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 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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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好黑……
是谁在敲门？
不要吵了，让我一直睡下去吧。
不想醒来，不想起床，不想工作，不想上学……
我不清楚是谁把我拉回人行道的，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
当我清醒的时候，已经是星期二的早上。而我，睡了整整两天，什么都没吃，什么都没做，只是躺在自己的床上，蜷缩成一团。
不行，不能再这样躺下去了，还要去上学，晚上还要去打工，要起来。
画就算没被毁，也未必能评得上特等奖，不是吗？就算是现在被毁了，不一定又举办了什么比赛的奖金是两百万呢！总会有办法，不是吗？
我一遍遍的对自己说着，一遍遍的说着，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不就是一百万吗？没什么了不起……
可是，
为什么，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为什么，枕头被打湿了大片？
为什么，想这样睡过去，永远都不再醒来？
为什么？
为什么……
我把书包整理好，走出家门。星期日什么工作都没有做，报纸两天都没送了，还旷了一天的课，我还真是糟糕透顶了！看样子只能先去学校，用生病来向老师解释了，然后再给各个老板打电话道歉，希望不会因此被fire掉。
木然的抬腿，迈步，前进。道旁服装店的玻璃橱窗映出一个人的影子。我停下了脚步，转过来和她面对着面。
她穿着和我一样的衣服。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她紫色的眼睛空洞无神。她现在一点生气也没有。她就像一个木偶一样。
木偶？
是了，她是一个木偶。每天每天，被线拉扯着。有一段时间，还曾满心欢喜的以为拉着她的线断了，她可以自己选择路去走了。可是她错了，完全错了。那不过是上帝和她开的一个玩笑。他带着她到天堂的门口走了一圈，然后又一把将她推到了地狱的火海。
生活的确是场恶作剧，它把期冀送到你面前，并没有把它丢到了大海，而是在你面前，将它撕得粉碎。
“静藤！怎么了？你是生病了吗？怎么昨天一整天都没来啊？”田中一下课就一脸担忧的冲到我身边。
“哦，是有点小病，不过已经好了。”我微微笑着，轻声回答。
“真的没事了吗？”凤也探过头来，“我和穴户学长放学还到你家去了，不过怎么敲都没人应。”
“是吗？”我吐了吐舌头，“真不好意思，让大家担心了。对了，下堂是化学课了吧，田中，我们去搬器材吧！”
“不用了，静藤不是病才好吗？我自己就可以了。”
我站起来一把挽住田中的胳膊，“都说了我没事了！走吧！一起去一起去！”
抱着一摞大小依次套在一起的玻璃杯，有一句没一句的和田中聊着。这样没有丝毫变化的生活，让我渐渐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又或者，是我自己，又回到了一个月前的那个起点。
走过网球场的时候，身边的田中忽然像被什么刺激到了，一边蹦着一边大叫：“哦！对了！静藤！你今天迟到了，还不知道冰帝出了个爆炸性的大新闻哦！”
我忙把怀中的杯子向边上挪了挪，“是什么大新闻啊？”
“喂你别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好不好？真的是……”
“你来了？”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我面前，也打断了田中激动得不能自已的独白。
“嗯，”我笑着点点头，“穴户学长日安。”
“穴，穴户学长，日……日安。”田中瞬间像被泼了冷水一样，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他皱着眉低下头，伸手接过我怀里的器材，语气很低沉，“我帮你拿。”
“不用不用，”我忙闪躲，“不用麻烦学长，不重的。”
“对不起。”低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一愣，手中的东西已然脱了手，被他抱了过去。
他仍旧垂着头，眼睛直直的看着玻璃杯，“对不起，前天看到你横穿马路，想拽你回来的，却害你把画给毁了……”
我的大脑瞬息间停止了运作。对，我的画，毁了……
“没，没什么的。”我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稳，努力的翘起嘴角冲他笑着说：“原来是穴户学长拉我回来的，那可真要谢谢学长救了我一命呢！呀！已经到了！”我指着教室的门，保持着笑容，向他鞠躬行礼，“真是多谢学长，又帮我抬东西。”
“这没什么。”他小心的把杯子递还给我，头扭向一边，口气有些生硬，“多注意身体。”
“嗯。”我点了点头，正准备和田中一起进教室，又被他一声叫住。
他双手插在衣兜里，眼睛闪躲着看向四周，“那个……放学后，来网球场。”
“嗯？”这话问得我满心疑惑。去网球场？为什么要去网球场？
他把左手抽出来放在眉心处轻轻点着自己的额头，声音轻得仿佛在自言自语，“哦，看样子你还不知道。”
“穴户学长？”我小声叫着他的名字。他的话的确让我越听越糊涂了。
他忽然放下了手，看着我的双眼，“记得去看公告栏。”话刚说完，他的脸颊又泛起两片红云，重重的出了口气后扭头快步走开。
公告栏？为什么要去看公告栏？
“静藤……”田中原本就呈圆饼状的脸忽然被无限放大出现在我眼前。
我一下子跳到一旁，怀中成摞的玻璃杯随着我身体的震颤发出乒乓碰撞的声音。我冲田中喊道：“喂！田中慧同学！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她一脸坏笑的向我挪移，“看不出来啊~静藤，真看不出来啊~~”
“什么看不出来啊？”我抱着器材躲避着她，“你别阴阳怪气的说话成不？”
她挤了挤眼睛，用肩膀撞着我，“别装傻！快给我从实招来！穴户学长是怎么回事？”
“什么穴户学长是怎么回事？有什么事吗？”我踏进教室，把器材放在讲桌上。
“少装傻！穴户学长对女生向来是爱理不理的，怎么会帮你搬东西？还那~~~么温和的和你说话？肯、定、有、问、题！”她把东西放下后执着的跟到了我的座位旁边，“快招！你们俩是怎么回事？”
“叮——”
我要改变我最初的说法，冰帝的铃声不仅朴实，还很善良。它适时的出现，解决了追着我问个不停的田中。
田中不甘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我也坐了下来，从包中抽出了化学书。一片画纸从书页中飘了出来，落到了凤的脚下。
“谢谢。”我从凤手中接过来，向他道谢。
“对了静藤，放学你会去吧？”凤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啊？”
“不对，静藤那么懂网球，一定要去啊！”又是一句完全听不懂的话。
“同学们把书翻到五十六页。”讲台上老师的声音打断了我们之间莫名其妙的对话。
我转回身子翻开书，眼睛却停在手中的画纸上，那上面是自己画的雪片上。一片，一片，像是褪了色的樱花一样。
困倦，甚至都不敢闭起眼睛。害怕黑暗，害怕会再没完没了的睡过去……
心头像压着块巨石一样，连呼吸都会觉得痛。窗外，初夏的日光点点洒落满桌。
原来，天已经亮了，而我的夜晚却仍在继续……
“我的梦，像这雪花一样，
被夏天的阳光融化了，
一丝痕迹，都不曾留下……”
——摘自《夜华纪》第47期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chapter 1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