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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当筵意气凌九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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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往这边转时,秦星爻就觉不妙。果不其然,那家伙开口便是嘲讽。
她也只好现身,尴尬地笑着说:“你们好啊。”
苏独步和林雪琪皆是一惊,苏独步更是拔剑横置胸前,满脸戒备。
“放松放松,我和你们师父是一伙的,莫动手莫动手。”秦星爻见势不对,立马祸水东引。
瑞雪一听这话,又气嘟嘟,满脸写着“和我无关”四个大字。
“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隐身多久了?有什么目的?”苏独步依旧不依不饶。
秦星爻摊摊手,一脸无奈:“是你师父让我来找你们的,问你们一点事儿。”
“喂,说什么呢你!我让你去找她们,可没让你一路尾随啊。”瑞雪大喊。
“什么事?”苏独步直视秦星爻。
“啧,这小眼神,很犀利嘛。有我当年一二成的风采。”秦星爻心想,随即开口,“你们见过蓝色荧光的蝴蝶?”
苏独步、林雪琪沉默。半晌后,林雪琪怨念满满地朝瑞雪抱怨:“小雪师父你答应过不告诉别人的。”
瑞雪安静。
苏独步道:“见过又怎样?”
“你能告诉我在哪见的吗?它们具体是啥样的?”
“不能。”苏独步斩钉截铁。
“我天天天!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傲气的吗?”秦星爻内心咆哮。挣扎着冷静下来,努力摆出和颜悦色的神态:“这件事很重要的,可能和妖兽有关。”
“然后呢?”苏独步抱臂。
“呵呵,果然她们知道点什么。”秦星爻心想,又正色道:“随意猎杀妖兽犯禁,本朝开国律法规定,妖兽与人类平等,你们包庇罪犯,也会被追究责任的。”
苏独步与林雪琪对视一眼,不吱声。
瑞雪赶忙说:“有那么严重吗?你别吓唬她们!”
秦星爻看瑞雪护犊心切,不禁又白了他一眼。
瑞雪看到后,也学着秦星爻的样子,回瞪过去。
这边两个人眼神厮杀、不亦乐乎。
那边苏独步却开口:“300年前的律法还有效吗?何况妖兽绝迹许多年,谁也没见过,你怎么断定我们所见就是妖兽?”
“呦呦呦!年纪不大、脾气不小啊!”秦星爻内心又是一阵波涛汹涌,面上依然维持淡定,笑道:“这么说来,你们确实见过那东西咯?”
苏独步明白自己中了圈套,一张俏丽的小脸唰地红起来,怒气冲冲。
秦星爻则一脸笑嘻嘻,看着她,不时又打量一眼林雪琪。
旁边站着的瑞雪看气氛不对,手忙脚乱,不知做什么好。
“经主说这件事要保密的。”林雪琪也害怕大家打起来,急忙解释。
“经主?是薛寅素那……?”秦星爻差点脱口而出“薛寅素那货”,急忙打住。
“咿?秦道长您认识经主?”林雪琪惊讶。
“恩,算认识。”秦星爻支支吾吾。心想,我何止认识啊,简直不能再熟了。
闻言,苏独步也微微侧目,随即又觉得秦星爻在撒谎,扭过头去。
秦星爻苦笑,一瞬间,她和薛寅素打交道的过往,都在眼前闪现。
那年,秦星瑶13岁,还没进摘星楼。正在太平山玄真观修炼学习。
距离摘星楼“择星大典”还有一年时间,所有人都加倍勤奋。
择星大典五年一次,意在选拔优秀术士进摘星楼为国效力,全国未到而立之年的术士皆可参加。
据说,往年每到此时,来玄真观游学、挂单的道士就多到不可胜数,毕竟作为大雅国执牛耳的道观,唯此一家。
另外,传闻开国国师、至高尊师韩星,出仕前就在太平山修炼,这里当然就成为修炼飞升的不二宝地。
看着平日里清净的道场,突然间人满为患,秦星瑶就各种不乐意。
讨厌人多、讨厌排队、讨厌吵闹,乃是她的三大讨厌之物。
虽然她也明白,能进玄真观游学的都是各地道观顶尖少年,不过在赢了几场后,也没了比试兴趣。
这一天,像往常一样做完早课,秦星瑶准备溜回房间读神怪话本。
嗖,利刃破空而来。
秦星瑶不转身,抬起右手一挥,那近在咫尺的长剑就飞了出去。
“有没有搞错,说了不比试不比试,就弄出这种偷袭手段?”秦星瑶有点生气,但是一想到昨夜话本读到关键时刻,顾不上许多,只是加快了步子。
嗖,被打飞的利剑没有像往常一样落地,竟然在空中绕了个圈,又向她飞来。
“有完没完!”秦星瑶真生气了,转身,拔剑。
一道银光,快如闪电。
叮!剑刃相撞,飞来之剑被抽飞。
改变了轨迹,再也不受控制,竟然斜斜插进对面的砖墙缝隙。
看清眼前之人,秦星瑶直叫“闯了大祸”。
那偷袭者,一身素色道袍,长身玉立,面无表情。
苍白的脸颊上,却被破开一道伤痕,鲜血正往外流。
!!!
“伤人了?!完蛋了完蛋了!”秦星瑶也愣住。只想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没想到弄成这样。
那人呆立片刻,也不言语。随后竟什么都没说,走到砖墙前,用力拔出被击飞的长剑。
走了。
“这……什么情况……”秦星瑶顾不上多想,连忙追到青年道士身侧,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
说了几十个“对不起”,那人也毫无反应,头也不偏一下,径直往前走。
秦星瑶惆怅,做好了跟这道士一起去大殿领罚的准备。
没想到,快走到修炼道场时,那人停住了。
“薛寅素。”说完,青年道士不再理睬秦星瑶,加快脚步走了。
“蛤?啥意思?”秦星瑶琢磨了半天,反应过来那人叫薛寅素,估计是正式下战帖的意思。
“完了,真麻烦。”13岁的秦星瑶扶额。
虽然没有领罚,但秦星瑶往后的日子真是不好过。
道场比试,嗖,一柄长剑飞来。
斋堂吃饭,嗖,一根竹筷飞来。
早课结束,嗖,一本《道德真经》飞来。
“这日子没法过了!”秦星瑶大叫。
她私下打听过薛寅素的背景,他是大通城太乙观的首席弟子,家里好像是从商的,据说挺有钱。
秦星瑶想,还是不要招惹这人了。
也就不撕破脸,能躲则躲。
“秦星瑶又被追着打了!”
“看看今天还有啥花样~”
“哈哈哈,你们还记得上个月吗?”
“看!秦星瑶要反击了。”
“押大押小,买定离手!”
“我买秦星瑶今天还要逃。”
“我买薛寅素被暴打!”
……
秦星瑶无语,敢情自己已经成了赌桌上的大小数。
“来来来,我压秦星瑶今天要逃。”她拨开围着桌子的道士,啪,往桌上拍了5铜板。
“喫~”看到来者是秦星瑶本尊,大家纷纷翻着白眼,一哄而散。
“庄家”道士满脸堆笑,“是小瑶啊。”转身又对离去的众人喊,“今日作废,明日再来,明日再来啊。”
“我天,你是当我不存在吗?”秦星瑶气呼呼,双手叉腰。
“哪敢哪敢,师妹你本届无敌手,谁要是瞧不起你,谁就活该被打。”
秦星瑶呵呵。
“来来来,师妹,给你点零花钱,拿着玩、拿着玩。”
看到放入掌心的碎银子,秦星瑶掂了掂,离开了,随即扭头又说:“你们悠着点啊,别动静太大,小心被举报。”
“不会的,师妹你放心吧~”
闹闹腾腾,转眼就到了择星大典。
薛寅素还是如往常一样,孤僻、冷淡、无言、独来独往。
唯一改变是,大典临近,他总算收敛许多,不再追着秦星瑶打了。
后来,他们都进了摘星楼。
有了职位,有了职责,各自忙起来,更是没有交集。
有时迎面走过,秦星爻点头打招呼,薛寅素依旧目不斜视、无言无语。
次数多了,她也不再自讨没趣。
再后来,秦星爻听说薛寅素和上级、同僚关系处理得不太好。
过了段时间,薛寅素竟然离开了摘星楼,回太乙观去了。
从此之后,他们就没见过面。
再再后来,秦星爻出了事。
她也离开了摘星楼。
流落江湖这几年,她曾刻意回避过去相熟的人,或是同僚,或是道友。
没想到,山不转水转。
在这远离皇都的大通城,在薛寅素的主场,他们即将见面。
“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微微失神后,秦星爻盯着苏独步,学着瑞雪骄傲的语气说:“我当然认识他,他还是我的手下败将呢~”
苏独步和林雪琪一齐睁大了眼睛。
不敢置信。
瑞雪则大喊:“你学我说话!”
秦星爻看了瑞雪一眼,吐了吐舌头:“略略略!就学你说话,气死你气死你!”
“你你你!不要这么嚣张!敢不敢放下武器,再打一场?”瑞雪气急败坏。
“呵。”秦星爻扭过头,不再理会。