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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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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我们都是任性的孩子
子川一直觉得夏天是个任性的女孩子，她把别人给的感情轻易的丢弃，她只要她自己喜欢的。看不上的就一文不值。
子川不只一次说过，夏天，我喜欢你。真的真的喜欢。
夏天只是说，只能当朋友，否则我就走。
所以，还是一个朋友的身份在她的身边，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她，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喜欢自己。一切都像是一个迷，解开了，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所以干脆还是不解了。迷迷糊糊的，做朋友也好，做情人也好，都是这么个样子在一起的，没有区别的。
他骑着夏天的蓝色自行车，停在学校不远处的那个街角的奶茶店的玻璃墙外面，擦洗的一尘不染的蓝色玻璃墙外面是开得密密麻麻的绯红色蔷薇，小朵的，倔强寂寞，开的热热闹闹的。那红色的云朵中，他分明看见夏天的笑容，干净肆意，毫无忌惮，她笑的时候露出她的小虎牙，豪爽的就像是一个男生。他就喜欢她的笑容，每次看见的时候心就痒痒的，觉得这个世界都会美丽起来。
子川久久的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里面的一幕，玻璃墙就是一个透明的容器，里面装着他的爱情。
夏天咬着吸管，仰起头，手拖着自己的下巴认真的看坐在对面的女孩子，她吃着红豆沙冰，用银色的雕琢着奇异花朵但是很廉价的勺子挖起一个角落的沙冰，塞到嘴巴里，抿紧嘴巴，幸福的眯起眼睛。
夏天看的很认真，几近用力，她看她的头发，在被玻璃过滤过的没有温度的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点。她在看她的耳朵，带着碎钻的小耳钉，还有下巴的曲线，蜿蜒着下来，细嫩的皮肤，可以看见透明的血管，蓝色的细细的血管藏在她的洁白的肌肤下，她不愿意放过她的每一个动作，包括是皱眉，微笑，发呆，还有转头看外面时候的侧脸。
“你干嘛看着我？我脸上沾上什么了么？”芊芊摸摸自己的脸，疑惑的看着夏天。
夏天吸了一口奶茶，沉思了一下说：“以后谁娶到你，一定会变成一个胖子。我确定，无比的肯定。”
“why？”芊芊伸长了脖子，贴近夏天，问。
“因为啊，因为你吃东西的样子太幸福了，叫人相信，那是人世间最美丽的东西，所以就会胃口大开，拼命的吃，所以说，千万不能娶你，娶了你，以后一直一直坐在你对面看你吃，真的会吃很多很多哦。”
“歪理。”芊芊白了她一眼。
“错，夏天说的话都是真理，夏天是从来都不说谎的好孩子。夏天保证。”夏天真的举起手来发誓。
芊芊偏过头去，不理睬她孩子一样的动作，可是，她的眼睛却因为微笑而微微扬起眼眉。
奶茶店里放着不知是谁的歌，轻轻柔柔的嗓子低低的唱着，有一种烂漫的感觉，心也安静了下来，夏天趴在玻璃桌上，侧着头，一只手无聊的把玩着芊芊的手指，芊芊笑着打了她的手一下，说：“你真够无聊的。”
“这不就是人生么？”夏天叹气，故作深沉的说。
“拜托，你才几岁，你的人生还没过四分之一就开始感叹老了。”
“我早熟，在我幼儿园的时候就知道。”
“是，夏天阿姨。”芊芊被她夸张的表情逗笑了。她舀了一勺沙冰，递到夏天的唇边。
夏天张开嘴巴把整个勺子都吞了进去，还死死的咬着，让芊芊拿不出来。
芊芊说：“天，那是我的口水，多脏啊。”
夏天笑的乐不可支，恶作剧后的孩子一样的喜悦。
“夏天，你还没回家么？”一个温柔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她们的小宇宙里。
夏天眼睛里的笑意敛去，坐直了身，微笑着说：“你不也没有回家？”
子川坐到夏天的旁边，说：“还你自行车。”
夏天低头吸着奶茶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己骗了子川，不守信用，但是她觉得即使子川生气了也不会怎么样，子川是兄弟，兄弟是会原谅你的。她看见芊芊开始紧张，她看见她的眼神变得慌乱，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蓝色裙摆。
夏天最讨厌现在的感觉，真的好乱，一个为了别的男生而紧张的芊芊叫她觉得心里发酸。夏天故意把手搭在子川的肩上，微微的用力，让子川靠近自己，在他的耳边很近很近的说：“下次我请你。”
暧昧是故意的，刻意制造的。夏天看见芊芊的脸色发白，心底有一种报复后的快感，随后却觉得心疼。这样做好么？有意义么？
子川虽然被她的突如其来的示好搞的不明所以，但是还是觉得高兴，他含着微笑，明亮的眼睛里带着光芒，恋爱中的男人都像一只没有了导航系统的蝙蝠一样的盲目，也许，其实他知道，只是不想去揭穿，给自己一点希望，就会觉得快乐，真是个容易满足的男孩子。子川说：“好，我等你。”
夏天挥手，说：“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子川心想，很多。多的数不清了。
子川一直没有去看夏天对面的那个女孩子，芊芊知道，自己似乎被隔绝在了两个人的世界外面，他们在自己面前竖起了一块防弹玻璃，自己想要靠近却被狠狠的弹了回去。子川的眼睛里只有夏天，夏天是这个世界唯一的风景，他的固执和执着叫她欢喜也叫她恨。子川其实是比夏天更加任性的人，他只看中他喜欢的，别的情，一律都不理睬。所以，芊芊知道，自己将会一直这样的苦下去。暗恋不苦，暗恋有时候可以是甜蜜的，可是恋上一个喜欢自己好友的男生，就会永远都是苦涩，因为，他是那么的任性和执着，他在追逐着他的爱情，却从来没有看看脚边仰头看他的野花。
芊芊觉得自己的心就像那美丽的雕花玻璃里的红豆沙冰一样慢慢的融化，外面是自己的泪，晶莹透明，却一文不值，暗自凝结在玻璃的壁上，没有人知晓。
芊芊也许不知道，其实，夏天一直在看她，认真的看，至始至终都是那般的认真，把她的每一个情绪都记录下来。包括咋见子川时候的欣喜，眼中片刻的烟火一样美丽的光芒，然后暗淡下来，只剩灰烬。一切的一切，夏天看的比谁都真切。
透明的玻璃墙里，三个人，交织着各自的命运的线。
四。我们都习惯了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谎
分开的时候，子川对夏天说：“我带你回去。”
夏天笑笑说：“不用麻烦大帅哥你了，明天还要期中考试，好好复习去。”
子川无奈的笑笑，对夏天说：“你也是。”转而对芊芊说了一声再见就背上书包走了。
芊芊的心在刹那快速的跳动，激动而猛烈，一只莫名的手用力的抓住她的心脏，叫她喘不过气来。她觉得也许这样的感觉叫幸福吧。就像喝了一杯酒一样，晕眩的，全身热热的。
“夏天，你知道么?我小时候做梦梦见王子的样子和子川一样，我喜欢那样的男人，干净有礼貌的好学生，我看见他的衬衫的衣领一直都是白色的，觉得他一定是个好爸爸。”芊芊低着头，带着笑意的说。
夏天动动自己的嘴唇，貌似不以为然，小时候听王子和公主的故事的时候，她就觉得真是不可实现的东西，她更加希望自己是王子，威风凛凛的，胜过懦弱的需要人去救助的只会哭泣的公主，她受不了会哭泣的自己。所以她说她从幼儿园时候开始就早熟，确实不是假话。
"男人结了婚都一样，不修边幅，邋邋遢遢。"夏天一脚跨上自己的蓝色自行车，调整着书包的带子，说出她对男人的认知。
“不，子川不是这样的人。”芊芊坚定的说。
“随便你怎么想。”夏天觉得索然无味，看着她的眼睛，明明白白的写着子川两个字，心里就闷，一直觉得自己心闷，也许会跟自己那早死的老爸一样，得了心脏病了。
“你去干嘛？”芊芊看着和她并肩骑车的夏天，疑惑的问：“你家不是在那边么？”
“我借书去，现在在借的那家店在你家旁边。”夏天说。
“还借书，都要考试了，上次你考了第二名，但是不能骄傲，要继续努力下去，虽然你靠天分，但是……”
“你都成我老妈了，唠唠叨叨的，没男人要你别找我负责。”夏天加大了力道，她的自行车像是喝足了燃料的飞机一样冲到芊芊前面，一路上，她一会儿骑到芊芊后面，一会儿又像是在做特技表演一样来回的打转，没有安分的时候。
芊芊看着充满活力和朝气的夏天，心底暗自的羡慕，她看见很多的男生都在转头看她，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她的色彩仿佛是最浓的红色和金色，阳光的颜色，而自己，则是灰色的，暗淡沉默。芊芊知道，夏天会一直赶在自己的面前，她真的很好，好到让你想要妒忌她都觉得这样是不对的。
芊芊，你看，我飞起来了！夏天伸手离开自行车的把手，张开双臂，让风吹过她的白衬衫，扬起的衬衫像是张开的双翅一样。
“小心点。”芊芊在后头大声的喊着。
“哦也！”夏天回头看她，那笑容比阳光更加的透明。
芊芊觉得，在那一刻，终于明白为什么子川会喜欢上夏天了，因为她有让人爱让人恨的力量，她是光芒，只要有空间就能进去，她明白，子川是那种规规矩矩的人，也许一直以来都像是一个木偶一样的被家长牵着线走，所以羡慕那被自由灌注满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的夏天。她是不会停歇的鸟儿，展翅就能飞翔。也许，在她的身边，可以拥有靠近天空的勇气吧。
芊芊的家到了，芊芊走下自行车，跟夏天说：“别看太多小说，要抽点时间看书。”
“是，妈。”夏天狂笑着骑着自行车走了。芊芊看着她的背影，觉得想笑又想叹气。
“妈，我回来了。”芊芊把书包放在沙发上，看见厨房里电饭锅里的饭在煮，却没有看见爸爸妈妈的影子，一张便签纸贴在冰箱上。上面写着爸爸刚劲的笔记：芊，我和你母亲留学校开会，勿忘晚饭。念安。
第几次了，自从爸爸做了校长，妈妈也跟着做了学校的领导，就再也没有以前吃过晚饭。
以前的时候，只要回到家，妈妈就会烧好饭，在厨房里忙碌着，一家人一起吃饭，聊天。这样热热闹闹的日子离去了，开始怀念，觉得这个家冷冷清清的。
走到自己的房间，拉开窗帘，却看见院子外面的拐角里停着一辆蓝色自行车，是夏天的，芊芊心想她在那里干嘛？看着自行车，芊芊一直站在窗边，知道天黑了，外面的暮色淡淡的压下来，天地的色调变成了灰白。当她按下开关，打开自己房间的灯的时候，她看见那辆自行车骑走了，那个藏在角落里的女生坐上了她的自行车，慢慢的走了，街灯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长，直直的拖在后面。
芊芊坐到椅子上，打开台灯，想看书，却什么都看不进，那一刻，她的心乱了，一个石头扔进她的心湖里，然后荡起无数的涟漪。久久不能平息。
夏天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她的家原本就和芊芊的家很远，一个来回就是很久。回到家，老妈吃了饭，在看电视，走进去的时候老妈淡淡的说回来了就看自己的电视去了。
夏天吃着已经快冷了的饭，觉得那些饭粒就好像是石子，搁着她的嗓子眼发疼。她勉强吃了些，就上楼看书去了。
芊芊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夏天不学习却可以考的很好，其实，那是因为芊芊笨，她看不见夏天眼睛里的血丝，也没有去想，为什么她上课都在睡觉。
夏天是个好强的人，暗自用力，忍受疼痛，面对别人的时候却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她比谁都要强，她不是天才，那些成绩也是自己奋斗出来的。她想，自己不能是个差生，让芊芊看不起。
灯光照的她的眼睛刺疼，她揉揉自己的眼睛，觉得心底有一种淡凉的感觉，在芊芊说她喜欢子川这样的男生的时候，心里就觉得不舒服，不愿意听见她这样的说。
心想，自己是不是真的病的越来越严重了，对于芊芊的感觉就是一种病，她以为自己可以治好的，只要时间过去了，她会忘却一时的错觉一样的感觉，可是，那感觉越来越深，已经淹没了她。
她靠在椅背上，看着蓝色天花板，台灯的光透在天花板上，一个圆晕。
“你们岂不知不义的人不能承受神的国吗？不要自欺，无论是□□的、拜偶像的、□□的、作娈童的、亲男色的．．．都不能承受神的国……”夏天口中轻轻的念着，那段话，深深的刻在她的脑子里，她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犯了错了，也许没有吧，只是一时关不住自己的心，会恢复过来的。她相信。
第二天，到了学校，所有的人都拿着书本和笔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嘈杂的声音纷乱，就好像沸腾的水一样。
夏天靠在教室的墙上，打了一个哈欠，芊芊抱着本子走到她身边，关切的问：“是不是又在通宵看小说了？”
“还好，才到半夜。”夏天无所谓的说，眼底黑了一大圈。
“你这次要是考不好，肯定会被人笑了的，说你的好运到尽头了。”芊芊举起手，手指划过夏天眼睛下的黑眼圈。
夏天闭起眼睛，感受她的按摩，一边清清淡淡的说：“随便她们怎么说，我无所谓。”
芊芊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就有气，自己拼死拼活的追逐着成绩，就是为了每年几个的大学保送名额，夏天倒是潇洒，反衬的自己那么的功利和斤斤计较。
“怎么了？天暗了么？”夏天张开眼，看见芊芊眼底的光亮淡了，芊芊是个很好读懂的女生，她的快乐和悲伤都不会很好的掩饰。夏天知道芊芊的心里肯定有在想什么了，摸摸她的头，说：“发现什么事情了？”
“没事。”芊芊露出淡淡的笑容。
开考前的铃声响了起来，芊芊第一个走了进去，夏天跟在她后面紧紧的跟着她，她是永远的第二，芊芊是永远的第一，芊芊的位置也在她的面前，考试的时候只要抬头就可以看见她的消瘦的背影。白色的衬衫下微微露出的白色内衣的带子，还有凸出来的蝴蝶骨。
她的头发偶尔会落在她的桌子上，几丝头发懒洋洋的躺着。伸手，就可以握到。
那也许就是淡淡的幸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