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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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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
有桥集团与丞相蔡京联合密谋私吞朝廷军饷,挑起边关将士不满,欲借此煽动各地守军造反。
蔡京一直很喜欢方应看这个年轻人,年纪不大就得到了神通候的爵位,没有一点骄纵纨绔之气,处事冷静果敢、心狠手辣、六亲不认,若自己年轻的时候有他的一半,大事早成了。如今年纪大了也没什么野心了,什么九五之尊、万人之上对自己已经没有吸引力了,现在求不过是富甲天下,让子子孙孙享用不尽的财富。
与虎谋皮就是方应看与蔡京合作关系的最好代名词,从谋划开始一直到最后实行,两个人没有私下里碰过一次面,而最后出手打劫军饷的人也是真正的山贼,与两方势力没有任何关系。
等到朝廷派兵剿灭山贼后,并没有寻回军饷,一大笔军饷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整个计划可以说得上是天衣无缝。
当案子由刑部尚书与兵部尚书不约而同地推给六扇门时,诸葛正我师徒五人坐在一起研究案情,整理如乱麻般的线索。
看完案卷后,无情长叹一口气,伸手揉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说:“别看了,都别看了。”
追命惊问,“大师兄,你知道是谁干的了?”
“这案子不会有结果的。”无情合起案卷,“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破案,更不是猜那些山贼会把军饷藏到什么地方,我们现在要想办法让皇上重新调拨军饷。”
“难道军饷追不回来了?就算追不回来皇上也不会重新调拨了?”追命不太明白。
无情冷笑,“那么一伙两百来人的小山寨,方圆不过几里地,短短十来天内把那么一大批军饷弄没了,不管是花了还是藏了起来,都不可能。朝廷的军饷向来都是用官银的,元宝或是银条上面都有批次和印记,普通人拿去了也不敢用,除非......”
“除非有人能够重新熔炼这批银子,这个人不是能控制铸银局,就是有私人的铸银坊,圣上准许的私家铸银坊,全大宋总共有七家。”诸葛正我接口道。
铁手点点头,“这我知道,有三家属于三位王爷,一家属于江南富豪南宫家,一家属于扬州富商谢家,一家属于前任丞相,不过丞相卸任后,被户部收回,还有一家属于现任丞相,蔡京的。啊!户部也是蔡京在监管,难道是他......”
众人颔首赞同。
追命问:“就算是这样,难道我们就追不回来了?”
无情回答:“军饷被劫三天内想追,还有可能,现在,只怕已经化成银水了。”
“这不对啊,蔡京管户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爱财更不是新添的爱好,怎么现在才动手,而且如果真的是他做的,怎么会不怕我们想到他,那些银子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融完的,只要还剩下一块,都是证据。”追命提出疑问。
无情摇头,“他不是认为我们不会怀疑,而是他根本就不怕我们想到他,他应该有办法让我们没有时间查他。所以现在最重要的皇上肯再次配发军饷,虽然现在不是战时,但没有军饷,军队有任何的动乱,都可能陷大宋于万劫不复之地。”
“今年发饷的时候皇上已经打算减半去盖行宫,最后还是世叔和杨将军苦谏皇上才打消了主意。”冷血抱着剑靠在墙边说。
诸葛正我起身,“我马上入宫面圣。”
三日后,
诸葛正我被皇上喝令在家反省一个月,
边关军饷当地自行解决。
无情把追命叫进了小楼告诉他自己的决定:
死谏。
追命气红了眼,抓着无情的轮椅不让无情去。无情揪住追命的衣服让他冷静下来听自己说:
现在要做的只是赌一次,
拿无情的命赌方应看的心,
看是无情的命重要,还是方应看的“大计”重要。
无情淡笑着轻声对追命说:“你只要帮我把消息放出去就行了。放心,我只会赌必赢的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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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
蔡京设计四大名捕被皇上派遣到边关调查“兵士失踪”案件,表面上是说去查案,但明眼人心里都明白,这不过是蔡相架空诸葛正我借口而已,这就是“出去”容易“回来”难了。
四人临行的前一天,诸葛正我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发呆,想起很多很多年前在盛家老宅抱起那个小小的婴孩,惨白的小脸泛着紫青,紧闭着双眼,好像已经没有了呼吸;想起第一次见到那个有着一双明亮眼睛、略显瘦弱的孩子紧紧抱着酒坛子;想起那个浑身脏兮兮趴在地上一脸凶狠、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像狼一样的孩子......
背着一个小包袱蹦进院子里的时候,追命就看到世叔坐在院子里呆呆地笑,上前伸手在诸葛正我眼前挥了挥,“世叔你想什么这么出神?还是我的轻功又提升了境界连世叔都察觉不到了?”
“呵,”诸葛正我捋了捋下巴的胡子,“想起你们小时候的事。”
“是不是想到我从小就是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啊?”追命在诸葛正我身边坐下。
“你啊,小的时候倒是比现在安静乖巧许多。”诸葛正我无奈笑道,“你和铁手、冷血常常外出查案,这次去边城,我到是不担心,只是......”
追命接口:“世叔是担心大师兄的身体。”
“嗯,碎寒山后他就在没有出过京,现在突然要去边城,我怕他的身体受不了。”
“世叔你这么想也对,虽然这次去的人不少,大家也都会照顾大师兄但是边城战场这种地方,难免有个疏忽......万一......”追命说话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诸葛正我突然开口:“方应看有什么动作?”
追命不解诸葛正我话中的意思,“嗯?方应看?他怎么了?”
“我知道无情和他的事。”诸葛正我解释。
“哈?”追命一惊,表情就像生吞了一只活□□,“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大概三年前就知道了。”
追命吞了吞口水看着诸葛正我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那、那、世叔你,不反对吗?”
三年前的那一夜又出现在诸葛正我眼前,那个站在眼前年轻人,没有什么呼风唤雨的小侯爷,没有什么高傲贵气皇孙贵胄,只有一个平凡、坚定的大孩子,满眼的真挚情意。“无情大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何况他们现在这样根本算不上有什么......”
“谁说不是啊......”追命耸耸肩,“方应看说见不到大师兄就睡不着,大师兄一见到他就整夜睡不安稳,可他们俩不过是每隔三天一个屋里一个屋外地‘相见’一下,这是哪门子的事啊......”
“那你们要去边城的事方应看知道吗?”诸葛正我问追命。
“他也有天天上朝啊,应该知道的吧。”
诸葛正我摇摇头,“这几天他没有上朝,不然我也会问你了。”
挠挠头,追命想了想,“没听说他出京,难道是病了?”
“那他很有可能还不知道无情要走的事。”
“世叔你的意思是......告诉方应看,让他想办法叫皇上改变旨意留下大师兄?”追命问。
缓缓点头,诸葛正我叹了口气,“圣上近日偏近蔡京一党,若不是实在说不上话,我也不会想到方应看,在这件事上最不愿意去扯进方应看的人应该就是无情了。”
“嗯,”追命把挎在肩上的包袱放在石桌上,“我现在就去神通候府,告诉管家应该能很快找到方应看。”
“追命,”诸葛正我看到松松瘪瘪的包袱,叫住正要离开的追命,“你就带这么点东西去边关?你的身体也不很好......”
“行啦行啦,世叔,我成天四处跑,没那么容易病发,放心吧。”
追命没有回头,潇洒地挥了挥手跳上房顶,
消失在诸葛正我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