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同]LLS之蚂蚁危机》二月霖薰

13、重归苏莲托

　　莉莉丝一直都很喜欢大海。

　　说来也巧，从G•I到诺比恩再到苏莲托，都是一些靠海或沿海的城镇。这种带着微微咸味的空气总是容易让她有一种回忆过去的冲动。
　　莉莉丝坐在船舷上，双腿在船外一晃一晃。这是一个让平凡人会产生危机感的动作——只是，船上倒是没有一个人来阻止她继续做“危险的事”。

　　几乎是在刚上船的时候，船上的船员、乘客就已经见识到这个只有10多岁小女孩的身手——她和与她一起同行的一个青年总会在清晨时分在甲板上“切磋”。
　　当然，切磋什么的是他们俩自己说的，在旁人的眼里看来，那比斗中的两人基本上就是在拼命。

　　莉莉丝伸了个懒腰，耳中听着海水起落时发出的“哗啦啦”的声音，很是惬意。

　　来到猎人世界已经4年多了。

　　比起最初的那份无法适从，近来的自己，是越来越融入这个世界了。
　　莉莉丝很明白，那是因为自己是因为最开始的变故发生得太突然的缘故，才会不断地强迫自己去寻找什么“真实感”。当时的自己，只有在不断地寻找刺激感的时候，才会有那么一点点“自己还活着”的感受。
　　是啊……自己是真实存在的，而这个世界之于她，也并不是一个虚幻的梦。

　　“噢，莉莉，原来你在这里。”金的声音从后方的船舱门口传来：“我找了你好半天。”
　　她应：“嗯嗯，金找我有事？”
　　“啊，我是想来和你说，我在下一个港口就会下船。”金举手，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刚刚我一个老朋友邀请我去他那儿呢。”
　　“哦，是这样哦~”莉莉丝歪头：“让我猜猜，这个只能算是一部分原因吧？另一部分的话……是为了躲小飘？”
　　“嘿嘿。”金点头：“什么都瞒不过莉莉。”
　　“因为，金是强化系的吧。”她耸肩：“那，为什么要告诉我啊？”

　　金站在她左后方的甲板上，停顿了好几秒之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笑了“因为我是强化系的啊。莉莉，你是我见过和你同龄人里最聪明的孩子了。”他说：“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知道，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会发生‘那件事情’，但是你是我收下的徒弟，我是会这样一直相信你下去的。”
　　“嗯，我知道啊。金一直都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将真相向金全盘托出的念头被强压了下去，莉莉丝只是笑了笑：“我从第一眼看到金，就决定信任你了。否则也不会拜你为师。”她将话题引开了去。
　　金并没有再追问些什么：“你说劳特那家伙什么时候才会找到我啊？”
　　“不知道哦。”莉莉丝说：“不过嘛，像你这种把小飘丢在鲸鱼岛的人是没有资格问这样的问题的~哼哼！”

　　金哈哈一笑：“你还在介意我把他扔下的事啊？其实吧，从很久以前我就经常这样了。凯特也总是不厌其烦地一次又一次把我找出来——不过，这次我打算认真起来了。我想看看，在从我这里学到那么多东西之后的他到底有没有那个能力把我找出来。”
　　“啊哈！金的意思是，如果小飘这次找到你了，就算是他出师咯？”
　　“Ma，差不多也就这意思了。”
　　“呵呵~那我可不能把你的消息透露给他了。”莉莉丝吐了吐舌头：“金你……其实打算要去哪里的？”
　　“亚芝亚大陆！之前我在那里刚刚勘测到有古文物的时候就被李斯特找回去处理你的事情，所以我这次拜访完朋友之后就会到那里去的。”
　　莉莉丝有些坏心眼地笑了：“你不怕我背着你还是去告诉小飘你的去向么？”
　　“第一，”金竖起食指：“你刚刚说过不会告诉他我的行踪。第二，凯特那家伙是有觉悟的人，就算你告诉他关于我的情报，他也肯定只会以自己的能力把我找出来。第三，你完全就是在和我开玩笑不是吗？”
　　“好吧，完全正确~”

　　“……莉莉，如果可能的话，去考猎人吧。”
　　“唔……这件事情，我想往后搁呢。”莉莉丝有些疑惑地看向金：“接下来，我只想靠自己的能力，尽量多走一些地方呢……如果考到猎人证的话，会有一种对优越地位、生活的依赖性。我不想那样啊……我想在这个世界的最底层，再多学一些东西。”
　　“……”沉默良久，金说：“看来我能够教你的东西，也只有那些只在战斗中用得上的东西了。”
　　“……你的制约…”金的声音很轻。“订在什么时候完成？”
　　莉莉丝知道这件事瞒得过凯特，却肯定瞒不过金。
　　她选择了直话直说。“还有九年。”
　　“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可以给自己下这样的制约。”金叹了口气：“无论你是想要做什么，都不要太勉强自己了。”
　　莉莉丝点点头，看着遥远海平面：“我知道了，金……我们对于‘那件事’的约定，绝对不要忘了哦！”
　　“……嗯。”

　　莉莉丝没有再回头。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金离去的脚步，在身后响起。

　　1989年10月，莉莉丝11岁，精神年龄26岁。比起四年前的自己，她有了一个很强大很有名的师父，和一个不怎么喜欢说话，却很疼她的师兄。
　　莉莉丝想，她是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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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后•约路比安大陆•苏莲托

　　他的名字叫毕斯卡，是苏莲托镇上一个普通到极点的工人。
　　他是一个孤儿，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孤儿院给了他身份，却没有给他姓氏。所以他的名字，一直都只有“毕斯卡”这三个字。
　　长大之后，他离开了孤儿院。
　　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在每个月的生活也开始渐渐改善起来之后，毕斯卡在原先抚育他的孤儿院里领养了一个孩子。知道身为孤儿的孤单，毕斯卡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尽自己一份力去抚养一个孩子。

　　一个人只有孤独，但是两个人在一起之后，就可以互相陪伴了。

　　孩子领来的之后不过6岁，是个女孩。
　　和毕斯卡不一样的是，这个孩子是因为父母出事故双亡而变成孤儿的——她比他，多了一个姓氏。
　　女孩叫希娜•温莎。

　　那是一个幸福的孩子该有的名字。

　　从一开始，孤儿院的老师们都对他是否有能力来养活这个孩子而抱有疑问，然而快一整年过去了，孩子跟他处得很好，而他也养得起自己和这个孩子的事实让孤儿院里的老师们放下了心。
　　每天毕斯卡出门工作到晚上回家，懂事的希娜总会做好晚饭等他一起吃。
　　尽管，小女孩的手艺其实并不算好……毕斯卡常常会吃到被烧糊了的饭菜。

　　可是毕斯卡觉得很快乐。
　　在他眼里，这样的生活也许就是人们一直追求的“幸福”了吧。

　　毕斯卡原以为在苏莲托这个平静的地方，安稳的日子会就这样继续过下去。
　　然而此刻的他，却在大口地喘着气奔跑着。

　　与其说奔跑，倒不如说……他正在逃命。

　　毕斯卡知道，这场逃亡的原因其实就出在自己的身上。
　　明明近两天已经听闻在苏莲托的夜里连续有人死去的新闻，可他却偏偏没有在放工之后迅速回去。
　　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要去买希娜非常喜欢的一间蛋糕工房里的蛋糕。
　　今天，是希娜从孤儿院里被他领出来的日子。
　　毕斯卡想要买一个蛋糕给希娜，让她开心开心。
　　可是就那一会儿的耽搁，现在将他拉进了成为明天苏莲托“夜晚遇害之一”的新闻的可能中。

　　毕斯卡觉得自己生平从来没有这么拼命地跑过。
　　他想看见希娜看见蛋糕时露出的可爱笑容。
　　他想告诉希娜，和她生活在一起很快乐。

　　他想活下去。

　　他拼了命的逃跑，却音乐听见身后越发接近的轻巧脚步声。
　　“它”来了——要逃不掉了——

　　正这么想着，毕斯卡看见面前反射着月光的什么深蓝色的东西隐隐地一闪而过，却因为那东西的速度太快而晃了眼。
　　未知的事物让毕斯卡在神经极度的紧绷中停下了脚步——只是才当他刚刚这么做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似乎有着什么气息在身后不远处——毕斯卡的身体有些颤抖。

　　“嘭”的一声闷响之后，毕斯卡的身后传来了奇怪的呜咽声。
　　他立刻回头，手里的蛋糕盒“啪”地落在了地上。毕斯卡后退了几步，觉得自己的腿有些软。

　　原本站在暗色阴影里的“东西”朝他走了过来。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少女。
　　她大约十六岁上下，一头深蓝色的长发散落在身前。她脖子上的项圈上头有一只金色的小铃铛，正反射着淡淡白色的月光。
　　少女弯下身，将他掉在地上的蛋糕盒捡起来后递了过来，朝他笑了笑。
　　“你没事吧？”
　　她的笑容，和希娜极为相似的笑容……很温暖。

　　毕斯卡接过蛋糕盒，让自己冷静了一些：“谢，谢谢……”
　　“没事。”少女说：“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这时候的苏莲托，好像不怎么安全呢。”
　　毕斯卡愣了愣，毕竟长这么大还没有让女孩子送他回家过。刚想开口拒绝，却想起那个不知底细的“东西”有可能并没有走太远……
　　“那就麻烦你了。”毕斯卡听见自己这么说，“那个……”

　　少女淡淡地笑了。她说：“叫我莉莉丝吧。”

　　苏莲托最近的晚上连续地出了事，所以这会儿基本是没有人会出门的。
　　白天里热闹之极的街道这会儿安静了下来，回家的路，却显得更加长了。

　　“毕斯卡为什么这么晚还在镇上呢？我听说苏莲托这几天晚上都不是很平静呢。”走在毕斯卡左后侧几步远的少女打破了有些令人窒息的寂静。
　　毕斯卡苦笑：“我是因为工作的关系…而且今天还绕路买了这个蛋糕，所以……”他侧头问：“莉莉丝小姐才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在外头呢？”
　　“直接叫我莉莉丝吧。我是刚到镇上的。”莉莉丝说：“最近从这一带经过，听说了这里的事情，觉得刚好顺路，就过来看一看。”
　　毕斯卡有些疑惑地问：“苏莲托…是莉莉丝小…呃，是莉莉丝的故乡吗？听说了这里有不好的消息还特意到这里来这种事……”
　　“啊，不是的。”莉莉丝回答：“只是之前在苏莲托住过一阵，觉得这里是一个很不错的城镇，自然而然的就想过来了。我一个人旅行已经很久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定下的目的地，都是随性随便乱走呢。”
　　“啊，像这样一个女孩子旅行的话，也是很不容易的呢。”毕斯卡觉得有些向往：“我曾经也幻想过一个人到处去旅行的，可是到最后还是没有实现啊……”
　　“呵呵。”莉莉丝转了话题：“为什么买蛋糕？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么？”
　　“啊，是的。”毕斯卡点了点头，想起家里肯定在等着他的希娜，有些高兴地笑了。
　　“…真好呢。”莉莉丝突然冒出来一句话。
　　“啊？”
　　“嗯，做了到这里来看看的决定，真好。”她说：“家里肯定有在等你的人吧？如果我没有出现的话，‘它’肯定会伤了你的。”
　　毕斯卡想起刚刚一度在身后跟着的怎么也甩不掉的“东西”，有些心有余悸。
　　“莉莉丝小姐，那是什么东西啊？是……是魔兽吗？”
　　“刚刚‘它’逃得太快了。”莉莉丝说：“我得在这里住下，调查两天才能够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毕斯卡突然想起那平常不会轻易见着的某种职业：“……这么说，莉莉丝小姐是猎人吗？？？”
　　“呵呵~毕斯卡知道猎人这个职业呢。”莉莉丝没再浪费口水纠正毕斯卡对她的称呼，只是耸了耸肩：“不过很遗憾，我还没有去考猎人证呢。现在的我，顶多只能算是一个业余猎人。”
　　毕斯卡想，即使是业余的也已经很厉害了。
　　“啊，我的家到了。真是非常感谢莉莉丝小姐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
　　“不要在意。”莉莉丝问：“比起这个，你能告诉我镇上的旅馆怎么走吗？”
　　“呀！莉莉丝小姐是要在苏莲托住下吗？”毕斯卡眼睛一亮：“我家还有一件空出来不用的房间，如果莉莉丝小姐不介意的话——”
　　“这倒是帮大忙了。”莉莉丝笑了：“不过，你先要答应我，别再在我名字后头加‘小姐’的后缀……这样的话，我就住下来。”

　　看见莉莉丝的笑容，毕斯卡有一种他是帮上了忙的自豪感：“当然没问题！莉莉丝小姐——哦不，莉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