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搞笑的贞子 ...
-
今天应该是每周最Happy的一天,礼拜六。
对我来说能睡懒觉就是第一Happy的事了。
睡到中午,吃完泡面后,我装了轻便的衣服,拎包出门。舞蹈教室两点半开门,三点上课五点结束;现在不到一点。也就是说我还是可以逛着小店,散步过去。
附近有所中学,所以一条路上精品店啊、服装专卖店什么的少不了。我沾光,大学毕业后的三年里一直都还能接触到一些可爱又精致的小饰品和时尚风的衣服,不用整天跟那几位早我几年进办公室、正在极力抗争过三十关口的前辈一起去巴黎春天之类的地方买贵死人又拘束的职业装。
“小姐你看你这么漂亮,戴上这顶帽子人都跟开了花一样娇小玲珑,多好看呀!”
……这什么比喻?
“外面太阳这么大怎么连把伞也没打?皮肤白也要注意保养呐,要不要看看这款防晒凝露?”
……怎么像我妈在唠叨我?
一身没修饰的衣着和打扮还被这么虚假地夸着……所以还是、逃吧,免得被以为我去那里是想听人恭维。
做销售的人口才就是好。不像我,不能靠嘴,只有靠手,窝在办公室里拼命编程式。
一出门就感受到热气迎面。七月天真的很热了。若我还是个学生,这时候该会是最狂欢的季节。
可是不是哦。工作的人了,哪还有暑假可言?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我太过大无畏地头顶骄阳出门,所以一下午的时间都没办法专心,跳得不是没劲就是错拍。老师是不会说什么的,只说回去后自己多练练。
我也没能跟她多沟通什么问题。我总不能跟她说,一对着那面镜子看到自己跳《舞娘》,我就会想到三天前自己就是用这副尊容面对新邻居的吧?而且当时的装扮比现在更矬上三倍。
不过我想如果我真的说出来了,这位跟我差不多年纪的舞蹈教练一定会非常乐意跟我聊此等八卦。我身边的人好像都这样,比如我们单身公寓的管理员大叔。明明是位大叔,大叔诶!昨天居然拉住刚下班的我,跟我“闲聊”我对门的新邻居。
为什么他会认为我对我的对门邻居有兴趣?我需要管他是心理咨询师还是生理保健师吗?难道他是在对门那间小陋室里开他的心理咨询室吗?
难道这位大叔坐着警卫室还兼当红娘,不是、月老吗?
又或者我长得比较像写着“急待清货”的大龄剩女,已经碍眼到需要他大叔来帮忙牵线了?他要负责把这栋楼里仅存的几个“单细胞”生物凑成对吗?
看警卫大叔像老爸看闺女、“你怎么还不嫁出去啊/你怎么还嫁不出去啊”的眼神,我的后背像被刷子挠一样。
今天不是一个人吃独食的夜晚。
一个人在大城市里过小白领(可能还不算?)的单身生活,家里自然不放心。唯一的亲戚只有表姐一个,每周或者隔周去她那蹭蹭食进补一顿,还是被允许、甚至说是被强制的。
三年前大学毕业时,经常跟表姐一起胡混。逛商场下馆子压马路,生活真滋润。两年前表姐谈了恋爱,年底出嫁,我就打死也不好意思过去当小两口的灯泡了。去年,她光荣地当了妈,我倒是可以借口看小外甥、过去偷享一些他们的家庭之乐。
话说回来,我表姐还真是、三年计划步步走,稳扎稳打,啥也不落下。现在小日子美满的。
礼拜一还上班呢,她在□□上喊我:“多多呀,周六过来吧,大家补补。”
“补什么?”
“猪脚。”
“……”
说是过去喝猪脚汤,但还有涮火锅。表姐夫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个传统火锅,就是铜制的那种,往中间烟囱一样的管子里添木炭,外圈涮东西吃。正张罗着试一试,好用的话要批量一批,寄回老家给那些念旧的老人们。
基本上今晚的餐会我可以预想到是什么样的状况。结果也相去无多。
我对着锃亮的铜锅,联想到对门的马克杯;表姐给我盛的汤里“锵锵”一只猪蹄,我还是想到新邻居的脑袋。事实上就只有那天那么一瞥啊,我就再没见过他了,怎么会……老是想到嘞?
连抱着肉团团的小外甥我都觉得:这孩子白啊,跟对门那个小子一样白……?!
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自我鄙夷地,在姐姐家呆不住了。我婉拒姐夫的四轮小车送行,离开后搭了公车回家。
我挺喜欢坐在公车上颠、颠、颠着的感觉。尤其靠窗坐着时,看窗外边、走路的人走得比公车慢,开小车的人被堵得也比公车慢,那个车主还不得不闷在密闭空间里吹空调。而我则悠闲地趴在窗户栏上吹着带有海咸味的小风,随公车慢哉哉地看过路边的街灯店灯,一派明亮。
提早一站下车,因为想去一家DVD出租店租些电影来看。
在中国网络如此发达而强大的时代,这家店子能存活下来,从早前的盒式录相带,后来的VCD到现在的DVD、EVD,实在奇迹啊。我时常听周围居民这么说着。
因为这,我经常过来捧场。另外,从网上Down下来的影剧、节目之类的,不是一大堆水印、广告,就是文件出了问题播放不畅,有时不注意还会被夹带的木马攻击。难得的周末我还是看不会出问题的DVD吧,虽然还是放在电脑里播放的说。
“呃,差不多都看过了……还是借老片子的新修版看吗?”我自言自语地在不大的店铺柜架间搜寻心仪的碟片。
“看《午夜凶铃》吧,推荐你看。”
“不是很有兴趣……”
等下,这谁啊?老板的声音比这老吧?我赶紧回头看,呃、这是……“啊!马克杯!”
我就着顺手抓着的DVD指过去,伴着惊呼。
有棱角的硬壳挥过去差点划到他脸。我赶紧收手。
对方被刚才那一吓、头往后缩了缩,避开了。还好没造成事故。
“没兴趣也不用这么抗议吧?差点破相。”
……这男人有王子病吧?“破相不至于,整容不收费。”我打回一句话;你有王子病我也给你治愈喽!
“就住对门,用得着这么毒舌么?”他笑笑,用微勾起的右手食指推了推鼻上的眼镜。
不知是因为他的笑,还是他挑明了我们是近邻的事,总之我为自己发了七十二小时花痴而崩紧的神经松弛了下来。
他虽帅,但近看还真没到那种花见花开的程度。尤其刚才那份意味不明的笑,让他在我面前真实了起来。
我也笑了,“推荐邻居看《午夜凶铃》,你是想半夜睡不着觉光听女声尖叫吗?”
“哦?我倒不认为你是会独自看恐怖片看到尖叫的人。”他笑着眯了眯眼,像是思考了一下,末了灵光一闪的样子,“说你会在半夜披头散发披着白色床单来敲我家门作为报复,我还会比较相信。”
我有些愣怔,看他自娱自乐似的笑着摇摇头。
有点不服气地反问,“反正你就是欠人吓、等着练胆就对了?”
“可能吧,职业需要,心脏强健点比较好。”他老神在在地把拳打了回来。
而后他推荐我看金•凯瑞的片子,说同样不介意我在半夜惊声尖笑。
我则很不甘心地推荐他看《Harry Potter》,尤其后两集,可以当恐怖片看。毕竟这俩在欧美被定为“儿童需有大人陪伴”才能看的级别。
说白了,把他当儿童。
再然后出了店门,同邻居说了句“Bye Bye”,我甩开大步朝家迈进。走不到十步后,我装作不经意地、做着脖颈保健操地回头,发现他正打开自己座驾的门进入——
是刚才我在公车上,居高临下观察并偷笑的那、那辆车?!
在我拉不回神的时候,那辆车已经发动、起步,从我眼前驶过。
……靠!这什么邻居啊?
所以我在电梯中遇见他的时候,直言不讳。
“我以为你不需要?”他略为惊奇。
“为什么你会这么以为?”我可是大量运动了一下午诶?虽然晚上补回来了,而且补的还是猪脚的说。
“每天晚上那么晚了你还煮宵夜吃,不需要走走路,消耗卡路里吗?”
“宵夜?那是我的晚饭诶!”而且就算是天天加餐吃宵夜,也不干他的事吧?
“那么迟吃晚饭?”他侧过脸来,看我的眼睁大了表示惊讶,“对肠胃不好。”
“没什么,养成习惯的话没什么差别。”
此时到达十三楼,我们同时走出电梯。
“啊,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是吗?我抓抓脸。是哦,互相不知道姓名还聊了这些,都没觉得什么不便。有点奇怪?
我点点头,“杞多。”
“龚谅。哪个qi?”
“杞人忧天。你是哪个liang?”
“体谅的谅,不是明亮。”
我想他当时心里想的一定跟我一样:奇怪的名儿。
但后来说起我们相遇的场景时,龚谅说他思考的问题是:对门那个头发像波纹面的贞子那天晚上怎么没吃晚饭?怎么再没在厨房跳过舞?
怎么之前在公车上一直趴着车窗对自己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