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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惊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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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在脖子上的手逐渐收紧,贾非等着她用灵力反抗,可是和上次一样,她身上依旧没有一丝灵力的波动。
贾非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他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人可以修为高到在生命受到威胁时,连灵力的波动都没有。
郑芷也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卡她的脖子。
贾非慢慢松开了手,他躺倒在车厢里,笑了起来,只是这一次的笑和刚才的笑不同,他是发自内心地笑了。眼泪顺着眼角再次滑落,打湿了他的鬓角。
是他自己太狭隘了,万事皆有可能,谁说灵根被毁了就一定会成为废人,灵根为什么就不能被修复,或者即便没有灵根,也是可以修炼的。他一瞬间就豁然开朗了。
郑芷听着他的笑声,心底暗骂道:“小疯子。”
骂完,平复了心情,语气温柔又带点委屈,“公子,奴家只是一个默默喜欢公子的人,公子信我,好不好?”
贾非听着这矫揉造作的声音,轻轻勾起了嘴角,冷哼一声。
天蒙蒙亮,就进了城。车夫带着倦意问道:“姑娘,进城了,要歇脚吗?”
郑芷掀开车帘向外看去,道:“找间客栈,就停下来吧,辛苦您了。”
初秋季节,早上晨雾未散,古香古色的房屋远远看去都朦朦胧胧的,空气也格外的清新,郑芷不由勾起了嘴角。
贾非听完郑芷的回答后,就坐起了身,目光落在郑芷的侧脸上,见她笑了,眼中不由的警惕起来,心道:看来很快就可以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了?
郑芷感觉到贾非目光不善,回过了头,对着他莞尔一笑,然后抬手,手中就提着一个黑布的包袱。
她并不拥有凭空变化的能力,她只是有一个随身空间,用来存放她的全部家当。
贾非见她手中多了一个包袱,眼中微微露出了嫌弃的神色,他还从未见过做工如此粗糙、体积如此大的乾坤袋。
只是,当郑芷将包袱打开,平放在腿上时,贾非眼中就不再是嫌弃了,他眼中露出了震惊,因为包袱里装的都非法器,而是一些金银细软,还有一些实物。
法器可以被乾坤袋收纳,然后凭空变化,可是金银细软这些,凡俗之物,怎么可能被凭空变化。
郑芷知道贾非肯定会很惊讶,但是她不打算瞒他,毕竟以后两人要相依为命了,遮遮掩掩、虚虚套套的,她觉得麻烦。
她从包袱中拿出了钱袋,又将一个黄铜面具拿出后,就合上了包袱,然后收进了空间里。
贾非心中疑惑,也想开口问,可是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开口。
郑芷看着他的神情,只觉好玩,眉角眼梢都挂上了笑。昨日天黑,她并没有瞧清楚他的样子,今日仔细一看,却真的被他惊艳到了。
因为多日被虐待,整个人消瘦不堪,越显腰细腿长,一张脸只剩巴掌大,犹如刀刻,线条明朗,更显桀骜不驯,白透的一张脸上只有唇上还残存着一点点粉,阴沉冷峻,尽管墨发散乱披散,可依旧俊的人神共愤。
书中对于贾非的样貌也是各种夸赞,貌比潘安,美过西子。正因为贾非长得倾城倾国,所以,作者一写他的苦衷,他一瞬间就洗白了。不怕反派坏,就怕反派长得帅,这句话一点错也没有。
郑芷将面具递到了贾非的面前,道:“这是我特意为公子准备的面具,虽然咱们已经离开了临泽城,可万一他们路过此处,为了防止被他们发现,委屈公子了。”
面具是雄鹰展翅的模样,能遮住四分之一的脸。
贾非拿着面具眼中迟疑,因为他觉得面具做工实在粗糙,面具的图案不像雄鹰,倒像是一只打鸣的公鸡,好在面具有棉布内衬,不硌人。
“公子,带上吧,客栈马上到了。”
贾非满脸嫌弃,但还是将面具覆在了左眼上,系好了带子。带上面具后,贾非显得越发高贵冷艳了。
车夫停住了马车,道:“姑娘,客栈到了。”
“麻烦您搭把手,和我一起扶我家公子进去。”
贾非浑身是伤,伤口和贴身衣物粘在一起无法分离,所以,郑芷救他出来时,将给他带的衣物一股脑全套在了他身上,他一移动,有些伤口就会向外渗血,好在郑芷给他穿的是黑色的衣服,看起来并不明显。
一进店,店小二就迎了上来。
郑芷道:“我家公子身体不便,低层还有空房吗?”
“二楼就有,不过只剩一间了,您看?”
“就要一间。”
“您随我来。”
郑芷扶着贾非进了屋,后,对着身后的人说到,“你们先出去。”
房门关上,郑芷不好意思地说到,“公子,出门在外,这个钱是要省着花的……你这一身的伤,稍微动弹就会往外渗血,弄脏了床单被褥就要赔钱的……我想着,让店小二拿个洗澡桶上来,委屈您先在桶里躺着,等大夫给你包扎好了伤口,换上了干净衣物,你再躺回床上,您看这样行吗?”
毕竟不知道还要在这个世界里待多久,她也暂时没想到什么挣钱的法子,能省则省吧。
贾非默不作声,他现在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她问他,不过是羞辱他罢了。
等不到贾非开口,郑芷以为他是默认了,“谢公子体谅。”
留贾非撑着桌子站着,郑芷出了房门。昨日,雇马车时,一听她说要走远路,很多人都拒绝了,最后,她只得将价钱加到三倍,这才勉强雇到了人,谁让她又不识路,又不会赶马车呢。贾非伤重,给他治病得一大笔,除此之外衣食住行也要花钱。
我的钱钱,你要是可以自己变多就好了。
钱包瘪了一大截后,郑芷带着大夫进了房门。
贾非坐在洗澡桶内,靠着桶沿睡着了,门一响,他立刻警觉,睁了眼。他以为马上就可以知道郑芷到底想做什么了,可是当看到进来的是提着药箱的大夫后,他眼里的戒备更深了,他不相信旁人会平白无故地好心救他。
郑芷一对上贾非的目光,就打了一个寒颤,腹语道:果然是反派,只剩一只眼,这眼神也能凌厉得紧。她假笑着上前,伸手去扶贾非,道:“公子,大夫来了,我为公子脱……宽衣。”
贾非在郑芷的搀扶下缓缓站起,冷漠道:“我自己来。”
郑芷撒了手,后退了一步。
贾非垂着眼眸,耳朵根慢慢的红了,沉声道:“姑娘,请回避。”
“公子,你病着,以后换药也需要我伺候,我还是留下帮忙。”反正又不漏点,我都不介意,你还介意个什么劲,害羞得跟个大姑娘似的,莫名其妙。
贾非苍白的脸上染上了两抹红晕。里面的衣物和伤口粘在了一起,他使劲一撕,发出一声闷哼。
郑芷刚从包袱里翻出剪刀,回过身,就看见了这一幕,瞳孔不觉放大,心道:对自己都这么狠,是个狼人。
房间里充满了的血腥气,累累伤口暴露在空气之下,郑芷拿着剪刀上前,道:“公子,剩下的我来。”
大夫看着全身溃烂的贾非,眼中装满了惊恐和疑惑,到底是犯了何事,才会如此?
郑芷小心翼翼的去剪那些和伤口黏在一起的衣物,假装悲伤地说道:“您有所不知,我家公子这一身伤都是因为我啊,我和公子自幼一起青梅竹马,可公子的父亲嫌弃我家家贫,不愿我入门,给公子定下了门当户对的亲事。万般无奈下,我和公子约定了私奔,可是,苍天无眼,我和公子被抓了回去,公子的父亲要打死我,公子挺身而出,我这才……可是公子他……都是我的错啊……是我连累了公子,,呜呜呜……”
大夫眼中的疑虑彻底被打消,他已年过半百,容易被感动,听见这样的故事,眼眶都红了,他道:“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你别怕。”
“嗯,一定会好起来。麻烦您一定要为我家公子悉心诊治,他的一只眼睛因为我已经失明了,我不想让他的身上再留下疤痕,您一定要帮帮我。”
“我会尽力医治的,你去打盆温水过来。”
郑芷抬起手背,擦去并不存在的眼泪,哽咽着去打水了。
贾非眼角的余光落在了郑芷的身上,眼中的疑惑更深。这女人出口成谎,连自己的名节也不顾,她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一盆盆暗红的水被倒出去,忙活了两个小时,贾非身上的伤口才处理完。大夫实在太累了,坐在椅子上歇脚。
郑芷从包袱里拿出一件暗红色的亵衣,道:“公子,我帮你穿衣。”
贾非以前很喜欢红色,可是看多了血的颜色,他开始讨厌红色,他的目光盯在包袱里那件纯白的亵衣上。
郑芷观察到了他的眼神,她也想顺着他,毕竟反派称心如意了,才不会黑化,可是,白色太爱脏了,她笑着道“公子,等过几日伤口好一点了,再穿白色,好不好?现在先穿这件,这件耐脏,血滴到上面不明显,你看我也穿的这样的颜色呢,真的特别耐脏。”
贾非的小心思被看穿,他有点烦躁,伸手去捞郑芷手里的衣服。
郑芷急忙道:“我帮你穿,你别动,你一动,伤口会裂开的,我心疼”心疼钱,毕竟伤口裂了又要重新包,还心疼衣服,血染的衣服真不好洗,洗不掉穿着膈应,扔掉可惜。
大夫一大把年纪了,看着两人卿卿我我的,一双手在膝盖上来回搓着,他也坐不住了,可是诊金还没付。
郑芷帮贾非系好了亵衣的腰带,扶着他躺在了床上,她弯着腰,掉落胸前的头发,轻轻扫过贾非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