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推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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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延风兀自在心里发着狠，韩岘的剑一突一挑，不知怎的就将他手里的阵盘挑了过去。
接着韩岘又仔仔细细地将阵盘检查了一遍，确定不存在什么陷阱，就丢给宋临素拿着了。
顺便他还问了宋临素一句：“这个人怎么处理？”
“杀了吧。”
宋临素答得毫不犹豫。
虽然迄今为止，他手上还没真正出现过人命，但是陈延风必须杀这件事却是无可置疑的。
不只是为自己报仇，也是为了日后行云门发现那座矿时不再被人泄密。
虽然陈延风早已被逐出门派根本不敢回去，但关于那座矿的事他早就从文里知道过。如今他已经跟行云门背道而驰，真要让他活到那个时候，谁知道他会不会利用这件事做点什么出来，从而导致行云门出现更大的损失！
至于让他再也无法利用韩岘，来个一了百了什么的，这倒是其次了。
有自己在，本身韩岘也不可能再被他利用。
而如今陈延风尚未能结丹，绝对不可能是韩岘的对手，宋临素也就放心地把他交给韩岘单独对付去了，自己低头去琢磨手里的阵盘，想要借此知道小白和青风现在的情况。
虽则他心里其实并不如何担心他们，但要是能够亲眼见到，总归要更加放心一些。
只是自他入门以来，所有心神、所有时间，不是用在心法修炼上，就是用在锤炼剑法上了，根本就从未涉及过这一块，一时间还真闹不清到底该从何下手。
得此教训，宋临素暗暗在心里提醒自己，虽然一力破万法这点绝不会错，但其它东西多少也该了解一些才行——虽不必专精，但也不能完全一无所知，也好针对性出手。
但这要等到回去以后了，暂时还只得依靠暴力来解决问题。
宋临素不再试图能从这阵盘上看出什么来，只往地上一丢，而后一剑劈过去。
“咔嚓”。
又是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顿时愁云惨雾不见了踪迹，所有人的身形都显露了出来。
包括青风、包括小白、包括喻莹洁。
距离他们略远一些的地方，另还有一个美艳无双的少女，举着把黑漆漆的小幡，正指挥数团黑雾，分别袭扰小白和青风。
而之所以这一切能这样一目了然，那是因为他们已经不在之前那个狭窄的通道里了，而身处一个昏暗的山洞之中。
到底通道本身就是假的，还是眼前这一切又属于另一个幻境？
宋临素判断不出来。
这一切本身也不重要，不管有多少层幻境，只管一层一层破解下去就是。
让他感到痛心的是，这个美艳的少女定是朱蒂无疑，而她的役魂幡虽未大成，但辅魂至少已经炼出一些来了，此刻正在纠缠小白和青风的黑雾就是。
先前似还被小白吃掉了一些。
再结合陈延风先前的话，不难推断出，这些辅魂都是由养蛊之法炼成。
也就是说，此刻朱蒂手上少说也有几百条人命了！
“是你！”
宋临素痛心疾首地看向陈延风：“是不是？”
“什么是我不是？”陈延风被韩岘几剑一逼，早就相形见绌，几乎手段尽出，才堪堪逃得性命。此刻听到宋临素发问，忙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高喊着说：“你快让他停下来，不然我没法好好回答你的问题！”
“你当我是傻的？”宋临素冷笑。
他不但没阻止韩岘，干脆自己也拔出剑欺了上去。
两大金丹联手，哪怕陈延风底牌再多，也根本无法抵挡。
他连朱蒂的援手都没等到，只下一刻就被宋临素拿剑逼住了脖子，半点都动弹不得。
“你住手！”朱蒂情急，娇喝：“快放了我陈哥哥！”
“你闭嘴！”宋临素冷冷地对她说：“你再说一句话，信不信我现在就砍了他。”
“你……”朱蒂下意识地想要反驳，才吐出半个字，猛然想起宋临素刚才说的是什么，忙又死死咬住了嘴唇，恨恨地跺了跺脚。
“把你的脏东西也给我收了！”宋临素命令。
朱蒂转着眼珠不肯，宋临素也不跟她多废话，只稍稍激出一点剑气，在陈延风的脖子上拉出一道红痕来。
陈延风马上急了，他忙对朱蒂说：“你就收了吧，祖宗！”
说着他又拿眼风扫了一眼小白，提醒朱蒂说：“就算你不收，也只是白给人家扔点心而已！”
朱蒂无法，又跺了回脚，怏怏不乐地一摇役魂幡，将辅魂都收了回去。
这下子，大家都消停了下来。
青风抖了抖身上的毛，颠颠地跑回到韩岘的身边。
小白皱着脸打了个饱嗝，也忙忙地回宋临素这里来了。
喻莹洁见机极快，立刻也躲到了他们这边，远远地和朱蒂拉开了距离。
宋临素冷冷地问陈延风：“现在你可以好好回答问题了吗？”
“你要我回答什么？”陈延风脸色难看极了，他当然不想被人这么逼问，但眼下根本没有他拒绝的余地。
宋临素略顿，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方才把问题问出了口：“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让她去养蛊生魂的？”
“是。”陈延风痛快地承认了。
宋临素接着又问：“你遇到她的时候还来得及阻止的是不是？”
“是。”陈延风仍然没有推诿。
宋临素却仿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怎么能这么做！”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陈延风莫名其妙地反问。
宋临素深吸了一口气，却仍旧没有忍住心头的怒火。
他恨恨地质问说：“你明明早就知道剧情，知道朱蒂本来是可以向善的，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为什么非倒行逆施，让她成了个魔头！”
而得了宋临素的这句话，陈延风一直以来的疑惑终于可以确定了——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是穿来的！
他讥讽地朝宋临素咧了咧嘴：“我会这么做，不全是你逼的吗？”
“我逼的？！”宋临素简直匪夷所思至极。
“当然是你逼的！”陈延风恶狠狠地说。
“要不是因为你处处占尽先机，从我手里把主角抢过去，悬翠秘境当中，我怎么可能一点好处都没捞到？”
“然后我好不容易暗算到你，结果你竟然带着主角失踪了！”
“失踪也就算了，偏你十年后又回来了，还把我偷袭你的事说了出来，害我连行云门里都呆不下去，只能另寻出路！”
“对了！”说到这里，陈延风突然恍然大悟一般说：“有一点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另寻到的这条出路就是摩耶宗！所以我根本就不是等着剧情线慢慢发展才去搞的什么英雄救美，而是主动接近了朱蒂，想方设法帮她早日结了丹，然后又亲自带了她出来寻魂炼魄……”
“这其中没有任何机缘巧合，一切都是我自己用心专营来的，”陈延风恶劣地一笑：“所以她会成为这样，罪魁祸首正是你！毕竟如果不是你把我逼迫成这样，她现在尚还在摩耶宗没有结丹呢，说不定就可以静静等着剧情走到那一步，从而洗心向善，不做你口中的魔女！”
说到这里，陈延风的精彩发言便算结束。
宋临素心中一时激荡不已，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韩岘此刻心中也是一团乱麻，诸如剧情、主角这样的字眼，再加上陈延风吐露的朱蒂本该有的未来，这些所有加在一起，让他产生了一种不好的推想，似乎这根本不是个真实的世界，而只是一个故事，而自己恰好正是这个故事的主角？！
这样一来，小师尊的很多异常就能说得通了。
为什么他初一见面就能断言自己的成就不在现在而在未来，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主角，按故事的发展，最终定然会走上巅峰。
又为什么他常常未卜先知且胸有成竹，因为他知道整个故事的情节走向，只是按着故事里描写的来。
先前自己以为他是龙神转世时曾不解过，为什么他的剑法如此生疏宛如初学，为什么他仿佛前世从未猎杀过妖兽，这些也都有了答案。
因为他本就不是龙神转世，他甚至根本不是故事里的人，他只是个看故事的人，熟悉情节，却并不谙熟故事里的这一套，一切都是从头学起，自然会有其该有的笨拙。
但是这些与他是自己的小师尊又有何干？
当日大殿之中，硬把自己要过去当徒弟的是小师尊。
主峰之上，细心照料自己生活的也是小师尊。
苦心造诣，陪自己去悬翠秘境取雪心莲子和流金的仍是小师尊。
为救自己被困在悬翠秘境险些出不来还无怨无悔的还是他的小师尊。
危险关头挡在自己身前，反将他自己一再弄得虚弱不堪的更是他的小师尊。
这些历历过往无不真实，就算自己活在一个故事里又有何妨？
就算小师尊原本不是这个故事里的人又有何妨？
何况小师尊从来也没骗过他，只是因为这些事不方便说而已。
甚至他曾经承诺过，也许有天会完完整整地把所有事情告诉自己听。
那么自己便安心等着那一天好了。
韩岘渐渐沉下心绪，重将坚定又担心的目光投向心情震荡的宋临素。
“师尊，”他伸出自己的左手，轻轻握了握宋临素的肩，提醒道：“不要因为他的话乱了自己的心神，这一切都是他做出来的，与师尊无关。”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推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