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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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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冬日午后,阳光柔软,悄无声息地洒落在窗边。
裴令坐在化妆间内,垂眸看着手机屏幕,修长的手指时不时划拉一下页面。
半空中光影浮动,经纪人穆声接完电话,拉着脸走过来。
裴令不紧不慢地按熄屏幕,抬头瞥见他难看的脸色,问了句:“谁的电话?”
“之前认识的一个经纪人,说他手底下有个新人,想让我推给你,我已经回绝了。”穆声在他对面坐下,满脸的不耐烦,“什么阿猫阿狗都想往剧组里塞……”
裴令神色微顿,忽然又问:“那新人……叫什么名字?”
穆声:“没问。”
“男的女的?”
“男的……”穆声奇怪地看向他,“你问这么清楚干什么?”
以往遇到这种情况,他向来都懒得多问。
恰好此时有工作人员敲门进来提醒:“裴老师,可以开始了。”
裴令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起身淡淡道:“随便问问。”
穆声看着他出去,总觉得他今天有些反常,老看手机不说,还关心这种小事。
“这几天我不在,有发生什么事吗?”他扭头问一旁的小祁。
穆声最近在国外帮裴令谈一个国际品牌代言,昨天半夜才回来。
小祁被他问得一愣,摇了摇头。
难道是他想多了?穆声没再纠结,随后也出了化妆间。
小祁跟在后面,走出一段路,他忽地想起一件事——
遇上旧情人……算吗?
解决完摄影师的事,徐涉跟晏晞说了说接下来的行程安排,便和潇潇一起离开了。
两人走后,晏晞回到书房,窝在沙发上继续看剧本。
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时分,窗外云霞如锦,搁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晏晞拿过一看,是小姐妹覃落霜的电话。
她按下接通,直接开了外放。
“晞晞,我回来啦!”
听到那头欢欣的语声,晏晞不自觉露出笑意,出国两年,以前的朋友大多都疏远了,也就覃落霜跟她联系还比较勤。
“刚到家?”
“上午就到了,回家睡了一觉,这会儿刚起来……”覃落霜打了个哈欠,她的本职工作是服装设计,前阵子因为工作出了趟长差,“你新戏怎么样了?试镜顺利吗?”
“已经定下了,过阵子就进组。”
“真的啊?”覃落霜替她高兴,“太好了,晚上有时间没?要不要约个饭庆祝一下?”
晏晞往屋外看了眼,笑道:“好啊,去哪里?”
覃落霜:“等等,让我看看……”
很快,覃落霜就选好餐厅,将地址发了过来。
晏晞收起剧本,回卧室换了件衣服,拿上包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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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笼罩住整座城市。
晏晞路上堵车,等她到达约定的餐厅楼下时,覃落霜已经在那儿站了一会儿了。
夜里天气冷,她穿了件烟灰色的大衣,还戴了条围巾,脚下是裹腿的长靴。
见晏晞穿着简单,覃落霜忍不住打趣:“都是要当女明星的人了,你怎么出门连个口罩都不戴?”
晏晞拢了下被风吹乱的碎发,笑道:“又没人认识,裹那么严实做什么?”
覃落霜挽住她的胳膊:“你呀,应该珍惜现在没有粉丝围堵狗仔偷拍的自由生活。”
两人说笑着进了餐厅,在预订好的位置上落座。
餐厅古色古香,旁边置了落地屏风,隔断视线。
覃落霜翻开菜单,划拉到酒水那一页,询问晏晞的意见:“要不要喝酒?”
晏晞摇摇头:“不要了,昨晚喝了不少,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那就喝茶吧。”覃落霜没勉强,转而要了一壶普洱茶。
茶香袅袅,在两人之间缓缓逸散开来。
“来,预祝你新戏顺利,一炮而红。”
点完餐,覃落霜端起手边的茶杯,以茶代酒敬向晏晞。
晏晞端起杯子,同她轻轻碰了下:“谢谢。”
覃落霜抿了一口茶,上下打量她:“怎么感觉你又瘦了?”
晏晞抬起头:“有吗?”
覃落霜看着她那张精致的脸,肯定地说:“有。”
晏晞笑道:“不是胖了就好,快进组了,我经纪人天天耳提面命,让我注意一点,千万别吃胖了。”
“那你什么时候进组啊?”
晏晞:“下周。”
“你这进度还挺快,回国才多久,事业就步入正轨了。”覃落霜笑着挑了下眉,“看来我得趁现在抓紧机会多约你出来,等你以后红了,我想找你估计还得排档期。”
晏晞被她说得一乐:“没事,到时候给你开后门。”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着最近的事。
吃到一半,覃落霜忽然放下筷子:“对了,我给你带了件礼物。”
她扭身,从座位旁边的纸袋里拿出一个包装精雅的礼品盒递给晏晞。
晏晞伸手接过,看清上面的logo,微怔了下。
是一个国际知名的香水品牌。
“这家香水的代言人是裴令,前几天刚上了新款,我妹是裴令的粉丝,非让我买了送她。我试了下,确实挺不错,所以也给你捎了一瓶,当是补给你的生日礼物。”
“我跟你说,这香水可难抢了,上线没两分钟直接卖断货,要不是我手速快,根本抢不到,裴令的粉丝简直太凶残了……”
覃落霜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什么,“诶,晞晞,你以前是不是也追过裴令来着?现在脱粉没?”
晏晞:“……”
当年她和裴令的关系,并没有告诉过覃落霜,所以覃落霜一直以为她只是在追星。
晏晞将视线从手里的香水礼盒上收回,轻描淡写道:“都多久以前的事了,早过去了。”
她说得风淡云轻,覃落霜却从她脸上看出了一丝细微的异样。
“真的假的?”覃落霜狐疑地瞅着她,“看你这神情,可不像是已经过去了,反倒像受了情伤。”
她伸长脖子,压低嗓音,八卦兮兮问:“你当年……不会是真喜欢上他了吧?”
晏晞瞥她一眼,没言语。
不反驳就等于默认。
“真喜欢上了啊?”覃落霜忍不住啧啧,“我就说你当初怎么对他那么上心,追人都追到剧组去了。”
晏晞仍旧没说话,只是将礼盒放到了一旁。
陈年往事,再费心否认,也没多大意思。
“等等!”覃落霜看着她,脑子里倏地又冒出一个猜测,“你进娱乐圈,不会是想找机会跟他合作,然后旧情复燃吧?”
“……”晏晞抬起头,一阵无语,“你这个想象力,不去当编剧可惜了。”
覃落霜乐呵呵道:“我这不是怕你想不开嘛!”
晏晞拿过水壶给自己添了杯茶,脸上神色淡淡。
“话说回来,你当初追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个没什么名气的小演员呢,一转眼都成当红顶流了……”覃落霜安慰她,“所以你也不用太伤心,至少证明你的眼光不差,慧眼识珠。”
晏晞牵动唇角笑了笑,很快将话题岔到了别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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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各自坐车回家。
沿街夜景繁华,光影从眼前飞掠而过,晏晞偏头看着车窗外,怔怔出神。
途经小区附近的超市时,她突然想起家里的冰箱已经空空如也,冲司机道:“就在这里停吧。”
司机靠边停了车,晏晞推开车门下去,进超市买了点水果。
从超市出来,她拎着购物袋和覃落霜送的香水礼盒,慢慢往小区内走。
夜风轻拂过面庞,透着沁骨寒意,进小区没走多远,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晏晞将礼盒和购物袋换到左手,腾出右手去接电话。
是覃落霜打来的。
“喂,晞晞,你看看我送你的那个香水袋子里有没有一张签名卡,上面印了裴令的照片,那是我妹妹的,我可能错装给你了。”
晏晞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拎着袋子,艰难地低头翻了翻:“没有啊……”
话音未落,她手里的购物袋没拿稳,砸落下来,新买的橙子滚了一地。
恰在这时,后方忽然有车驶来,车灯划破深浓夜色,将人笼在光亮中。
晏晞被光晃了眼,顾不得和她解释,说了句“等会儿再跟你说”,匆忙挂断了电话。
她将手机放回包里,弯腰去捡地上的橙子。
身后的车越来越近,眼见就要从面前轧过,晏晞看了看最后两个来不及捡的橙子,只得暂时放弃,往后避退。
谁知,车子驶到她跟前,却突然停了下来。
看来是个好心的车主……
晏晞有点意外,还有点小感动,慌忙上前将剩下的两个橙子捡回了袋子里。
捡完橙子,她起身退回路边,抬头时,驾驶座的车窗刚好降下。
晏晞下意识扬起笑脸道谢:
“谢——”
谢字刚出口,她猛地卡了壳——
男人手搭着方向盘,微微侧过脸,朝她看来。
车内光线晦暗,他半张脸都浸在暗影中,高鼻薄唇,睫毛纤长,幽深的眼底神情莫测,看不分明,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