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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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张雅丽苍白的脸色，握着她冰凉的手掌，李子然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虽然将近二十年没有生活在一起，但龙凤胎之间血脉的牵绊让他对姐姐有很深的感情，他不想刚刚和姐姐相认就生死分离。
看到李子然崩溃的样子，张雅丽不禁哭成了泪人：“你这样哭会让我后悔来见你们最后一面的，我本来是想彼此留下一段美好的记忆，没想到现在反倒让你们伤心了。”
姐弟两人抱头痛哭，跟在后面的李大恒听到哭声立马闻声赶来，在看到这一幕后他不禁有些发愣，连忙问旁边的李洛凡：“他们这是怎么了？”
李洛凡没有直说，反而问道：“叔叔你方便开车送我们回南城吗？”
“好啊，我也想送你们呢！我车就在外面，走走走，咱去车上说。”李大恒立马答应了下来，见气氛有些凝重还开玩笑的推了推儿子的肩膀：“是舍不得姐姐了？非得把姐姐送到家才放心。”
李子然哭的说不出话来，李洛凡考虑到南城开车走高速也要五六个小时，不能让李大恒情绪失控，便朝李子然使了个眼色：“等到那边再说。”
李子然点了点头，紧紧地握住张雅丽的手。即使知道姐姐的这具身体只是一张人型的照片，他也不想放开。他怕他一松手，张雅丽又消失不见了。
李大恒看了看一双儿女，总觉得儿子哭的不像是分别带来的依依不舍，反而有一种悲伤欲绝的痛苦。
见两人哭的说不出话来，李大恒也不多问了，赶紧带着几人开车直奔南城。
晚上高速的车不多，李大恒开车的速度又足够快，几个人提前一个小时到了南城。李洛凡回头问后座的张雅丽：“是先去我们家还是直接去你妈家？”
张雅丽想了想道：“先回我们家吧，也该把这件事和我爸说说了。”
***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李洛凡家门口。
推开大门，李大恒就被院子里的东西吓了个激灵：皎洁的月光下，三座风格迥异的纸扎房子摆在一个大树下，看起来格外渗人。
李洛凡随手打开院子里的灯，其中两个纸扎房子里面居然也跟着透出了亮光。陈鹏刚的魂魄从中式别院里飘了出来：“这是雅丽的亲人吧，我今晚刚包了小馄饨，给你们煮上一锅？”
王沫探头看了看情况，摇了摇头：“我觉得他们可能吃不下去。”
张雅丽和两个鬼大哥打了声招呼，挣脱开李子然的手，走到那座没亮灯的小纸扎房子面前，轻声道：“爸，弟弟，这是我的房子。”
李大恒没有反应过来，有些怔愣地看张雅丽：“你怎么住这里啊？这可不行，这不是人住的地方。听爸话，你回家和爸住，爸给你准备了房间。”
张雅丽咬了咬嘴唇，只能说的更直白一点：“爸，这是我的阴宅。”
“阴宅？”李大恒脑子一片空白：“你说的阴宅是什么意思？”
张雅丽的魂魄离开了纸人，李大恒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女儿的身体变成了一张相片。
“哐当”一声，李大恒跪在了地上。
李子然撑不住再次哭了起来，伸手扶起了父亲：“爸，我姐说她死了，今天陪我们的是她的魂魄。”
张雅丽又飘回自己的相片上，她伸手想扶父亲，可又担心他害怕，一时间有些踌躇。李大恒不顾那些，伸手抱住了女儿痛哭起来：“你小小年纪是怎么没的？”
张雅丽在父亲怀里诉说起这些年的种种，李洛凡则靠在大门边上，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地府全能人才成长系统APP。手机上的这款APP虽然不如地府大屏幕那款功能齐全，但预约课程和积分兑换等基础的项目都可以使用。
李洛凡上次兑换了锁魂绳后积分就剩的不多了，好在后面抓了几个厉鬼又回了点血，目前总共有三十六积分。这点积分大的法器兑换不了，但是一些小物品或者基础符箓还是能换挺多的。
李洛凡刚学符箓没多久，对符箓的掌握不是很齐全，平时在用于对付厉鬼的符箓上下功夫比较多，其他的辅助类画的比较手生。考虑到一会可能发生的情况，李洛凡兑换了一张显魂符。
退出app，李洛凡打开鬼聊，敲了敲白小帅：“白哥，可不可以帮我查一个人的生死簿？是我的一个朋友，她魂魄上的生气一周多未散，我想知道她到底死没死。”
白小帅很快的回了消息过来：“生死簿得判官及以上级别才有知道查看，我就是个引领魂魄的小阴差，你这是为难我了。”
李洛凡发了个郁闷的表情。
白小帅：“你的术数课程里不是有相面这一课吗？你看她面相看不出来她的寿数？”
李洛凡郁闷地叹了口气：“我要能看出来还问你？算了，等这件事办完我就在地府里好好上课，下回再也不用问你这种问题了。”
白小帅发了个鬼脸：“虽然我不会相面，但是有个常识我知道，人死后三天生气尽散，也有些生命力特别顽强或者一些大能天师死后能将生气保存七天到十天。但是不管保存多少天，人死后的生气都是递减直至消失的。如果你发现魂魄上的生气几天都没有变化，可能只是单纯的离魂，如果把魂魄早点送回体内还有一线生机。”
李洛凡猛地站直了身子，直接就冲到了张雅丽身边，把她从照片里硬生生的拽了出来，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张雅丽也许是见了父亲和弟弟的缘故，身上的生气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些许，这不符合白小帅说的死亡消散现象。
“张雅丽很可能没死！”李洛凡飞快地说道：“她身上的生气还在，可能是植物人的状态。我们必须得知道张雅丽现在在什么地方，赶紧把魂魄送回去，说不定人还能救回来。”
张雅丽可能还活着？
不仅当事人懵了，李大恒和李子然这对父子也被这从天而降的喜讯砸晕了，两人不约而同的朝门外奔去，李洛凡也赶紧拉着张雅丽的魂魄上了车。
李洛凡去过张雅丽的家里，熟门熟路的给李大恒指了路，下了车三个人直接冲到五楼，砰砰砰的敲门。
张春兰睡的并不踏实，前天她外出回来后发现女儿的行李箱扔在房间里，里面的东西都消失不见了不说，箱子底还残留了一些纸灰。她房间里的抽屉更是整个掉了出来，这些年的写的日记散落了一地。
这两件事结合在一起，让她心里有些犯嘀咕，总觉得家里可能进来了不干净的东西。
想的越多越睡不着，好容易快天亮了眯了一会，没想到又被砸门声惊醒。张春兰一肚子火气下了床，怒气冲冲地打开门刚要骂人，等看清楚外面男人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时，她一下子变了脸，连忙想把门关上。
李大恒自然不给她这个机会，用力一推将门撞开，带着儿子和李洛凡闯了进去。
“哎哎哎，你们这是强闯民宅啊，我要报警抓你们！”张春兰张牙舞爪的，伸手就要去抓李大恒。
李大恒一把推开她：“我问你，雅丽呢？她在哪个医院？”
张春兰没想到李大恒直接问出了她最怕的这个问题，顿时心虚地后退了一步，嘴里嚷嚷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她出去考研去了，不在家。”
“你少来这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怎么对待雅丽的，女儿都和我说了。”李大恒见张春兰死不认账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要不是把孩子锁屋里，她能去翻阳台导致失足？女儿出事都是你害的！”
张春兰一听就笑了：“呵，还女儿告诉你的，那你让她告诉你她在哪儿不就得了。”
李洛凡拿出显魂符往空中一抛，符纸燃烧后张雅丽的魂魄缓缓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张春兰看到透明的女儿凭空出现在房间里，顿时脖子就像是被掐住了一样发出了嘎的一声，吓的她连忙往后退，直到后腰撞到了桌子上才停了下来。
张雅丽看到了刚才母亲的态度，早已经对她死了心。她面无表情地飘到张春兰的面前，故意鬼声鬼气地发出缥缈的声音：“妈，你把我放哪儿了？我好怕啊……我找不到我的身体了……妈……”
“在医院！第一人民医院！”张春兰拼命地去拍张雅丽的手，发出刺耳的尖叫：“我接到消息去的时候你已经在手术室了，护士给我病危通知书，还让我签字缴费我就走了，我不知道你是死是活，你别来找我，是你自己要跳楼的。”
李大恒闻言气的浑身发抖：“你真的是她亲妈吗？你以前总说你父母不爱你，可我看你还不如他们，他们起码没把你逼死！张春兰，我算是看透你了，无论是婚姻还是子女，在你心里都只是利用的对象，你除了自己谁都不爱！现在，我正式通知你，以后我女儿没你这个妈，你以后也别再找她。”
张春兰看着眼前飘在空中魂魄，吓的魂都快没了，语无伦次地挥着手：“快走快走，千万不要再来找我了。”
李子然在成长的这些年本来对母亲是有美好的幻想的，可张春兰算是打破了他对母亲这个词的认知。他甚至都不想为此生气，因为他觉得张春兰不配。
拽了下李大恒的胳膊，李子然冷静地说道：“不要和她废话，赶紧去医院。”
张雅丽的显魂符也差不多到时间了，她往李洛凡的口袋里一钻，被三人带到了医院。
张雅丽感知不到自己的身体在哪儿，李洛凡干脆又兑换了张引路符，将符纸叠成纸鹤的形状，一路跟着来到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口。
在这里，张雅丽终于感应到了身体对魂魄的吸力，她知道自己该回到身体里了。她有些不安地回头望着李洛凡：“我醒来会记得你吗？”
李洛凡挠了挠头：“我也是第一次接触生魂，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我不想忘记你，我还没给你做完衣服，我还要帮你打扫卫生整理柜子呢。”张雅丽抿了抿嘴想哭：“如果不是遇到爸爸和弟弟，我觉得当鬼陪在你身边挺好的。”
“活着比当鬼强。”李洛凡伸手摸了摸张雅丽的脸：“你忘了我也没关系，等你醒来我们可以重新认识，等你身体好了，你不想给我做衣服都不行。”
张雅丽含泪笑着点了点头：“那你可以把我送进去吗？我想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你。”
“我以魂魄的状态送你进去，你醒来未必看的到我了。”不过纵然这样说，李洛凡仍然找了个角落坐下，魂魄从身体里钻出来，拉着张雅丽的手带她进了重症监护室。
ICU里，一排排床上躺着十几个昏迷的病人，张雅丽不用寻找，凭着本能就走到了一个病床旁边。病床上的女孩紧闭着眼睛，头上包裹着厚厚的纱布，苍白的脸色和她当鬼时没什么区别，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脯才证明她还活着。
李洛凡飘过来看了看，轻轻地拍了拍张雅丽的肩膀：“回去吧。”
张雅丽转身给了李洛凡一个拥抱后躺到了床上，魂魄与身体合二为一。
伴随着捆绑在身上的仪器发出警报声，床上的张雅丽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看着飘在床前的李洛凡努力的弯了弯嘴角，无声地喊出了她的名字：“洛……凡……”
李洛凡惊了，张雅丽醒来不但没失去记忆，反而还有了阴阳眼？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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