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不垂帘》六十甲子

22、准备出宫

　　刘玉很快的来向李璟回复。

　　被突然询问的管从中当时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在知道缘由之后，也才觉得有些不妥。

　　管从中回道，这些日子即便是长公主没有去御书塾，其他人也没有刻意为难过燕郡王。然而与其说没有刻意为难，还不如说是避着燕郡王。

　　不过这两年都是如此，燕郡王不可能这个时候才有所反应。

　　管从中作为李淼的近侍，即便之前没有发觉不妥，但经过提醒之后，他回想了片刻，回道：“如今细想，这些时日殿下的确是有些不妥。比以往醒来的时间要早，以前在翊宣宫用过膳之后，便会回宫。这些日子殿下逗留在翊宣宫的时间也似乎越来越多。”

　　李璟得了回禀，想想便道：“给吴勤说一声，就说今天我想陪父皇一同用午膳。”

　　“……诺！”刘玉不知道为何李璟会突然要去见皇帝，但还是领命快步去找吴勤。

　　自从皇后娘娘走后，长公主殿下已经很少和陛下一同用膳了。即便是有的时候会见面说说话，但也很少主动来找陛下了。

　　吴勤等着皇帝忙完了政务之后，便立即去禀报。

　　正在让宫人摁着额头的皇帝听到吴勤来禀，似乎也是怔了一下，之后说道：“让御膳房准备一些邵阳喜欢的。”

　　“诺！”吴勤应声之后便退下了。

　　在知道皇帝已经办完政务在寝殿休息，李璟便早了半个时辰去皇帝的寝殿。

　　“怎么想起来要陪父皇用膳了？”皇帝先开口问道。

　　“本来是有事想要得到父皇允准，但想到很久没有和父皇一起用膳了，便让刘玉来看看父皇有没有时间和女儿一起用膳。”李璟笑着说道。

　　皇帝眉头一挑，问：“何事？”

　　“怡华宫宫人来报，说纯妃已经病了月余，一直不见好。女儿问了太医院，说纯妃是肝气郁结，心病。所以，怡华宫那里想着请开国公夫人进宫来陪纯妃说说话。”李璟说着。

　　海氏的使臣已经回程，海氏作为战败一方，能得一个两国结盟的名号对海氏而言已经是满意的结果了。开国公也没了对西南水军的挟制，自是不必担心他们会在西南做什么手脚。

　　况且在纯妃的大宫女被抬出宫之后，开国公府对纯妃在宫中的情形也应该能猜到一些了。

　　皇帝轻哼一声，道：“我知道你是因为开国公府而对纯妃的处置有所顾虑，但凤印现在在你手里，如何处置破坏宫规之人，皆由你自行决断。”

　　李璟闻言却是摇头道：“父皇，即便是凤印如今在女儿手里，可女儿是公主，很多事情不能妄断。”

　　“璟儿是信不过父皇吗？”皇帝看着李璟，眉眼间带着些许李璟看不懂的神色。

　　李璟斟酌着自己要说的话，而后慢慢道：“父皇金口玉言，女儿怎么可能会不相信。只是内宫原本就与朝堂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女儿身处内宫对朝堂变化并不了解，行事之时若有些偏差，岂不是给父皇添了麻烦？所以也只能是求着父皇帮女儿操操心。”

　　皇帝听罢，叹道：“你倒是会说话，不过父皇信得过你，这段时间内宫的情形父皇也都看在眼里，你做的很好。虽然说内宫之人不得干涉朝堂之事，但你是朕的女儿，自是要为父皇分忧才是。今后我会让吴勤专门向翊宣宫送一份当日的政务概要，如何权衡就要看你自己了。”

　　李璟一愣，忙要拒绝，但是却被皇帝制止。“你无须担心有人会因此来为难你，不会有人知道。”

　　一旁的吴勤的想着：历朝历代这也是只有储君才会有的待遇，几位王爷即便是不在意以往长公主所受的荣宠，但是今次涉及到了朝堂，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了。再看看殿中的宫人内监，虽然都是捏在手里的，回头还是要敲打一番了，否则陛下可是要怪罪他这个总管的。

　　李璟闻言也是知道自己拒绝不了。不知道为何，李璟总觉这并非是父皇与她说话才决定的，而是早有了这个打算。

　　“离午膳还有一会儿，璟儿你且陪着父皇手谈一局。”皇帝说着便要让吴勤去准备棋盘。

　　吴勤抱来棋盘，心里却是想着殿下自小聪慧，可就是棋艺真的是……

　　李璟在瞬间输了四盘之后，瞧着皇帝笑的开心，整个人无力的单手支着下巴。“父皇您故意欺负人。”

　　皇帝见李璟郁闷的模样，笑的更是开怀。

　　“不下了，不下了。”李璟一边说着，一边将棋盘上棋子分入罐中。

　　“好好好！吴勤，摆膳。”皇帝也随着李璟一同整理着棋盘，心情颇为不错。

　　“父皇，明天学堂不授课，女儿想着和阿淼出宫看看。”李璟一边捡着棋子，一边说着。

　　皇帝手中动作一顿，问道：“怎么想要出宫了？”

　　“想去庆光寺给母后进香。”李璟缓缓道。

　　庆光寺是皇家寺院，皇族中人故去之后，都会在里面摆上牌位，享受世人香火。

　　皇帝手中动作一顿，轻声“嗯”了一声，而后道：“去吧！早些回来。”

　　“哎！”李璟小声应下。

　　-

　　长公主要出宫进香，即便是再三交代不用太大阵仗，下面的人也不可能太过随意。

　　吴勤作为总管更是上心的不行，想着这是长公主殿下第一次自己出宫，可是不能出任何岔子。

　　作为李璟的武师傅，堂堂正三品禁军副统领陆生也成了随行护卫。李璟自觉失礼，反倒是陆生本人却是不以为意。身为禁军本就是以护卫皇家为己任，李璟是皇帝最为宠爱的长公主，自己随行护卫本就应当。同时将那位被换下的禁军伍长带着自己的手下作为随行。

　　李璟要出宫，除了刘玉和张嬷嬷，身边的宫人也是不能少。

　　“除了四名二等宫女，柳嬷嬷在宫中认了一个干女儿，柳嬷嬷过世之后，得了内务司的允准，将名字换成了柳儿。因为是柳嬷嬷调、教过的，老奴也是观察了一段时间，觉得是个好的。想着过两天带到殿下面前，不过这次既然是要出宫，老奴想着让她也一同随行。”张嬷嬷领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宫人说道。

　　皇后娘娘故去之后，殿下借着机会，将原本皇后娘娘安排在殿下身边的两名到了年纪的大宫女放出了宫，如今身边除了她之外，竟是没有贴身宫女侍候。

　　为了能够找到顶替的人，张嬷嬷这些日子也是操碎了心。本想着让二等宫女顶上，可那几个二等宫女的年纪也快要到了出宫的年纪，而且殿下似乎也并不想将人一直留着。所以，张嬷嬷便开始在年纪尚小的宫女里寻找合适的，这柳儿自小入宫，又一直留在柳嬷嬷身边，是个合适的。

　　李璟盯着对方瞧了瞧，说道：“这柳儿当初在母后那里我是见过的，想不到是柳嬷嬷的干女儿啊！既然张嬷嬷说了，那便留下吧！”

　　柳儿听到自己能够留下，忙是跪伏谢恩。“多谢殿下。”

　　李淼在宫中三年，听到能够出宫自然是很高兴，只是相对承启宫里准备更为简单。李淼身边除了管从中之外，并无任何宫人和內监贴身侍候。

　　大概是因为之前在宗清园的遭遇，让他对其他下人并没有多少信任。管从中明白其中缘由，即便是自己累些，也一直跟在李淼身边，不敢有任何懈怠。

　　只是如今要出宫为皇后娘娘进香，有些事儿管从中一人也是不行，为此，管从中跑去找了刘玉。

　　“不过是随行打杂的，你这个承启宫的管事何必特意来寻我？”刘玉眉头一挑，清秀的面容上带着些许疑惑。

　　管从中苦着脸说道：“郡王殿下的情形刘公公你也是知道的，寻常时候都是小的在身边侍候，其他下人殿下都不让近身。如今要出宫，很多事情小的怕是顾及不到。刘公公能识人，所以小的就想问问刘公公，看看承启宫里有什么可堪用的。”

　　刘玉盯着管从中看了看，等到管从中被盯着慌了神，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走人的时候，刘玉终是笑道：“长公主殿下能留你在燕郡王身边的确是有原因的。”

　　管从中干笑两声，不敢多言。

　　“清扫承启宫正殿的那两个小子你可以带上，今后如是管公公一人忙不过来，也可将手里的事情拜托给侧殿侍候的李嬷嬷。”刘玉缓缓道。

　　“多谢刘公公。”管从中闻言忙不迭的施礼道谢。

　　虽然知道承启宫中有长公主交代的人，但如今听着刘玉一个个的点出，管从中还是忍不住有些激动。长公主殿下一直没有言明，大概是怕殿下会在意，那三人并不引人注意，在宫中处的位置也都是偏处，莫说接触殿下，平时见都很难见到。如此一来，既是照顾也是避嫌。

　　瞧着管从中千恩万谢的离开，刘玉忍不住叹气。当初长公主殿下也就是交代让他安排几个信任的人去，之后怕是殿下自己也给忘了。由着燕郡王将那管从中一个人当三个人使唤，也没有想着给燕郡王添置人。

　　这个管从中不仅人是个机灵的，还能在燕郡王那般境遇之下一直不离不弃，倒也是难得，如果能好好调、教一番，也是能堪大用。

　　管从中回到承启宫，将那三人叫到李淼面前。“殿下，明儿出宫，小的想着咱宫里的事儿就先交代给李嬷嬷管着，您不喜欢身边太多人侍候，所以小的就选了这两个则随行侍候。您看可否？”

　　李淼放下手中的书本，视线扫过面前的三人，问道：“既然是随行，可有报给刘公公？”

　　“刘公公那里已经说过了。”管从中说道。

　　李淼顿了顿，将书本拿起继续翻看。“既然如此，那就带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