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历史2》妖茗酒

9、无愧于心

　　和之前就陷入沉睡，连记忆都呈现碎片式的不知火不一样，产屋敷耀哉和他处于一种可以聊天的状态，他也从对方的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
　　一个听起来就像是诱骗信的东西莫名出现在他的桌子上，还写着，如果他同意，就能够实现他的愿望。

　　“这是什么集齐七颗龙珠的热血剧情吗？”嘴角抽搐，源祁凉忍不住想吐槽，他实在不能理解，这位怎么就敢签这种看起来就很不对劲的协议。

　　似乎是理解源祁凉的想法，产屋敷耀哉也轻笑一声，“如果能够将鬼彻底消灭，就算把我的灵魂献祭给魔鬼又如何？”

　　“真正的魔鬼可不会帮你完成愿望啊。”
　　无奈摇头，源祁凉隐约明白了什么，他目前扮演的两人……都是在绝望中燃烧着希望火焰的存在，他们的灵魂炽热耀眼，不该就此熄灭。

　　那么他呢？
　　他曾经深陷绝望，可从未渴求——希望啊。
　　作为妖怪，最不相信的就是什么希望的光了。

　　摇摇头，把脑子里多余的想法排除，源祁凉再次询问对方，“你希望我做些什么。”

　　他需要扮演对方，让其他人无法看出，也绝不能暴露自己不是“自己”。除此之外，完成对方的愿望应该就能提高愿力。

　　“杀了无惨，结束千年的悲剧。”

　　“我知道了，放心吧。”源祁凉的语调郑重，就像是骑士在像君主宣誓一般。

　　不过无惨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

　　脑海里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全部整合，源祁凉逐渐的把所有的东西串联起来，形成了一条线。
　　他从不喜欢拖泥带水，能够尽快解决，他也轻松些。

　　“解决的事就交给我吧，我想我还是能够尽到绵薄之力的。”
　　诡计阴谋他不擅长，可战斗力碾压他还是可以的。
　　就是需要把对方聚集起来，一网打尽。
　　他的时间可不多啊。

　　在等待柱合会议的时间里，源祁凉也和产屋敷耀哉沟通了一下，对整个鬼杀队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同时，也和军/火贩子搭上线，让鬼杀队的战斗力进行了一个提升，剑术，需要长时间的练习才能够起到作用，面对那些难以砍断脖颈的鬼，能够用剑的人就变得更加稀少。
　　对付这些难杀的鬼，明明就应该用更加高效的方法啊，几个人一起扛个火/箭炮怼死对面不好吗？砍什么脖子？就是金刚铁骨也扛不住炮弹啊，他们需要的也就是技术改良，在那些里面加入能够杀死鬼的材料。

　　这些，有什么能够比政/府更好的呢？
　　国家未尝没有察觉到这些生物的存在，鬼杀队和鬼存在了这么久，要真的没人发现，那才是领/导/者的失职。

　　更何况这个世界并非那么简单，在平静的表象之下，还存在着波涛汹涌的河流。
　　妖怪、阴阳师、忍者，这其中哪一个拎出来不比所谓的“鬼”要牛逼？

　　说到底，“鬼”只能够称之为变化不完全的“劣等妖怪”。

　　作为神官世家的天音也有自己的渠道，她将事情安排好，并派了柱里最擅长沟通的音柱宇髓天元去和横滨的那些人交谈。
　　那里是交通的重要港口，盘踞在那里的黑手党可是连鬼都不愿靠近的狠茬子。他们和鬼杀队之间一直有交集，却不会太多。
　　那些人觉得鬼杀队全是傻子，而鬼杀队的人也看不惯黑/手/党的种种作为，也就只有曾经当过忍者的宇髓能够和对方交流一二。
　　还有安排那些隐的孩子在工作之余去上学，学习更多的知识。

　　不少人在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都有些奇怪，前者还能说是在加强自身能力，可后者算是个怎么回事？

　　只有和源祁凉接触最多的天音猜到了这是在为那些孩子们安排退路，最近这段时间，其实发生了不少事。她每夜都看到丈夫半夜醒来，在书房里写写画画，那些东西她看不太懂，但却能从那些文字里感觉到对方的激动。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比曾经找到有着出色天赋的无一郎时还要更激动的表现。
　　就像是……发现了什么能够改变一直以来的局势一样。

　　不管心里有多好奇，天音都没有在这个时候去问对方，她的丈夫已经很疲惫了。
　　这些天没有吐血也应该是在强压着，那越发苍白的脸色能够说明很多的东西。想要知道的事情迟早能够知道，不急于一时。

　　产屋敷耀哉的双目在诅咒的影响下近乎失明，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像，想要知道文件上的内容大多数时候也是由天音为他诵读。

　　每每当那双漂亮的眼睛扫向自己时，源祁凉总是会不自觉的紧张起来，他有些不能适应这种情感。
　　又或者说，这样的默契和炽热情感，会让他回想起一些不算美妙的记忆。

　　他不喜所谓的爱情，这个世上有很多美好的东西，为什么要脑抽去找所谓的另一半呢？
　　不过这不影响他欣赏这个女人，她是真的很喜欢她的丈夫。不论对方身体情况如何，她都会当对方最坚实的后盾，保护她的丈夫。
　　坚韧，执着。永远不会被击败。

　　“天音，谢谢你。”拍了拍那女子的手背，源祁凉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
　　他对自己的伪装能力很自信。
　　狐狸本就是最会骗人的存在，他又活了那么久，自然不会露出马脚让人看出端倪。

　　可眼前这个女人从他接手这具身体时，就认出了他不是本人。
　　那双澄澈的眼睛里表达着这样的意思，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去问，也没有多说些什么，依旧像以前那样照顾着她的“丈夫”。

　　这个女人很聪明，也很优秀。

　　女子抿唇浅笑，那笑容让人为之目眩。

　　这样的佳人要好好珍惜啊。

　　源祁凉在心底这么念叨着，产屋敷耀哉回以浅笑。
　　他的妻子，他当然会好好珍惜。

　　产屋敷耀哉对自己的一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他的心中有火焰在燃烧，有一股执念在支撑着他向前。
　　这份执着，让他能够感觉到世界的美好。

　　他是鬼杀队的领导者，更是一个普通人。
　　正因为了解自己的普通，他才更佩服那些以生命为壁垒，阻挡了鬼出现的鬼杀队成员 。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太阳，以自己的耀眼光辉照耀着一片土地。”

　　源祁凉跟着产屋敷耀哉的指引，看到了他记录下的每一个名字。那些，都是牺牲者的生平。
　　他们是默默无闻的英雄。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无能，我不仅没有办法保护他们，还不能让他们的事迹流传 ”
　　产屋敷痛恨自己孱弱的躯体，更恨自己的无能。他记下了这些，可等他死后呢？等这一批鬼杀队的成员不再了呢？

　　这些保护了无视生灵的英雄，岂不是在这个世上连一点痕迹都未曾留下？
　　可悲，可叹。

　　那些人是像是飘落消融的初雪，随着时间的流逝，连一点痕迹都未曾留下。

　　“我想，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了。”源祁凉按着那跳动的心脏。
　　这个男人，所求不多，却很难。

　　他想杀了无惨，更想……保护他的“孩子”们，那些无名的英雄不该就此埋没。

　　就算无法曝光“鬼”的存在，可这么一群保护者也该被人知道。

　　“政/府知道“鬼”的存在，你们其实应该早些与他们合作。”源祁凉的手指停在一条记录上。

　　[9月13日，富冈先生被狗追着咬屁股被抓进警/察局]
　　[9月17日，富冈先生因为禁刀令被转入警/察局]
　　[9月27日……]

　　“呃，为什么突然之间那伤感的气氛都被打消了。”

　　耳边还能听到产屋敷耀哉的轻笑，源祁凉无奈摇摇头，继续看着。
　　这些人的功绩确实不该被隐藏下去。

　　[过几天……]

　　“过几天的交谈就交给我吧。”源祁凉对人心的把握给比产屋敷要高上不少，听说，他也不希望这个男人学会那些阴谋诡计。

　　哪怕，本来就身处黑暗。他也不希望这个人手染鲜血。
　　就像那些鬼杀队的成员一样，发自内心的，想护他周全。

　　音柱回来的很快，只要钱足够，黑/手/党哪里会管这买家是要做些什么的。

　　至于政/府那边的联系也算是搭上线了，其实这么多年，最早的时候他们还是和天皇有点联系的。毕竟在战国时期，鬼杀队的大部分成员还是从武士里选出的，偶尔还会从阴阳师那里求些符箓，方便斩杀。

　　……直到呼吸法的出现，他们才不再求人，自成一派。

　　可惜后来的国/家越发糜烂，饿莩载道，不在意平民的生命。甚至沉寂在自己的天上国美梦中。

　　战乱不断，领导者又叫人失望，当代的鬼杀队家主直接放了狠话，再也不肯依赖他人。他们自己也能够做到。
　　他们宁肯用自己的血肉去杀鬼，去保护普通人。也绝不会用自己的剑术去伤害平民！

　　[抱歉]

　　“你为何要道歉？当时的情况，你们的选择并没有错，那位家主也只是顽固罢了。”

　　当时说的那些话一点都没有顾及无能君主的脸面，只差对着对方的脸来上一百句国骂，最后还潇洒离开。
　　那段日子，是鬼杀队很难的一段时间，他们不仅要杀鬼，还要躲避人的追杀。

　　不过再怎么难，之后的每一任家主都还是会对那位伸出大拇指点个赞。

　　无愧于心，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