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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 61 章 ...

  •   见南果迟迟没有回应,温祈安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面上重新扬起笑意道:“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夫人不必在意。”

      说着便低下了头,继续翻阅手中的书。

      南果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低头看了看纸上翻阅书籍整理出来的可能穿越的法子,才意识到自己自打来到这里每天只想着如何穿回去,却从来没有想过温祈安刚才问的问题。倘若真如温祈安所说,自己穿过来不是意外,而是为了帮助他治好身上的病,那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南果摇了摇头,忽然想到智嗔胖和尚那日说的,自己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难以解释的事情,如何回去更是无从得知。不要因为一件虚无缥缈的事情,而忽略了身边的人和事······

      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温祈安,不管怎么说这家伙一直对自己挺好的,而反观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在意过他。而且人家好好的一个媳妇儿,忽然变成了自己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还说不定哪天又消失了,好像确实挺闹心的······

      这么想着心中更加愧疚,轻手轻脚地将桌上的纸折好塞进了存钱罐里去。然后坐在那扣着桌边,琢磨着怎么找补一下。

      桌上的红烛燃烧了大半,烛泪蜿蜒而下滴落在烛台上,就像南果此刻沮丧的心情一般。

      素心苑。

      温母这边算着晚饭差不多也该吃完了,于是便派丫鬟去叫温老爷。可谁知没一会儿,丫鬟却独自回来了。

      “不来?”温母的面上看不出表情来。

      “西院的锦儿说、说老爷今日就在西院宿下了。”丫鬟抬眸快速地看了一眼温母,支支吾吾道。

      “你没说夫人有要紧的事要要找老爷吗?”身旁吟秋忍不住问道。

      “奴婢说了,可锦儿说姨娘已经歇下了,老爷走不开,有什么事儿明日再说。”丫鬟说着,将头压得更低了。

      “锦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啊?她是丫鬟还是主子?!”吟秋恨铁不成钢道,说着便看向温母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可谁知温母静坐了片刻,忽然站了起来。

      “夫人?”

      温母一言不发,径自向外走去。

      “夫人!”吟秋吓了一跳,连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遇到了几个家丁和丫鬟,见到温母全都赶忙停下行礼。

      直到到了西院门口,温母才停下了脚步。

      这时正巧有丫鬟从院子里出来,看到温母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反应过后立刻福了福身。

      温母瞥了一眼丫鬟手中的托盘,里面尽是些残羹剩饭。收回目光继续向里走,厢房门口的丫鬟看见来人赶忙上前行礼。

      说是行礼其实是阻拦。丫鬟锦儿站在温母面前恭声道:“见过夫人。”

      “我找老爷。”温母言简意赅说明来意。

      “老爷刚和姨娘用过晚饭,现下夫人怕是不方便进去。”

      “我不进去,你只要进去和老爷说一声我有事找他。”

      “这······”锦儿也不敢太过嚣张,看了温母和吟秋一眼,然后转身进了厢房。

      没一会儿便出来了,行了个礼道:“老爷说今日时候不早了,有什么事儿明儿个再说。”锦儿说着抬头看了温母一眼,“夫人今日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温母闻言交握的手不由握紧,强忍住怒气。冷冷地看了亮着灯光的厢房,然后一甩衣袖含怒而去。

      ······

      再说南果这边,南果想了半天,桌边都挠出了痕迹,还是没想到该说什么,而温祈安那边却已经合上书准备睡觉了。

      “夫人也不要熬得太晚,早点休息吧。”温祈安说着便躺了下来,然后双手放置在身前闭上了双眼。

      “温——”南果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带着一肚子的心事躺下,南果却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蜡烛燃烧地只剩一小截,光线更加昏黄。院外传来打更的声音,南果小心翼翼地撑着身子看向对面,只见温祈安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姿势还与先前的一样。

      南果郁闷地躺下身子,用力闭上眼睛开始在心里数羊来给自己催眠。终于在数到一千多只羊的时候,意识渐渐涣散。

      月上中空,万籁俱寂。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极为细小的声音,南果有一瞬间的清醒,但到底困意打败理智,大脑又陷入一片混沌。

      可谁知下一刻,又听到了那道声音。南果迷迷糊糊中,有些烦躁。

      紧接着没几秒,那声音比刚才更为清晰,南果终于忍无可忍,拧着眉坐了起来。

      眯着眼睛四下看了看,这才察觉到声音似乎是从温祈安那里发出来的。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瞧,还真的是他!

      只见温祈安躺在那里,双手不是如往常那样平放在身前,而是放在两侧。大手紧紧地攥着被子,脑袋也不安地左右晃动。屏息细听,口中还在呓语。

      南果见状瞬间清醒了一点,轻声叫了声温祈安,对面之人毫无反应。想也没想地便下了床向对面走去,距离越近,温祈安的声音便越是清晰。

      “不要······不要······”

      “温祈安?”

      南果尝试着叫了一声,可温祈安还是没醒。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痛苦,口中喃喃自语,额头上也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

      “不要······娘······救我······”

      “说什么呢?”南果听得糊里糊涂,不由又凑近了点。

      “救我······孩儿好痛······”温祈安紧闭双眼,压抑着痛苦的呓语断断续续地自唇边溢出。

      “痛?那里痛?”

      “衍弟······别走······别走!”温祈安忽然睁开眼睛,惊坐而起。

      南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站起了身子,才堪堪没有被撞到。

      温祈安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面色惨白,向来平静如水的眼眸此刻布满惊恐。额上的碎发被汗水打湿黏在脸颊,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你······没事吧?”南果从来没有看过温祈安这个样子,捂住心口,小心翼翼地问道。

      温祈安晃了一下神,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南果,眼神里透露出茫然,显然尚未从梦中回神。

      桌上的烛火已经烧到了底部,火苗越来越小,接着晃动了几下直接熄灭,整个房间陷入黑暗。

      突如其来的黑暗使得南果小小惊呼一声,心跳也变得快而乱,几个呼吸间才渐渐适应了黑暗。转身要走,手腕却忽然被紧紧抓住。

      “别走!”温祈安脱口而出道,仔细听甚至能听见声音里的颤抖。

      “我、我去找一下蜡烛。”

      “别走。”温祈安非但没有放手,手上的力道反而无意识地加重了些。

      手腕上的冰凉和力道让南果清楚地感觉到他的不安,南果犹豫了一下转身坐到了床畔,轻声道:“好,我不走。”

      温祈安点了点头,目光有些游离。黑暗之中两个人静静地坐着,偶尔能听到外面传来蛐蛐的叫声。

      “是做恶梦了吗?”

      温祈安咽了口吐沫轻轻应了声。

      “别害怕,梦只是梦而已。”南果轻声说道。感觉到腕上的那只手还是那么凉,想了想继续道:“其实梦呢,我们那里的说法是,当一个人进入睡眠的状态,这时候大脑也会出于休息的状态。但是脑中有些细胞却还没有休息。这些细胞的活动就会让人做梦。”说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温祈安应该听不懂,咬了咬唇道,“嗯······我的意思就是别害怕,我们大家都在。”

      “好。”

      “嗯,别怕——阿嚏!”

      温祈安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松开了拉着南果的手道:“我、我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真的没事了吗?”南果抽回手揉了揉鼻子。

      “嗯,没事了。”

      南果闻言抿了抿唇,站起身来向罗汉床走去。掀开被子打算钻进被窝,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借着廊上微弱的灯光,南果看见温祈安依旧坐在那里,似乎······是在发呆?

      “温祈安?”南果忽然叫了一声。

      坐在那里的温祈安反应了一下才转过头来:“嗯?”

      南果见状蹙了蹙眉,垂眸犹豫了一下,然后扛着被子和枕头向温祈安的方向走去。

      “怎、怎么了?”温祈安抬头,有些茫然地问道。

      “里面去一点。”

      “什么?”

      “我是说给我留点地方。”

      温祈安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南果的意思,赶忙往里面挪了挪。

      “大哥,再往里去点,我会掉下来的。”

      “哦。”温祈安应了声,然后又使劲往里面挪了挪。

      南果见差不多了,把肩上的被子往温祈安空出来的地方一扔,三两下便铺好了。

      “躺下。”

      温祈安下意识地跟从南果的话躺了下来,南果见状,脱了鞋子也钻进了被窝。

      “手。”

      温祈安刚抬起了左手,还未反应过来南果便直接伸出右手扣住。

      “闭上眼。”

      温祈安闻言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制······好,睡觉!”南果快速地念了三遍后唰地一下闭上了眼睛。

      温祈安凝神屏气,还以为南果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动作,结果等了好一会儿,身旁之人却没有再动一下。

      悄悄地睁开了眼睛,侧了侧头,黑暗中只能依稀分辨出南果的轮廓。

      “闭上眼,睡觉。”南果忽然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温祈安就像做错事被发现的孩子一样,立刻转过脸闭上眼睛,绷直身子躺好。

      身旁之人匀长平稳的呼吸,掌心小巧却温暖的小手。温祈安觉得整颗心都安定了下来,先前的恐惧感渐渐被一股温暖包围驱散。心神都慢慢放松,然后缓缓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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