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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交杯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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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很是缓慢,进了宫门,已是快接近傍晚。
有人主持了一场仪式之后,有个陌生的丫鬟喊我下轿。
因为忧心我爹和南星,我毫不犹豫跨过火盆,与他匆匆拜过天地,在一群人的哄笑中进了新房。
直到房里安静下来,我吩咐所有人退下,掀了盖头,脱去喜服与鞋袜,查探到窗户边没人守着,便翻窗而出,蹑手蹑脚沿着走廊边的暗处移动。
可我不知道南星和我爹在什么地方,我这般跟个没头苍蝇一样,也着实难找。
拐角传来了动静,我蹭上房檐,一个倒挂金钩,翻身上了屋顶。
无奈脚上没注意力道,踩响了一块瓦。
“什么人!”
随着一声厉喝,一排禁卫军举着长矛围住了我。
我转身越上更高的楼层,快速穿梭在皇宫之上。
我的轻功不说数一数二,但凭这些巡逻的禁卫军,还是没有能力追上我。
皇宫太大了,我有些后悔这么莽撞地上来。
背后传来呼呼的风声,我下意识回头一看,见钱留醉面色严峻地追在我身后,我一愣神,他便近了,一把抓住我的肩膀。
“你要去哪?”
是啊,我要去哪?
“带我去见我爹。”
钱留醉看着我,他的双目倒影着一头乱发狼狈的女人,她的目光坚决而固执。
“今日是我们的成亲之日。”
“那又怎样?”
他手下用力,我的肩膀蓦地一疼。
“你的眼里,可曾有过朕?”
“真是好笑,您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慕乔,还在乎这个做什么?”
“朕说过,你与她一样重要。”
“骗鬼去吧!”我甩开他禁锢我肩膀的手,扬了扬下巴,“我爹到底在哪里?”
“你今天若是乖乖听话,三日后朕带你去见他。”
“什么三日后?”
钱留醉替我拢好被风吹乱的鬓发,温柔道:“三日后,是你回门的日子。”
他的眼神,饱含着憧憬。
我竟不知,他的心思如此细腻,钱留醉啊钱留醉,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他的目的了。
这番虚情假意,百般作态究竟是为了什么?
莫非,是为了留住南星,让她好好治愈慕乔么?
“你放心,有南星在,你爹不会有事。”
我回过神,冷笑道:“我爹自然不会有事。”
倒是你,总有一天,看你怎么漏出你的狐狸尾巴。
钱留醉忽然侧身将我打横抱起,我抓紧他的衣裳稳住后,瞪着他光洁的下巴道:“你这是做什么?”
“地上凉,我带你回去。”
我愕然看了一眼我沾了几条黑痕的脚丫,手里抓得更紧了。
既然他愿意扮深情,我若是浪费了,岂不可惜。
钱留醉抱着我,穿过皇宫大院,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回了新房。
他将我轻轻搁在床边,捡起地上的喜服拍了拍,笑意盈盈地硬要我穿上。
我就知道,他这是让我为慕乔铺路,往后别人只会骂我是个妖妃,等慕乔进了宫,我好在明处,被人唾骂。
“打盆水来。”
不一会,便进来两个丫鬟,其中一个端来一盆温水,举过头顶跪在钱留醉的脚边。
另一个打湿了毛巾,同样举至头顶,跪在一边。
钱留醉接过毛巾,轻柔地捧起我的脚,细细擦拭着。
我想要缩回脚,才一动便被他按住。
他这样,也太过了。
“别动。”钱留醉手上力道轻缓,眼神专注,仿佛在擦拭一件珍宝。
我脚上的黑渍擦去后,他又不厌其烦给我穿上了鞋袜,满面笑容给我固定好头饰,盖上了红盖头。
他这是……何意?
在我满腹疑问之时,一杆金称挑开了我的红盖头。
“祝新郎新娘称心如意。”房里不知从哪冒出了个媒人,喜气洋洋撒花瓣。
我仰头,不解地看向红光满面的钱留醉。
他没有跟我解释的意思,径直坐在我的身侧,双目含情,惹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请新郎和新娘饮交杯酒。”
适时有人端来两杯合卺酒,钱留醉欣然接过,我的双手搁在膝上,并不想动。
又不是两个相爱的人,何须如此正式?
钱留醉嘴角的笑意缓缓淡了,气氛逐渐紧张起来,一屋子丫鬟侍卫全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喘。
也罢,就当是替这些人喝的,万一这些人因我受罪,我往后的仇家可是要添上许多。
我接过酒杯,正想独自一饮而尽,钱留醉拉住我的胳膊,伸手与我交臂。
“记得喝一半。”
我懵懵懂懂听了他的话,饮了一半,钱留醉见状,唇角微勾,似是心情大好。
早有丫鬟上前,将我们的酒杯对调。
我愣愣地看着我手中他喝过的酒杯,极度嫌弃。
钱留醉饮完了他手里的那杯后,伸出另一只手,托着杯底,我往后仰头,也没躲过,酒杯离口,我便吐到了一旁。
丫鬟接过我们的酒杯,一个朝上一个朝下,置于床底,漠然道:“祝新郎新娘百年好合。”
我悄咪咪瞅了钱留醉一眼,他的脸色阴沉,会不会是我刚刚太过分了?
媒人哆哆嗦嗦上前来,拿着剪子剪了一撮我的头发,又转去剪他的头发,抖着手装进了一个香囊,置于枕下,故作欣喜,颤声道:“祝新郎新娘永结同心。”
钱留醉大手一挥,“赏。”
媒人连忙道谢,带人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