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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五场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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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子最近有些心神不宁。
从小翠姐姐让他去钟粹宫找桃香开始,他觉得仿佛一夜之间,他的小翠姐姐就多出了很多他不知道的秘密。
这样的失控感让他心头惶惶。
这样的慌张在看到小翠姐姐和一个男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变成了愤怒。
“你们在干什么!”小夏子尖声叫道。
周围陡然一静。
师珑正和迟预交换消息。
迟预查到的东西指向性太强了,他怕通过桃香来传递信息会横生枝节,于是亲自过来找了师珑一趟。
他们站在浣衣局的大门口,什么都没干,小夏子就自觉在脑中脑补了几千字带颜色的情节。
有些人,表面上看上去清纯得不得了,心里的车速都快到可以开出外太空了。
迟预突然被打断,不悦地皱了皱眉,看了怒气冲冲的小夏子一眼,又给了师珑一个眼神:这是在演哪一出呢?
师珑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大概是以为我们俩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师珑对古人的脑补能力做出了大胆猜想。
迟预耸肩:“那我们下次再说吧。”
说完他就走了,也没再看小夏子一眼。
这对他来说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小夏子却把迟预的态度理解成了胜利者对失败者的不屑,他更气了,高声道:“站住。”
迟预脚步顿了顿,转身看着小夏子:“这位公公,有何贵干?”
他虽然不想惹是生非,但是麻烦找上门来了,他也不会避而不见。
小夏子啐了他一口:“光天化日之下,伤风败俗。离小翠姐姐远点!”
迟预一听,乐了。
这小崽子毛都没长齐,就学会威胁人了?
他算是知道这闹的是哪一出了。
迟预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走到师珑身边,把她肩膀虚虚一揽,居高临下地对小夏子宣布:“我能给小翠幸福,你能吗?”
说着还瞟了小夏子某些不能描述的地方一眼。
小夏子整个人都要炸了,他气得发抖,指着迟预“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后重重地一跺脚,跑了。
师珑扶额。
这队友的恶趣味,她还真是……不敢恭维啊。
迟预丢给了她一个“我厉害吧”的眼神,拉开了和师珑的距离,正色道:“我们下次再说。”
他们这边的动静实在太大了,这种情况下,不太适合继续说事情。
“行,老地方见。”师珑颔首,目送迟预走远。
这边的闹剧明眼人都能看得见,晚上入睡的时候,冉红悄悄问她:“小翠,那个侍卫是谁啊。”
“他叫飞羽,我们以前在宫外就认识了。”师珑给他们俩的不正当关系扯了个正当理由,这也是他们之前对好的口供。
“他好俊呐。”冉红捧着脸,双颊染上了薄薄的红色。
迟预长得是挺好看的,之前穿着现代装的时候还只是俊俏的程度,换了古装,长身玉立,多出了贵公子的清贵之感,飒飒如松风,巍巍如玉山,在皇宫这个普遍颜值一般般的地方,迟预就像一股清流,一下就被人惦记上了。
“是啊小翠,他好俊啊,你给我们介绍介绍呗。”提起飞羽,之前和她素昧平生的宫女们也纷纷开始搭话。
“飞羽不太喜欢被人打搅。”师珑婉拒了这群塑料姐妹的要求。
“就认识一下嘛,我们不会打搅到他的。”
好看的小哥哥谁都想认识一下,万一勾搭上了呢?
“……”师珑沉默着拒绝。
“哼,说什么不喜欢被人打搅,不就是怕我们勾走了她的情郎?”有宫人酸溜溜地说道。
她自以为自己声音不大,但是所有人都听到了她这句小声嘀咕。
师珑提高声音说:“你们要想认识飞羽就自己去找他,到时候被奚落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这下没人说话了。
这个时候的女孩子们脸皮都还薄,要是主动上去倒贴还被人拒绝,绝对会成为其他人的笑柄。
她们想让师珑帮忙介绍,就是觉得看在她的面子上,飞羽不会落她们的脸面。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听她这么说,一些人的心思熄了,但还是有不满的,小声抱怨小翠不拿她们当姐妹看。
师珑冷笑:平时没见这群人拿她当好姐妹,今天突然就无中生有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小翠,下次他来的时候可以告诉我一声吗?”冉红在师珑耳边小声说。
她不会真的看上了飞羽吧?
“你……”师珑想劝一劝冉红,告诉她,她和飞羽是两个世界的人,不会有结果的。
但是看到冉红亮晶晶的眼神,师珑又觉得这样的话说不出口。
她心里叹了一口气。
“你自己掂量着吧,他不太喜欢被人打搅的。”你们没结果的。
言下之意是同意了。
冉红兴奋地点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师珑的提醒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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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莹躺在储秀宫的床上,翻来覆去。
她是储秀宫的一名普通宫女,负责伺候一名叫祝雁的秀女。
原本她觉得自己的活很轻松,主子性格也好,有足够的时候调查出事的几位秀女。
唐莹旁敲侧击打听到,最先出事的是住在右边第三殿的秀女顾时锦。
据说是从她房间里搜出了一大推不堪入目的东西。
什么“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什么“感郎不羞郎,回身就郎抱”,看得一众丫鬟婆子面红耳赤。
这样大胆的人,宫闱中可留她不得。
甚至都不需要宫里真正的主子们出手,她们只需要表明自己的态度、多说几句,多的是想献殷勤的人替她们办事。
一根白绫,顾时锦死在一个冬夜里。
一张草席,生时明艳娇美的女子如野草一般被遗忘在荒野地里。
自那之后,储秀宫怪事频出。
先是之前与顾时锦情同姐妹的某位秀女衣衫不整地躺在宫殿门口,大家为她一验身,守宫砂没了,给皇帝戴绿帽子了。
杖毙。
接着另一位秀女被人举报房间里有男人的物件,一验身,守宫砂又没了。
这位秀女吓得不轻,连连求饶,也没能改变她被杖毙的命运。
给皇帝种草原,无论如何也不会被原谅。
短短一个月内,储秀宫少了四位失节秀女,剩下的人能搬走的都走了。
唐莹心中嗤笑:这陷害人的手法都是一模一样的,不是天灾,是人祸。
这日,唐莹还想继续去和隔壁秀女的宫人聊天套近乎,她的主子祝雁突然吩咐她去门口好好看着。
唐莹依言到了门口。
没一会隔壁的秀女颜姑娘来拜访祝雁了。
本以为这两人遇到一起一定会争个不休的,储秀宫上下都知道她们二人不和。
谁知道,干柴烈火,不一会殿内响起了低低的喘息声,听得唐莹心惊胆战。
这两人好大的胆子!竟然在宫中搞起磨镜之好来!她们就不怕被人撞见、死无全尸吗?
她们怕不怕唐莹不知道,但唐莹挺害怕的。
秀女出事,祸及宫人。唐莹当然有办法脱身,但这只能是万不得已的下下策,失去了“储秀宫宫女”这个能在皇宫中行走的正当身份,她要怎么继续查案?
唐莹顿时头大不已。
两位祖宗,你们可小心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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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锦是清河顾氏某旁支的独女,自小锦衣玉食地养大,养出了她活泼不拘的性子。”
“她的心思以巧出名,当年殿选的时候,皇帝问她为何进宫。”
“旁人或答伺候皇帝造福江山,或答钦慕皇上愿伴君旁。”
“顾时锦答:为宫中天下独一无二的景致而来。”
“皇帝问,她如今到了宫中,看到了宫中天下独一无二的景致,是否想启程返乡。”
“顾时锦道:宫中景色年年不同、朝朝不一,如何看得尽?”
“皇帝大悦,却不知为何没给她赐下位分。”
迟预和师珑站在一座废弃宫殿的后院里,迟预正在给师珑讲他探听到的信息。
能随意走动就是好啊。
师珑打了个哈欠,示意他继续说。
迟预看着对方昏昏欲睡的样子,心中失笑。
孤男寡女,深更半夜,居然谈的是正事。
太煞风景了。
不过想到自己查到的东西,迟预的神情又严肃起来。
“顾时锦的行为碍了很多人的眼。”
“在她死后,当时通风报信的、对她下手的、落井下石的,一个接一个的死了个干净。”
“前几天我们听说的那位已经是第四起了。”
“她们都和顾时锦有关?”
迟预点头:“都有关系。我在储秀宫遇到了唐莹,她是储秀宫的宫女,我和她交换了消息,这是她告诉我的。”
都有关系的话……会不会是当时和顾时锦走得近的某人下的手?
听了师珑的推测,迟预摇头否认了:“储秀宫的那群人还做不到悄无声息就让人中了套。”
“最关键的是守宫砂。”
“你要说一个两个与人私通,我倒也信了。但是个个都是如此,是不是太巧合了一点?”
“她们还都说自己冤枉。”
师珑思索着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游戏里面各种超自然的事情不少,我觉得这件事得往这个方向去想。”
“那你觉得呢?”
“我觉得……”
“来人了。”
两人对视一眼,想找地方藏起来。
来人速度很快,从他们感应到,到这人站在他们面前,只有几个呼吸的时间。
是刚开始遇到的短发女子。
这个世界没有武功,正常人不会有这么快的速度。
“我在储秀宫发现了这个。”短发女子扔给他们一块鳞片。
这是一块胭脂红色的角质鳞片,入手微凉,质地坚硬。
师珑无声地用目光询问对方想干什么。
“我是皇帝的暗卫,平时一步也走不开,没办法查案。只希望你们查到什么能告诉我。”
原来是用这块鳞片来换取信息的。
这块鳞片很关键。
师珑冲迟预点头,迟预三言两语,很快地把自己二人查到的信息对短发女子乔悠说了一遍。
乔悠听完后点点头,转身又很快消失了。
“这种颜色太少见了。”师珑把玩着胭脂红色的鳞片,对迟预说。
迟预深以为然:“这颜色像女孩子的口脂。会是什么东西身上的呢?”
“你说,要长出胭脂红色的鳞片,它是吃什么长大的?”迟预来了兴致,反复擦拭这块鳞片,鳞片的颜色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愈加鲜艳。
红艳艳的,像一滴朱砂溅落其上。
吃什么长大的?
吃胭脂啊!
师珑突然心中一动,抬起头对着研究鳞片的迟预说:“我可能,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