生常见的反转太庸俗，真降临到自己头上，他又踟蹰起来，患得患失。

　　飞机即将起飞，王星回站起来拉起了行李箱的杆子，周风鸢也站起来。

　　“要走啦，你以后是不回尼贝鲁了是吗？”

　　“嗯。”

　　“啊……那我们以后怎么见面啊？”

　　“有时间的话我会去找你啊，平时也可以聊天。”

　　王星回笑笑：“没有太多话题可以聊啊。”

　　周风鸢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接，上不同的大学，不同的环境，相隔千里，不常见面——他说的没错，再亲密的关系，在时间和距离的作用下也会慢慢等变淡。

　　“好啦，多想了，别想这个。”王星回踮起脚搂着他的脖子，摸了两下他的头，“老周，我有个事想跟你说。”

　　周风鸢心狂跳起来，应该是……啊，果然是的。王星回从不磨叽，他贴上来一瞬间的温暖与柔软，砰的一声把他的理智炸成了烟花炸成了闪电，人都麻了。

　　王星回没敢过于实践小电影里的技巧，分开后若无其事笑嘻嘻地说：“走啦！”

　　周风鸢懵懵的，目睹他远去，恍惚间明白了他一直以来怅然若失不明不白的情绪——他不想让他离开。

　　可是明明是他先决定要放手的。

　　周风鸢在大厅里站了好久，看着窗外的飞机起飞，划着优美的弧线冲向云霄。人群熙熙攘攘，今天阳光真好，透过大厅的窗户破碎成一地宝石。

　　他的心随着飞机的弧线远去了，是他自己放起的风筝，线绷进血肉里，愈来愈疼。后悔吗？唔……好像不能用一两个词语就能说清楚。他怅然好久，自嘲自己也变成肥皂剧里的主角了，明明贼讨厌来着，磨磨蹭蹭，犹豫不决，反复挣扎，最后变卦……咦？他抹了一把脸，发现自己哭了，哭了？

　　混沌地等着发车，坐上开往大学的长铁，再怎么说，分别就是分别了，去往新的地方的开始新的生活——

　　才怪。

　　他听到了一声爆炸，惊天动地的爆炸。冲击波震荡过来时他心口一紧，弯腰呕吐，头晕恶心，耳朵嗡嗡的，再起来时，他恍惚回到了小屋，王星回趴在沙发床上看书，冲他招手：“老周！今天吃什么啊？”

　　再一晃眼，幻觉不见了。车厢已然乱了起来，呕吐声不止，车头不停播放各种广告的屏幕熄火了，车顶的灯闪闪烁烁熄灭数次，有人拍响了紧急呼救按钮，警报声大作，乱成了一锅粥。

　　地铁还在运行，速度丝毫不见慢下，突然车顶好像滚过了什么重物：“砰！”“砰！”“啪！”弹跳着滚落到车体后方，车厢内的乘客发出可怕的尖叫，叫得人肝胆俱裂。周风鸢捂着耳朵，心里慌得厉害：爆炸的怎么一回事？刚才车顶滚过去的是什么东西？最重要的是——王星回他有没有事？

　　这会飞机应该早就飞到高空去了吧，不知道爆炸范围有多大，至少八千米左右的高空上，应该没事……他心跳得厉害，这么半天了，机器乘警没来，列车安全管理员也没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列车依旧风驰电掣，过了大约一个小时，车头的广告屏幕回来了，继续若无其事地放广告，电力供应稳定。周风鸢终于连上了网络，开始疯狂刷新闻。爆炸，巨响，突如其来的恶心头痛，似乎有前所未见的怪物穿过人群，轻而易举穿过墙壁，一如都市怪谈里的鬼魂。目前事故多发地基本是以尼贝鲁为中心，邻近省市有听到巨响，网络受到电磁冲击，怪物倒是没看到几只，目前尼贝鲁周边省市的通讯网络已经基本恢复正常。

　　航班停运了，通往尼贝鲁的长铁地铁全部停工，尼贝鲁的通讯仍然没有恢复，据说是因为强电磁冲击还在持续，银河电网第一时间表示已派出紧急维修队伍前往尼贝鲁，请民众稍安勿躁。

　　列车开始减速，温和的女声提示白龙站到了，请到站乘客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有序下车。周风鸢刷来刷去始终刷不到任何关于尼贝鲁的消息，一拍脑袋，为什么不直接打王星回电话呢，不知道能不能拨通，他看着通话键的波纹特效一边焦心等待一边下车，秒数一秒一秒地跳过去，对面终于通了——他长长地松了口气。

　　“喂？”

　　是熟悉的声音，周风鸢更安心了：“我听到了好大一声爆炸，你听到了没？有没有事？”

　　“我没事。”王星回语气轻松愉快，甚至有几分调侃，“分开有一两个小时了吧，想我啦？”

　　周风鸢涨红了脸：“我这不是担心你嘛，飞机不会有什么事故吧？”

　　“还在天上飞呢，爆炸刚发生的时候确实慌了一会，不过现在都镇定下来了，该干啥干啥。”

　　听他说着，周风鸢心落下来，嘴角上扬：“听说飞机餐不好吃，我在你包里放了橙汁软糖，没事可以嚼一粒。”

　　“偷偷放吃的竟然到现在才跟我说。”王星回哼哼，“你好坏哦。”

　　“给你个惊喜啊。”他听到王星回打开行李盖的声音，一顿翻找后找出了那包软糖，捏捏后撕开包装，“还是夹心爆汁的？唔唔……好吃，你吃过没？”

　　“没尝过，看最近卖得特别好所以买了。”

　　“那你也要买包吃，挺好吃的。”王星回嚼着糖果，“你那边怎么样？我听到哭声了。”

　　周风鸢扭过头，列车还停那，表面看不出什么，哭声是从列车尾传过来的，“我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我去看看，一会给你报平安。”

　　“好。”

　　周风鸢关闭页面，向列车尾跑去，哭声越来越近了，一堆人里三圈外三圈，女声凄厉地喊着：“他肯定还活着，你们为什么不停下来！为什么不停车救他！我要告你们！”

　　“让一让，让一让。”周风慢慢地挤过去，探头探脑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列车尾只剩下半截车厢了，断口线条奇形怪状的，边缘却异常光滑，光滑得好似那本来就是列车的结构，甚至闪烁着类似宝石抛光后的金属光泽。以人类目前的切割技术，可以做到但没必要，何况还在列车高速行驶状态下被切割的，更显得不可思议了。

　　失去孩子的母亲还在伏地恸哭，机器乘警只会一遍遍地循环类似的话，终于更高级别的人类安全员过来将母亲好说歹说劝离到会议室商量，人群这才慢慢疏散。

　　周风鸢看缺口也看不出个所以然，等官方出调查结果吧。车站里有大学的新生志愿者引导站，随学长引导上学校的专车去学校报道，领东西，折腾了好长时间安顿下来，给王星回发消息，说自己到了。

　　白龙办的学校挺大的，从走廊看下去两栋楼中间是晒被子晒衣服的空地，两边种些花花草草，不远处是几座小山头。他趴着看了好久，想着王星回的小屋子，不会在爆炸中出什么事吧？

　　周风鸢担心王星回的小屋子，王星回托海冰去看了尼贝鲁情况之后再开始担心敲钟人。

　　空间坍塌的冲击波波及全市，东南方向的建筑物全灭，其他地方的建筑好不了多少，基本上全部是危房了——包括他的小屋，在废墟最底层。所幸值钱的东西他都存银行了，小屋里的旧家具电器损毁了没啥可惜的。

　　但是毕竟是生活过的地方啊……待久了总会有那么些感情了，王星回看着废墟画面一阵惋惜。

　　“会不会扩散？”

　　“人类政府有能力收拾残局。”

　　“起因是？”

　　“突然波动导致空间稳定锚松脱，炸了。对于实验爆炸我想您应该不陌生，经常有的事，虽然他们做的很谨慎，意外是避免不了的。”

　　王星回更好奇地是官方对这场实验事故要怎么圆回来，是会公开研究方向呢，还是把爆炸事故推给别的倒霉鬼头上？后者应该可能性更大些吧？

　　他猜的没错，数日后，政府宣布调查结果，宣称是爆炸是源于敌对种族胡赛塔人研发试制的新型武器，引发的空间坍塌毁灭了城市，并释放了高维度的可怕生物，所幸政府已经异常生物全部收容。

　　然而胡赛塔人对尼贝鲁市人民犯下了不可磨灭、不可饶恕的创伤与罪过，一百三十万生灵的血仇必须得到正义的伸张——九月二十六日，人类与胡赛塔人的战争，史称“尼贝鲁战争”——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