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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慷慨 ...
“亲爱的,我没想到你这么……”约翰换好睡衣,对上摇曳烛火中妻子潋滟的美眸,却忘记了想要说什么,等她露出疑问的表情,才幡然回神,“不,我早该想到,my love,你总是这么善良、聪慧,就算你再多地善解人意,我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范妮斜眸向他投去一个“你又在恭维我”的不信任眼神,考上床头的软垫。
“那是因为我知道我有世界上最好的丈夫,拥有世界上最美好的品格,他的心比布朗尼蛋糕还要甜还要软。他就算对自己交往有限的继母和只有一半血缘的继妹也满怀关切,发自内心地充分考虑她们方方面面的福利,不会容忍她们遭受一丁点的委屈。”
她充满感情地注视着约翰,没有人会怀疑她这番话的真诚度。
约翰有些不自在地侧了侧脸,“哦,你真是……好吧,亲爱的,其实我没有你说得这么好,要不是父亲临终要求我许下照看她们的承诺,我承诺会让她们过得舒服,我恐怕也不会想到那么多。”
“哦,可以理解。”范妮握住丈夫的手,目光随着他靠坐在床头的动作收近,“你的母亲——非常遗憾我没能见过她,据说她是一位非常得体的夫人——她逝去得太早了,你的父亲一定给了年幼的你很多的陪伴和慰藉,你不忍让他失望,这是理所应当的。”
“不,并没有。”他突然侧过头,对上妻子柔和的目光,又稍稍平静下来。“我的父亲爱我,我毫不怀疑这一点,但我恐怕我的继母和继妹们才是他最亲爱的。请别误会,my dear,我当然不是对父亲心存怨怼,我是一个儿子,应该更加独立和坚强,这是毫无疑问的,我只是想到,他催促我前来,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就是要求我的承诺……抱歉,我不该和你说这些,父亲的离去太突然了,我失态了。”
“不,我最亲爱的,没有什么是你不该和我说的。我永远支持你,你知道的,我永远在你这一边。”范妮转动手掌,和丈夫十指相交,“我想,你的父亲当然是爱你的,只不过,你已经成年了,有了自己的产业和事业,还有——请容许我自夸——最爱你的妻子和最可爱的孩子,没什么好顾忌的了。而你的妹妹们年纪比你小,还孑然一身;你的继母——恕我直言——并不那么善于经营,恐怕留下再多的财产也不能发挥最大的效用,所以,你看,他不是把几乎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你了吗?你母亲的另一半嫁妆,还有这里,美丽的诺兰庄园?不要说得像吃不到糖的小孩子一样,我会笑话你的,我差点以为,他如果可以的话,就会把这一切都留给他的续弦和小女儿们了。”
这句话轻盈而准确地叩击在了约翰心底最脆弱的那一点,他听到了瓷器碎裂的那一声,他无法抵抗那一点隐痛:“如果不是法律,他真的会……”
“你说什么?”范妮握紧了他的手,凑近他,制止他说下去。
有些事她的丈夫可以想到,但她绝对不可以听到。
“不,没什么,亲爱的。”约翰眉目间流露一丝懊恼,“我当然愿意向你坦陈一切,我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不是吗?”但他应该适可而止,不应该用太多的负面情绪污染他美好的妻子。
“当然,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胜过我的母亲和弟弟们。”
“哦,my love……”
约翰动情地揽住他的妻子,却听她天真地问道:
“所以,你对你的继母和继妹们早有打算了是吗?希望我没有越俎代庖。”
“当然不会,你做得不能更符合我的心意了。我已经对她们说过和你一样的话,她们可以继续住下去。只不过,我事先没有征得你的意见,不确定你是否支持我的决定。我本打算,如果你希望她们搬出去,那我会帮她们找好住所,并给我的继妹们每人增加一千镑的补贴。”
“我就知道,你是如此的慷慨和体贴,没有什么比你的一举一动更能温暖我的存在了。”她用尊敬和依赖的目光看向他的丈夫,“那么,你现在有别的打算了?”
“是的,我正在考虑。”约翰顺手抚了抚妻子柔顺微卷的头发,“给她们的母亲每年一百镑的年金如何?”
“嗯……”范妮沉吟起来“你的计划总是这么体贴而长远,只是……”
“什么?我亲爱的?”
“我只是在想,我们和她们毕竟交往不多,互相还不够了解,这样的年金会不会显得有些生疏?或许是我多虑,简直像在赶她们出门一样?”
“会吗?”约翰有些惊讶。
“我也不确定。”范妮仰视他,“只是,你要知道,女性总会更感性一些。你看,现在我们住在一起,吃在一起,用在一起,她们有什么需要,我们立刻就能知道,并及时地提供充分的帮助。我们会给达什伍德夫人奉上美味,给达什伍德小姐们置好时新的衣服和首饰,对于画具、乐器、文具和其他玩器,我们都不会吝啬,恰如其时地一一送上。当然,在她们确有需要时,我们也会慷慨解囊。我想,这种有针对性的关怀比例行性的补贴更加有人情味,而不是一种完成任务式的打发。当然,我知道你的本意是用一笔大额的钱款彻底令她们安心,我也只是提示她们另一种可能会有的心情。”
“你的顾虑非常有道理。”约翰想了想,“五十镑,作为不定期的礼物,或许会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确实如此。”范妮温顺地垂下了眼。
“很好,这件事终于解决了,事实上,我已经想了好几天了。”
“天呐,那你这几天晚上一定休息得不怎么好,白天还那么忙碌,我们该快点睡了。”
范妮说着,吹熄了床头的蜡烛,钻进蓬松的被子里。
约翰看着她一脸欲言又止。
“怎么了亲爱的?”她睁开眼,问。
“不,没什么。”他吹灭蜡烛,躺下,久久无法入眠。
阅读进度没变,我就想知道我还能榨出多少文思。
站在原著女主角们的角度可能觉得兄嫂不近人情,但客观来讲,他们的行为其实有着相当的合理性,下一章分析。
另,布朗尼蛋糕据说是19世纪末才出现在美国的?但我还是这么写了,没别的原因,我想吃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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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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