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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011章 书院深深深几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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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阳光直射下来不是一般的烈,此时又是正午时分,婉淑只觉得脸被晒得火辣辣的疼,她把手中的论语翻开顶在头上,继续假寐。
还好后面那大叔一直和车上其他人聊家常,没一直盯着自己了。
一路颠簸,等从车上下来时,婉淑只觉得全身都是酸疼的,腿也是麻的。
车费十文钱,婉淑数了十个铜板递给黄大爷后,又问了些这平安县的风土人情,这才走了。
找了个落脚地,婉淑休息了会,便出去逛了一圈,这县比镇热闹多了,婉淑玩性大起,这看看那看看,像个没烦恼的孩子。
同程客栈里,一个小厮回禀道:“少爷,那位姑娘住在东边第二间,这会好像出去了。”
“查清她的来历了吗?”屋内一青衣男子淡淡的问道。
“听说被媒婆半路捡来充数给贾安那个傻子做媳妇的,只是不知后来怎么地贾府祠堂着了火,紧跟着她也出了府。”小厮继续回禀。
“给我盯紧了她。”青衣男子眉头一皱,复又说道:“算了,你下去吧。”
“还要继续查吗?”小厮又问了句。
等了一会,见青衣男子没反应,只好应了声“是”便退出来了。
屋内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睛里透漏出一丝别人不易察觉的阴冷气息。
婉淑逛了个把时辰,觉得累了才回到住处,躺在床上翻着书却无心看下去,她在思索着怎么拿到县太爷的大印,给自己拟写的假官籍上敲上章。
以前的官籍还留在程实的状元府里,也不知这会是不是早被烧了、扔了。
可是那官籍也用不了,先不说婉淑拿不回来,就算拿回来了一介女子又怎么进书院呢。
是以,婉淑买了笔墨回来,准备拟写一个假的,反正等找程实报了仇,就算有欺君之罪自己也死而无悔。
想象着以前官籍上面的字样,婉淑翻开册子,在绵白的宣纸上写下:“梁晚书,梧州平安县大同镇渔乡人氏,男,生于大晋一八七年。”
婉淑对自己的字还算满意,小时候就跟着外公学过一段时间的书法,不过那会学的都是简体,这些繁体字写下来真真是难受至极,笔画多还不能写大了。
婉淑捧着手中的册子吹了吹未干的墨印,满意的笑了笑。可是转念眉头又紧锁,这印章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晚上,婉淑又出去了一趟,在县衙外徘徊了许久。自己一没武功二没权利,该怎样进去呢?
婉淑深思发愁的这一幕恰恰落在了街角一丝不易察觉的目光里。
婉淑见没有办法进去,悻悻的转身离开了。
回到客栈,她也没心思再看书了,直接就躺床上睡了。
是夜,房内悄悄进来了个人,蹑手蹑脚的走到婉淑床前,看着婉淑沉稳的睡意,他又走到桌前看到了那本《论语》。
“梁晚书。”男子拿起书,里面一本发黄的小册子掉了出来,翻开看了一眼,轻轻念道。
待看到“男”后,他转头看了看床上睡着的美人,嘴角笑了笑。
本来只是在街上无意看见婉淑的见义勇为,对这个女子有些好奇,此刻看到这番作为,却引发了他的兴趣。
他捧着手里的小册子,仔细琢磨着上面的每一个字,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床铺那边,眉眼深邃,泛着一丝清冷而又高贵的气息。
第二日,婉淑照旧起床,努力研读《论语》的知识,她不知道会考什么题目,但觉得那几位学子是不会骗人的。
不知不觉几天过去了,婉淑还在着急着官籍的事,虽说去书院的路程不远,可是没有官籍是进不去。
这日,她正在楼下正屋中吃着饭,只见进来一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男子,身旁跟了个小厮,径直坐在了婉淑对面。
这会已经过了饭店,婉淑扫视一眼周围,只见还有好多桌子空着没人坐,这人不去坐,却坐到了自己对面是何意思。
“我家主子习惯了坐这。”没等婉淑问出,那小厮便开口先说了。
“哦,那你坐吧。”婉淑边说边端起自己的两碟小菜,往旁边桌上挪去。
“我打扰到姑娘了?”眼看着婉淑要起身,那男子开口道。
这声音真是好听,婉淑不由得抬起头打量了一眼男子,只见这男子
貌似潘安,双目如潭,正直勾勾的盯着婉淑。
“别以为你长得帅就能占别人的地方,本姑娘是大气。”婉淑心里默默想着,嘴上却说道:“既然这是公子坐惯的地方,那我就不打扰了,用餐愉快。”
“我看姑娘也才动筷,要不一起?”
跟帅哥一起用餐,那可真是秀色可餐了。只是婉淑暂时不想结交太多的人,免得以后漏了陷。
“不了,不了,我吃自己的就好。”婉淑看着店小二陆续放下的酱牛肉、卤猪蹄、烧鸡、清蒸鱼,咽了咽口水说道。
“晚书姑娘是嫌饭菜不够,那我再叫些,小二……”男子嘴角上扬,得意的看着婉淑。
看着婉淑那张先是惊吓后又愤怒的脸蛋,他心里舒坦多了,忍了这么多天终于能耍耍她了。
谁让她每日都跟着没事人一样惹自己心慌,她的一颦一笑、读书时入神的样子、思考时认真的样子、就连发愁时气急败坏的样子,都让自己心神荡漾。
这些当然婉淑是不知道的,她来这里从没和别人谈起过自己的名字,包括贾府的人都不知道她的名字,这人怎么会知道的,莫非是程实派来的,抑或是姜艳秋派来的。
“你认错人了。”婉淑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小声回道。
“梁晚书,男,梧州平安…”男子没想到婉淑是这个反应,心底好笑,轻轻念了出来。
“你到底是谁?”婉淑听着这熟悉的语句,大惊失色,惊慌的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晚书姑娘明明一介女子,为何要在官籍上写男呢?”男子抿了一口酒,对着婉淑的耳边小声道。
“你…”婉淑又气又急,这人看起来仪表堂堂,一身正气,没想到却是个小偷。
第一步还没跨出去呢,身份便被人拆穿了,还怎么进书院。
“晚书姑娘莫急,我保证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你想怎么样?”婉淑明白这是被要挟了,与其现在逃,不如干脆问个明白。
“想去长亭书院?巧了,我也要去。没有官籍,巧了,我也没有。”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谨慎的婉淑,淡淡说道。
“你是说你也要去书院求学,你也没有官籍。你怎么会没有官籍呢?”婉淑放下心里的戒备,盯着他问道。
男子点点头,眼珠一转,“这下可以安心吃饭了吧?”
“你没有官籍,你怎么去呢?”婉淑木讷的点点头,继续问道。
“来,先吃完再说。”男子夹了块鱼肉放进婉淑那只见米饭的碗里。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
“现在还不可以,你只需知道我是来帮助你的就行了。”
“你有什么条件?”婉淑开门见山,直戳对方心门。
“婉淑姑娘戒备心也太重了,我只是单纯的想助人为乐而已。”男子看婉淑这么过激的反应,有些不解。
不是婉淑反应强烈,而是她实在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过了一次鬼门关,她不得不更谨小慎微的活着。
对面男子吃得津津有味,婉淑一点食欲也没了。满脑子想着他是怎么进到自己房里的,怎么找到自己官籍的。
“在想我怎么知道这些的?”婉淑正想得出神,对面忽然问道。
婉淑愕然,抬起头,四目相对,只见对方眼神清澈无辜,脸作委屈状,笑望着婉淑。
“明明委屈的是我,无辜的是我”,婉淑内心不满的想着。
“没有。”
“那就是有了,想知道,子曰食不言寝不语,吃完饭我就告诉你。”
脸皮怎么这么厚,这人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刚刚还一脸无辜,这会却满脸端满了笑容。
哼,不吃白不吃。这么多美食,怎可委屈了我这个吃货的胃。
婉淑决定不管不顾,反正现在想再多也无济于事,反正他也不会好心的告诉自己答案。
一刹间,两人相对无言,吃着饭,各作思考状。
一会看你能把我怎样?我一定要好好问问你这谦谦君子是如何蜕变成一个小偷的?
原来你是这样的女人,上一秒还忧心忡忡,转念便没心没肺的吃得像头猪。难为我每夜为你的担忧而发愁。
不到一炷香时间,两人都吃得满嘴流油,看着这女人吃东西的样子,某男子无奈的看了看旁边站着的小厮。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你究竟是谁?你怎么进入我房间的?”
刚出客栈门,婉淑便咄咄逼人的问道。
“看看这是什么?”男子面对婉淑这一连串的问题摇摇头,从怀中取出一个明黄的小册子。
婉淑一把抢过,看着这熟悉的册子,翻开检查有没有被损坏。
没想到翻开后,只见上面明晃晃的盖着一个梧州知府的大印。
婉淑又惊又喜,感激的看看对面的男子又低下头细细抚摸着上面的每个字。
本想能有县衙的大印就不错了,想不到他直接给盖了知府的大印,这真真是得好好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